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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洲的經貿洽談會熱熱鬧鬧地落幕了,“重金屬”陣勢強大的廣告牌不僅豎起來了,還形成了雉洲本土企業強勢的品牌陣容,成為工業經濟的一麵麵飄揚的旗幟。黃布作為招商引資的功臣也上台接受了表彰並獲得了獎勵,盡管沒有拿到當時所說的投資比率係數,但30萬元對現在的“重金屬”和黃布個人來說,卻是雪中送炭。
汪然庭給馬韻萍打電話,要她抓緊碰個頭,商量一下把這些廣告牌的換成商業廣告,順便把剩餘的賬給結了。
第二天,朱秘書又特地來了“重金屬”,說要馬韻萍要抓住這次機會跟汪副市長搞好關係,接下去的活兒就好辦多了。馬韻萍聽出了朱秘書的意思,讓他稍等一下,出去和黃布商量。黃布認為,朱秘書不會平白無故來這麼一趟的,像是專門來作暗示的。黃布說:“還是搞兩張銀行卡吧。朱秘書1萬就差不多了,汪副市長估計得10萬元,少了肯定過不去。”
馬韻萍說:“要這麼幹的話,以後就扯不斷了。當官的都是高危職業,搭上錢的關係後患無窮。”
黃布說:“努力了這麼多年,又回到了起點。這個社會不這樣幹,就會把自己給堵死了。除非把公司關了。”
馬韻萍有點不大認同,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她知道,不這麼辦,別說今後的生意,就是這次的結賬也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反正公司也是死。她吩咐財務肖會計去辦兩張卡。
回到辦公室,馬韻萍讓朱秘書到黃布辦公室坐坐。說,別急著走,等下還有事情。
朱秘書理會了馬韻萍的話,回答說:“馬總你真能幹,下次的合作機會肯定很多。”
朱秘書在黃布的辦公室高談闊論雉洲的經濟發展形勢及廣告前景。他還表示,“重金屬”確實有實力,以後遇業務也會介紹到這裏來。
一會兒,馬韻萍拿了兩隻信封給朱秘書,解釋說是公司五周年的卡。朱秘書拿出來看了一下,客氣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又說,這汪副市長的還是你們自己親自送比較好。
馬韻萍說,對對對,應該我們自己去送。
朱秘書走後,阿袖就來了電話,問黃布那個報告幫助看看了沒有,還說汪總在催。黃布說,看過了,也修飾了一下,隻是沒有時間打印,修改得也有點亂。
阿袖在電話裏說:“沒有關係,我馬上過來,自己修改。”
放下電話後,黃布和馬韻萍都為誰給汪副市長送卡而糾結。馬韻萍分析了一通說,還是自己去吧,畢竟外麵知道我是老板。汪然庭一看就是既做biao子又想牌坊的人。分析到最後,馬韻萍還覺得金錢可以彌補一下汪然庭貪色的欲望。
馬韻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給汪然庭打電話,說想見見他,問他啥時候有空。電話那邊回答,白天肯定是沒有空的,事情太多,就看晚上十點之後了。他說到時候會聯係她。馬韻萍感覺到,這卡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阿袖帶著汪淼詩很快就來了。阿袖依然沒有改變急的性格。黃布說,你先看看,我就改在打印稿上,很亂。
阿袖把方案塞給汪淼詩,說,還是汪總先看,大體上行的話,我就在這裏修改。好了你可以直接去找領導,這樣節省時間。
汪淼詩一路看下來,盡管有很多潦草的字看不大清楚,但最後還是滿意地笑了。她說:“到底是你師傅。這樣一潤色,就完全不一樣了。”阿袖很得意,說:“那是!那是!汪總現在知道我師傅厲害了吧?我現在就去對麵修改,汪總你在這裏等我。”
汪淼詩看了阿袖一眼,又看了黃布一眼。她說:“黃總,這個報告如果能夠通過的話,那我們以後就可以合作了,你們公司需要錢,我需要業績,這樣就是雙贏。”
黃布說,這個完全可以的。主要還是看具體的項目和合作模式,反正再說吧。
汪淼詩對黃布的好感飛速增加,為了表達合作的誠意和迫切,她還說市裏給“吳越”的辦公場地還有一半是空著的,都裝修得很高檔,如果合作的話,還可以考慮把“重金屬”搬過去,省得租房子,商量事情也方便。
黃布應付著笑笑,嘴上說“好的好的”,內心卻在想“這個汪淼詩要是不是汪副市長的女兒,這個想法倒還值得考慮。”
汪淼詩突然問:“黃總,據說你還沒有成家啊,阿袖對你好像崇拜得五體投地。”
黃布笑笑。他說:“我們是夫妻店,打算年底結婚的。”
汪淼詩明白地點點頭。
汪淼詩和阿袖走後,黃布抓緊去了趟“大洋”。馬韻萍問要不要陪他一起去。黃布說不用了。開盤後,蕭虹回了澳大利亞還沒有過來,讓馬韻萍陪著也是浪費,現在公司人手本來就緊。
“大洋”公司的銷售形勢很好。黃布在銷售大廳看到熱鬧的人群,有些開心和放鬆。置業顧問一個個忙著給顧客解釋、簽合同,有點應接不暇。他覺得第一把火算是燒成了,他還相信“重金屬”的第二次生機也將很快到來。
在“大洋”的總監室裏,黃布還意外地接到了章法的電話。得知章法和曉曉在麗江,並且還承包了一家旅社正在裝修,打算二次創業。接到這樣的消息,黃布心裏得到的不僅僅是安慰,還有對章法和曉曉今後生活的信心。放下電話後,他甚至有點羨慕章法了,假如當時按照理智的路線走,也許章法和劉晗不會離婚,但依然不會幸福;也許酒店也能保住,但不一定能運作下去。
這時候,黃布想到了自己。對照自己一路過來,無論是愛情婚姻,還是事業,卻顯得有點多災多難。他覺得也許就是自己搞了這麼多年的策劃,把簡單事情複雜化了。他突然有了一種馬上想要和馬韻萍結婚的欲望,同時也在心裏默默表示,要努力珍惜眼前和今後的馬韻萍。黃布回憶著他和馬韻萍這些年來的一個個鏡頭,柔情的畫麵像洪水一樣泛濫在腦海。
他接到了蕭虹在澳大利亞打來的電話,說要黃布晚上去接她,大概晚上10時到虹橋機場。黃布在電話裏“恩”了一聲,就掛了。
黃布到辦公室對司機說,蕭總回來了,晚上十點到虹橋機場,你去接一下。到時候,跟她解釋一下,就說我銷售遇到了事情,走不開。
黃布突然很是想念剛剛分開沒有多久的馬韻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