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亮,早無睡意的石磊便起身。方便洗漱之後,一直在房間裏踱步。見婉父在外溜達一圈回來,他深呼吸了一口走上前去。先給婉父發了一根香煙,又掏出火機點上,自己也點了一火,然後說有事要跟他講。於是他們移步到門外側,開始攀談起來。
“伯父,您看我和小婉已經談了很久了,兩個人的感情也非常穩定,這又見了雙方的父母,大家也都沒什麼意見,我們倆商量好了,想盡快的把婚結了,還請您支持!”石磊鼓起勇氣說道。
“什麼?結婚?這操之過急了吧,還有你這個人的人品我們還看不透,聽小婉說你家就三間堂屋和兩間廚屋,這不是騙人嗎?”婉父有些生氣的回道。
石磊一驚的想,小婉怎麼把這事給說了,自己百般的求全,她倒是背後來一刀啊!不管怎樣還是要把事情進行下去,於是又道:“伯父,那肯定是誤會,我對小婉是真心的,對您二老也是相當的尊重,請您一定要明察啊!”
“嗯,通過這階段的考察,我感覺你還是不錯的小夥子,我也應該相信你,但是結婚為時過早,我看最早也要到年底。”婉父繼續說道。
石磊滿臉難為,又不好說小婉懷孕的事情,於是隻好繼續求道:“我們也知道有點兒著急,可是我們還是覺得近兩個月結婚的好,我家的情況有些特殊,早就想有個女主人了,還請您成全。”
“不要再說了,最早也要到下秋才能結婚,哪有剛認了門就辦婚禮的?寓情於理都不合,再說了,能不能把女兒交給你還是個未知數呢!就這樣吧!”婉父執意的說完便去做事去了。
其實這個結果早在石磊的預料之內,他也知道這樣一說婉父不會答應。但這是給他們留麵子,有個台階下,也是必須要做的鋪墊。於是,石磊馬上找小婉說過了情況,讓她趕快找母親說明情況,以便再作打算,遲早也會有那麼一回。小婉此時也毫不含糊,她點頭後來到廚屋,見到了正在燒稀飯的母親。
“媽,我跟你說件事,我懷孕了。”小婉低著頭說道。
婉母一愣地停下了手裏的活,不可思議地問:“小婉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媽,我懷孕了,快三個月了。”小婉仍然低著頭小聲道。
婉母聽清後差點暈了過去,然後流著淚道:“你-你真是氣死我了!要是傳出去,我這臉往哪放呀!真是家門不幸啊!怎麼生出你這個不知自重的閨女啊?啊啊哼哼......”
小婉見母親在哭,她也開始抽泣起來。這時婉父正好走進來,一見她們母女在哭,驚問發生什麼事了!清楚來龍去脈後,也是大為光火!
“崔小婉!你整個一沒腦子!怪不得石磊跟我說要結婚,丟人,丟人丟大了!”婉父火道。
小婉也不吱聲,就是在哭泣著任他們說。婉母擦了擦眼淚道:“他爸,你說現在怎麼?千萬不能傳出去啊!”
“還能怎麼辦?隨他們去吧,不是要結婚嗎?就讓他們結吧!崔小婉我跟你說清楚嘍,你以後不管是吃苦還是受罪都別回來哭,路是你自己選的,你好自為知吧!”婉父咬著牙說道。
這時婉母又心生憐愛,擦了擦小婉的眼淚,摟到懷裏讓她別哭。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沒結婚有孩子的比比皆是,可我們是正經人家,不能讓人說閑話,還是商量著把婚禮辦了吧,也好都有個交代。婉父默不作聲地坐到鍋門口,機械填草燒鍋。他看著鍋堂裏熊熊的火焰,一直在不停地思索。
此刻的石磊正在房間抽煙、踱步,他坐立不安的在等待著小婉的結果。也曾想過她家堅決不同意,甚至對自己不利!但他想好了,如果不同意堅決不離開,就算被打死也認了!
“怎麼樣?小婉。”石磊見小婉走了過來焦急道。
小婉不慌不忙擦了擦眼睛,又假裝著歎了口氣。這讓石磊大駭,心想大事不好!然而小婉卻微微一笑道:“他們同意了,讓你個騙子得逞了,嗬嗬。”
石磊心中的包袱一下子被解開了,他高興地在小婉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吃早飯的時候,石磊很機靈開始改口。他夾了一塊肉給婉父叫了聲爸,又夾了一塊給婉母叫了聲媽。他們也都是微笑著點頭,然後聊了些閑話。突然,婉父話鋒一轉,說了句男才女貌的老話,然後又饒有興致地解釋起來,說如今這社會女孩子隻要長的漂亮就可以了,而男子必須要有功名,要有錢財,這樣才能夠生活的美滿。石磊當然聽懂他的言外之意,不外乎是說自己徒有其表,沒本事、沒錢,繡花枕頭一個!石磊平生最恨別人這麼說他,長得好看又不是自己的錯,二十多歲有成就的人又有幾個呢?但他還是忍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呀,他一直微笑著點頭,一副很受教誨的樣子。
飯後已是日上三竿,幾縷馨陽灑在水池邊的冰碴上,折射出彩虹般絢麗浮光,小院裏不時還有東風的掠影,顯得格外的宜人。這是一個平凡的鄉村早晨,平凡到看不出有什麼價值。然而,對於石磊和小婉而言卻是那麼的不平凡!這一關的通過,標誌著他們進入了新的階段,籌備婚禮的階段,不出意外,他們將結為百年好合!
婉父在客廳裏泡了兩杯茶,招呼石磊坐下。他和婉母商量了一下,已經有初步的打算。
“石磊,事情已經這樣了,我也不兜圈子了,對你的人我們還是比較認可,做事有禮有節比較穩重,就是家庭條件差了一些。”婉父抿了一口茶道。
見石磊點頭稱是,婉父繼續說:“我們養個女兒著實不易,不能因為你的幾句話就帶走了,我們也要對她負責,所以我和她媽決定去你家,看看這家人家究竟怎麼樣?是不是能將女兒托付終身。”
石磊馬上回道:“爸,這個沒問題,隨時恭候您們的大駕光臨!”
“那好,既然都快三個月了,我看事不宜遲,最好也是在別人能看出之前把事情辦了!我們打算明天前去看看,初六也是個好日子,你看如何?”婉父深思道。
石磊當然是滿口答應,並表示馬上動身回去準備。婉父去忙別的事情後,小婉走了過來,其實她也一直在不遠處聽著。
“小婉,事情發展的還不錯,我馬上要回去了,你先待在家裏一兩天,我會很快來接你。”石磊很柔情的說道。
“嗯,你去吧,我爸是要麵子的人,你可要好好的招待!”小婉回道。
石磊微笑著說:“那是自然!你就放心吧!”
“還有,既然已經開始談論婚禮了,我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就按鄉村的辦吧,但是得讓你爸給十萬塊錢,我們去城裏買房,其它的有沒有也無所謂。”小婉認真的說道。
石磊不想把這大好局麵鬧僵,也小聰明地想著,如果事情大體定好了,什麼都好商量,也不怕她崔小婉會飛了!於是他又開始打馬虎眼,說回去一定會跟父親好好商量,讓小婉放心。
石磊匆忙離開崔家,到達自己家的時候已是下午時間。顧不上吃飯的他馬上跟父親說明了情況,一是未來的嶽父母明天要來;二是小婉提出十萬塊錢的事情。石父是非常耿直的人,他的意見很明確。親家要來自會很熱情的招待,至於錢,一分都沒有!這還沒怎樣就去了八千,又要十萬,哪來那麼多錢?而且他堅決反對在什麼城裏買房!石磊說了半天,他也無動於衷!反而讓父親說了一通。
晚上石磊找來堂兄商量,因為兩家的關係比較近,堂兄又是個熱心腸的人,所以他肯定會幫忙。據他的經驗分析,結婚前女方肯定會有所要求,但是可以商量的事情,要還能不讓人家要嗎?盡量不要把關係搞僵。又說到明天小婉的父母會來,必須最高規格接待!別的陪客就暫且不請了,就用村幹部吧,反正作為村長的他,還有幾分麵子,也讓小婉父母麵上有光。石父雖有些微詞,但石磊堅決認為正確,所以一切都按照堂兄說的辦!
堂兄也當機立斷地跟村裏的幹部打了一通電話,約定明天中午過來架勢。石父明早負責辦菜不說,石磊又去請了兩位堂嫂明天來幫忙燒飯。這件事算有了眉目,石磊擔心的還是崔小婉的要求!要想說動她豈是易事?不說她天生就有個性,就是平時沒事都想作作,何況這也是為了麵子。如果正常情況下,石磊的傲氣可以不大理會她,又是找不到老婆的人,可現在她身懷六甲,隻能遷就她,但願她能夠理解自己的難處。就算她一意孤行,也隻能慢慢的勸解。
小婉的父母也有自己的算盤,他們不想是走走過場,堵堵鄉親的嘴。如果條件很差,這家人不明事理,他們也會做出重新的考慮,畢竟他們的社會經驗比較豐富。不過孩大不由娘,他們也隻能作參考意見,一切決定權還在小婉,免得她將來怨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