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事兒，顏庭立你們得放啊！全市的利益不比你們北企重？”邱書記口氣緩和了，可話還是指責著北企。
玉生看未蒙：“這事兒你給解釋一下，要不我們又不顧全市利益了！”
未蒙就把顏庭立的實際顧慮說了。之後他又強調：“實際情況是，我們是同意小顏去市救災辦的，可他自己顧慮收入差距太大放棄了。”
邱說：“那怎麼辦呢？得讓小顏在全市的安全工作中發揮作用啊？”
駱說：“能否這樣，顏庭立在北企你們給個特殊待遇，人走股份保留，年底照拿紅利，隻剩工資差別他就不計較了！”
邱也說：“對！北企就為市裏做點兒犧牲！破個例嘛！”
玉生想想，覺得也沒別的辦法，就說：“那行吧！未蒙，下午你找他做工作。”
秦立娟說：“給顏庭立保留廠長股份還是一般幹部的？要是廠長股份可不行！那太多了。”
“就保留科長一級的股份吧！”玉生說。
市領導的事總算說完了，駱站起來要走，邱說：“老駱別走，咱倆還沒吃過北企‘特味菜’呢！讓他們招待一回。”
玉生看未蒙：“快打電話，準備最高檔的。再把平鋼老總單德玉請來陪市領導。”
玉生有意緩和一下和邱的關係。這時邱的氣也順了，說：“你把單總請來最好，借錢的事酒桌上定下來。”
休息時，程誌民動了心眼兒，讓辦公室人員給拿來紙、墨和毛筆，和邱說：“難得您今天有空兒，給寫幾個字，就別讓我們廠街對子字兒砢磣了！”
邱愣了愣，恍然大悟：“啊！看我這記性，我答應的事倒忘了！不忙，等我酒後微醉揮毫吧！”
邱亦有意和玉生緩和關係，趁高興問了許多事。問及廠街他腦裏的構思過程，玉生如實講述：那是被百姓抄近路穿廠而過所逼。講到廠班子開會求計，眾人在手心寫字一節，邱、駱大笑。邱說：“有趣兒！有趣兒！創業中充滿文彩！”
邱談到平陽水災北企出動兩千人隊伍救災，還有一隻鋼鐵車輛大軍，最後沒有絲毫回報，有些過意不去。玉生說：“救災嘛，講不了！別說沒回報，我們還真有個偏得，就此創建了搶險設備廠。廠長就是那個顏庭立！”
“是嗎？這我可沒聽說！”邱聽著新鮮，“小顏當廠長了？他們廠生產什麼？廠子在北企院兒嗎？”
玉生說：“搶險設備廠主要產品是生產船，就是搶險用的衝鋒舟。市武警支隊使用我們水災前造的船露臉了！八艘船一隻也沒趴窩，省武警總隊領導發現了，第一批就定了一百艘。今後還有很多。現在廠子就是原來的市醬菜廠。”
“對了，吃飯還得一會兒，你把小顏叫來，我和駱市長先跟他談談。”邱說。
玉生馬上給顏庭立打電話。撂下電話，玉生說：“有句話我得說，一個有誌向的年輕人，在救災辦整日閑著會把人呆傻了，可否再讓他兼個別的工作呢？”
駱說：“這是個問題！救災辦是長年沒事兒，一有事幾天，人老閑著是不行。老邱，能否讓地震辦、防空辦和救災辦合起來呢？”
邱想了想說：“這個想法可以，在市常委會上議一議吧。”
一會兒顏庭立到，工作服還沒有脫掉，帶一身機油味兒。玉生忙給他介紹兩位市領導。邱之前在北企見過小顏，主動給他介紹駱市長。之後三人到一邊嘮去了。
這時平鋼單總也到，見過兩位市領導，主要是和玉生等人嘮。議來議去，玉生傾向於購買那三萬多噸鋼錠。單總把價放至噸一千五百五十元。
程誌民提醒玉生，這個數量，按北企鑄鋼件現在使用量，可使用三年多，壓款賠賬！玉生並不說破，他已有壓鋼錠等待漲價之心。
玉生領客人去食堂時，看見一個讓他費解的場景。當一群人快要到食堂門口，他看見北麵大車間西房山下有一男一女正在擁抱。那一對見有人看過來，慌忙轉到車間北麵去了。玉生很驚訝，那女的很象娥子！那男的他看見了正臉兒，絕對是房地產開發公司二工程隊的技術員周平！那一刻玉生不由停住了腳步，未蒙從後推他一把才進食堂的門。
怎回事呢？難道娥子真跟周平好上了？稍一思考玉生就笑了，這是多麼淺俗的伎倆！這陣兒娥子和周平怎麼會在這裏？太巧了！好象是故意讓自己看的。他馬上給娥子打個電話，問她在哪兒。娥子說她在自己辦公室呢。這說明剛才那女子絕不是娥子，如果是，除非她會飛！可那極象娥子的女孩兒是誰呢？崔秀麗又開始搞陰謀？
下午，二博士和孟凡傑去找李平。現在看來李平是本案的關鍵人物！
李平像男人名，其實她是木器總廠有名的漂亮姑娘。她二十六歲、中等個兒身材苗條，白臉兒上五官秀美。倒是她性情潑辣膽大，像個假小子。她和二博士關係不錯。她自打挨了處分，2號庫房還沒重修，公司又沒給另行安排崗位，正閑賦在家。見二博士帶人造訪，挺高興的問：“這位哥們兒是北企的吧？”
孟凡傑一進屋就被李平大眼睛盯著看，挺不好意思。羞澀的上前上前與李平握手說：“是，北企孟凡傑。叫我小孟。”
李平拉小孟坐炕頭，又說：“看來大夥兒努力沒白費，木器廠要歸北企嘍！好哇……”
二博士嘲諷：“別虛情假意的！做了虧心事吧？”
“沒功夫跟你閑扯，陰陽怪氣的！”李平從身邊字台拿起一摞紙：“我正要找你，找你給參謀這個。”
原來是寫給市紀檢的一份揭發材料，內容是木器總廠領導層貪汙腐化的一些事例。後邊也提出對公司這場火災的置疑，說電起火原因不成立，因為之前庫房電路電器雖舊，卻完好無損……二博士看完，又遞給小孟看。小孟看一會兒說：“二博士，看來你冤枉李平妹子了。”
李平一頭霧水：“怎麼。你們懷疑我？”於是，二博士隻好倒出了實情。
“是這麼回事呀？”李平聽完很吃驚地說。“表麵看偷換出紫檀藝雕離開保管員辦不了，可仿製鑰匙和解鎖都不是難事。做人是有人品和良心底線的，我能和那種人同流合汙？你們也太小瞧人了！”
“是、是。對不起！對不起！”二博士趕緊連聲道歉。
李平愣想了會兒又說“從你掌握的幾條證據看，火災是人為製造的！而極有可能是公司內部人作案。報案吧？”
二博士說：“暫時不行，前車之鑒，這幾年公司類似的幾起盜竊案，報案後都沒整明白，不是不了了之；就是處理得不痛不癢。為啥？公司上層有人手眼通天！等案情大體有了眉目再端它個底兒掉！”
“好！說得對。”小孟說：“看來李平你的舉報材料得先壓一壓，不能‘打草驚蛇’。”
“好，我先不送。”李平想想又說。“哎，博士小孟，查案夠刺激，添我一個行不？。”
小孟說：“我看行！李平掌握許多情況，破案客觀上也離不開她。”
“我也說行！我倆正愁沒內行幫手。小孟，吸收李平的事兒你負責向總經理彙報。”二博士說：“咱閑言少敘，開始分析案情。第一個問題：庫房物品如何被‘偷梁換柱’。我懷疑他們利用了正常出入庫渠道。李平你回憶一下，火災前出入庫有無異常？”
李平想了會兒：“不可能。我的庫房物品樣兒少，自打那批出口紫檀物品入庫，隻有幾次物品出入，而都是我親手經辦，從沒離現場，絕對沒有被利用的機會。我懷疑‘調包’是在夜裏……”
二博士分析：“這不大可能。大批物品運進運出，人少不行；不出聲音不可能；時間短了做不完。院兒裏有巡邏保安，門衛是正直得出名的老董頭兒，怎能不被發現？除非老董頭也被收買！這問題待查。下個問題：查找、鎖定作案嫌疑人。你再回憶，火災前後公司上下有什麼反常現象？”
李平想想說：“一時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