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子彈朝著伊藤中正的麵門飛來,井上純美嚇得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兒,碰巧這個時候他的一隻腳踩到了地上的一枚蛋殼兒,一下子背著了地,那枚子彈打在了防彈玻璃上,這個時候井上純美大聲喊道:“快來人啊!有歹徒襲警了,快來人啊!有歹徒襲警了。”伊藤中正的脖子上也掛著一個哨子,聽見井上純美在哪兒喊,他立刻想起了這枚哨子,拿起來玩兒了命的吹。
田中隆三心中一慌,丟下伊藤中正轉身就跑,當他跑到外麵的時候,發現織田正男帶著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在外麵等著,他立刻往回撤,心想隻要把伊藤中正給劫持了,自己一定可以順利的離開。當他走進來的時候,突然一顆子彈在他的頭頂飛過。田中隆三頓時額頭上冒出許多汗,看見伊藤中正端著槍站在他的麵前,田中隆三正打算開槍,對方搶在他的前麵又開了一槍,這一槍擊中了他的膝蓋,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這個時候伊藤中正對準他的背部一連開了三槍,在我萬分緊急的時候,田中隆三一槍擊中了伊藤中正左腳的腳麵。他們都不顧上疼,不停的朝對方射擊,卻都沒有擊中對方的要害部位。
田中隆三在這個時候想的不是要把對方打死,而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的目的是要將對方製服,然後劫持者伊藤中正離開監獄。這個伊藤中正想的卻是爭取將他一槍擊斃,隻要把他打死,自己就有可能獲得嘉獎,自己從警這麼多年,眼看升職的機會來了,怎麼會放過呢?在這種情況下,田中隆三越來越被動,看見對方要置自己於死地,他再也不能忍了,下決心要把伊藤中正打死。雙方把拿著槍朝自己的身上瘋狂射擊,眼看他們都要被打成篩子。
井上純美已經看出了端倪,外麵的人為什麼不進來支援,很顯然他們是要等他這兩個人把血流幹之後才進來幹預,坐收漁翁之利。就在這個時候一顆子彈穿過了田中隆三的心髒,這個時候伊藤中正欣喜若狂,他高興的在地上沒命的蹦著,一邊蹦一邊唱,隻聽唱道:“老子今天立功了,老子今天要升職,老子工資可要漲,天照大神萬歲。”
隻見他舉起雙手,單膝跪地,眼望上蒼,胸中有萬丈波濤,澎湃激蕩、十分美妙。聽見裏麵沒有了槍聲,他們迅速的闖進來,織田正男趕緊來,看到這一幕,迅速的撲在的他身上,他把的槍給下了,給他戴上了手銬,然後載歌載舞,織田正男唱道:“我是一個大能人,我是一個大英雄。我要升職加工資,我要向她求婚。”伊藤中正看到這一幕,心中十分困惑,老子立了大功,你激動什麼?嘴裏卻說:“你為什麼這麼激動?”
對方說:“我把這個歹徒擒住了,你沒看見嗎?真是可惜,你錯過了一場好戲。”伊藤中正說:“是我把他打成重傷。”織田正男說:“是我把他製服,解除了他的武裝,給他戴上手銬的。在場的諸位都是目擊者,包括你。”伊藤中正眼看自己升職加薪的機會沒有了,怎麼可能不生氣?他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股無明業火直衝頭頂,舉起搶奔著織田正男就去了,織田正男自我防備的意識非常高,在對方撲過來的時候,先開一槍將伊藤中正擊倒。
在場的人歡呼聲和尖叫聲不絕於耳。織田正男站起來揚長而去。餘下的人把田中隆三和伊藤中正送到了醫務室,田中隆三的傷勢嚴重,做過簡單處理之後被立刻送到附近的醫院接受治療,伊藤中正的傷口已經開始化膿,身邊飛舞著蒼蠅,他一天當中清醒的時間不過兩分鍾。井上純美這個時候是出不上力的,除了默默的祈禱,沒有任何辦法。
織田正男為寫報告的事愁得幾乎要把自己的頭發撓光,這個東西也沒法請人代寫,他坐在地上不停的吸煙,煙頭堆滿了垃圾桶,他還是連一個字都編不出來。大概全世界的官府都有這樣一個特點,就是你要辦一件事,對方會故意設置許多前提條件和障礙,如果你的每件事都做得很順利,這就體現不出官府對你的重要性。隻有你的每件事都不好辦,你就會知道如果你在哪一方麵開罪於官府,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相反為了讓自己的日子好一點,或者說為了讓自己的生活過的比別人好一點,你就要花費心思去討好官府,所謂討好官府,不是讓你去討好整個官府,而是要盡力去討好官府裏某個擁有權力又能夠又能夠影響到你的人,要想討好他,你就得先研究他。隻有足夠了解他的脾氣秉性、個人好惡,這個時候你能給出他需要的東西,讓他的心裏有所觸動,進而略盡綿薄之力來成全你。
你想出人頭地,要麼你有別人沒有的本事,要麼你有別人沒有的關係。二者之間,織田正男一樣都沒有,不過他並不氣餒,他覺得如果能夠把自己這次壯舉報上去,一定可以獲得嘉獎,不說職位連升三級,薪水連漲三倍,至少升一級,薪水漲一倍。然而在這份報告沒有寫成的情況下,一切都還是空想。這份報告的內容要求絕對真實,每個細節的描述必須嚴絲合縫。可在他們打得最激烈的時候他並不在場,這個時候你去找伊藤中正幫忙提供一些細節的信息,這是很不現實的。
突然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不是別人,就是伊藤中正的師父井上純美。他悄悄的派人把井上純美接到自己的辦公室,他把門反鎖了,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說:“姑娘,兄弟我做了這麼多年典獄長,我也想追求個進步,不知道你能不能成全我。”井上純美原以為對方打算做男人都想做的事,沒想到他想的完全是另一個問題,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克製,然後咬著牙歎了一口氣說:“可惜啊!事情本來可以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雖然井上純美著一身囚衣,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她的美對織田正男造成了非常大得衝擊力,他背對著她站著,假裝在望著窗外的風景,其實心裏再拿井上純美和西鄉格玥作比較,如果自己娶了西鄉格玥而放棄了眼前這個女人,這算不算是一件能夠給他造成遺憾的事情。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總算是讓理智抑製住了情感。
如果你理解的愛情就是一時衝動,就是在彼此還不夠了解的情況下而產生的那種幻夢感,或許在人生的某個時刻,愛情與你擦肩而過,但是你放心,愛情與你而言,不過是發生在一個特定時期的故事罷了。如果你理解的愛情就是絢爛的鮮花,鮮花總有凋零的時候。如果你所理解的愛情是成熟的果實,果實總有變質的時候。
真正的愛情是一個過程,從它的的緣起、生長、成熟、結束。導致愛情終止的原因有許多種,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愛情應該是隨著生命的結束而終止。其實無論你交往過多少位異性,你真正愛著的,其實隻有一個。無論經過了多長時間,在你的內心深處,這個人始終留有極深的印記,根本抹不掉。一個真正的幸福的人,不是跟多名異性發生和保持關係,而是跟一個與自己誌趣相投、生活中有默契的人生活在一起。
人在選擇配偶的時候,考慮的因素非常的複雜,世上大部分人不具備長期持有愛情的條件。如果你是一個自私貪婪的人,在你的一生當中永遠不會有驚喜。這樣的心理會讓夫妻間的關係發生錯亂,有的人拿妻子當妹妹,有的人拿妻子當女兒,如果有哪位女士正在享受這樣的待遇,並且樂在其中,你的丈夫一定在外麵有別的女人。
他呆呆的看著外麵,可他的心裏卻沒有出現眼前的風景,他一直在顛來倒去的琢磨一個於眼下主題毫無關係的問題。井上純美陪著笑臉說;“不知道你是不是想過這樣一個問題,如果你現在是你自己的一位上級,當典獄長教給你一個報告,說他製服了一個窮凶極惡的歹徒,你會怎麼想呢?”
織田正男說:“我會覺得他是個大英雄,我會提拔他.”井上純美說:“錯了,你的想法完全錯了,這就是你不能升官的原因。”織田正男說:“請你說明其中的緣故。”井上純美說:“你是典獄長,一個歹徒可以混進你所管轄的監獄,這是不是說明你平常的管理存在問題,工作人員麻痹大意,讓歹徒混進去。當歹徒拿出槍來的時候,作為典獄長衝在最前頭,而你要對付的卻隻是一個歹徒而已,如果你的手下平常訓練有素,歹徒應該很快被製服,根本就用不著典獄長親自上去跟歹徒搏鬥,難道你根本就指揮不動你的手下嗎?”
織田正男臉色鐵青,惡狠狠地說:“我這叫身先士卒。”井上純美說:“身先士卒這的確是個褒義詞,不過這個詞並非放在任何場合都應當得到誇獎。比方說二戰期間,德軍攻入某國境內,這個時候一位方麵軍司令,某某上將扛著炸藥包就撲向了敵軍坦克,結過上將粉身碎骨,坦克毫發無傷。”
織田正男終於忍不住了,他破口大罵,你能想象當中各種髒字,在他的口中如滔滔江水般不斷湧出,最後看到井上純美仍舊笑盈盈的看著他。織田正男更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大聲說:“你瞧不起我?為什麼不還嘴?”井上純美說:“你幫助過我,我不想跟你吵架。”對方說:“你這樣更可惡,跟我打遊擊戰,繞道迂回,不和我發生正麵碰撞?”
井上純美說:“典獄長大人,如果真的需要這樣一份報告,我可竭盡所能替你把它寫好,但我知道這東西交上去會給你帶來危險,不告訴你會顯的我不仗義,但是你要堅持把這份報告遞上去,我不會阻攔你,當然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可不能怨我。”這話說的他十分害怕,越是這樣他越覺得井上純美這番話另有目的,說:“你是不是想讓我把這個功勞還給伊藤中正?”
井上純美說:“我先不說他是不是需要這個東西,我先跟你說一件事。伊藤中正之前曾經跟哪位歹徒有過接觸,大晚上出去吃了一頓飯,相談甚歡。現在去領這麼個獎,你說這是什麼意思呢?”聽了這話,織田正男感覺井上純美也不是替對方說話的,便笑著說:“我這個人非常愚笨,方才多有冒犯。”井上純美說:“這裏我寫不了,我回去半天內給你寫好。”織田正男鞠躬說:“那就拜托了。”井上純美回到關押她的囚室,眾人看見她進來都湊過來問好,井上純美說:“都給我一邊去,我現在要幹正事。”
當她們知道她是在幫助典獄長撰寫報告,大家都開始在心中嘀咕,你是伊藤中正的師父,典獄長搶了他的功勞,你居然不顧師徒之情、助紂為虐,井上純美看穿了她們的想法,於是說:“我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這個時候一個短頭發的女子甲抬高聲調說:“我知道了,你的眼光不錯,典獄長大人至今未婚。”一個長頭發的女子乙說:“我覺得有夢想固然很好,但人不能不考慮現實,不然自己跳進坑裏都不知道。”
這個時候丙理了理自己耳邊的亂發,笑著說:“如果是自己挖坑跳進去,到時候豈不是很可憐。”井上純美不耐煩的說:“都給老娘閉嘴。”眾人立刻禁聲,屋子裏頓時一片安靜,空氣流動的聲音,塵埃飛舞的聲音,還有大家呼吸的聲音,心跳的聲音,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也會發出相應的聲音。這半天過的非常的漫長,她們相互依偎著,有看著牆壁,有的看著鐵門,有的看著屋頂。終於等到她把報告寫完了,外麵獄警幾次來催要,這一次終於可以拿回去交差了。囚室裏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井上純美臉色鐵青,似乎並不領大家的情。
這個時候屋子裏彌漫著一種尷尬的氣氛,生活大致就是如此,長也一天,短也一天,憂也一天,樂也一天。總之,一天一天都正在失去,許多時候,等你失去的它們的時候才明白,其實當初讓你感到憂懼的時光成了你一生當中重要的財富。明日,織田正男要去送報告了,在臨走之前他再次把井上純美請到了辦公室,說:“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吧!”井上純美笑著說:“那好,我就直說了,據我所知,這位歹徒的來曆可不小,當年在找到了暴力社團風俗社的追殺,後來在東京一家血汗工廠做工作,在這期間他得到山本社長的賞識,和他發生了關係,並且給了一個助理的名號,居家出行都呆在身邊,一邊隨時享用。後來山本社長被市民選為東京都新一任知市,他可是東京都知市的愛物,這份報告裏麵的內容一旦傳播開了,他沒理由不知道,他若是曉得自己的小寶貝被你害的倒了大黴,你覺得他能放過你嗎?”
織田正男說:“我們監獄直接歸內閣管。”井上純美說:“東京有多少暴力社團你知道嗎?沒有知市大人的默許,他們不能安心的做生意。你現在得罪了知市大人,他要是成心找你的麻煩。根本不需要自己想著怎麼對付你,自然會有許許多多的暴力社團來找你的麻煩。”
織田正男說:“你真的不是危言聳聽?”井上純美說:“是不是危言聳聽你自己琢磨吧!言盡於此,你多保重。”說完扭頭就走,織田正男越想越生氣,心想奔勞老子拿著報告去見長官,意氣風發、鬥誌昂揚,現如今你突然給我這麼一下子,你這不是給我下詛咒嗎?就算我原來能交好運,也被你說的不能了。乘坐公務車去了機場,然後搭乘飛機去了東京,到了東京之後,發現整個東京城都被一種非常詭異的氣氛所彌漫。特別是進入衙門之後,這種氣氛越來越顯得濃鬱。當他把報告遞上去之後,長官約見了他,接下來發現事情和井上純美描述的一摸一樣,這讓他真是火透了。
你井上純美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一位身份低下的織女而已,居然能把老子的遭遇預測的如此準確,真是氣煞我也!長官沒有半個字的表揚,反而狠狠的把他挖苦了一番。他真是羞愧難當,出了門就像找個電線杆子一頭撞死算了。他一路上罵罵咧咧上了飛機,回到北海道的監獄,第一件事就是要傳見井上純美,見到她不由分手就把一記耳光甩在她臉上,惡狠狠的說:“你這個女人真是不祥之物,老子的好運氣都被你給攪了。”
井上純美挨了一記耳光,反而覺得釋然了,說:“從前我覺得欠了你的人情,現在我們兩不相欠。”說完扭頭就走,當她離開的一刹那,他感到害怕了,井上純美和西鄉格玥的關係非同一般,你居然打了她,會不會因此讓他與西鄉格玥之間的關係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伊藤中正聽說井上純美給織田正男撰寫報告,讓他拿去討賞。真是火冒三丈,竟然把她叫道審訊室破口大罵,所有你能想象到他的髒字都讓他說了個遍,井上純美強忍住淚水聽完了他的辱罵,然後說:“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不痛快,我對你怎麼樣?你自己以後慢慢會知道?不過我對你得好也到此為止了。從今往後,我是犯人,你是獄警。”
聞聽此言,伊藤中正更是怒火衝天,說:“老子就不信,你跟老子斷絕關係之後你能占到便宜。”井上純美說:“我受到過的好處,現在我無力還你,隻要我有餘力,一定還給你。”伊藤中正說:“如果我讓你現在就還呢?”井上純美說:“我曾經教授你的武功,你覺得值多少錢?”伊藤中正說:“在老子看來,你的武功簡直一錢不值。”
井上純美說:“高價買了不值錢的東西,不能抱怨對方心太黑,因為人家覺得自己的東西很值錢,隻能怪你沒有眼光。我從來沒有在你跟前誇耀過自己,是你自己要學的。”伊藤中正還要罵,井上純美扭頭走了,伊藤中正罵的更狠了。隔了一日,伊藤中正和織田正男都冷靜下來了,覺得責任一股腦的推到井上純美的頭上似乎有點不大妥當,可罵也了罵了,交情也斷了,如何善後才是最要緊的。
特別是織田正男,倘若讓西鄉格玥知道他這樣對待井上純美,他們的關係肯定保不住了。他也得知伊藤中正和井上純美鬧翻了,他就做了一個決定,將伊藤中正從原來的崗位上調離,這樣做是避免伊藤中正因個人矛盾而為難井上純美。伊藤中正空出來的職位由一位非常盡職盡責的老警察接替,這位仁兄早年幹過刑偵,據說破過不少大案子,後來因為觸動了上流人士的利益,斷送了前程。有人同情他,才給他在北海道的監獄謀了一個職位讓他不至於餓死。盡管如此,他在新崗位上仍舊兢兢業業。因為他不識時務,不給自己的上級進貢東西,所以織田正男很討厭他,盡管如此,你還是找不到問題進而開罪於他。
他的名字叫做村山正浩,雖然上了些年紀,當他穿上警服的時候仍就顯得格外精神。村山正浩接到新任命之後,他心裏是有點別扭的,讓他負責女牢的事務,總好像有點不方便。他事情交代完收拾東西來見伊藤中正,看見那廝一臉怒氣,村山正浩說:“凡事過猶不及,放任衝動的自己,一定會有後悔的一天。”伊藤中正說:“如果我現在向她道歉呢?”村山正浩說:“沒必要了,這樣做隻會增加彼此的怨恨。”
伊藤中正撓了撓自己的頭皮,說:“都是我一時衝動的結果。”村山正浩笑著說:“真的僅僅是一時衝動嗎?”伊藤中正沉默了,村山正浩說:“其實你根本就沒有真正把她當做你的師父,你也不是真心想學武術,你就是看她長得漂亮想要占人家的便宜,當你認為她妨礙了你,你就不顧師徒情誼,大放厥詞,如今你們的關係走到終點,你並沒有損失什麼。”伊藤中正說:“我過去為她做的哪些事怎麼算?”
村山正浩說:“你要怎麼算呢?”伊藤中正說:“總不能一筆勾銷了吧!”村山正浩笑著說:“她欠了你什麼,我來還。”伊藤中正聽了一愣,說:“什麼?”村山正浩說:“走吧!”伊藤中正抱著鋪蓋卷兒三步一回頭,總算是走了出去,突然外麵拉響了警報,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