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眾人都笑了。考察畢,玉生領省長一行回北企東院兒辦公樓。
進了三樓小會議室,先由玉生報告事件的整個過程。之後由程誌民遞上控告書和北企的一些證實材料。未蒙又拎來半麻袋平陽各單位交來的上告胡天成的信和材料。張省長問:“這是什麼?”
玉生說:“百姓交來的告胡天成的信和材料。這是兩天來收集的。”
“觸目驚心!”張省長說:“本來我是路過,順便解決北企的問題,這下走不了嘍!你們北企同誌先回避兩小時,我們全體看材料。”
玉生幾個退出,給省領導看材料的時間。
大約一個小時後,玉生幾個被喚入。玉生又遞上胡天成水災前截留北企預災報告的材料。張省長看後說:“北企預測水災一事,我也有耳聞,你們代政府向全市發防洪通知做得好!可你們向市委也打了報告怎麼才說?”
玉生說:“當時我們向省調查組說了,可因胡天成極力否認,沒能落實。這回市委辦公室的人肯證明了。我們就彙攏了材料報上來。”
“胡天成啊!這麼重要的報告你也敢攔!”張省長不由生氣。
“這次胡天成和電業聯手,‘剃北企的頭’,他還有刑事犯罪!請看錄像證據。”未蒙說完開啟放像設備,電視屏幕出現圖像,他一旁做解說。
這錄像讓張省長一行大驚失色!張鐵青著臉說:“這哪是國家幹部!這是夥什麼人呐?太出格了!讓人不敢相信!”張說著盯著玉生,“你說,這難道是真的?”
玉生那一刻流了淚,有幾分淒慘地說:“張省長,這場事我們有複員戰士三十人參加監視和救火,我們公司領導也在電視前目睹了案件發生的全過程。對錄像的真實性我負法律責任!順便說一句,平陽在派係鬥爭的統治下,這類事比比皆是,百姓苦不堪言,企業也很難生存和發展,已出現大逃亡之跡象!如果您這次來不能嚴肅綱紀,我們北企也隻有走外遷之路……”
這話說得太重!讓張省長臉有些掛不住。又一時無語。尷尬被玉生的手機鈴聲蓋過,玉生一聽是市委邱書記詢問他阻止省領導來的電話打沒打。他說省長一行已在北企,電話那頭馬上啞了。
張省長問:“誰的電話?”
玉生說:“是市委邱書記問我攔沒攔回你們!”
“你把手機給我!”張省長說。玉生遞上手機,聽他訓:“小邱,我是張文達!你搞什麼搞?你都用什麼人?市委顧問怎麼參與作案呢?你召集小董和其他常委等著,我半小時後到!”
張省長把手機還給玉生,問:“省電管的人來了嗎?”
玉生說:“上午來的,正在市電業局調查問題。”
張省長對身邊同誌說:“通知市電業局,請省電管中心領導半小時後也去市委。”又對玉生:“這些材料我們拿走,再把錄像存盤給我。”
偏省裏有個同誌問:“這半麻袋信件怎麼辦?”
“別廢話!拎市常委會去!”張省長讓玉生的話激得發急。又緩緩口氣對玉生等幾個北企同誌:“你們委屈了!對不起。你們北企同誌請放心,很快就會還你們個公道!你們企業搞得出色,別灰心,繼續努力。”
未蒙把包好的存盤給張省長,張又交待:“小未,你負責把北企轉型後的經驗如實寫寫。你們北企轉型後迅速發展經驗發人深省,材料形成後,由你親自送到省長辦公室。”
未蒙答應。玉生帶領北企眾人把省長一行送到廠大門外。但見公路兩邊已是十幾米一崗,好生威嚴。
市武警支隊長鄧長城在北企大門邊向省長車敬禮。三輛轎車出院兒,玉生問:“鄧兄,你們好快!你知道省長來?”
鄧長城說:“半小時前張省長的秘書通知我。”
“院兒裏你們咋不進?”
“你‘廖大發’僭越!我們哪敢進?”
“都是你的老兵做的。”
之後鄧長城收隊撤離,玉生也和北企眾人回院兒。未蒙讓院兒裏複員戰士撤崗。
下午傍五點,市電業局周副局長帶著三台發電車和一台維修車到。玉生等人下樓迎接。周握著玉生的手說:“‘廖總’,電業對不起你們,大型發電車到了,有兩台還是省電管從外縣給調的。加上你們自己有的夠用了。你明天就安排發電恢複生產。我們的維修人員也來了,拿回了拆走的部件。馬上恢複你們的配電設施。”
玉生問:“火燒那台不換嗎?”
周副局長說:“別忙,一台新的馬上拉來。”
周副局長還告訴玉生,搞破壞的三個人都已被逮捕,胡天民被停職反省,如果證明他也參與了案件策劃,也要被抓起來。玉生問:“外麵接應的那個細高個兒是誰?”
周副局長說:“也是胡天成的親戚,他的侄子胡立陽。”
玉生唉一聲說:“我顧慮這事兒一抓一窩親戚太慘,曾透風讓幾個混蛋躲躲,他們咋不跑呢?”
“你的苦心他們曲解為詐!平常沒人敢管又慣了,這回都在單位抓個正著。”
這些消息讓北企幹部們一陣歡呼。
回到辦公室,這時玉生才有機會和娥子說話。他看著一臉疲憊的娥子說:“這一道兒辛苦你了,事情辦得不錯。鄒燕燕沒回來嗎?”
娥子瞪著好看的眼睛:“你倒關心她!她說在省城逛逛,看看同學,後天上午回來。還有件事,是省電管彭副書記托我的。停產賠償的數額你一定給免一些,要不數額太大,電業賠不起。”
“彭副書記啥時跟你說的?”
“昨天他們開會研究咱的上告材料之後。”
“好,到時我會考慮的。”
此時已到下班時間,玉生收拾一下辦公桌就想鎖門回住處,可是這時進來一群人,打頭的竟是廖母,身後是未蒙,未蒙後邊是高宏澤等幾位朋友。
玉生感覺奇怪,問:“媽,您來做什麼?”
廖母笑:“這不小高他們要接咱去賓館住,我也是讓他們硬拽來的。”
玉生看看高宏澤:“高兄,你玩兒什麼把戲?”
高宏澤說:“你別裝,快跟我們走,今晚北企不太平,閉門謝客!”
玉生明白了,他們是擔心來說情的攻心。自己心軟放過二胡。想著笑了:“杞人憂天!二胡惡貫滿盈我會放過他們?”
高宏澤說:“二胡你不會,可邱書記、董市長派人找你呢?
“邱、董這回怎麼了?”玉生問。
高宏澤說:“市常委會亂成了一鍋粥,正相互推責任呢!逮捕胡天成時,他為了減輕罪責,咬出兩個人,一個是董市長,一個是市委政法周書記。他倆事先都知道二胡治北企,要給北企停電。董也推責任,說邱知道後也對‘二胡’持支持態度,不加製止。邱推脫說根本不知道此事。而董堅持說你曾要求邱給解決而他沒管。你看,邱、董為了自保不注定會派得力人來求你嗎?你小子心軟,走,藏起來!”
玉生聽了吃驚,問:“你咋這麼快知道消息?準嗎?”
“咱這派一聽都氣炸了,堅決要求處理他們!‘務實’上台有望!也不瞞你,這消息是現場傳出的,絕對準!走,躲起來!”
玉生苦笑,自己已被紮紮實實地納入派係中了!事情都攪在了一起,也難以澄清。但感情上他還不想被派係左右,就說:“即是這樣,我自己躲避,不必麻煩你老兄操心!”
“別說了,趕快走吧,躲晚了你走不了。”未蒙過來拉玉生。
玉生就是不走,躲著未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