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婚後首架

在堂兄的張羅下,招待的老丈人還是比較滿意。小婉在堂嫂的指導下親自掌勺,又請來了村幹部作陪,讓嶽父大人也是酒足飯飽飄飄然。期間老丈人難免總結一下婚禮,總的來說還是不錯,圓滿第完成了任務,但對老親家頗有微詞,如今好了,女兒可以過來當家理事了等等。眾人也是笑著應和,直到石磊把他送上車打了票。

作為新婚時期,肯定很多人家要請帶。本應先讓娘家人帶,當考慮到路途遠,來回很不方便,所以石磊和小婉商量後決定,先讓堂兄家帶一次作為這邊代表就行了,然後可以住在小碗家。由於每去一家都要備禮品,所以為了少花錢,也省得人家麻煩,娘家也隻選了兩三家,其餘的都借口要上班而回絕了。

一個禮拜後,結婚的喜氣漸漸散去,石磊也該收拾收拾回龍城上班了。這天下午,石磊帶著小婉回來,打算明天帶著她去看一下外公外婆,然後就下江南。因為母親去世的早,所以他對外公外婆有著很特別的感情。結婚的時候,石磊曾開著摩托車去帶他們來喝喜酒。也是因為小時候,外婆曾開玩笑的問石磊,長大了娶媳婦帶不帶外婆去喝喜酒啊?而石磊的回答是一定開著拖拉機來接外婆。雖然現實很骨感,但他還是去了。可外公外婆怎麼也不來,說怕想起石磊媽媽傷心。雖然他們沒來,卻也讓舅媽上了一份挺大的禮。又因外公生日他們都沒去,所以石磊一定要帶小婉去看看他們,也讓他們見見外孫媳婦,了卻一樁心願。

回到家後的小婉一直在睡覺,可能也是由於懷孕的生理原因。此時石香早已南下,隻有石父在忙活弄飯,石磊也去幫忙。石父顯然有些不滿,本以為帶上兒媳婦就不用自己扒鍋弄飯了,在他的思想裏炒菜、弄飯等還是女人的事情,見石磊那麼沒用所以有些生氣,但問了一遭也沒多說什麼。石磊心裏當然明白,一時也是大男子主義上湧,去喊小婉起來吃飯的時候,語氣不大好。小婉覺得他不會體諒人就算了,還這樣大聲,於是就沒有理他,自顧自地睡了。

石磊吃了飯後還不見小婉來,驢脾氣也是上來了,到房間裏道:“你還吃不吃了?吃過再睡不行嗎?你不吃我可要倒了啊!”

“倒就倒!你什麼態度!又想讓我幹活做好人是吧?你和你爸一樣都是大男子主義!我就不去幹!怎麼著?不能過拉倒!送我走!”小婉怒道。

要擱以前,石磊可能會認錯求和,可現在似乎不同了!他有翻身農奴可以把歌唱的感覺了!他也怒道:“走就走,誰怕誰呀!哼!”

小婉一聽,馬上翻身從床上下來,穿好鞋子和外套,拎著包就讓石磊送她走!石磊一愣,這玩笑開大了!可又想不如帶她到街上轉一圈,散散心順便買些明天去看外公外婆的禮物。他裝作氣憤地發動了摩托車,小婉則馬上跨了上去。

路上,小婉徹底的火了!不論石磊怎麼說她也毫不理會,而且咬牙切齒!石磊見此也不敢停車,慌怕她做出什麼駭人的舉動。可是小婉豈能饒的了他,她不停地在車上搖晃,非要下車!石磊怕出意外,隻好把車停下勸說,承認錯誤為時已晚!小婉是鐵了心的油鹽不進,為了掙脫石磊,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用包拚命地打石磊!好像是所有的怨氣頃刻間爆發,她已完全失去了理智!這時路上過來一輛開往縣城的麵包車,小婉趕緊招手停下。石磊忙上前阻攔,人家還以為是搶劫什麼的,石磊趕緊解釋是小兩口吵架,司機隻好走了。

“崔小婉!你到底想怎樣啊?我都向你道歉了,對不起!行了吧?跟我回去吧。”石磊懇求道。

“啊呸!姓石的!你不是要送我走嗎!讓我走!你心裏想什麼我還不清楚啊!讓我做你們家的仆人,沒門!你是瞎了眼你!你給我讓開!滾!”小婉怒回道。

“這大晚上你要去哪兒?要走也得明天走啊。”石磊想用緩兵之計道。

“不用你管!讓我走!”小婉堅定地說。

不管石磊怎麼勸說都無濟於事,這下才算真正見識了小婉的執拗!又有一部車路過,小婉毫不猶豫地攔了下來,並說不認識石磊,讓人馬上開車!石磊阻攔不住,眼睜睜地看著車消失在了夜色裏,又有些擔心,又是上火來氣!

石磊闖了禍,垂頭喪氣地回來。隻見有好幾人在議論著,原來是石父見他倆吵架,自己不好相勸,就去找堂嫂來,可他們來時已不見了石磊和小婉。這一看石磊獨自回來,都趕緊問小婉呢?石磊顯然還沒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賭氣說她走了,走就走吧!眾人驚訝地問清楚後,便一致地批判起石磊來。你這都結了婚了,怎麼海跟小孩子一樣?這大晚上的讓她一個人去哪兒?而且還有身孕!要出點什麼事可怎麼得了?這才結婚幾天啊?要是讓娘家人知道了,非得把你家鍋底給搗了!整個一個沒腦子的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埋怨個不停,石磊還在氣頭上,這無異於火上澆油!他也發狠道:“管她去!受夠了!就知道作!這個女人不要了!不要了!”

話音剛落,隻見氣憤的堂兄順手拎起小板凳向他扔來!幸好石磊躲閃了一下,才偏了過去!隻聽堂兄罵道:“你個絕種!早哪去?早不說不要!現在花了那麼多錢!費了那麼多事!說不要就不要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也別活了!”堂嫂見此又把堂兄罵了一遭,說怎麼都是這脾氣!又講小婉一通不是,說她脾氣也是太軸了!怎麼就想起找個這樣的呢?

再多的責備也是於事無補,大家吵一陣後便開始商量起了對策。有個鄰居說肯定是回娘家了,讓石磊趕緊包車趕過去給老丈人跪著,來個負荊請罪,否則麻煩大了!多數人則認為她不一定會回娘家,因為那麼晚了肯定沒車了,要麼會在縣城逗留。趕緊想辦法去縣城尋找,又有人說不要騎摩托車去,沒牌照沒駕駛證,天亮了就會被查到,麻煩更大!一直沒講話的石父一跺腳,讓石磊騎鄰居家的自行車,自己騎自家的自行車往縣城趕去尋找!這時石磊也清醒了許多,隻好按照父親的意思跨上了自行車!

離縣城七八十裏的路,騎自行車談何容易!十裏不到便已滿身大汗,二十裏時已開始腿酸!不僅是體力的考驗,還有心裏的焦躁。石磊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弄成這樣?婚前要走要走,可也沒有真的走啊!這回倒好,竟然來真格的了!這一路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隻是偶爾會有路過的卡車一閃而過。一個懷孕的女人可怎麼辦呀?還有會不會遇到什麼壞人,真是不敢想象!石磊和石父一路沒有停歇,哪怕是衣服濕透也在往前趕!

終於,他們在夜裏兩點多的時候趕到了縣城!於是便分頭開始尋找,車站、有燈光的地方尋找一遍不見蹤影。彙合後一合計,小婉一定會去住旅館,所以他們開始挨家的旅館敲門詢問,哪怕是把縣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到,如果第二天讓她回到了娘家,或者去了別的地方,那可就麻煩大了!遭了無數的白眼後依然杳無音訊,沒人見過這樣的人,沒人知道她在哪裏。天漸漸地亮了,他們又開始了重新的搜索,慌怕夜哪裏露掉了沒去。

由於崔小婉的出走,前後三莊的很多人都無法入睡,要麼在議論著,要麼在擔心著。堂兄和堂嫂四點就去敲了跑車人家的門,讓人家趕緊送他們去縣城!堂姐夫婦、二嫂、小叔也是天一亮就趕去了縣城。石磊和堂兄彙合之時,仍舊一無所獲,這天亮後的縣城,也是人海茫茫,怎麼找呀?他們商量後做出了決定,在縣城找到八點半,如果沒找到石磊先乘車往洋河鎮去找,在洋河找到十點半還沒有,那就直接去小婉家,到時候要殺要剮隨他們便吧。目前在縣城找到的希望雖然很渺茫,但一定不能放棄!石磊和石父繼續挨個旅館找,堂嫂負責汽車站,堂兄負責通往洋河的公交車站牌,還有後來的堂姐等也加入了尋找的行列。

自從小婉走後,她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此時石磊也沒什麼氣憤,隻是希望她能夠平平安安,不要出什麼意外。真是把腸子都悔斷了,可也是無可奈何!太陽依然很平靜地升起,縣城裏的早高峰也按時的來臨,熙熙攘攘的人群從石磊的身邊走過。隻要看見有跟小婉相似的背影,他都會毫不猶豫地追上前去,但是每一次都是失望!一夜的沒睡,加上勞累和焦躁,讓石磊的眼神分外的疲憊,他看誰的衣服顏色都有點兒像小婉的衣服,走近處又不是。眼看要到八點半了,還有這最後一條街,找到頭如果還沒有,石磊將乘車去洋河,那裏也許更有希望,因為那是小婉回娘家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