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廠裏發薪水,石磊的工資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千元來。他以為是財務搞錯了,於是去問了老板丈母娘,得到的回答是老板讓這麼發,如有疑問要去問他。石磊是那種寧肯吃虧也不願占便宜的人,所以他去辦公室找到了老板。
老板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可以說世事洞明的他當然明白石磊的意思,他給石磊發了一根中華,又幫忙點上,然後微笑著道:“石師傅,那是為了表彰你對工作的積極,膠印上交給你,我一直挺放心,還有就是感謝你把施經理的業務拉過來,稍微表示一下也是應該的事情。”
“哦,工作是應該做的,至於那業務,我也幫她的忙,如果收了這錢不大好吧。”石磊說著就開始掏錢。
老板趕緊阻攔道:“誒!石師傅,你傻啊?誰不知道錢是好東西,有了錢什麼都有了不是。”
“方總,這應該是我的可以要,那不應該的我還是不能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嘛,嗬嗬。”石磊回道。
“什麼應該不應該的,給你你就拿著,以後還指望你多多從施經理那拉業務呢!看的出來她對你是情有獨鍾,關係一定能搞好,嗬嗬。”方總說道。
“哦,我們隻是朋友關係,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嗬嗬。”石磊笑著回答。
方總眉頭一皺道:“說你傻吧又不像,聰明吧又轉不過彎了,幹嘛放著大好的前途不要?什麼愛情、感情啊,都是騙人的鬼話,有了錢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方總,話不能這麼說,也不是什麼事都能用錢來衡量的,我還是相信人間是有真感情的!”石磊認真的回道。
“好好好,我不跟你講這些大道理,你呀就是太年輕,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過來的,到那時後悔也來不及嘍!不管怎樣你先把錢收著,別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還要出去一趟,你先去工作吧。”方總邊說邊搖頭,然後開始找樣盒準備出去。
石磊回去後並沒有把老板的話放在心裏上,隻是覺得現在人們的價值取向隻有錢,他們的眼裏永遠隻有利益!也許這也是他們能在這個時代混的風生水起的主要原因吧,老板的思想和詩人的思想有著天壤之別。
中午休息的時候,小許來請吃晚飯。他在老家完婚剛過來不久,老婆也帶了過來,看起來是個非常普通的女人。他們也不是準備什麼像樣的宴席,隻是請廠裏幾個玩的要好的同事和老板搓一頓而已,還口口聲聲的說不收禮。大家可不是那麼想,既然請了,一定要隨個份子。孫明要帶上唐雙雙,老張也要帶上老婆孩子,小卞肯定要帶上葛婷,所以石磊也想帶上崔小婉去。不知施佳佳從哪冒出來,也要跟著去,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石磊抽時間給小婉打了電話說晚上有事,算是請個假,好在小婉也沒有多想。
這是一家挺大的火鍋城,小許老婆下午已經過來訂了個大包廂,所以一桌剛好能坐下。有些看得出來方總有些不大高興,作為老板紅包的數目自是不小,可這樣檔次飯店也忒低了些!但非常有城府的他卻沒有表現在臉上,樂嗬嗬地點了不少菜,並嚷嚷著不醉不歸等話語。
既然老板定了基調,大家也就放開了,除了女同誌喝飲料之外,男的一律白酒,推杯換盞不在話下。其間,石磊還是能看出些苗頭,小許的老婆雖然姿色平平,但應是人情練達之人,不但安排的井井有條,而且頻繁的向老板敬酒,不外乎是為老公鋪路。唐雙雙以前也曾遠遠的見過,但近距離的一起吃飯還是頭一次,她話不多,一直笑眯眯的顯得很拘束。而即將臨產的葛婷卻一驚一乍的說笑,顯然還是個小女生的樣子,一會兒讓小卞這樣那樣,搞得大家都覺得好笑。施佳佳當仁不讓地坐在了石磊邊上,她眼裏沒有別人,就是癡迷看著石磊的一舉一動,沒酒了趕緊倒上,而且每次都倒的不多,一會兒又是拿些餐巾紙給他擦擦,弄得別人好生羨慕!
酒到差不多的時候,石磊暈暈乎乎的去了衛生間,佳佳也隨後而去。
“你還記得那年我們一起第一次吃火鍋的情形嗎?”佳佳對著正在抄水洗臉的石磊說。
石磊抹了一把臉,衝著鏡子微微一笑道:“記得,當然記得!那時好囧啊,和那個胡大炮打賭吃粉條來著的,嗬嗬。”
“還有呢?你不記得別的了嗎?”佳佳繼續問道。
石磊搖了搖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已經褪去了當年的青澀,似乎也褪去了當年的銳氣,他平淡的說:“當然還有,還有洗手間的水池邊,有個漂亮又可人的姑娘,送給了我一串珠子,嗬嗬,可是我沒有好好珍惜,我把它弄丟了。”
佳佳瞬間濕潤了眼睛,她泣道:“石磊,我究竟做錯了什麼?那麼多年你從來不知道珍惜我!我對你的愛是一時衝動嗎?世界上有比我更愛你的人嗎?”
“沒有,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也許是緣份吧,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有什麼辦法呢!”石磊歎息道。
“不!讓我們重新開始吧?一切都取決於你一個決定!我需要你的愛!”佳佳說著就上前摟住了石磊的腰。
石磊轉過身來,拍了拍佳佳的肩膀,然後又順了順她臉龐的秀發道:“很多人都說我傻,可你比我還要傻!我真的不值得你那麼做,哎,老天真是會捉弄人……”
由於有兩個人來洗手間,還一直盯著他們看,所以石磊遞了紙給佳佳擦眼睛後,一起回到了包廂。石磊的心情變得很煩亂,不知何去何從地在掙紮著。他開始拚命的喝酒,似乎唯有酒才能打通內心道路。
散場的時候,石磊已經爛醉,但是意識還算有些清醒。他見別人都給紅包,他也開始翻自己準備好的紅包,可忘了放在哪個口袋,隻是在歪歪扭扭的上下摸著。佳佳見此,趕緊上前扶住石磊,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紅包,交到石磊手裏,並對大家笑了一下。石磊轉過頭來看了佳佳一眼,然後繼續摸紅包,最後還是被他找到了。他有歪歪扭扭地走到了走到小許老婆麵前,人家自是一番退讓,石磊還把紅包硬塞給了她,並嗬嗬一笑說有佳佳的一個。佳佳隻好陪著微笑,然後扶著石磊往樓下走。
別人大概都沒事,隻有石磊喝大了,交給佳佳後,也都放心的散了。佳佳一邊把石磊的手臂搭在肩上扶著走,一邊埋怨說讓他別喝那麼多,偏要喝成什麼樣子了都!石磊則樂嗬嗬說自己沒醉,還試圖推開佳佳自己走,可腳下一軟差點摔倒,隻能順從佳佳。好在車停的不太遠,佳佳好不容易才把石磊弄到副駕駛上坐好,然後上車才鬆了口氣!她看著石磊紅潤的臉和嘴唇,還有高鼻劍眉,真不忍心送他回去,就想這樣一直看著他,直到永遠,永遠!可是她的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性,她掏出鑰匙,啟動後緩慢地上了路。
當車開到一條空曠的馬路時,佳佳把車停在路邊,推了推石磊的胳膊道:“石磊!你怎樣了?還行吧?不要嚇我哦!”
“我沒醉,我沒事,到了嗎?我得下車了,嗬嗬嗬。”石磊醉眼朦朧道。
佳佳笑道:“別動!還沒到呢!看你迷迷糊糊的一句話也不說,我還以為你不行了呢!想送你去醫院來著。”
“哼!你可別小瞧我石某人!我可厲害了呢!那個市長還和我握手呢!不,不對!市長算什麼,天子呼來不上船,我跟你說,我總有一天會出人頭地的!不對,會名留青史!哈哈哈。”石磊趁著酒勁吹虛道。
佳佳一撇嘴笑道:“你雖然在吹牛,但我相信你!我施佳佳豈是俗人?我看上的男人一定是不凡的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牛的人!哈哈哈。”
石磊聽這麼一說,沒有感到半點羞愧,握著佳佳的手吹道:“佳佳!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人生得一知己足以!謝謝!我定不辜負你殷殷期望!”
佳佳不在乎石磊說了什麼,他這種難得一見的神情,可以征服她心靈的每一個角落。佳佳閉上眼睛,然後朝石磊伸了伸脖頸。石磊會意她的意思,眼前的欲望戰勝了他的理智!石磊咽了口唾沫,喘著氣把嘴唇慢慢的靠了上去。就在他即將靠近芳唇時,佳佳似乎有些急不可耐,一下子摟住石磊的脖子,然後瘋狂地吻起石磊來!刹那間,萬物皆無,隻有彼此間的喘息聲!
突然,石磊推開了佳佳,馬上放開車門,到路邊吐了起來!本來就喝大了,車上在顛簸旋轉已經很暈了,加上這一激動,胃裏便是翻江倒海,幸好還有些自知之明,否則不堪設想!佳佳趕緊拿著礦泉水和餐巾紙下車,又在石磊的後背上拍了一陣,讓石磊漱口、擦拭後才上車。
經過這一吐,石磊的腸胃好像舒服了一些,但頭暈目眩,兩人也沒了之前的興致。小婉看著石磊比較難受,隻好重新啟動車,欲把他送回去睡覺。可事情遠沒有結束,因為崔小婉正在等石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