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吃一驚,沉思不語。又聽趙玉山說:“‘大發’,這下好了,你這兒變市區了,你廠前這條公路市政界牌立在三公裏外毛家屯。土山後兩條道市政界牌也東移兩公裏。”
這又是一喜!這裏的地價該和市區一樣了。玉生問:“市建委的計劃是行政命令還是市場規律商談?”
鄭說:“行政命令不全是,市場規律講一些。考慮這裏的地價,那七家‘光溜廠’市政府願出原價雙倍購回,不帶工人……”
“不行,不行!市政府哪能出爾反爾呢?即便如此,現在這裏地價是一畝八萬五,變了市區地價就該十三萬元一畝!購回價才給原來兩倍?三倍四倍也不賣!”這回先說話的是秦立娟。她先說話是出於保護玉生的目的。她覺得再不可讓玉生一次次惹市領導了。保住了他就是保住了北企。
程誌民也說:“這事兒不能談,一千三百多名工人心象火碳兒一樣正等著廠子恢複呢!現在一半人修繕廠房,一半人在職校培訓,我們不能賣他們的生存之地!”
未蒙笑,心想,今個兒不用自己打頭炮了。玉生說:“對!那是工人的飯碗!給多少錢都不賣!”
鄭笑了:“我估計會這樣!那你們就考慮一下,把剩那六家廠前臨道地賣給市政府吧?還有,原市畜牧局那塊兩千畝空地也在你們手裏?也賣給政府吧!半公半私,價你們讓一點兒,一畝五萬元。市政府說了,這也是北企為災民易地安置做了貢獻!”
玉生笑了:“不賣!‘務虛’欺人太甚!”
“說說,‘務虛’怎個欺人”鄭盯著玉生問。
“鄭副市長,您是個好官兒,我下邊的話不是對您,隻求您把我的話說給市府務虛一幫人聽。”玉生板起臉來說,“市府三年易地蓋樓安置五萬戶,是塊超級大蛋糕。分切這塊大蛋糕,市場經濟本該公平、公開招標的!可他們不招標,就自己拉單子分了!這公平也罷!可全市的開發商都在單子上,可為啥偏偏沒有北企房地產開發公司?是我們的開發公司實力不夠?還是知名度低?水災危機之時,市區人工河塌方堵塞河道,倒想起我們開發公司了,調去了巨型挖掘機給白盡義務幹了六七天!我們開發公司蓋了這些優質樓他們也看見了,可為什麼不能把那蛋糕分我們一塊?他們就這樣對待搶險救災中最大的功臣嗎?就這樣對待已成為全市納稅第一的企業大戶嗎?不給也就罷了!可為什麼又覥臉來求人家為他們做這做那?這不是玩兒我們、整我們嗎?
所以,現在他們出再高的價,我們的地也不賣!至於為採空區災民做貢獻,我們會的!可那必須是用我們自己的方式!”
鄭聽完一點兒也不吃驚,倒笑了:“我估計你會這樣說,但你必須承認我來做過你的工作了……”
趙玉山說:“這屋都是‘實’的。我就說幾句,讓我參與拉開發公司單子時,我頭一個就舉薦北企‘高大節省’公司,你聽那個董咋說?他說:‘北企勢大,自己的夢自己圓,不在冊!’我問他勢大什麼意思?他說:‘勢大就是另立山頭,也是他們的樓賣火了,該把份額讓給不景氣的!’”
“媽的!他們得了‘掐尖’病,掐到‘大發’頭上,也不怕把自己掐下來!”劉啟聖氣得罵人了。
“對了,鄭副市長,邱書記解禁了吧?”玉生問。
鄭說:“是,今天早上。嘿!上邊那位說的還挺硬氣,說:‘不鬧人災就都別鬧!鬧掉考試分最高的沒道理……’”
劉啟聖說:“‘大發’,讓你們說不鬧人災!讓你攛掇考試!這回讓人家利用了吧?這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程誌民幾個也參與議論,都唉聲歎氣……
下午,北企抗水災表彰大會召開,給職工發獎之後又向原北企人發放後補買斷金。全體員工無比的激動和高興,心靈都在強烈地震撼著。其實大家的好心情成分是多樣的,一是,回頭看看,大家在老板“廖大發”的帶領下,仿佛在不知不覺中就完成了拯救平陽的壯舉,北企人受人尊敬,身價倍增,這讓人得意和自豪。二是,北企確實強大了,真有錢呐!你看各戶頭共存款六七個億,這回發獎一動就是一千萬元!三是,“廖老板”真乃平陽第一人!本是他自己的錢卻還給原北企人一千六百多萬元!公平仗義無人能及。也有人分析他是報被救之恩。四是,媽呀!顏庭立得大獎一百萬元!真給呀?還有第五第六種想法……
至此必須承認北企是個強力的企業組織了。說它強力,是說它內部凝聚力極高,經濟實力強大,應對外界可說是打不垮,拖不爛!
會畢,陸續來了七八撥客人,都是來商量買地的。喋喋不休的爭取説講,價最高給到每畝十萬元。玉生都這樣答複:“這裏已變市區,地價和市區一樣,臨街每畝十三萬元,街裏每畝十二萬元。少一元也不賣!”弄得人家無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