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接程誌民電話彙報,連聲說做得好!雖是如此,他也有些後怕,要是發生了爭鬥,或者在公路上演追車一幕那可就相當危險了!
這個消息二胡兄弟也很快知道了。胡天成氣得直罵:“飯桶!莫大窩囊!這點兒小事也辦不好。”胡天民說:“哥別生氣,還是我們低估了‘廖大發’,他連武警複員戰士都派了,可見是精心準備了!我們當時就應再派些人去。”他雖精,卻也是事後諸葛亮。
此時二胡感覺泰山壓頂。怎麼辦?胡天成冷靜地想想說:“兄弟,這場官司免不掉了,你在家迅速搞北企欠賬、違章發電的證據。還有再找找沒給北企供電的理由。另外,找些人把北企監視起來!雖然這一招兒用晚了,但還是有用的,起碼發現什麼咱可極早應對。我現在就開車下鄉見董市長。他怎的也得給咱兜。”
二胡忙著應對,北企現在也熱鬧起來。省城地威集團購地洽談代表團到來。一行六人,齊副總帶隊。一下子把總經理室塞滿了。玉生連忙把客人讓進小會議室。賣地是玉生自己的事兒,他本來已想好讓娥子參與,可娥子去省城了,他隻好叫來未蒙和秦立娟給自己幫襯。
玉生拿出一套複印證件交給齊副總,其中有地照、土地使用證、土地四至圖等,簡單之極。玉生的話也簡單直率:“你們正趕上北企院兒裏靜悄悄,停電停產,我也沒心情多磨嘰,地價就是每畝十二萬五千元,沒讓價幅度,行就簽協議,不行咱哈哈一笑,各忙各的。”
齊副總說:“知道你們有事,可價也要講一講。這麼大一筆地產生意,哪能是一口價呢?”
未蒙說:“我們來不及商量,地價還停留在半個月前。現在臨街地已漲到畝價十三萬五千元,街裏地畝價十二萬五千元。不行就按此價細算一下吧!”
玉生說:“按現在地價,北企那塊地該賣畝十三萬元左右。你們可去了解一下。”
僵持了一會兒,齊副總說:“算了,派人帶我們人核準土地,咱簽協議吧。”
玉生說:“未蒙,你讓機械廠廠辦派人帶著量地。走,咱去市工商銀行。”
齊副總問:“去市工商銀行幹什麼?”
玉生說:“正規文件、證件都存在兒了,市行也是賣地參與方。”
齊副總說:“看來你這筆買賣是在銀行監督下進行,銀行收取傭金。”
“聰明!你說得一點兒不錯,”玉生又對秦立娟,“走吧,咱倆同他們去銀行,未蒙看家。”
到了市工商銀行,一切由汪行長主持,儀式就正規多了。協議簽字前,地威量地同誌趕回,彙報土地麵積準確無誤。協議順利簽字。玉生把地產手續交給齊副總,齊遞給玉生四張總金額為兩億五千零四十三萬七千五百元的轉賬支票。玉生交給汪派人核查,十幾分鍾後驗明支票無誤。此項地產生意成交。
本來玉生和汪行長還要盡地主之誼,款待地威同誌。可齊副總以北企有緾頭事為由謝絕了。
地威同誌撤離。汪行長說出事先盤算好的一大堆說詞。先是熱烈誇讚玉生足有五分鍾,盡是商業巨子、精英和奇才的漂亮話。之後就笑嘻嘻地提出銀行傭金要隨地價水漲船高,另要擁金一千萬元!
玉生半天不語,靜靜地聽汪行長饒舌,直到他說累了住口。玉生一笑說:“首先先謝謝汪行做成此事。不過即要簽協議,就要承認協議的法律地位!如果我們從事經濟工作都無視這一點,一切都不嚴肅了。就是說我們雙方的遵循隻有一個,那就是購地協議!這不是誰小氣大方的問題,這是一切經濟工作能做好的原則!如果這次生意沒有賺,或賺得少,我連擁金都要另掏腰包,銀行能在合同上退步給免了擁金嗎?不能!如果我不能按合同附加條件還上北企五千萬元陳貸,銀行能答應嗎?不能!所以,怎麼能看人賺了就不遵守合同呢?我看汪行你就把增加擁金的想法收起來吧!這次我決不退步了。等今後我再找機會為銀行做點兒貢獻吧!”
汪行長也苦笑,在屋地間轉了幾圈說:“罷罷,現在我說什麼也晚了,誰讓我那時以為撿了大便宜!”
秦立娟也笑:“你其實是揀個大便宜!收回多年陳貨五千萬元,得擁金五百萬元,還有足額利息二百多萬元,別貪心不足了!”
“是啊!問題是看‘大發’賺海了,全銀行人心理怕不平衡了……對了,‘大發’你說說,你能為銀行做什麼貢獻?”汪行長追問。
“還指望上了,這是不好說準的。”玉生說。
“我看你眼下就有的做,你新購的七家企業賬戶開我這兒吧。別都可著發行來!”
玉生答應。這時北企來了電話,說來了重要客人,讓玉生和秦立娟回去。玉生說:“汪行,大恩不言謝,等款到戶,我們來結算北企陳貸和購地貸款。這筆錢待還完北企全部貸款,剩餘部分繼續存在這兒做北企後備金,以後款額會逐步增加。我們走了。”
出了工商銀行,秦立娟問:“老板,你真要用這筆錢清還北企全部貨款?”
“是,沒看邱老心兒瞟上北企產權了嗎?廖大發案一公開,他就來了機會,就斷了他的念頭吧!再說這貸款也本該我個人還。對了,這事兒你得保密一段兒。”
總經理室人又滿了,玉生的老板轉椅被市經委主任劉啟聖占據,東邊長沙發上擠著高宏澤等一群哥們兒。西邊沙發和臨時加的椅子上坐的是唐玉芝等人。
“哎呀?各路神仙都來了!駕那塊雲?”玉生進屋眼睛不夠使。
劉啟聖看著玉生笑,並不讓座,說:“大敵當前總指揮亂跑,不怕被掀了老窩?”
“被掀窩也別忘了賺錢呐!”玉生說。辦公室文員給他在辦公桌旁加把椅子,他正要坐,這時邊上的湯曉麗站起來說:“總經理,不認識這位大姐了?”
玉生一看,馬上去握手說:“唐姐您好,剛才我沒看見您。”
唐姐有些動容地說:“你翟哥沒了,讓你們被欺負……”
“唐姐別難過,天塌不下來……”玉生不知怎樣安慰。
劉啟聖哈哈笑著接話:“天塌有‘廖大個兒’先頂著,弟妹高興點兒。”
玉生坐下時又掃視一下屋裏,這些人即是自己的朋友,又是“務實”的哀兵。幹什麼來了不言自明,定是來支持北企狠狠對“務虛”出擊的!自己和北企已被納入”務實”陣營了。這也是無法抖落清的事情。
眾人七言八語,先是安慰唐姐,接著就是支持北企收拾二胡之詞。不時有些市委、市政府內部消息露出來。
“‘大發’,我知道你不動則已,一動必有絕活!”劉啟聖關心主要的,“證據弄得怎樣?一串大巴車拉六百多人開到那個衙門口兒?”
玉生笑笑,劉啟聖問他不好不說:“證據都全了,程副總他們去了省電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