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會退呢?”未蒙不客氣地給揭殼兒:“北企今非昔比了!有老板廖鬼子運籌,這回又來了‘高大節省’助陣,我們又不是白吃飯的,資金不愁,你就瞧好吧!股份經營早搞好!省得今後讓人說咱股份來得不光彩!”
眾人笑,這個未蒙大膽!竟當眾叫大發和高占文的外號。
大發笑著說:“秦姐,你具體說方案吧。”
“我大體是按老板提出的框架搞的。”秦立娟拿出股份經營草案材料,“這太長了,我挑主要的說。先說老板的股份確定。北企原值一億六千五百萬元。如果現在找權威部門評估,則價值上升:一是房地價比買斷時上漲了百分之二十左右。二是,開工後我們做了許多實際工作,北企也增值百分之二十多。所以,按現值定,老板的股份應為二、二四億元。
加上我們和工人新投的股份為總股份。股權額分配我略有改動,從今年起,北企工人股份上額一萬元,這不變。行政人員也要分細些,一般職員股權額五萬不變。科長、副科長、車間正副主任一級的股權額十萬元。副廠級領導股權額十五萬元。北企成立董事會……
秦立娟說完,大發說:“有個安排我事先沒敢說。怕股份製搞不起來鬧笑話。就是把我的股份無償地劃給原北企員工每人兩千元!就是說,原北企職工不用投錢就有了股金每人兩千!包括在坐的北企人都在內,喻傑、於慶春,廠子沒開工就來了,應算原北企人。”
“你為什麼這樣做?是施舍嗎?還是其它的意圖?”未蒙不解。
“這裏邊有理性!”大發說,“你們知道,我買下北企價錢是低的,可說是我占了便宜!這便宜說是占了國家的,實質上是占了全體北企人的!以至於他們拿到了較少的下崗費。所以,在我龐大的股金數裏就已含著北企人的血汗錢!我的天靈未泯,就此就做點兒補償吧!如果真有上帝在,他也會責令我這樣做!”
喻傑自打進屋,眼睛就老盯著大發看,此時她被感動了,不由地說:“好!老板真棒!”
程誌民也深受感動地說:“老板心地可嘉!這樣說他這樣做合乎情理。”
接著是眾口一詞的誇獎。大發接著說:“別誇,我要暈了。這樣做也幫了那些一時無錢入股的工人們。如果年底我們賺了,而隻有他們拿不到股利讓人於心何忍!”
秦立娟說:“那咱就成全老板一片心,還有嗎?”
“有,還是重要的!”大發說,“後備金兩千五百萬元現在我個人手裏,在沒投入之前不該算在我股金之內!沒投入為什麼要拿利?”
這可把眾人說愣了,誰都忘了這個茬口。沉靜會兒秦立娟說:“老板,你可別嚇我們!雖然錢在你手裏,可那是北企後備保障金呀!我賬上已經下了科目;有這後備金在,我們心才穩當!你給員工無償分股依了你,這回你再把後備金摳出去,整個股份經營也不會穩當。你就饒了人吧!”
班子成員都反過味兒來,紛紛這麼說。看得出大發虛擬的那兩千五百萬元北企後備金,在大家心裏威力是巨大的!他們覺得北企不愁資金就源於此。甚至說大家對股份經營心裏有底、有信心,也一半兒是由此確立的。大發怕動搖軍心,不好再爭。他表態:“那就聽大家的,北企後備金在數。我也保證很好地保存這筆錢,如果北企應急要用錢,我馬上可以把錢轉入。我的意見談完了。”
接著大家就股份製的籌備,管理辦法及實行日期進行了討論。
最後議論每人能投入數額,程誌民說:“最近我賣了老宅,我把股份投滿!”
“我最多投十萬元,這是我的全部積蓄。”秦立娟說。
班子成員一位位說投入錢數,最後隻剩未蒙和劉洪基不語。大發注視著二位說:“怎樣?也表個態。”
劉洪基笑了:“我明說,我要看一看。”
“也行,投資全憑自願。”大發說。
未蒙瞅著大發訕笑:“嘿嘿,我是窮人!最近給你擺平那個‘妖’,錢我省了四萬,你借給我入股吧……”
“滑鬼!有你後悔的時候。”大發說。
會散,大家高興離去。喻傑走在最後,等人都出屋,她又從門口轉回來,坐在離大發最近的沙發上。
“小喻,還有事嗎?”大發問。
喻傑笑著反問:“你這裏沒事就不讓呆嗎?”
“那倒不是,我以為你回來有事呢。”
“老板哥,這回你坦白吧!你家裏的事兒我都知道了。”
“你對我這個稱呼太別扭,你叫我廖叔,或者隨你舅,叫我二舅吧。”
喻傑“噗哧”笑了,捂了會兒嘴說:“美的你!這一會兒給自己封了兩個職稱。可也是,叫老板哥是不雅。那我就叫你、叫你廖哥吧。廖哥,你說實話你和嫂子為啥離婚?”
大發又吃驚,之前欒英給揭了底兒,今天喻傑又來問。這女人真了不得!象偵探一樣精。他隻能蒙一步是一步,就說:“小嘎子老打聽這些做啥?不過你問了我可以告訴你:我家裏一切正常,說我離婚純屬謠言!”
“哎呀?你還捂著,崔秀麗在她公司都明說和你離婚了。而且她跟一個比她小三歲的小夥兒都好上了!那小夥兒叫、叫冉紅奎,是她辦公室對桌的……”
喻傑無顧忌地說,不知她說的每個字都象子彈一樣擊中大發的心。他太痛苦了,也覺得自己太窩囊!這讓他想起那天在家撞見崔秀麗偷\/情的一幕。好在他還沉得住氣,表情不怎麼顯露。
喻傑問:“廖哥,怎麼不說話?你痛苦嗎?”
大發回神,強笑笑說:“這個話題跟小孩兒談不宜。再說了,你是現代青年,該知道給人留隱私啊?”
喻傑笑著站起來湊近大發,用手戳著他的頭說:“你原來是個老古懂啊?為了讓你安心創業,本姑娘關心關心你,看你吞吞吐吐費勁兒,哪天我把我的同學給你帶來一個,你保準相上。”她嘻嘻笑著走了。
小丫頭對自己動心情了!大發心想。這是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對一個底細不明的人盲目的衝動。其結果固然是可悲的!自己已經罪業彌深,不再具有談情說愛的資格,就不要再欺騙坑害一個!
這時,程誌民進來叫他:“走,老板,到先遣班組看看去,頭批聯機生產出來了!”
“是嗎?好啊!”大發興奮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