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章 北企定涉外計,二博士查案

玉生笑笑說:“那雖是采空區,可卻沒全空,還有煤牆、煤柱支撐著地麵,實實的三分之一多的體積!七百多畝,四米的煤層,你說得有多少優質煤?平常國家不讓亂采亂挖,可采空區治理改造就讓了。那裏煤層距地麵才四十來米,原來要不是市區該露天開采。咱今後治理下空就掘開地麵露天幹!順便撿洋落……”

那三人都聽呆了。秦麗娟說:“我也改變態度。老板,你說的有幾分把握?那可是五六千萬噸煤呀?”

“啥把握不把握的,先把地弄到手再說!一些細節到時沒有攻不破的。不過咱必須嚴格保密!要不市裏采空區賣地該搶了。行了,別磨嘰了,這事半年內幹不上。”說著玉生對未蒙,“你去大門口叫木器廠的工人代表進來。讓工人散了,告訴大家北企參與要保密。”

未蒙去了。玉生又給孟凡傑打電話,讓他來參加會議。秦麗娟納悶兒地問:“老板,找小孟來幹什麼?”

玉生說:“木器的張總因火災可能被冤枉了,找小孟破案呀?”

程、秦都笑。“折騰吧,平陽由著你‘陸遜陸伯言’鬧騰還不夠,又拽上個‘小諸葛’!”秦麗娟說著還笑。

未蒙帶兩個人進屋,一女一男。女的宋春梅,男的佟春生。玉生起身相迎讓座,玉生又給程、秦介紹。這時正好孟凡傑也到。孟瞅著玉生笑,從衣兜掏出幾張紙遞過去。玉生接過看看,見是《木器總廠轉製情況調查》,上邊還標著“絕密”二字呢!孟坐下說:“老板,我估計這不平事咱北企必管,就去了解了,搞出材料備用。”

玉生笑著說:“好好,你做得好!”

“嘿,真小諸葛也!”未蒙不由順口拽文。之後忍不住笑。

程、秦也笑,內心也都讚歎孟凡傑有先人之見!“北企強大,皆因智者彙聚也!”外來客佟春生看感慨了,也不由拽了一句。眾人皆笑。調查情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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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市木器總廠半年前就啟動轉製了。常言道:窮在鬧市少人問,富在深山遠親多!市木器總廠這幾年在張總的苦心的經營下,發展壯大了,很富有。轉製買斷,除了該廠富有,還由於地處采空區,地價是畝倆萬伍仟元,可這裏地麵卻一點兒也沒塌陷,又處於市區較好地段,所以,轉製工作一開始就競爭激烈。張總和幾位副手有優先權的爭,社會一些人也參與搶買。本來張總是最有優先權的,從治廠經驗和群眾威信他也最具資格。可主管部門市外貿局,是務虛幫掌控的。而張總平常又是不鳥派性的,這就像務實的人了。這樣,局裏研究買斷人選也就不鳥張總了。當然,不選該選的人得有過硬那個的理由,這不一場突來的庫房失火,責任和嫌疑都給他安上了。先讓他在局子裏涼快!這功夫得運作派內梯己人——劉副總拿苕掃上炕!

麵對不公,廠裏幹部和工人多是不滿。其中有個外號‘二博士’的發現了火災的蹊蹺,開始秘密查案。‘二博士’,顧名思義就是他是非正規的博士!照樣學識淵博。誰呢?就是那個職工代表佟春生!

佟春生能有此綽號,也正是他平常遇事好分析,還多是很精準得來的。他有如此身價兒,工作又認真執著,可仕途並不怎麼運氣。你看,他在木器總廠工作十五、六年了,職務也僅僅是個保衛幹事!而時年他已三十八歲了。

不過,官兒小擋不住他施展才華。那天深夜,木器總廠發生了嚴重的火災,失火地點是存放重要物品的2號倉庫。由於火勢猛,發現晚,救火又不到位,致使庫房裏二百多箱待出口的紫檀藝雕化為灰燼,那可是價值四百多萬元那!

二博士家離廠不遠,也是較早到達火災現場的。他是個細心人,除了和其他人一樣參加救火,也把火災現場觀察個透。感覺不對呀!那麼一大垛木製品,燒後的木灰及殘渣怎麼隻有腳麵深的一片兒?正值公司轉製買斷的微妙時刻,這火災來得太蹊蹺了!

外貿局指定由主管生產的劉副總負責調查事故。原因很快查明:火災是由庫內電線短路引起的。這結論二博士嗤之以鼻。拿他的話說這是“狗戴嚼子—胡勒!因他知道現場那片燒後木炭灰和殘渣,四麵狀況一樣。如果是電失火,那物品該是從電線短路的一側先起火,那側靠牆通風差,燒剩的殘渣應該多,而且渣子較大才對。可情況卻是四麵殘渣相同!這隻有一種解釋:火是從四周同時燒起的。並且靠牆麵很可能人為助燃過!那就可以猜想這是人為放火!

事故處理也很快下達:對於負有重大責任的保衛科,科長劉洪濤被免職。二博士的職務雖然隻是保衛幹事,但他具體責任防火工作,也被免職,下放做保安。2號倉庫保管員李平,對庫內電路有失查之責,記大過一次。最重的該是一把張總了,竟有人舉報:人家劉副總曾多次提出更新改造廠內電氣線路,而張總卻一次次以節約為名給攔下了!還有更嚴重的呢,失火那晚是張總值班,可他卻在值班室睡覺!發現火情晚了,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甚至有故意任火勢蔓延之嫌!於是他被送進局子接受辦案審問……

二博士這個窩火呀,嘿,欺負人到家了!好事撇開我,壞事兒總攤上!屁股坐不坐辦公椅子倒沒啥,經濟命脈被砍了一斧子!做保安工資比原先少一大半兒。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還讓不讓人活了!之前,如果說他對這場火災還僅是懷疑,沒想搞什麼動作,而這時他卻要把火災真相弄清楚了!

這天,輪到二博士值夜班。他兜兒裏揣上卷尺、本和筆,又扛把鐵鍬,早早的去了公司。公司夜間門衛是從市物質局退休的老董頭兒,在這兒工作幾年了,他和二博士關係不錯。見二博士扛鐵鍬進屋,樂了:“呀嗬!這唱的是哪出呀?”

二博士問:“院兒裏還有人嗎?”

老董頭說:“沒了,滿院兒就咱倆兒。”

二博士和老董頭兒要了電筒,又拎起門後的一隻舊鐵桶。老董頭兒問:“你要幹什麼?”

二博士說:“等會兒細說。”

院兒正北是一溜大庫房,2號庫房居偏西位置。火災現場還未清理,房蓋兒隻剩下角鐵梁架,門窗皆無,臨時用紅磚堵著。他拆掉一半兒門磚跳入。用電筒照照,地麵一片狼藉,燒毀的屋頂瓦礫遮蓋在灰燼表麵。庫東邊兒是過火的瓷器類,西邊就是原紫檀藝雕箱碼放地。

他費了好大勁兒,才把木灰上麵的雜物清理幹淨。喘口氣,就開始往桶裏裝木灰。裝滿一桶,上口就刮刮平,之後就倒在一塊幹淨的地麵上……

當木灰稱量了快一半時,他發現了新疑點:木灰裏不時有釘子,卻沒見也該有的細鐵絲!釘子是釘箱子用的;細鐵絲是拴鐵路發貨標簽的。安檢時標簽明明在上邊兒,木火是燒不化細鐵絲的……直到他把木灰稱量完,一根細鐵絲也沒出現!而他又有新的發現;清理出燃燒的殘木中,隻有邊邊沿沿的箱木板,卻不見一塊紫檀木渣!

“他奶奶的!燒掉的是空箱子!”他罵出了聲。現在,盡管木灰還沒計算,他已敢肯定這場火災是人為製造的!背後是個大陰謀,那批貴重的紫檀藝雕被人“偷梁換柱”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