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誌民幾位離開，玉生給房地產開發公司財務股長喻傑打電話，叫她馬上來。
大約十分鍾後，喻傑進屋，穿一件和娥子一樣的綠呢大衣。這是前幾天她和娥子一起買的。腳下也穿和娥子一樣的黑皮靴。頭上秀發用一條白絨圍脖攏著。透著青春靚麗。她看著一臉愁苦的玉生先問話：“總經理，娥子有消息了？”
“沒有，喻傑你坐。”玉生唉一聲問：“這事兒你知道了？”
喻傑拉把椅子坐在玉生的辦公桌旁，把白圍脖繞下來放在桌上，說：“我知道一點兒，你再給我細說說。”
玉生細講了昨天中午發生的事，喻傑也聽呆了。她沉想了一下說：“娥子絕不可能走，和周平走的那個是假的！”
“我也這樣認為。我找你來是想了解一下娥子最近和你的交往情況。看有無反常之處。”
“總經理，娥子出走的想法你跟本不該有！”喻傑口氣很肯定，“她和我在一起時，都是很樂觀的，談到她和你婚姻的事，表情都是很甜蜜的，說的話都是高興的。那個周平俗不可耐！她都不正眼看他……”
“這我都清楚，你說說她最近和你的交往情況。”
“一個星期前她讓我陪她去看長城大酒店，前天她拉我去做頭發。對了，她還給省城同學彭豔在平陽一家金店打製了一對耳環，彭豔是圖咱這的工藝好……”
“給彭豔打耳環的事兒她跟我說過。還有別的嗎？”
“沒了。總經理，你就相信娥子不會走！”
“是，這我知道。”玉生說，“你馬上給彭豔打個電話，問娥子去沒去她那裏。策略點兒問，別讓她知道娥子出事。”
喻傑馬上拿出手機打電話。要好同學的電話號她都重點存著呢。還好通了，兩個女孩兒在笑聲裏通話。通話畢，喻傑說：“娥子沒去她那裏。總經理，娥子肯定遇了危險，這事兒肯定是那個崔秀麗背後搞的！”
“我也這樣認為，可我沒有抓到證據，奈何不了她。”
“不行我也抽下來幫你破案吧。”
“不用。現在我報案了，又派柳文昌帶人在查。如有需要我叫你。”玉生又說，“這事兒就先到這兒，庭立現在還好吧？”
一說這個話題，喻傑有些不高興：“好什麼呀？救災辦和地震辦合並也僅僅四個人，他應名是辦公室主任，可一天屁事沒有！他呆煩了，讓我跟你說他要回來呢！”
“也是，幹實事兒的人閑起來浪費了。你告訴他，隻要市政府能放，北企隨時歡迎他回來，職務還給他安排廠長。”
“謝謝總經理！我們小兩口兒遇到你轉了運氣。去年我倆股份紅利就得了一百三十萬元！幾天前我們也買車了，是奧迪。現在庭立開車上下班……”
嘮些閑嗑兒，玉生就讓喻傑回去了。他在辦公室靜靜地思索，為了破案，他也擰著自己反向思考，設想要真是娥子出走該去哪裏呢？會不會回老家江淮沱縣紅螺蜆呢？在老家她的親人隻有舅舅陳啟明和舅媽。是否給陳啟明打個電話呢？家裏的電話本上有他的號。想了想，玉生又決定先不打。因為按路程計，即便娥子回老家，也沒到呢。電話打早了隻會讓老人擔心。
玉生再去市公安局時被請到了局長室。局長李天然老遠就伸過一雙大手握著他的手搖晃：“稀客，稀客，陸總您好！”
玉生被讓坐在寬大柔軟的沙發上，有漂亮的女警進來給他沏茶。他說：“李局長您別客氣，我是來問陸玉娥失蹤案的。”
“案子小事兒，咱打打嘮兒。”
“有什麼話您說，我洗耳恭聽。”
“陸總，聽說你代表‘實’的又跟邱副書記幹上了？”
玉生心裏激靈一下子，忙說：“李局長您咋這樣說？這話我可擔不起！”
“你這個平陽英雄，經濟大鱷，即要做就該敢擔！”
“李局長您說具體點，我做了什麼？”
“平陽地熱開發是邱副書記的戰略主張，你憑啥唱反調抵製？”
玉生心想，不好了，遇到難纏的‘務虛’幹將了！李天然外號是“李胡子”，他要因此不很好地給破案怎麼辦？考慮一下說：“李局長，您看這樣好不好，北企目前正陷於走投無路的境地，我改日向您討教。現在我妹妹陸玉娥失蹤，人命關天，您就談案子吧！”說著，玉生右手伸進了衣兜兒，摁了下小錄音機的開關。本來這小裝備他是為調查案子準備的，此時他見李天然可惡，就臨時起意給他用上了。
“雖然如此，你也得讓我們公安上下舒心、順心！否則你的案子想辦也沒法辦，上下都有抵觸啊！”
“我沒聽明白，辦我妹妹失蹤案誰有抵觸？”
“別裝！你對付著人家，還指望人家為你做事兒嗎？”
“李局長，您誤會了，北企已答應搬遷，可現在是沒有建新廠區的大筆資金！地威不肯付買我們廠區的預付款，邱副書記又不準我們從銀行融資，北企龐大，不建新廠區無處可去！”
“邱副書記已給你們擺了道兒，接納國家投資，你們咋不聽？”
“那是剝奪北企產權的行為，就象剝奪您的家產您願意？”
“那就怪不得我了！你和市委大政對抗，我們太忙，顧不上管你妹妹離家出走的小事情！”
“陸玉娥很可能已被綁架、被迫害，你真不接案辦案？”
“那是你危言聳聽！你的案子我就不接不辦，愛咋的咋的！”
“你瀆職枉法，就不怕我告你？”
“你以為我是‘二胡’呢？你告試試？”
玉生無語。他知道在平陽啥事兒要是扯到派係爭鬥裏去就不好辦了！他趁局長室又來了客人，悄悄地起身離去。回到自己的車中，他呆想了很久。報案落個這種結果挺可笑，平陽的派係爭鬥到了無所不包的程度！在別處是不可思議可笑的事情，在這裏卻習以為常。問題是救娥子十萬火急呀？想一下，自己告狀也是難贏的，由於自己沒有崔秀麗的犯罪證據，這案子很容易被當做娥子逃婚出走來對待。求助淩川警方呢？市公安局長季紅洋是自己的好友，行倒行，就是兩局不屬一個區域，怕讓他為難。還是自己先努力查吧，找到證據不怕平陽警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