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主任放心！這回夠二胡喝一壺，光控告材料快收一麻袋了！還有他們的醜惡表演錄像，這回不光讓二胡丟官，八成還要進局子……”
“什麼表演錄像？說來聽聽。”高宏澤端著茶杯喝茶，來了興趣兒。
玉生連忙遮掩：“沒啥，他們自己肆無忌憚留了把柄，大約明後天大家就會清楚。”
唐姐在一旁聽著，這時問更重要的問題：“‘大發’，你給郭副省長打電話了嗎？”
玉生一愣，瞬間明白了今天眾人來的確切目的，隻好如實說：“還沒呢，我想推後一段時間……”
高宏澤說：“不行！否則省電管中心處理不了胡天成！背後的主謀也揪不出來，還是趁早給打電話。”
唐姐也說：“衝你翟哥，衝大家，為了平陽能有個公平的局麵，你馬上給省裏打電話，就算姐代表地下的老翟求你了……”
玉生大驚，沒想到這些人來這一手！他左右為難，這回自己不是幫派也是幫派了！他支唔：“這、這電話怕聯係不上……”唐姐注視著他，眼含淚水。他被逼到牆角兒，隻好掏出手機，找出郭副省長的內部號發出去。
玉生希望電話不通，那就避免了這場尷尬。可偏偏電話就通了！這讓他頭皮發麻。這時電話那頭先說話了：“玉生吧？什麼事？”
玉生硬著頭皮說實話：“郭兄，如之前預料，‘秋後算賬’開始了，市顧問胡天成串通市電業局長胡天民，給北企集團十六家企業單位斷電，現已全麵停產三天，兩千多工人下崗！已經損失產值五千多萬元！胡天成又帶人破壞了北企的配電設施。找邱書記和董市長他們都不管……”
電話裏說：“哎呀！這麼嚴重！你不用急，明天我有會去不了，我馬上向張省長反映，明天省政府一定去人給你解決……”
玉生關了手機，劉啟聖一拍桌子說：“媽的，定砣！二胡跑不了，邱老心兒也扒層皮！”
高宏澤問：“大發，剛才郭副省長管你叫玉生，怎回事？”
自己的秘密要露餡兒，還沒到揭殼的時候，玉生正要說那撒過多次的謊，這時未蒙替他圓了：“這個實情我知道，大發是過繼給廖家的，他本姓陸，叫玉生，郭副省長知道底細。”
高宏澤翻翻眼睛說：“好你個‘廖大發’！你瞞著哥們兒，太不仗義！”眾朋友都有埋怨，玉生也不好解釋，一個勁兒說對不起。
正趕上中午，玉生見眾人沒有抬屁股的意思，就讓未蒙通知食堂安排兩桌。未蒙說：“我那陣兒就安排了。”又對大家：“走吧，咱邊吃飯邊嘮。”
臨開席，南河區區長張鐸，又帶五六個人到。都是區內各企業的廠長、經理，皆是“務實派”，也是來聲援北企的。玉生無奈，讓大家擠擠坐。
娥子一行昨晚五點多就趕到了省城。聯係好住宿賓館，鄒燕燕去逛街，娥子和孟凡傑就去同學彭豔家。老同學見麵，熱情地寒喧一陣，娥子就說明了來意。彭豔說：“這可巧了！我爸爸剛升任電管中心副書記一個來月，正好解決你們反映的問題！”
“是嗎？那太好了！這下我的任務好完成了。”娥子高興地說。
彭副書記還沒下班，彭豔熱情地留娥子和孟凡傑吃飯。飯後彭也回來了，看見娥子他認了出來：“這不是漂亮的娥子嗎？稀客呀！”
娥子問彭叔好，又給介紹了孟凡傑。說明了此行的來意，把平陽二胡不給北企集團供電，企業停產，兩千多工人下崗旅遊的事都說了。孟又講了二胡為製造停電理由破壞北企配電設施的事。彭副書記聽了大吃一驚，難以相信手下會如此無法無天。問：“你們帶材料了嗎？”
娥子說:“我倆是打前站、搞疏通來了。明天北企有工人旅遊團來，我們副總經理程誌民正式上交反映材料。一份是北企的，一份是全市幾百家被‘二胡剃頭’的企業或部門的聯名的。”
彭副書記笑了：“材料你們帶來就行了，何必那麼麻煩。”
孟凡傑說：“彭叔叔，願聽實話嗎？”
彭副書記又笑了：“這小夥子有意思！你說實話。”
孟凡傑說：“其實這幾年平陽沒少向你們反映二胡的行為，直到二胡給企業‘剃頭’成了民間俗語，你們也沒派過調查組處理。我們這次要興師動眾，就是叫你們能下去調查解決問題！”
彭副書記說：“一針見血！放心，這個案子我接了，明天就處理！”
第二天上午十點，娥子和孟凡傑等在省電管中心辦公大樓前。傍十一點，北企大巴車隊到。程誌民交待工人不許下車，就和田鬆下車見娥子兩人。
娥子說下情況，四人就上樓見彭副書記。相互介紹後，程誌民就遞上兩份反應材料和半麻袋信件。彭讓程等人坐，自己仔細看這些材料，越看臉越陰沉，大量的證據擺在麵前，他感到事情的嚴重性。抬頭又看看窗外樓下，問：“那一長溜大巴車是你們的？”
程誌民答：“是。我們先集體反映問題後旅遊。”
彭說：“你們帶工人去景點兒，我們班子馬上研究，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程誌民說：“不！我們等著你們作出決定，否則，我們旅遊心也不踏實！”
孟凡傑說：“北企集團因停電而停產，一天丟產值一千七百多萬元，利潤五六百萬元，我們哪有心情去玩兒！”
彭不由“哎呀”一聲：“你們休息，工人也可下車轉轉，我們馬上開會研究。”
程誌民等人被讓進一間小會議室。服務員給徹菜倒水。程讓孟凡傑去通知工人，可以下車在附近逛逛。中午回車上吃飯。孟回來時，從車上帶回些食品：麵包、香腸、鹹菜之類，幾個人就在屋裏就著茶水吃午餐了。一邊的服務員抿嘴笑，說：“報上登過，北企集團是家有錢的大公司，你們夠節儉了！”
幾個人就這樣等，一直到下午一點，彭來了，說：“班子細致研究了你們的反映報告和證實材料，讓人大吃一驚！班子十分重視，明天一早就派調查組去平陽解決問題。建議你們下午去幾個景點玩兒玩兒，明天跟我們一起回去。工廠要盡快開工。滿意了吧？”
程誌民點頭：“好！謝謝你們能這樣雷厲風行！還耽誤你們吃午飯。”
彭說：“你們更讓人感動，聽服務員說，你這副老總午飯在這裏吃麵包！走，帶我見工人，之後請你幾位去飯店。”
程誌民說：“謝謝,飯店就免了，我們吃過了，我們還要去旅遊。走，見見工人們。”
幾位下樓，程誌民陪同彭蹬上幾台大巴車，向工人問好……
玉生得知上述情況，心中頓感輕鬆，事情大體是按計劃進行。隻是昨天中午被逼提前給郭副省長打了電話。按原計劃，在省電管中心處理問題時，督促市委、市政府處理胡天成而他們不動，或走過場時再搬動省裏關係。這回倒改成雙管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