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撲過來的空氣並不涼爽,濕熱煩人。天已蒙蒙亮,群星還閃著。他連忙去車庫取車。
幾分鍾後,他駕車離廠。這是他打中毒之後第一次駕車。從駕駛各項動作看,他駕駛技術並沒有生疏。道上無人,他把車開得要飛起來。他去的地方是南河區市武警支隊駐地。武警支隊是個獨立係統,昨天沒通知,那些通知的部門也不會轉告他們。這正是他著急的原因。而且,一旦洪水來臨,武警支隊又肩負救災任務!到了武警支隊大院前,他把車停在崗樓前麵,下車跟站崗戰士問候。站崗兵是個不足二十歲的小個兵,口音好象南方的。站崗兵問:“同誌,這麼早來做什麼?”
玉生說:“有重要事情,要見你們鄧長城隊長。”
站崗兵說:“那你就回去休息,八點來。”
“不行!事關幾十萬人生命財產,我必須現在見他!請給我聯係。”
“哎呀,口氣好大!你可以透露一下身份嗎?”
玉生明白,不說明身份人家不會給你聯係。猶豫一下說:“我身份怕不夠,可事關重大!求你給聯係吧。”
“什麼身份夠不夠?我們看人擺菜碟呢?說吧。”
玉生沒辦法,隻好又報假身份:“我就是北企的‘廖大發’,找鄧隊長有重大事情彙報!”說著,他把廖大發的身份證遞過去。
“啊!你就是那位搞廠內一條街的?”站崗兵目光變驚奇了。
“是,請給我聯係,我的確有重大事件彙報!”
“好吧,你等著。”
站崗兵一陣電話,五六分鍾後,他說:“進去吧,鄧隊長昨晚值班,他在樓正門東側值班室等你。”
玉生開車進院,鄧隊長正等在樓口。他一身軍裝,中等個兒,黃臉瘦削,四十多歲,看著挺幹練的。玉生停車下車,鄧車旁迎侯。兩人握手,玉生說:“這麼早討攏您實出不得已!”
鄧隊長說:“不這樣還見不著你這忙人名人呢!”
麵對幹練的鄧隊長,玉生沒有采用撒謊的方法,而是實話實說。從工人顏庭立提出護田壩和今年雨量超常的問題,到給市裏打報告,後來事態如預料的發展,到現在洪水和大暴雨馬上就要來臨,可市政府還沒有炸掉護田壩的意思,其它防範的舉措也沒有等情況都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鄧隊長聽了沉默不語。玉生又說:“剛才我在車上接到落槡河上遊縣我們監測點上的電話,昨天下午到今早,那兒降雨一百八十毫米!那洪水還小的了?我們這兒還有不少於一百八十毫米的大暴雨呢!市區的積水要排入河道,怎麼能夠!”
鄧隊長還在思考,玉生最後說:“市武警支隊不能被衝垮!必須馬上自防。把怕泡怕衝的物資、物品運到高處或者就地墊高兩米七以上,洪水來臨時,武警戰士又必須在安全的地方!市區被淹後,就靠你們搶救了……
您可能擔心消息不切實,那不怕,你可以詢問咱上遊縣的情況。再不行,您可以安排部隊演習嘛!演練自防,演練救災……”
說完,大發起身要走,鄧隊長也站起來說:“謝謝你!你把電話號給我留下。”
玉生趕緊掏出名片遞過去。之後告辭。鄧隊長樓外相送。
接著,玉生又去了城西紅石煤礦。這裏他昨天通知過了,因礦長徐大力醉酒不重視,兩人還吵了一通。他又去就是重申讓他們封井口。
八點玉生返回。一路上他急呀,他覺出昨天的通知難起實際作用。因為自己不是市政府的人,更不用說沒有高官銜兒了,人家信自己的程度就極低。那就難說人家會積極做防水災工作。還好,回到北企時,他終於想好了應變措施,馬上召集幾個副手還有顏庭立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