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遣班組單獨占一個大車間，整天關上大門造機器。這是為了保密。大發和程誌民進了車間。看見車間正中一字排開五台聯機。聯機部分為嫩綠色，配套的動力小四輪拖拉機通體火紅。這兩種設備組合在一起，紅綠相間，煞是新鮮好看！這機器是經質檢員和程誌民多次嚴格檢查的，做工精細，質量優良。大發在機前看了會兒，問一個工人：“機器加油了嗎？”那工人指著前邊的一台：“這台加了，試過機了。”
大發說：“好！看我過把癮，把大門打開。”說著大發上車，熟練地把車打著火，搬一下聯機操作杆，聯機空車運動。他覺得滿意。又踩下離合、油門，手把方向盤，聯機穩穩地向前開動。程誌民和班組工人從一旁跟行。大家都奇怪，老板居然會開動聯機！程驚訝地問：“你啥時學會了這一套？”
其實，大發是記憶裏會。但他答道：“買樣機時學的。”
聯機開出車間，大發說：“我去辦公樓前顯擺，讓大夥兒高興一下。”
說著聯機速度加快了，有幾個工人跑步跟著。到了辦公樓前空地，大發加大油門，聯機車‘突突’響著在院兒裏繞大圈兒。樓裏人都跑了出來看新奇。
開了幾圈兒，大發把車停在樓前人群邊。關機、熄火、下車。秦立娟說：“沒想到老板還有這兩下子！”
高占文湊近機器看看說：“做得真漂亮！這是喜慶日子，大發你請客吧！”
未蒙說：“對！晚上擺兩桌慶祝一下。”
“慶祝就慶祝！晚上吃‘特味菜’。班子、先遣班組工人全滿上！”大發興興地表態。
喻傑說：“慶祝可不能光吃呀！還得請我們唱歌！”
“對！吃完飯去歌廳。”於慶春也附和。
“小嘎子想唱咱就去。”大發說。
喻傑和於慶春樂得直拍手。
一個工人上車把聯機開回去。大發和程誌民說：“挺成功，下批做三十台吧，否則一個縣農機公司送一台樣品都不夠！”
“好！有經驗了，下批就做三十台。”程誌民答應。
下午班後，廠食堂兩個雅間內，各擺一桌精美的菜肴。先遣班組一桌，廠班子一桌。兩撥人各圍桌而坐。大家都為聯機試製成功而喜悅。宴會氣氛很熱烈，廠班子這桌氣氛更高，這和廠子開工前那次班子聚餐不一樣了，氣氛不但熱烈，而且歡快。因為大家相互熟悉了。而眼前這位老板，待人真誠熱情，又隨和可親。就更不拘謹。尤其是兩位年輕姑娘，歡快得象兩隻小鳥，與人說笑，倒酒勸酒。大發見欒英忙完，也叫她上桌。
高占義品著菜肴，很是驚訝：“呀！這菜絕了，味道口感都是一流！尤其這味道真香，我在大酒店也沒吃過。北企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呀！”
大發笑著糾正：“準確地說：是藏鳳臥虎！”說著他手指對麵的欒英：“北企之鳳欒英！”
“嗬，還這麼年輕漂亮！”高占文打量著欒英不由地誇。轉而又問“你這手絕活哪兒學的？現在是特一級廚師吧？”
欒英羞澀地笑笑：“我是自悟，沒考過級。”
高占文直率，也不多想，說：“可惜了！如果我給你介紹大飯店你去不去？”頓了下，他又說：“明說吧，市中心菊園飯店是我親弟弟開的，你放心去當廚師，工資保準多給！”
沒等欒英說話，桌上有幾位不幹了。未蒙喝口酒說：“老高你少來了，哪能一來就挖人？”
“你別打她主意！市經委請她都沒去，你少做夢了！”秦立娟也說。
大發笑：“老高你斷人口福，遭反對了！”
“我就在北企了，哪兒也不去。”欒英腦子一轉又說：“老板是我表弟，我和他是簽了合同的。”
“罷了罷了！是我不知趣兒，自罰一杯。”說著高占文一口把半杯白酒一飲而進。
大家說笑吃著。大發去工人桌敬酒。片刻工人代表過來回敬。程誌民又帶高占文去敬工人酒，一會兒工人又過來回敬。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飯畢，班子的人去歌廳。劉洪基、曹文亮和桃新銳家裏有事不去。大發也不想去，拽一把未蒙，遞他一摞錢說：“你帶人去玩兒，我不去了。”
未蒙把錢推回說：“你啥意思？你要不去人可就散了！”
大發無奈，隻好跟隨。欒英鎖好食堂趕上來，拉住他的手低聲問：“我也去，行嗎？”
“咋不行呢？你趕幾步和前邊秦科長她們一起走。”大發說。他邊說邊抽手，可欒英手攥得很緊，他手掙不開。隻好小聲說：“欒姐，快鬆開，讓人看見不好。”
欒英不鬆手，笑著說：“你離婚，我光棍兒，看見更好！”
“快鬆開，給我留麵子……”
欒英這才鬆手，身體往大發身邊湊湊，並肩往前走。出廠門未蒙打了兩輛車，欒英上了大發的車。也緊挨他坐。這讓他心裏老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