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成心裏明白,市委、市政府是不會同意他抓北企老板的。上回關押他,就有上千工人去市裏要人,這時“廖大發現象”正勁!百姓對市委、市政府防災不利有怨,這時抓這“現象”的代表者?不是捅馬蜂窩嗎?他剛才那樣說,隻是想嚇唬,讓“廖大發”順從自己的意思。可自己態度生硬,事情辦砸了。這回又知道露出報告問題的是市政府的人。他心很亂,也不問秦立娟細情,衝玉生說聲“你忙吧”就起身走了。
玉生跟出相送,到了樓外,胡的車已開走了。玉生返回,見湯曉麗在沙發上坐著,秦立娟回屋了。
“今個兒你好象變了個人,咋和胡主任那種態度說話?”玉生邊說邊坐回轉椅。
“‘廖哥’,你不知道,兩院辦公室僵得很,一般是不瞪眼不說話的。我算是好的!”湯曉麗自打玉生參加了翟市長的葬禮,和他近了一層。稱呼也變成了“廖哥”。她還不知玉生的真正身份,要不,她就該叫“陸哥”了。
“怎麼會這樣?你們不感覺累嗎?”
“這都是逼的。咱不說這個,剛才胡顧問跟你說了什麼?”湯曉麗認真地問。
“話不投機,就吵起來了!”
“知道你們話不投機,他想幹什麼?”
“你還真想把我拉進去?”
湯曉麗笑了:“後來我才知道,你早就是翟市長的嫡係,已經在其中了。說說,胡顧問是不是想遮接到報告的事兒?”
“不管你們誰對誰非,誰強誰弱,我都不會參進去。企業不歸屬派係,企業沒有性別!這是原則。至於我和翟市長生前,工作關係加好感而已!”
湯曉麗有些無奈地說:“你真‘騎牆’啊?你就不顧及一下我的身份?我可有權參你一本!”
“那也不能改變我的初衷,你麵對的不光是我,你是站在北企三千多員工麵前!為了企業的平安,為了他們的生計,我堅守我們的原則!”
“‘廖哥’,認真了?小妹怎麼可能參你……”湯曉麗停一會兒說:“廖哥,我、我……我要說另外的事……”
玉生看她漂亮的臉通紅,話又停了。就說:“小湯你別外道,有啥話盡管說。”
湯曉麗臉更紅,沉默好一會兒站起來說:“廖哥,我我說不出來……你忙吧。”說完她就跑出屋。
玉生感覺奇怪,仔細想想,猜測這姑娘八成也看上了自己,她要說感情方麵的事。玉生又記起水災第二天傍中午,她曾電話約自己出去。可是當時自己正和廖媽說身份,就說有事拒絕了。事情要真是這樣那得及早解決!否則,又一個女人參進來既害她又害己。玉生考慮,覺得這事兒和湯曉麗說實情可解。就給她打電話,叫她過來。
湯曉麗很快進屋,臉色正常了。玉生說:“曉麗坐,我說點兒事。”
湯曉麗笑,捂了會兒嘴說:“廖哥,還是我說吧。我在大學有個外號,叫‘紅臉鴨’,就是因為我一和男生說話就臉紅。現在好多了。不過,我沒搞過對象,沒談過戀愛,自己要說感情的事還是臉紅說不出話。”她說著臉又紅了,並且低下了頭。“廖哥,明說吧,我、我愛上你了,並且不能自拔……可我之前不敢說……”
玉生想想說:“曉麗,你是個好姑娘!你大膽的表白沒有錯。可我是個特殊的人!有著特殊的情況!我鄭重地告訴你我有家,有妻子。我已沒資格再接受你的愛!你很漂亮,條件又好,該選個更好的……”
“我知道你不愛崔秀麗,那女人冷酷無情你離開她是對的。可你戀上娥子就更不應該!你們兄妹雖然不在同一環境中長大,可畢竟有血緣關係……”
“曉麗等等,我找你來正是要和你說實情。你是市政府監督員,是應該先知道情況的。你了解了實情順便就知道你把感情投向我是錯的!不過,我要說的是個重大案件!你聽後一定要保密!在案子沒公開之前,連市委市政府也不能說!”
湯曉麗驚呆了,又聽得有些迷糊。玉生開講:“曉麗,其實我不是這裏的廖大發,我本是淩川的陸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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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廖母來總經理室。玉生馬上起身問:“媽,您咋來了?”
玉生要給沏茶倒水,廖母給攔住說:“家人別麻煩。看媽也攤事兒了。我的學生、市委邱書記夫人鞠豔帶兩個人來求我了。說邱書記正審查呢,主要問題是瀆職。沒有證據澄清過不了這一關。現在焦點都集中在咱北企,省調查組過兩天必來北企調查核實情況,你怎麼說關乎他是否下台。鞠豔求媽跟你說,給邱書記圓圓場。媽也覺得市領導死了一個,再撤一個亂子大了!對咱企業也不好。覺得你該幫他一把。”
玉生想了想,挺為難:“媽,那個邱可是水災的罪魁呀?”
廖母愣了,問:“他咋個罪魁?”
“水災臨來之前在北企我和他說,他不理不信,往市委單送了兩次報告他沒反應,咱北企工人下去突擊發防水災通知,他下令抓人,而且導致水災的護田壩,他主張修,又擰著不炸!”
“是這樣啊?”廖母聽了很吃驚,可轉念一想又說:“統統是官僚主義就是了!如果這次他下不去,咱北企就沒出路;就是他下去了,他還有‘務虛’下級呢,也會整死你!兒子,你要以北企的前途著想。”
玉生愣了下說:“媽,我會認真考慮您的話的。您先回屋陪鞠豔稍坐,我和公司幾個副手統一一下口徑就去見她。”
“好吧,我去陪她,你快來。”說著廖母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