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城闕回風撲麵寒,重樓微雨望無端。
陰陰街巷蒼雲厚,瑟瑟梧桐枯葉殘。
浮夢經年冰凍結,泥途複履恨愁難。
折腸咽苦知何用?醉裏尋音聊自寬。
漁家傲
雪至江南今偏早,瓊花疏影鵝毛小。
千裏飄搖空渺渺。知多少,瑤台玉屑風中了。
徹骨寒潮城闕繞,徘徊顧卻經年襖。
朔氣留眉心上惱。奈何笑,一壺濁酒人間好。
.......
這個冬天對於石磊來說是痛苦難熬的,他除了偶爾寫詩填詞的時候,有些原來的樣子,其它方麵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他開始酗酒,不論是廠裏同事來往,朋友之間的樂嗬,靠不靠邊都去喝,實在沒人就自己喝,但從不生火做飯。而且還染上了賭博的惡習,開始也就同事們之間的小玩玩,一塊錢一個底的抓金花,輸贏也就幾十塊錢。後來漸漸地玩大了,輸贏變成了幾百上千,二八杠、鬥牛樣樣都來。那種緊張刺激的時光,往往能讓他忘記所有的痛苦。
偶爾玩玩問題不大,關鍵他們是經常在一起火拚,有時甚至通宵達旦!不因為別的,就是石磊每次都輸,運氣好少輸一些,運氣不好就多輸一些。到不是石磊智商有問題,關鍵在於他性格耿直,贏了不知道保守,輸了又想翻本,而且每次玩牌之前都會一起吃飯,石磊喝的醉醺醺的能有什麼理智呢?
耿峰、發財、軋車小許、後道管理老張、隔壁廠的師傅唐加興、以及徒弟們都會一起玩牌。他們覺得現在的石磊似乎才正常,能和他們真正的玩到一起。隻要石磊稍一吱聲或者有什麼示意,馬上就能湊起局來,因為這是石磊又要給他們送錢了!
時間久了,老板和幫他管理的丈母娘也頗有微詞,好在工作生產能夠維持下去。石磊在無意識裏滑下了水,別說存錢,就是發了工資起碼一半要用來還賭債,剩下的也將跟別人姓了!
廠裏雖然沒有幾個年輕的姑娘,但是石磊有個做小膠印的女徒弟。她叫王潔,人雖然不是十分漂亮,也還算可以,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紮著一條馬尾辮,五官和皮膚都很不錯,可能是雄性激素比較旺盛,胸部比較平坦,而且手臂和小腿上的汗毛比一般女孩多了一些,不是很親近的人自然是不會知曉。她在來這裏之前也曾學過小膠印,但不是很精通,後來在石磊的指導下才順利的做了下來。
王潔也是外來打工人員,家裏姐妹多,養成了她精於計算的性格。每次發了工資就鬧著要辭職,但話又從不說絕,所以老板每次都會為了挽留她而加工資。她不僅時常給家裏彙款,自己還存了不少錢。她平時從不亂花錢,衣著也比較樸素,化妝品也最簡單的那種。
她也正是懷春的年華,雖然老家也有幫她張羅對象,但她已芳心暗許。不是別人,正是石磊!不談石磊那可以迷倒女生的外表,單是他的技術水平以及工作中的靈性,已經讓王潔傾倒。盡管石磊在生活上是那樣的頹廢,可仍舊有與眾不同的氣質,那些毛病在王潔的眼裏不算什麼,隻要成家之後自然會好,男人貪玩也是正常現象。她暗自裏盤算著,如果能和石磊結婚應該是不錯的選擇。首先自己和石磊的薪水都要高於普通打工者,再加上自己善於理財,日子一定能夠過的很紅火……
想法終歸是想法,石磊的心思她始終琢磨不透。石磊對她的工作一直挺照顧,但那隻停留在師徒關係上,也可能是因為是女徒弟,更分外多一些。王潔對人對己似乎都有些摳門,但對石磊卻不一樣。她第一次領工資的時候就買了一條香煙給他,還請石磊去吃飯。要在以前,石磊肯定會拒絕,要麼會自己掏腰包。可現在他來者不拒,手一揮,徒弟們都跟著去了。王潔雖然心裏很不爽,卻也不能說什麼,隻是以後就不敢輕易的約石磊了!然而她從未想過要放棄石磊,除了經常會給他帶早飯,還會時不時的送些零食等給石磊。當然,不管廠裏發生什麼事,她都會第一時間跟石磊講,而且會堅決地站在他一邊。石磊開始沒感覺出什麼,隻是覺得王潔是為了感謝自己,出於禮尚往來,石磊也會偶爾讓黃毛送些吃的給她。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才讓他有所察覺。
那是一個夜晚,隻有小膠印上業務比較急,所以石磊帶著王潔和另外兩名員工在加班加點。因為小膠印車間在三樓,而曬版間在底樓。王潔說害怕,讓石磊和她一起去。石磊想人家畢竟是女孩子,所以就跟去了。
果然有一段很黑的過道,陰森森、靜悄悄的比較瘮人!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王潔緊緊地抓住了石磊的手臂,更加一不小心踢到了什麼,吱呀一聲!王潔驚慌地抱住了石磊的腰!
“哎呀!沒事,沒事!你怎麼那麼膽小啊?有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的!放心啦,馬上到了,我來開燈。”石磊說著摸到了開關。
燈亮後,王潔為了掩飾失態,特意把頭發往耳後理了理,然後他們開始幹活。
王潔突然說道:“石磊,你-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啊?你不都喊我師父嗎?怎麼想起叫我名字了,這樣也好,大家都是年輕人,對了,我剛才說什麼了?”石磊回道。
王潔吱唔了一會道:“你說-你說你會保護我的,你不會那麼快就忘了吧?你-你會永遠保護我嗎?”
石磊當然能聽出其中的意思,他微笑著說:“嗬嗬,想什麼呢?你還是叫我師父吧,這樣也好保護啊,嘿嘿。”
“哼,不理你了!”王潔氣呼呼地走了。
石磊一尋思,再加上平時的細節,不好!這是麻煩事,要保持距離才是!
這件事沒有影響石磊在王潔眼裏的位置,反而更有些更上心了。而石磊似乎沒什麼感覺,因為他心裏仍有秦園在。上次秦園約他,他毫不猶豫地請一天假,還稍微收拾了一下才去。
在告別秦園和崔小婉之後,石磊的頹廢生活並沒有改觀,依然喝酒、打牌。離發工資還有十來天的時候,他已身無分文。這還要吃喝啊,怎麼辦呢?找子涵借怕挨訓,廠裏又不大好意思,還有欠賬呢!他想到了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