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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讓等人低著頭互相看了一眼,看到何花的表情之後,他們就知道自己有救了,現在他們就是等,等車騎將軍何苗了。
沒過多久,何苗穿著一身便衣在內侍的帶領下來到未央宮,當他看到張讓等人後,他愣了一下,因為這些天他一直對張讓等人避而不見,想不到在這裏碰到了。
何苗有些尷尬的對張讓等人說道:“哎呦,原來讓公你們也在啊,聽下人說,這些天你們一直在找我,這是不好意思,這些天啊,我一直都在軍中,今日剛回來。”
張讓等人都是聰明人,那裏不知道這個何苗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誰都知道他這幾日一直在府裏,隻是怕惹麻煩不想見他們罷了。
看著何苗一本正經的胡說,張讓明知是假,但也無法拆穿何苗,他們互相假意寒暄著。
“行了!”何花此刻心情很煩躁,她不耐煩的打斷了幾人後,何花看了看左右,她揮退了侍女內侍,然後開口對何苗說道:“二哥,大哥如今召外軍入京,你怎麼看?”
何苗聽何花說完後,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抬手摸著頷下的胡須,然後急不可耐的說道:“妹妹,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何進與我們不是一母所生,要你留意,現在怎麼樣,他竟然調外軍入洛陽,他的用意明顯就是辮兒的皇位啊!”
何花聽完何苗的話後,歎息著說道:“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們究竟要怎麼辦才好呢?”
何苗摸著胡子,開始思索了起來,正在這時,殿外,一名內侍低頭快步走到了何花身邊,他低聲在何花耳邊說道:“太後,陛下請各位前往嘉德殿議事!”
“恩?”何花有些疑惑的看著這名內侍說道:“現在又不是早朝的時候,陛下召集我們議事所謂何事?”
內侍躬身說道:“這個小奴也不知,聽說是大將軍建議的,所有的大臣都去了!”
何花皺眉看向何苗,何苗默不作聲的對她點點頭,何花對這名內侍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內侍躬身走後,未央宮中眾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因為大漢帝國隻有早朝一說,除非有什麼重大事件才會開臨時朝會,難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發生?
洛陽城嘉德殿上,劉辯百無聊賴的坐在龍椅之上,年歲不大的他此刻左看看右看看,嘉德殿上一眾大臣都已經到了,現在就差太後和車騎將軍何苗以及張讓等人了。
“太後駕到!”
隨著殿外內侍尖細的嗓子,何花在何苗,張讓等人的簇擁下來到了嘉德殿上,在大臣們的山呼下,何太後走到了龍椅之後的卷簾下,坐在輕紗羅帳後的何花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口說道:“人都全了,諸位愛卿有什麼事就說吧!”
何花說完後,何進上前兩步出班說道:“啟稟陛下,太後!涼州急報!”
涼州?何進一說完,整個大殿上議論紛紛,這些大臣們都在疑惑,難道是馬騰,韓遂二人又反了?正在這些大臣疑神疑鬼之時,何進給身邊的一名大臣使了個眼色,這名大臣是何進的親信,他看到何進的眼色後,清了清嗓子,出班從懷中掏出一份表章,這表章正是李儒親手所寫的那份表章,李儒派人八百裏加急送到了將軍府,何進看到表章後,對董卓又高看了一眼,因為檄文發出後,董卓是第一個支持自己的人,何進很滿意,所以他特意召集了這次朝會。
且說嘉德殿中,這名大臣出班拿著表文朗聲念道:“臣涼州牧董卓,恭請聖安!竊聞天下之所以亂逆不止者,皆由黃門常侍張讓等侮慢天常之故。臣聞揚湯止沸,不如去薪;潰癰雖痛,勝於養毒。臣敢鳴鍾鼓入洛陽,請除讓等。如此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這名大臣念完這個表章後,張讓等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們沒想到何進竟然來這一手,他們急忙跪倒在劉辯的腳下大聲說道:“陛下,太後!老奴冤枉,還望陛下,太後給老奴做主啊!”
張讓,趙忠等人七嘴八舌的在那裏訴苦,其聲淒切悲慘,讓劉辯有些不知所措,何花更是皺眉不語,何苗在何進身後冷笑不語。
大殿之上的一眾大臣互相交換著眼色,這時一人出班說道:“董卓乃豺狼也,引入京城,必食人矣!”
眾人看過去,說話的人劍眉朗目,此人官拜侍禦史,姓鄭名泰字公業!如今年約三十,他本身是由何進舉薦的,按理說不應該反對何進,但是何進的這計策太過冒險了,稍有不慎大漢帝國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狀態,所以他必須站出來。
何進也沒想不到鄭泰竟然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自己,因為他對鄭泰有知遇之恩,所以何進很不高興,他指著鄭泰大聲說道:“鄭泰!枉我對你如此栽培,你竟然如此負我!你如此多疑,是成不了大事的!”
何進不知道的是,當他說完這句話後,坐在卷簾之後的何花眼神怨毒的看著他,那眼神冰冷的可怕!
鄭泰看著何進如此決絕的表情,他歎息一聲,默然回到隊列之中,這時一聲蒼老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鄭禦史說的沒錯,我曾與董卓有過一麵之緣,那董卓狼子野心,麵善心狠,若讓他來到京都,必然生起禍亂,不如這就下召讓他回去吧!”
說話之人銀發儒衣,正是帝國三傑之一的盧植,討伐黃巾勝利後,他就被留在了朝廷之中,也算是頤養天年吧,此刻他緩慢的走出班列,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何進說道:“大將軍,收手吧!勿要在錯下去了!”
何進臉上肥肉由於氣氛而變得有些顫抖,他冷哼一聲沒有理會盧植,他拱手對坐在龍椅之上正一臉不知所措的劉辯說道:“陛下!如今董卓大軍已在路上,還請陛下勿聽小人之言!十常侍禍亂朝政,天怒人怨,請陛下三思!”
說完這句話,何進大踏步離去,一眾大臣麵麵相覷,盧植看著何進長歎一聲,他目光隱隱有淚,當日以盧植,鄭泰為首的一眾大臣棄官而去,大漢帝國的肱骨之臣一下走了將近大半。
未央宮中,剛剛從嘉德殿回來的何花鐵青著臉,何苗坐在一旁譏笑著說道:“怎麼樣妹妹,今日這何進在大殿之上如此猖狂,完全不把你和辮兒放下眼中,估計董卓入京之日,就是他何進登基之時了!”
張讓,趙忠等人亦是附和著說道:“何將軍說的對啊,太後,下手要趁早,勿要等到外兵入京之時,到時候恐怕一切都晚了!”
未央宮中,夜未央!
何花知道自己得做點什麼了,凡是威脅到自己兒子的,她都要將其鏟除。王美人是這樣,董太後亦如此,今日何進也要步她們的後塵了,隻是現在她需要一個萬全之策。
她開口對張讓何苗等人詢問道:“如今兵權都在何進手中,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張讓嗬嗬一笑說道:“隻需要太後將何進召進宮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給老奴們就行了!”
張讓在何花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何花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張讓說完後,她點點頭對張讓說道:“就按你說的辦吧!”
張讓等人下去之後,何苗疑惑的說道:“妹妹,剛才張讓都說了什麼?”
何花輕聲將張讓的計策娓娓道來,原來也並不是什麼出奇的計策,隻是借她之口召何進入宮,張讓等人在宮中伏殺於他!
何苗聽完後,臉色有些難看,他沉聲說道:“這計策如此簡陋,何進能有這麼蠢麼?”
何花望著窗外漸漸變黑的天色,輕聲說道:“如今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姑且一試吧!”
大將軍府,何進氣衝衝的從宮中回來。等了一天的袁紹,曹操二人急忙迎了出來,何進看到二人,不等二人開口,他率先說道:“二位來的正好,走陪我喝兩杯!”
袁紹,曹操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後,跟在何進身後進了府邸,何進叫人上了酒菜,席上他將今日朝堂之事說了一遍,未了他感歎道:“如今真是人心不古!那些曾經受過我恩惠的人,一個個的都跳出來反對我,真是氣死我了!”
聽完何進的話後,袁紹和曹操江兩人那裏還有心思陪何進飲酒,曹操直接站起身說道:“大將軍,何其糊塗!如今外兵入京滿城皆知,您就不怕張讓等人狗急跳牆麼?”
何進咧嘴一笑,並沒有因為曹操的語氣而生氣,他端詳著杯中酒說道:“孟德啊,你殺過豬麼?”
曹操一愣,他在這義憤填膺的說著軍國大事,這何進怎麼扯到了殺豬的事上,他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低聲回答道:“沒有!”
何進嘿嘿一笑繼續說道“那你是豬麼?”
曹操眉頭一挑,這個何進竟然侮辱他,但是為了大漢帝國他還是忍了下來,他低聲回道:“不是!”
何進看著一臉吃癟的曹操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他語氣輕浮的說道:“這不就行了,你既然沒殺過豬,又不是豬,你怎麼能體會豬的感受呢?”
何進說的興起處,舉杯站起身說道:“張讓這幾個豬頭,如今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豬也是會恐懼的!知道了吧!”
正在何進大談殺豬之時,淳於瓊快步走了進來說道:“大將軍,宮裏來人了?”
“哦?”何進此刻有些醉意,他大聲說道:“讓他進來!”
沒多久一名小內侍戰戰兢兢的來到大堂之上,這名小內侍何進認識,正是伺候妹妹何花起居的內侍。
這小內侍戰戰兢兢的來到了何進的麵前,他看到何進後,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顫聲說道:“大將軍,太後召見!”
小內侍語氣因為害怕而顫抖,因為宮中現在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說大將軍要殺死所有的宦官,所以他很害怕,害怕何進一個不高興,先給自己殺了!
何進並沒有為難這名小宦官,他似乎很喜歡看小宦官驚恐萬狀的臉,何進揮手讓其回去後,滿意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袁紹看著何進一臉自得的表情,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說道:“大將軍,如今事情已經泄露,此事恐怕有詐!”
何進抬起醉意朦朧的眼睛,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
大堂之上萬籟俱寂,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