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和未蒙隻好聽從，兩人引領客人出雅間奔廚房，從後門出了北企。
到了橋頭公路邊，尹市長方才舒了一口氣。說：“好險呐！好懸引起兩市的爭執。玉生，長話短說，北企的去向你表個態吧？如何運作？”
玉生說：“我們馬上開會定奪。大約後天我帶人去郭家鎮實地考察，如無意外，可盡快安排簽合同，事前電話聯係……”
“好！話不多說，等你考察時再嘮。”尹市長說完轉身就要走。
玉生把他拽住說：“你倆稍等，我取車送。”
“你就叫我倆小點兒動靜，就打車去火車站。”尹市長說著，隨手招了輛三輪車，隨之他和陸春揚上車，三輪車一溜煙開走了。
玉生和未蒙觀此情景感歎不已。未蒙說：“不是親眼得見如何能信！一個大市市長禮賢下士，行如百姓。”
“走吧，和邱老心兒打嘴仗去！”玉生說。兩人慢悠悠地回院兒
此時，邱副書記一行三人已被讓進三樓小會議室喝茶。玉生和未蒙進屋，和邱打了招呼，秦麗娟起身給他倆介紹另兩位男士。一位是國有資產局的綠局長，五十多歲的胖子。另一位是西郊工業開發區安主任，四十多歲，也是個胖子。這兩位玉生不認識。
眾人就坐，邱問：“玉生，午間你們招待誰？”
玉生翻翻眼睛一笑：“也算不得招待客人，隨便吃口飯。”
“不是客人咋還全體班子陪？”邱又盯問。
“邱副書記好多心，我不說了嗎，陸總要結婚了，我們提前慶祝一下，也商量一下婚禮的事情。”秦麗娟搶著說，她擔心玉生和自己說兩岔兒去。
玉生很討厭邱的多疑，避開他的話茬兒說：“諸位領導有什麼指示請說。”
“好吧，說正經事。”邱頓了下問，“玉生，建新廠區的資金可有著落？”
玉生苦笑：“邱副書記，您把能籌款的渠道都堵死了還問！”
“那哪是我堵，各條渠道客觀上就不通！市委、市政府理解你們的處境，這不幫你們解決問題來了？”邱說。
“那您是給北企送錢來了？”未蒙坐在邱的對麵，冷笑著問。
“差不多吧。考慮到你們賣房地和建新廠區資金有近一年的時間差的實際問題，市委市政府通盤考慮，準備免除北企進入西郊開發區的購地費和水、電、路收費。這優惠隻對北企，其它搬遷廠家不在內！”邱說話時很興奮。
玉生心想，後招兒這就來了，說：“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你還是說說條件吧！”
“要說條件也有，就是這筆費用國家掏，北企做為回報，得劃給國家相應的股份……”
邱此語一出，玉生幾個都笑了，秦立娟控製不住笑出了聲。
“你們笑什麼？是高興嗎？”邱很納悶兒。
未蒙忍住笑說：“邱副書記你也真是欺人太甚！你們搞項目攆人搬家，明知事出突然人家缺乏建新廠區資金，卻封死了人家的融資渠道。之後對其產權進行剝奪！我真懷疑你還是不是平陽人民的父母官兒！”
“放肆！”綠局長從旁看不過去了，“以下犯上！你怎麼這樣和市領導說話？國家救私企的急，一百家私企一百家願意！你們北企牛什麼牛？這肥缺不給你們就是了！”
未蒙又冷笑：“你身體卸幾件變了歸屬試試？”
“別咯嘰了！”邱忍著氣說，“你們認真考慮一下，給個答複。這可是唯一的一條路！玉生，你談談。”
玉生說：“不行！北企決不出賣產權！”
“那可怎麼整？難道你們就賴在這兒了？”邱說。
“啥叫賴呀！我們自己的廠區自己願意呆多久就呆多久！”秦立娟說，“全國各處因搞項目動遷的多了，還沒見過你這麼不講理的！你求人家搬家，還把人家建新廠區的融資渠道堵死，之後逼人家交產權！你們是土匪呀？現在咱也別囉嗦，你要真讓我們挪地方，就按國家早有的先例，先付給百分之五十買我們廠區的預付款，我們拿這錢去建新廠區，不夠我們自己補。新廠區建好我們搬家，你們再付另一半兒的款……”
邱知道這是最合理的方法，可他不想這樣做。他覺得這是讓北企低頭從而把它納入‘大國企戰略’的唯一機會！他問：“玉生，小秦說的是你們的最後決定嗎？”
“是，我們也沒別的辦法。說到省長那兒，他也會同情我們！”玉生說。他是在提醒邱，省長不是他姓邱的一家的！
“好，今天就到這兒，再商量吧。”邱起身說。
邱一行出門，隻有玉生相送。
玉生回來，程誌民三人正在重看淩川郭家鎮開發區的錄像，並指點議論著。玉生也跟著仔細又看了一遍，幾個人就議開了去淩川的話題。
“罷、罷！樹挪死，人挪活，咱就走了罷！”未蒙興奮得從地間繞圈兒。
玉生問：“老程、秦姐，你倆可同意？”
“同意！那麼誘人的條件，那麼好的市長憑啥不去？”秦立娟說，我也想開了，日子從那兒過不是過，何況淩川又是個富庶的地方！如果我們心有家鄉這塊土，等我們有大錢了再回來建設家鄉不遲。”
“我也這麼想。那塊地正夠咱和陸業用，價格也便宜，關鍵是咱省了多少事？那大倉儲房改建一下就能用，建半道兒的一個月用不了也能建好。還有，由於那裏靠海，其實不比平陽城市差，內銷交通便利不受影響，外銷有得天獨後的方便條件！再有，人家的政府多好啊！從此咱北企不挨整了……”程誌民說。
“好！那咱就研究一下。”玉生說：“一、從現在起北企去淩川的事兒高度保密！其中包括對愛人、子女都不要說，否則我們走不了。二、後天一早咱去淩川郭家鎮進行實地考察。我、老程和秦姐去，未蒙看家。”
“憑啥讓我看家？我一定去！”未蒙說。
“老程生產是個內行，他重點看場地車間。秦姐可與人家進行經濟對話，你留下不合適？”
“唉！我倒成配差了，行吧，我服從安排。”未蒙隻好認賬。
“其實你的任務更重，你要深入思考，搞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北企搬遷計劃！”玉生思考著說：“現今平陽在邱老心兒的病態心理籠罩下，企業不好呆，你想走也很不容易！對此，我腦裏已有了大體的構思，聽我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