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今晚研究案子嗎?去你家裏。”玉生媽說。
“這裏我哪有家?”玉生更奇怪。
“你弟弟不是占了你的?這裏你也和秀麗過了,不是你的家?”玉生媽說得自然。這幾天秀麗帶兒子小亮陪老人住,早晚不離。白天秀麗又拽著她逛街遊玩兒,弄得玉生沒機會和媽細說他和秀麗的事情。這下可好,老人被騙得紮實!此時玉生聽媽一說,氣樂了:“媽,你說什麼呀?你上崔秀麗當了!我和她早就兩清楚了。媽,回屋我跟你細說。”
“甭說,我都知道,不就是她老以為你是廖大發,有兩次對不起你嗎?那算啥,快走,等會兒都晚了。”玉生媽一手拉廖母一手拉兒子走。
玉生掙開閃到一邊:“媽,願去你去,我可不去那野心女人家!”
玉生媽生氣了:“你去不去?你敢擰著媽?”
廖母勸道:“玉生,別惹你媽生氣,秀麗吃不了你!別耽誤正事兒。去吧。”說著廖母也伸手拉玉生,他隻好跟著走了。
到外邊,玉生讓兩位老人等,他打電話,想讓門衛截輛出租車進來。玉生媽說:“不用,我和你廖媽非坐坐兒子兒媳婦的車!”
玉生無奈地笑:“媽,你兒媳娥子被你支走了,開車去了淩川。”
“別裝!秀麗給你買了輛奧迪,多深情意?還說不是媳婦!快去取車!”玉生媽又嚴厲了。
玉生無奈,隻好去取車。走幾步又回頭爭辯:“媽你又上當了,秀麗買車用的是廠裏貸款錢,她還欠我五十萬呢!”
“快去,少囉嗦!”玉生媽催促。
取車時,玉生和娥子通了電話。
怎麼說秀麗家也是玉生終生難忘的地方。這樓室曾記載著他的絕望、希冀和迷茫,記載著他的傷心、愛戀和屈辱。而今他又來到這個地方,他感覺生活仿佛給他變了場魔術,這樓室就是魔箱,他先被裝進來,之後被施法放了出去。現在他是以新的身份來參觀瀏覽的。
玉生和兩位媽媽進屋受到秀麗和秀麗媽的熱情歡迎。兩位老的是被攙被扶,到屋裏又被一個小精靈一手拉一個親親地叫奶奶接過去。真正的寶貝獵物在後麵,一老一少兩個獵手回身門一邊一位,都滿臉笑容,十分親切地看著玉生。他客氣:“大姨好。”
這時玉生左手就被秀麗拉住了,她欣喜地說:“哥,你終於肯回家了。”
玉生看一眼秀麗,不由嚇了一跳!她上身淡黃色袒胸露臂衫,衫下亦是淡黃色褶短裙,下麵兩條腿白光光,腳也裸著,穿拖鞋。頭上的發型也變了,向後紮兩個馬尾巴。整個形象就是一個二十一二歲靚麗性感的小丫頭!玉生不想被糾纏,徑直往裏走。可秀麗攥著他的手不撒開,也把她帶過來了。
秀麗媽過來說:“秀麗,你舅還沒來,你和你哥去裏屋嘮嘮。”
秀麗領悟,拉玉生走,可她拉不動。這時玉生媽從一旁過來推玉生一把:“兒子別裝,你倆去談吧。”
玉生心想,和她談談也對,再鄭重拒絕她一次。就隨她去了臥室。
臥室裏空氣還是那麼溫馨,還是那張讓玉生感覺陌生的雙人床。為了遮擋陽光窗簾兒還拉著,光線透過窗簾粉色綢絲把空氣也染上了顏色。他進來愣了下,就拉過牆邊的小凳坐。
秀麗從後關上門,卻不往前走,後背靠著門站立,雙手叉著腰,衝玉生眯眼笑,媚態十足:“老公,快向你的女神投降吧!”她錯猜了玉生的心思,以為這個孝子在母親的勸說下要倒向她的懷抱了!她在門邊撒嬌弄姿是想吸引寶貝獵物主動上前抱她。
可是玉生連看都不看她,冷冷地說:“你有啥話,說吧。”
秀麗心情一下子掉回現實中來,原來寶貝“獵物”並沒變軟!她隻好放下架子走過來。秀麗在玉生麵前很近處停住,裙擺幾乎擦著他的臉,下身白皙的雙腿和腳丫也全暴露在他麵前。秀麗知道這是她有力的武器,之前兩人一次甜蜜時,玉生曾讚美她雙腿和腳的美麗性感。她覺得火候到了,就溫柔地說:“哥,妹知錯了,今後我會好好對你……”
“別這樣!你坐床上。”玉生有些受不住,忙推開她說:“說事兒!不說我走了。”
“我說。”秀麗色相一招兒沒管用,隻好用語言說服他了。“哥,你也知道,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我要嫁給你,做終生服侍你的妻子!哥,你想想,我倆可有奇緣啊!老天把你推到我身邊,我倆又有很深的感情……”
“你不要說了!”玉生打斷秀麗的話,果斷地說:“你的想法我不同意,現在我再次正式拒絕你!”
秀麗愣了下說:“為什麼呀?又是我們各有各的法律婚姻?可你讓我把話說完,我說的是你我就將錯就錯,你就做這裏的‘廖大發’吧!我和你結婚形式上是複婚。這對各方麵都有好處……”
“荒唐!這種話虧你說得出口。”玉生又攔話,狠了狠心說:“我拒絕你不是因為我們原來各有婚姻,而是我沒相中你!”
秀麗心裏忽悠一下,過一會兒才問:“沒相中我?我哪兒不好?”
“我說了你會感覺我汙辱你,還是別說,知道沒相中你就行了。”
“哥你說吧。我之前對不起你,你汙辱我幾句也應該。”秀麗誠懇地說。
“好吧,可是你讓我說的!”玉生停頓了一下說:“其一,我相不中你理性偏。我記憶清醒後,你明知道我有妻子,即便將來不能與她複合,我還有個苦苦等我的娥子。就是說,我已有我的一片生活,我的婚姻已有所屬,可你不顧你已絕情於我,非要來爭來搶!小時候父母就告誡我:‘不是你的東西你別拿’!長大了我才知道這句淺顯的話,在全世界都是一條公理。可你的思想邏輯是相反的,已有所屬的東西也要強搶!這是強盜邏輯!我不得不說,這也和廖大發的思想邏輯相類似。其二我相不中你以利忘義,太現實和冷酷!這一點我不多說,你做出來的。你會說我以為你是廖大發呀?這是托詞,後來你都認為你的丈夫變好了,還不是危難來臨踹了他?其三,我相不中你言而無信,輕言取舍。三十多歲的人了,婚姻大事,看好了就成就珍惜,黃了分手了說話也要算數。禿嚕反賬的不是一個正派人所為!其四……”
玉生見秀麗已淚流滿麵,就不忍說了。就此做結說:“反正我倆是皆然不同的兩類人,所以,我們無法生活在一起,我必須拒絕你!好了,你我多說無益,我們出去。”說完,他站起來就往外走。
秀麗隻顧抹眼淚,一時無語。玉生去開門,可門打不開,原來門在外邊鎖上了。他敲敲門,也沒人給開。
“別敲,到點兒就放了。”秀麗擦擦淚,又揚起頭,“你說的後兩條我服氣,今後一定改!第一條太牽強,啥叫你已有所屬?還把我和廖大發扯到一起了,那是你故意這樣說!其實我和娥子處在一個公平競爭的位置……”
“狡辯!難道你不知道我是有婦之夫?你要忘了我再告訴你,我的妻子叫鄒燕燕,現年三十一歲。就是到將來,我與她離了,你參乎進來也是強搶,因為你違背我這個當事人的意願!”玉生站在門口駁斥她。
這時有人給開門,玉生出屋。秀麗隨後跟出。客廳間已擺上一張圓桌,周圍是六把椅子。田鬆已坐在桌前,桌上攤著他的記錄本和鋼筆。他說:“來,老板坐,大家坐。”
屋裏總共六個人,都在桌前坐下。玉生開頭挨著生母坐,秀麗就過來挨著他。沒等秀麗坐穩,他就起身坐到對麵廖母身邊。秀麗見狀馬上跟至,玉生右邊的田鬆馬上給讓出位子。玉生欲再次換位,右手卻被秀麗牢牢抓住了。秀麗坐穩他走不脫,也隻好坐下。秀麗媽一旁笑:“你們小兩口推磨呐?”
田鬆說:“老板,咱開始,你先說吧。”
玉生看著幾個人苦笑:“人攆的攆,支的支,就咱六位親友團,好,我說。”這時秀麗手掐他的大腿:“放什麼怨氣!你還大過媽去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