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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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桂山莊的銷售連續二個月破了記錄,雉洲人的居住理念也在大洋公司的推波助瀾的巨大廣告中得到了全新的改變,聯體別墅和複合式成為住宅的新優勢,但蕭虹與“重金屬”的矛盾卻在不斷的加深。

蕭虹在總經理室還和黃布鬧了起來,一向在蕭虹麵前低調的黃布終於無法忍受。按照合作協議,“大洋”應該在前一個月和“重金屬”結一次賬,除了按照銷售額的廣告投入比率外,“重金屬”還有跟銷售掛鉤的提成。蕭虹幾次推說下個月再說,一拖再拖就拖了三個月。如果不是開發區廣告排的最後一筆款也沒到手,“重金屬”還能再拖一段時間,恰恰兩家重點業務單位同時給出了這樣的難題。

黃布知道原因出在自己身上,但他無法忍受自己被強奸帶來的內心痛苦。他決定要隔斷一切不該有的纏綿與曖昧,好好地生活下去。胡恬最近也連續發來好幾次短信,說黃布是自己生命中的貴人,很想“再次感謝”。胡恬在黃布麵前,已經不再顯得那樣的羞羞答答,短信的內容更加直白,但黃布明白自己不能繼續這樣纏繞下去,所以都以種種的理由給拒絕了。

黃布覺得必須和蕭虹徹底地攤牌,不清不白地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出現五通大酒店的狀況。他來到總經理室,讓MOKE先出去一下,說自己找蕭總有件急事要說。

蕭虹看著黃布,臉色陰暗了下來,但很快又展開了笑容。她說:“什麼急事,說吧。”

黃布說:“三個月的賬必須得清一次了,哪怕是先結二個月也行。不然的話,我們公司就死了。”

蕭虹抬了抬頭說:“公司死了好啊,死了你就到我公司裏來。接下去還有好幾個地塊的項目要做。給你一百萬的年薪好了。”

矛盾中的黃布隻能向蕭虹攤牌:“公司是馬韻萍的,也是我的,我們是夫妻店。況且已經決定年前結婚了。”

蕭虹的臉很快就陰了下來,疑惑地問:“結婚,馬韻萍?不是那個葉子嗎?原來你一直在欺騙我?還拿你情人的公司來合作!”

黃布說:“蕭虹你有點良心好不好?到底是我找你合作,還是你找我們合作?再說,合作也都是為了把項目做好,哪想到你這麼多婆婆媽媽的事情!轉眼我就要四十歲了,我也要結婚也要成家。我父母在地下還眼睜睜地看著我延續後代呢。”

蕭虹火冒三丈地站了起來,口氣也變得強硬。她說:“你結婚生仔,那我呢?當初我把最美好的青春都給你了,你卻一聲不響地逃走了,連個招呼也不打。我現在有什麼?錢?哈哈哈,不就是錢嗎?有啊,我明天就給你,全給你。”

白晝。陰晴。風雨。這一席話的傾述,蕭虹的表情像瞬間不斷變化的天氣。黃布不知道蕭虹與莫可結婚之前,還經曆了什麼,但他知道這個女人一定還有別樣的一段苦楚的故事。黃布的內心湧起莫名的內疚和惆悵。本來還想說說清楚,該咋樣就咋樣的打算也被咽進了肚裏。

黃布回到“重金屬”後一直悶悶不樂。馬韻萍讓他不要為結賬的事情過於操心,由自己去解決。她說:“即使公司不行了,大不了關了,兩個大活人還怕養不活自己,說不定沒有了公司,生活變得更加簡單,也會更加幸福。”

黃布的腦子裏一直掛著蕭虹的一段疑問,想知道,但又怕知道。因此他聽了蕭虹的責備和傾訴後,心慌意亂地離開了。他甚至看到了蕭虹目光裏的憤怒和失望。

馬韻萍安慰了幾句就出去了,讓他不要性急,順其自然。

黃布在腦子一片淩亂的時候,接到了馬一匹的電話。馬一匹是多個酒水品牌的雉洲代理商。馬一匹問他有沒有空,很想和他坐坐。

黃布已經從胡恬那裏得知,馬一匹和美食城的合作已經成功。黃布問他就是坐坐,還真有事。真有事的話,電話裏說也沒有關係。馬一匹說電話裏說不清楚,有空就過來坐坐。沒有空就看晚上。黃布想起錢的事,正好可以問問能不能調動一點,就答應了。

黃布來到咖啡館,看到馬一匹在吃著西式快餐,問他怎麼到現在才吃。馬一匹說:“正在按照你原來跟我說的在走,忙死了。找了其他一些酒水代理品牌談合作。”

黃布坐下來,要了一杯咖啡。又問:“我跟你說的計劃,什麼計劃?”

馬一匹抬起頭說:“你忘了啊,我可記著呢,就是酒水獨家進場啊,原來機會不成熟,現在我打算從新的資金不夠的店下手。”

黃布說:“那可是需要很多的流動資金,看來你資金很充裕。有就借點給我。”

馬一匹疑惑地看著黃布笑了:“你借錢,不會是真的吧?”停頓了一下又覺得黃布是真的,然後就問:“要多少?目前鋪開不會很快,一兩百萬還是有的。”

黃布說:“我隻要二十萬就可以了,時間大概兩個月。行不?”

馬一匹說:“二十萬,你這點錢還要借啊?好吧,等下就到對麵銀行去劃你卡上。”

黃布從包裏拿出紙和筆,寫了一張借條塞給他。馬一匹看了一下,笑了。馬一匹說:“去你的吧。你黃總連二十萬都不值?我和你還用得著這個?”馬一匹把紙條給撕了,然後又說:“真的,我向你討教一個問題,像銀都這樣的大酒店,有沒有合作的希望?我是說這個模式的合作。”

黃布覺得這個馬一匹還是很有頭腦的,也很有衝勁。他笑笑說:“這個就要看和你合作,帶給他們的利益了。而你呢,進場模式靠的不是單瓶利益,而是規模效益。你做的量。就是把酒店利益和品牌經銷商的利益進行再次分配,調整的好,人家也不一定會要你的入場費。當然也要看酒店性質,牽涉到個人利益,這個你懂的。”

馬一匹的瞳仁放出光芒,像是頓然大悟徹悟。他如釋重負地完成了谘詢後,就開始聊些閑話。聊到了和美食城合作,還聊起了那個叫做胡恬的女孩。

馬一匹說:“這個美食城的胡恬挺能幹的,長得也標致。節日裏還會發個短信打個電話什麼的,不錯,不錯。”然後就問黃布,和這個女孩是不是有點關係,是不是他的女人。還說,憑感覺像是的。

黃布說:“不要瞎說,想做事業的小青年麼,現在很少,能幫就幫一把,再說也是雙贏的事情,我就給你們牽個線。”

馬一匹說:“沒有關係,我不信。”

黃布說:“真的沒有關係,如果你喜歡她,可以試一試。”黃布突然覺得應該把胡恬這個女孩介紹給馬一匹。他盯著馬一匹問:“你是不是喜歡?我保證不會插一杠子。”

馬一匹有點相信了,但還是搖搖頭說:“我不行,幾次請她吃飯都被藝術地推掉了。但是我估計你行,他有點崇拜你。”

黃布說:“真喜歡的話,那就要看你的毅力了。這世界上還沒有攻不破的山頭。對吧。搞事業有時候和搞女人是一樣的。”

馬一匹有點來勁了。他要黃布出出點子。黃布說,胡恬雖然從一個鄉下女孩到服務員,再到一個小老板的層麵,但沒有經濟基礎,在眾人眼裏怎麼看還是個服務員。女人最大的弱點是虛榮心,上檔次的衣服、包等等,這都是最好的糖衣炮彈,不斷地攻擊總會被攻破的。黃布還告訴馬一匹,胡恬盡管有能力,在酒店裏還是沒有地位,因為她入股的錢還是欠條。他說,如果舍得花錢,還可以幫她把欠條給贖出來,不過不要一下子給。

馬一匹心神領會,得意地笑,並表示自己不怕花錢。他說,男人掙錢就是給女人花的,也帶不到棺材裏去。

黃布突然發現自己在放鬆的時候說了那麼多無聊的話,而馬一匹看起來卻是認真的,也許今後還會鬧出什麼後果來。他囑咐馬一匹說:“馬總,你攻擊歸攻擊,人家畢竟年輕,人生的路還很長,你要多考慮考慮女孩啊。你是成功人士對吧。”

馬一匹表示會的,同時又突然問:“難道你我還真的是連襟?”

黃布故意坦蕩地笑笑。他有點後悔這樣的一句叮囑了,露出了馬腳。他不用明白這樣說是因為自己吃醋,還是真的出於對一個女孩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