我們開著小艇朝著最近的海岸而去,在這裏,有一片難得的沙灘,我們的小艇到了岸邊之後,我們幾個把小艇拉上了沙灘,就算是這樣,馬大叔還是不放心,他把小艇拴在了一塊很大的礁石上。
我們這才站直了身體,看著遠處的颶風形成的一片雲層。馬大叔說:“我們走。”
他帶著我們一直沿著海岸前進,走了有二百多米之後,總算是離開了海岸,我們順著兩座小山夾出來的山穀走了進去。
說是山穀有些牽強,更像是兩塊大石頭夾出來的一個縫隙。
我們一直往上爬,馬大叔在前麵帶路,我們也不需要去問什麼,隻需要跟著馬大叔走就是了。他肯定是來過這裏的。
果然,他帶著我們找到了一個很好的避風所,這裏有幾塊樹立起來的大石頭,就像是五指山一樣,五根手指朝著天空,我們現在就站在這手掌的中間。這是天然形成的,我們禁不住嘖嘖稱奇。
虎子把帳篷從肩膀上卸了下來,我們頂著風雨把帳篷撐了起來,周圍的五根手指成了我們最好的樁子。我們把帳篷拉在了這五根樁子上,非常穩固。
馬大叔還是不放心,繼續在周圍不停地拴繩子,把帳篷周圍拴得和蜘蛛網一樣,除非這山被吹走我們的帳篷才會被吹走,我們的帳篷已經和山是一體的了。
都拴好了之後,我們幾個男人才鑽進了帳篷裏麵,虎子低著頭用毛巾一邊擦頭上的雨水一邊說:“這風太大了。”
我們用一塊布擋了起來,在後麵換衣服。
當我換完了衣服的時候,才發現馬大叔不在帳篷裏。我把簾子拉開了一條縫隙,看向了外麵,馬大叔正舉著望遠鏡看著我們的船。此時天色已晚,外麵越來越黑,再加上雨越來越大,哪裏還看得到我們的船啊!但是馬大叔就是舉著望遠鏡一動不動。
我喊道:“馬大叔,回來吧。船跑不了。”
馬大叔還是一動不動,我回來穿了一件雨衣,鑽出去到了馬大叔身邊說:“回去吧,雨太大了,你換身幹衣服吧。”
就是這時候,就在天空打了一個很長的閃電,頓時把整個的避風港都照亮了。我一下就看到了我們的船旁邊停著的那艘三倍大的幽冥鬼船,這艘帆船靜靜地停在黑暗裏,閃電過去之後,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立即鑽回了帳篷,進去拿了望遠鏡出來,然後和馬大叔站在一起舉著望遠鏡看著遠處。
剛好,又是一個很大的閃電打了下來,避風港裏又亮了起來。就是這一瞬間,我看到了厚重的船帆,看到了桅杆,看到了船上的海盜旗。我說:“上麵肯定有人。”
馬大叔說:“上去的人都沒有回來過。這艘鬼船我爺爺出海的時候就見過,並且他告訴我說,他爺爺就見過這艘船。那也是一個颶風天,這艘船到了釣魚台後麵避風,有膽子大的漁民就從釣魚台遊了過去,上了這艘船。但是上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颶風過後,這船也不見了。”
我說:“您爺爺的爺爺是膽子小的那一撥是嗎?”
“沒錯,從那以後,我爺爺的爺爺就告訴家裏的人,不管什麼時候,見到這艘鬼船都不要上去,這艘船上有個鬼船長,凡是上去的人都被他帶走去挖金礦了。”
我說:“鬼要金子幹啥?”
馬大叔說:“我怎麼知道,反正我爺爺就是這麼告訴我爸爸和我的。每次我出海,我爺爺都會囑咐我一遍,他老人家已經死了三十年了,臨死前還囑咐了我一遍,千萬不要對幽冥鬼船好奇。”
我說:“我倒是不怎麼信鬼神這一套。”
虎子這時候也穿著雨衣鑽了出來,他沒有拿望遠鏡,而是用手遮著臉喊道:“看啥呢?”
一個閃電打了下來,虎子也看到那艘鬼船了。虎子說:“老陳,還真邪門兒了哈!”
我說:“馬大叔說上麵有個鬼船長,誰要是上了這鬼船,鬼船長就會帶著人去挖金礦。再也回不來了。”
虎子說:“老陳,你信嗎?我怎麼就那麼不信有什麼鬼船長呢?這不就是一艘很大的海盜船麼!”
廚子師傅這時候喊了句:“別看了,小心雷劈了你們。”
我們這才轉身回來了,進了帳篷之後,廚子師傅已經把食物擺在了地上鋪的一塊苫布上。他說:“吃點東西吧,這裏條件不好,大家將就吃點。要吃好的,颶風過去到了船上再吃,我給你們包一頓水餃。”
羅燕說:“我可以幫忙。”
虎子吧嗒著嘴說:“我還真想吃餃子了,白骨精,玉麵公主,你倆呢?”
“誰是白骨精!”
“誰是狐狸精!”
林素素和虞卿幾乎同時說了這麼一句。
虎子嗬嗬笑著說:“得,這還都矜持起來了。”
虞卿這時候突然笑著說:“對了虎子,你和師姐是不是好上了?”
虎子頓時瞪眼睛了:“你胡說八道啥啊!我和她好什麼好,我們是普通的同誌關係。”
虞卿說:“還不承認,我最近可是看你倆一直眉來眼去的。”
虎子頓時抬著手指著虞卿說:“你可別亂點鴛鴦譜,這不是拿來開玩笑的我告訴你。我倆清白著呢。”
“你怕什麼呀,我們這邊戀愛自由,沒你們那邊那麼多的規矩。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林素素這時候接著話茬說:“我倒是覺得這種事不能開玩笑的,婚姻大事,必須認真對待。倆人談戀愛必須要有一個共同的價值觀才行,比如虎子和大師姐要是有點意思,先弄清楚兩人在一起的話在哪裏生活的問題才行。虎子肯定想在北京,這大師姐要在台北的話,這就沒辦法談了。”
林素素的話就是說給虞卿說的,我能聽得出來。她的意思很簡單,你要是和陳原談戀愛,你倆總要先確定下在哪裏生活吧。
我心裏清楚林素素對我的感情,我倆是生死之交之外,她對我的感情是很微妙的。
虎子頓時一拍大腿說:“這說到點子上了,除了在哪裏生活,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那就是信仰問題。宗教信仰,黨派信仰,家庭信仰,等等價值觀也必須統一才行,不然湊合著到了一起,這日子沒辦法過。”
馬大叔這時候從後麵換衣服出來了,他嗬嗬笑著說:“哪裏有那麼合適的,日子都是湊合過。”
牛大副笑著說:“老馬,你這話我不同意,我怎麼就和我老婆過得挺好的呢。我是一點湊合過的想法都沒有,越過越覺得我老婆是個好女人。”
楊家那倆兄弟在一旁聽著不說話,倆人都不怎麼喜歡和人搭話,但是聽得時候總是笑嗬嗬的,看得出來,這兄弟倆脾氣都不錯,眼睛雖然很小,但是怎麼看著兄弟倆都挺聰明的。
虞卿說:“馬叔叔,你說說幽冥鬼船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