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回:聞仁親王雷霆震怒\/福田九郎下野走人

眾人不明咎理,想要問個究竟,你一言我一語,幾乎要把福澤秋筱逼瘋。福田九郎下令逮捕佳子內親王和她的男友,這件事其實是非常有風險的。隻不過盛怒之下做了這個不計後果決定,如何才能讓這件事軟著陸呢?起初這件事對外是保密的,可皇室成員忽然失蹤,立刻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聞仁親王因愛女走失,他真是急如星火,立刻打電話給井上純美,要求諜報組織權力搜查。而這個時候她又接到了福田九郎的電話,要求她看清形勢、不要胡來。井上純美立刻找來甲乙兩位副局長商議,這件事應該如何處置呢?

副局長甲說:“大人,內閣可是實權機構,親王隻是象征而已,我們可不能拋棄現實的利害,而屈就於一個虛頭巴腦的象征。”副局長乙說:“不然,內閣的確是個是全機構,可鐵打的內閣,流水的首相,誰知道這廝什麼時候走人。綁架皇室成員,這絕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井上純美站起來踱步,心裏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走了幾圈突然說:“我們不要動,告訴親王大人,佳子內親王是被內閣給扣押了。”

福田九郎知道紙包不住火,在聞仁親王找到他之前,必須先拿到佳子的口供,有了佳子的供述,聞仁親王也無可奈何。佳子內親王身份高貴,萬萬不能用刑,隻能誘供,內閣讓最有審訊經驗的一位老警官負責審訊佳子,佳子坐在一把鐵皮椅子上,一個大燈對著她照,使得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她隻好閉上眼睛,注意用耳朵聽對方的聲音,希望能夠把對方的聲音記住。老警官咳嗽了兩聲,說:“佳子內親王大人,你也許不知道,此時此刻,福澤秋筱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哭爹喊娘了。你如果不招供,他即使不死,也會落個殘疾。”佳子說:“你這是打算誘供嗎?”

老警官說:“嘖嘖嘖,話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嘛,怎麼能叫誘供呢?我這叫做審訊,你放心,你就是借我個膽子也不敢對你用刑,至於哪位福澤兄弟,那可就說吃點苦頭了。”佳子說:“行了,你也不用費勁了,你想讓我怎麼招供,你說我寫。”老警官萬沒想到事情會辦的這麼順利,果然不到一天時間,聞仁就來到了內閣府。福田九郎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輸掉氣勢,他並不像往常那樣出來迎接,而是坐在辦公室等著聞仁進來。聞仁沒有請人通報,直接闖進他的辦公室,站在他麵前。福田九郎陰沉著臉說:“親王大人應該自重,天皇陛下不過是個象征,你連個象征都不是,內閣府可是機關重地,你這樣擅自闖入,有幹政之嫌。”

聞仁氣的怒火直冒,撲上去就和福田九郎扭打在一起,一開始福田九郎還打算忍讓一下,可一挨打就業急了,兩個人打的非常激烈,身邊的人根本沒辦法將他們分開,打完這這一架,福田九郎知道自己這首相算是當到頭兒了。但他堅持不遞交辭呈,還想辦法阻斷秋筱宮家與皇位之間的聯係,事後他立刻去拜訪宣仁,宣仁在內閣有線人,知道這廝打了親王,這個人如果還能繼續留在首相任上,皇室的顏麵何在?福田九郎努力像宣仁表明,他的目的就是要扳倒聞仁,沒有其它的意思。宣仁對於跟他合謀是有些顧慮的,經過反複權衡,還是決定跟他合作,扳倒聞仁,保證他不會被清算。聞仁因為擅闖內閣府擾亂公務被警方拘捕,這個時候紀子一下子就慌了,立刻給遠在英國的真子內親王打電話。

這些日子真子一直覺得惴惴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她隻是預料自己會遇到什麼麻煩,萬沒有想到家裏會出這麼大的事。立刻請假回到東京,沒過多久黑田正男也回來了。井上純美因為暗中頭向聞仁親王通風報信,涉嫌犯泄密罪被逮捕,福田九郎到了這個時候,他幾乎可以把皇室取締,自己當頭目了。宣仁感覺自己有可能被人利用,他的立場發生了微妙。他來到禦所,力勸天皇召見議員們,勸他們通過一個決意罷免這一屆內閣。二戰結束之後,天皇不幹政已經是一條鐵律了,這樣做搞不好會受人詬病。

事情就這樣僵住了,天皇堅持不幹政。福田九郎盛讚天皇深明大義,對於皇儲的舉動,他表示理解和同情。天皇其實很希望美國能夠幹預這件事,福澤秋筱是個保守人士,所以美國很喜歡這個人,極力扶植女權陣營的勢力。美國的不幹預政策,更讓聞仁一家的處境極為難堪,真子內親王見到紀子王妃,母女兩個抱頭痛哭,之後仍舊束手無策。黑田正男說:“這件事隻能這樣做了。”他花費一個小時寫了一片通訊,把他寄給倫敦的泰晤士報編輯部,很快通訊被刊登出來。世界立刻位置震驚,黑田正男在通訊的結尾部分指出福田九郎正在謀求不受限製的權力,世界各大媒體上每天都在刊登日本的消息,被醜聞包圍之後,內閣的所有工作全部停頓下來。

福田九郎為了打破這種局麵,他不斷的宣布一些新消息,從裏麵傳出來的一份聞仁的口供,在口供裏麵他說自己是個喪心病狂的犯罪分子。這個時候防務部尚書突然將首相扣住了,對外宣稱福田首相已經辭職,同時宣布他正在接受司法調查。空出來的首相位子由民事部尚書接任,他也沒怎麼猶豫就接受了這個提議。國會接受了這樣的變更,福田九郎被解除了職務。他也成了囚徒,如何把聞仁和佳子內親王放出來,這是擺在新內閣麵前的一件大事。民事部尚書說:“這件事讓官府的在百姓麵前大大的喪失了信用,該怎麼收場呢?”防務部尚書說:“福田九郎這樣的人必須移交司法,判處重罪。”民事部尚書說:“依什麼罪名呢?”防務部尚書笑著說:“拖欠嫖款。”

為了將事先做的一番籌劃落實,他們首先將井上純美釋放,並且恢複了她的職務,讓她對福田九郎進行了一番調查,調查的方向就是私生活,越是私密的東西越好。每調查出來一些東西都要放到媒體上,釋放的消息一次比一次勁爆。起初是貪墨一點小錢,漸漸就涉及到了拖欠嫖款,他不僅嫖德很差,還涉及犯罪,因為給他提供服務的人裏麵有兒童,男孩和女孩都有。除此之外,他勾結財團破壞市場秩序,總而言之,此人簡直就是一堆臭狗屎。福田九郎在看守所一開始還負隅頑抗,後來發現審訊的警官越來與粗暴,甚至直接動手打,下手越來越重,他知道自己怕是熬不過去了。

最後井上純美參與了對他的審訊,為什麼要將佳子內親王和她的男友投入看守所?為什麼要把聞仁親王投入看守所?福田九郎雖然能頭頭是道的回答,可井上純美根本就聽不進去,她自己已經寫好了劇本,一旦福田九郎不配合,那就動粗。狡猾的福田九郎認識到堅持抵抗是沒有什麼希望了,但是他寧可死也不願意成全井上純美。井上純美也徹底被激怒了,福田九郎的家人相繼被捕,他的親戚朋友也都相繼入獄。並且都在遭受嚴刑拷打,福田九郎真是心硬如鐵,無論你怎麼折磨他的家人,他就是不肯配合。

井上純美把實情告訴了民事部尚書和防務部尚書,他們一合計,認為福田九郎已經無藥可救,要想他不翻盤,隻有送他赴黃泉。在一個清晨,井上純美帶著工作組來到福田九郎的囚室,福田九郎看到井上純美麵無表情,眼神中充滿了殺氣,知道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不容他,七八個壯漢將他摁倒在地,井上純美笑著說:“福田君,走到這一步並非我的本意,不過你真的必須死,你竟然敢冒犯皇室,動搖日本國的根基。”

話音未落,他的腰帶被抽出來套住了他的脖子,越勒越緊,慢慢的他的舌頭就吐了出來,而且越吐越長。兩眼翻白、呼吸停止、四肢僵硬。井上純美離開後沒多久,一群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人,將他抬了出去。一個小時後,太陽剛出地平線,福田九郎變成了一堆骨灰。福田九郎背棄了保守陣營,與之對立的人似乎又成了保守陣營的一員。佳子內親王和福澤秋筱以及聞仁親王相繼獲釋,真子內親王和黑田正男在他們正式獲釋之前就離開了東京,佳子回到學校之後,發現課程落下好多,大菊文學社也解散了。好在大學的課程似乎不想中學時期那麼重,即使落一段時間,補起來也不是那麼吃力。福澤秋筱重新租了一間公寓住在裏麵,他向謀到一份新差事並不容易。

他要做一點上麵才能夠維持生計呢?做點什麼才能夠保證和佳子之間的有一份幸福的生活呢?聞仁會到秋筱宮之後,因為父子之間已經產生了嫌隙,天皇始終沒有來看望他,他也不希望見到天皇。聞仁也感覺到福澤秋筱這個人太容易惹事,他這麼想,紀子也這麼說,她說:“要不咱們就讓佳子和他分了得了。”聞仁說:“事情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男人不停的惹事,不是因為他喜歡自己找麻煩,而是他有強烈的不安全感,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有恒產者有恒心,無恒產者無恒心。讓他有一份工作,讓他看到希望,他就不會胡鬧了。”紀子說:“佳子這孩子真是不讓我省心。”

聞仁說:“生兒育女是為了什麼呢?我覺得是還債,前世我們欠他們的,今生還給他們。”紀子說:“行了,不要抱怨了,縱然經曆風雨,明天太陽照常升起,隻要大家都還好好的活在世上,有什麼要比這個還好呢?”聞仁點點頭說:“謝謝你。”新內閣仍舊麵臨著社會的普遍質疑,傳統勢力中的一部分人是支持福田九郎的,他們對福田九郎的死非常憤怒,不斷的製造混亂,讓官府倍感壓力。民事部尚書雖然實際上掌握了權力,可他還沒有正式的履行手續,什麼時候國會能通過對他的任命,什麼時候進禦所接受天皇的加封,這些似乎看起來都不容易變成現實。傳統勢力內部撕裂的非常嚴重,原本支持福田九郎的甚至威脅說要勾結女權組織,推到新內閣,控製官府、重新組閣。

聞仁決定改變皇室不幹政的態度,邀請民事部尚書來秋筱宮做客,理由非常的充分,要當麵感謝他解救了佳子和她的父親。佳子在學校非常的失落,她隻要無聊的時候就來找福澤秋筱,福澤秋筱因為謀不到生計脾氣越來越差,不過在佳子麵前,他一直非常的謙和。兩個人經常騎著自行車去郊外散心,天氣越來越暖和,可福澤秋筱的春天遲遲沒有到來。佳子說:“在人的一生中會有波峰波穀,誰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波峰或者波穀。然而這一切都會過去,多年以後再想起我們一起共患難的時光,也許會覺得那是一件美好的時光。”

福田秋筱聽了這話,立刻興奮起來,人生活在歲月的長河中,歲月流失之後,會有什麼留在你的記憶中呢?這世上有兩類人,有的人喜歡回憶過去,甚至有一點懷舊,這類人多半很務虛,喜歡吟風弄月、舞文弄墨,即使沒有觸景生情,也要裝出一副憂傷的樣子,因為這樣猜的夠文藝。有的人喜歡不斷的往前闖,沒有時間去回憶過去,這樣的人是實幹家,這些人在經曆過一些是之後,往往會忘得一幹二淨。福田秋筱是前一種人,這樣的人往往沒什麼出息,沒有出息的人容易對現實不滿。佳子是第二種人,她生活的很精彩,無需懷念過去。至少她自己是這樣想的,可最近發生的一些事,讓她有些動搖。麵對陽光燦爛,他們依偎在一起,上麵才能讓他們振作起來呢?聞仁在自己書房裏幾乎要把自己的頭皮給抓破了。

聞仁決定約見福澤秋筱,福澤秋筱有的是時間,周二的上午,他乘車來到秋筱宮,會麵實在客廳進行的,在這裏會麵顯得正式。茶水和點心放在茶幾上,聞仁說:“今天找你來要商量正經事,不能這樣下去了,你需要一份工作,需要一份收入,這樣才能支持你的生活。”聞仁說:“是啊!可我該做點什麼呢?”聞仁說:“總是擔心被人炒掉,這很不好,你需要一份不會被炒掉的工作。”福澤秋筱說:“所以我該做點什麼呢?”

聞仁說:“如果是自己做生意,你會對什麼生意有興趣呢?”福澤秋筱說:“這對我來說是個問題。”聞仁說:“做個生意人,最早做生意是指把甲方生產的東西買下來賣給乙方,你賺取的是個差價。後來生意的概念擴展了,你生產什麼東西拿出來賣,這也叫生意。你生產一種或一類東西拿出來賣,再用賣東西獲得的收入以來支付各項開支,這個也算生意人。如果你不怎麼會賣東西,對生產東西卻很在行,你算個手藝人。一個手藝人有可能同時是個生意人,但生意人未必是手藝人。如果有什麼東西被社會所需要,而這東西你可以提供,你也可以活的特別好。既不會做生意,也不懂什麼手藝,你隻好賣膀子力氣過活,這樣的人叫做受苦人。加入這三者你都不沾,那麼你很可能是官府裏的蛀蟲。沒有什麼才能是社會所需要的,隻能靠霸占官府裏的某個位置生活。前三種人都還不錯,第三種人最可恥。”

福澤秋筱說:“我家裏沒有會做生意的人,我雖然自我感覺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但他並不為社會所需要,至於出售苦力,我這樣的身板兒怕是不行。”聞仁說:“我認識一些人,每天四點就開始工作,刨去打球和用餐的時間,大部分都在工作,平常在生活中有許多人,對工作有許多抱怨。工作和生活是兩回事,工作隻是為了賺錢。對於那些消耗大量精力去工作的人,他們對工作其實沒有多少抱怨,否則他們不會那麼賣力,對於談來說工作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他們熱愛自己的工作,在工作找到了許多快樂。”

福澤秋筱說:“我也想做自己喜歡的工作,這並不容易,因為工作機會不容易有,讓自己喜歡的工作就更難找到了。”聞仁說:“我覺得你在文史方麵的功底還不錯,這可能也是你的興趣所在。”福澤秋筱說:“我覺得社會越來越不需要這些東西了。”聞仁說:“商業是一種非常偉大的東西,以後無論是哪一行,可能都需要學習如何把自己的東西賣出去。讓顧客喜歡你的東西,優秀的生意人可以把木梳賣給和尚,可以把剃須刀賣給長發飄飄的美少女。不會賣東西的人生活會比較艱難,而會賣東西的人會更有成就。”

福澤秋筱說:“你想讓我學習賣東西。”聞仁說:“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有一家茶社的老板死了,老板的兒子是個書呆子,就會吟風弄月,對做生意一竅不通,現在他要把茶社賣掉,我已經幫你聯係好了一筆低吸貸款,你去銀行補全一下手續,然後可以去哪裏做交接。”福澤秋筱感到很震驚,因為這件事沒有提前跟他商議過,聞仁說:“這家茶社的位置非常好,來來往往的客商非常多,你要讓這裏變成可以歇腳的好地方。凡是生意人集中的地方,你就可以聽到各種各樣的生意經。你放心,人都希望自己的本事被肯定,隻要你虛心請教,他一定會不吝賜教。有了這些人的幫忙,你的經商才能一定會突飛猛進。”福澤秋筱說:“做生意不是我喜歡的工作。”

聞仁說:“那是因為你還不了解做生意是怎麼一回事,隻要你足夠了解它,你一定會愛上它。你會做生意,無論做什麼你都會更講究,因為你知道怎麼做能夠讓你的受眾接受你的產品。當教授,一定是最受歡迎的教授。從事寫作,一定是暢銷書作家。你會變得非常富有,即便是麵對皇室,你也可以仰起頭,無須有任何自卑。簡而言之,學會做生意,你做任何事都會順利得多,不會做生意,你做任何事都要受阻。會做生意的人不會懷才不遇,讓美好的東西滯銷,這是一種犯罪,你說呢?”

福澤秋筱心裏非常的忐忑,聞仁笑著說:“其實做生意的人非常偉大,而那些賴在衙門裏混飯吃的人簡直就是一堆狗屎。是做生意的人讓財富翻倍增長,是做生意的人讓信息越來越通常,社會越來越開明。我很喜歡中國的大商人白圭、端木賜、範蠡、王元寶、沈萬三等人。我一點也不喜歡清國的那些所謂的紅頂商人,先去投資一位官員,讓後靠著這位官老爺的庇護把生意做大,隻有那些不依賴官府的商人才是良商。官府不應該過多的介入市場,假如一個社會人們做生意必須討好官府裏的老爺,這樣的社會是不健康的。”福澤秋筱說:“我會盡力而為。”聞仁從抽屜裏翻出一本書送給了他,說:“這一是本好書,在市場上非常受歡迎,叫做《交易的藝術》,作者是一位地產商叫做唐納德·川普。”福澤秋筱說:“對這個人我知道的不是很多。”

聞仁笑著說:“關於這個人我可以以後再討論,這本書你記得要好好讀,希望它能對你有所幫助。下午你就去銀行補全手續,晚上你去茶社辦交接,我會安排人把你東西送到茶社裏去,你的租那一間公寓我會安排人把它推掉。”福澤秋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聞仁說:“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吧!”福澤秋筱拿著那本書離開秋筱宮前往銀行,紀子從屏風後麵出來笑著說:“夫君,你真有辦法,這麼一匹野馬,你把他訓得服服帖帖。”聞仁說:“我把他需要的東西提供給他,他當然服帖。”這個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