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確定把所有的樹根都鋸斷了之後,給棺材捆上了繩子。
棺材是活的,又長了那麼多的根,死沉死沉的。先是八個小夥子往外抬,根本抬不動。接著又加了杠子,十六個人上來一起抬,一個個都憋得臉紅脖子粗的,才算是把棺材給抬了出來。
接下來怎麼開棺成了問題,本來以為這棺材和普通棺材一樣,隻要把棺釘起了,這棺蓋也就打開了。但是這個棺材不行,這棺蓋就像是嫁接的一樣,竟然和下麵的棺體長在了一起。
虎子說:“老陳,這可怎麼整?要不連棺材一起燒吧。”
我說:“想辦法打開吧。那旁邊不是有個洞麼?你從旁邊鋸開一個口子。我覺得那洞應該是狐狸掏出來的。”
虎子拿著鋸到了旁邊,她拿著鋸剛要動手,突然就後退了兩步,他大聲說:“老陳,你快來看,這裏麵有個小夥子。”
虎子這麼一喊,我頓時就湊過去看,但我可沒有看到小夥子,我看到的是一張狐狸的臉。
但是朱喜看到的時候,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他大聲說:“文峰,我對不起你,你要是報仇,就對我下手好了,我願意一命賠一命。”
我好奇地再看那洞裏,還是一張狐狸臉。這虎子怎麼就看成了是個小夥子呢?
朱濤此時就在我身邊,我說:“你看到啥了?”
“一個小夥子的臉,就在那洞裏麵看著我們呢。”
我轉頭一看他,嚇得臉色慘白,我突然覺得氣味不對,低頭一看,這朱濤已經嚇得隨襠尿褲了。
虎子湊過來在我耳邊小聲說:“老陳,咋整啊!”
我在虎子耳邊說:“你是不是被狐狸迷了呀,我看著不是小夥子啊,是狐狸的臉。”
虎子說:“不會吧,我看的時候真的是一個小夥子啊!”
我說:“你去鎮上買兩掛二雷子,必須把狐狸弄出來才行。這棺材裏絕對有鮮屍,狐狸在裏麵,搞不好就出血葫蘆詐屍。”
虎子點點頭,然後從我身邊走過去,去了鎮上。
虎子回來的時候拿了兩掛鞭炮,都是手指頭粗的二雷子。我讓虎子點了直接扔進去,這二雷子在裏麵叮咣地炸了,頓時嗖嗖嗖竄出來三隻黑狐狸,落地之後就朝著山上的方向跑了出去。
二雷子炸完了之後,從棺材裏往外冒煙,這煙冒個差不多了,我再一看,嚇得我汗毛倒豎,我也看到一個小夥子的臉就在那洞口裏麵了。
但隨後再看,這臉又消失了。
虎子拿著鋸子要去鋸,我一把拉住了虎子的胳膊說:“別動,這裏麵有血葫蘆。”
虎子說:“你看到了?”
我嗯了一聲說:“往裏麵倒汽油,直接燒,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不敢讓虎子去冒險鋸開棺材,這血葫蘆力大無窮,一旦虎子在那裏鋸的時候這貨伸出胳膊來一把抓住虎子,把虎子的胳膊拉進去的話,很可能這條胳膊就保不住了。這個風險不能冒。
朱喜這時候還跪在地上懺悔呢。
我過去到了他身邊說:“下跪不管用的,我倒是知道你家為啥連連出事了,你們家被狐仙給盯上了。”
朱喜站了起來,說:“造孽啊,這是造孽了啊!”
我說:“往裏麵灌汽油,直接燒吧。不然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虎子這時候拎起準備好的那桶汽油,大半桶都倒了進去。他拎著汽油桶回來了,把汽油桶放在了朱喜身邊。
虎子看著我說:“不會炸了吧!我都被炸怕了我。”
我說:“應該會,點了就跑。”
“放心,過年都是我放二踢腳。”虎子說。
我呼出一口氣來,我說:“這麼一點,我覺得應該也就燒化了吧。”
我對朱家的人大聲說:“準備好鉤子,萬一看到什麼玩意,直接鉤住。”
朱家人都是殺豬的,用鉤子鉤個血葫蘆應該沒啥問題的。
虎子過去點了個紙團,然後把紙團扔進棺材捂著腦袋就跑。
先是呼得一聲,接著就聽轟的一聲,這棺材直接就炸開了,一團火球朝著天空就升了上去。
再看這大火中,一個人影蹣跚著走了出來,我指著大聲說:“鉤住它,這是血葫蘆!”
但是我太高估朱家的人了,這血葫蘆奔跑起來的時候,朱家的這群廢物四散奔逃,能跑的都跑了,隻留下了一個朱喜站在原地。
血葫蘆身上還燒著火,看到朱喜之後,二話沒說就撲上去,死死地把朱喜抱在了懷裏,朱喜的衣服頓時就燒了起來,朱喜的頭發也燒了起來。
兩個人抱在一起燃燒著。血葫蘆的臉幾乎貼在了朱喜的臉上,他們就這麼對望著。
朱喜並沒有掙紮,他隻是那樣靜靜地站著,他應該是被迷了。我看向周圍,我在找狐狸,但是我沒找到。
虎子直接拿出了七寸釘來,剛要跑上去的時候,就看到朱喜竟然伸手把地上的少半桶汽油拎了起來,直接對著自己的頭就澆了下去。
頓時這火就忽地一下起來了,朱喜的手滿滿地垂了下來,手裏的汽油桶也燒著了。連同他和血葫蘆一起燃燒著,兩個人逐漸失去了人形,就這樣站在那裏,一直燒成了一堆黑灰。
我說:“事情也該結束了。”
朱喜的兒孫都遠遠地跪在了地上,有的在喊大,有的在喊爺。這些都是假孝順,剛才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都快。這些家夥肯定會暗自慶幸死得不是自己,他們在想,老爺子死就死了吧,起碼我們還活著。
他們的孝順都是體現在形式上,體現在客觀行動上。他們主觀上不可能孝順的,這就是一群土匪,一群人渣,一群敗類。
這次事件之後,也許他們會收斂一些了吧。朱喜一死,他們的大家族也維持不下去多久了,這各家各戶一分散開,也就沒有了凝聚力,也就不能為禍一方了吧!
但願是這樣。這對朱家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
朱家的事情解決了之後,我和虎子遞交了辭職報告,很快上麵就派下來一個白白胖胖的經理來接替了我的工作。並且他代表組織給我和虎子頒發了兩麵錦旗。
我和虎子就這樣帶著兩麵錦旗離開了工地,踏上了回北京的火車。
回到北京一進門,三姨奶問我林素素去哪裏了,我說人家去上學了唄。三姨奶惦記上林素素了,說林素素是個懂事的孩子,可以給我當媳婦兒!
我可不這麼認為,在我看來,丁香花更適合一些。
覃明的宅子已經修好,他們一家都住了進去。我們的書店也在收尾,再過個三五天的就能搬家了。我和覃明說了錢的事情,覃明說錢不要了。但我可不願意白拿別人錢,我還是堅持說隻要有錢就還他。
我現在很缺錢,拉饑荒的感覺很不好。這天晚上我和虎子說了去海峽那邊的事情,我說:“虎子,總覺得這件事哪裏不對啊!”
虎子點點頭說:“確實很玄!我覺得你被他們灌了迷魂湯。那龍種你就不該答應給他們,憑啥給他們?那是我們的東西。”
“當時武定國求我,虞卿也求我,第五龍騰和楚湘琳都在求我。”我說,“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有些婦人之仁。”
虎子說:“幸虧還能彌補,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去找梁麻子,這件事交給梁麻子辦。”
我說:“你怎麼和梁麻子說呢?”
“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武定國他們怪罪下來,你就說都是我捅出去的。這鍋我替你背著。”
我說:“虎子,你再想想,這龍種留下來有什麼用?讓他們拿走得了。”
虎子說:“那可不行,這是原則性問題,你這麼做就是叛國。你想當漢奸?”
“這不是漢奸,這怎麼會是漢奸呢?”我說。
“你真的信那群人的話嗎?我把話放這裏,但凡這東西到了那邊,用不了很久,就會出現在美利堅合眾國的軍事基地,你信麼?”虎子小聲說,“美利堅在對岸養了很多狗,也許武定國不是美狗,但是那些美狗會狗仗人勢,武定國根本就沒有辦法向你保證。他在騙你。”
虎子這麼一說,我也想清楚了,我說:“是啊,美狗可是有狂犬病的,咬誰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