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發心中暗喜,覺得此計成了。就說:“其實也沒啥,就是在經委時受賄幾萬塊錢,又牽扯買斷企業資金來源不明的一些事兒。我說清楚退賠就是了。大不了再去局子蹲幾年,出來後又是一條好漢……”
麼小奇瞬間臉都白了,沉思不語。
大發又說:“你也別大驚小怪!這事我見得多了,我不一定進局子,退賠也隻是交回倆錢兒,沒收幾處樓,將來咱有錢再買……”
麼小奇終於露出biao子的無情本色:“我早就看出你這人不規矩!出事是早晚的事兒。說吧,你咋付姑奶奶陪你的身子錢!”
大發最怕和他動真感情的主兒,聽麼小奇這麼一說,他心裏鬆了口氣。卻故意吃驚:“你啥意思?難道你也要踹我?”
麼小奇嚴厲起來:“少廢話,給我多少打發錢?”
大發從床上坐起來,低頭良久,叨咕說:“既然你把話說開了,我也別硬撐著,我落這地步,還能拿出多少……”
“沒二十萬甭想送走你姑奶奶!”這女人已經氣急敗壞。
大發唉聲歎氣:“我哪還有那麼多錢!十分之一都湊不上。幹脆你眼框放低點兒,等我的事兒一了,我保準做個合格的好丈夫。”
麼小奇臉又氣白了:“甭想!我寧肯打光棍兒,也不要你這種貨色!”
大發下床穿上外衣,把那“道具”離婚證又揣回衣兜兒。麼小奇見大發要走,急了,喝道:“你不答應我的條件不許走!”
“行,我正愁沒人陪我,今晚我住這兒了。”大發樂了,說著一屁股坐在麼小奇邊上,伸手去摟她,可她閃電似的躲開。
麼小奇想了想,口氣軟下來:“你也別太絕情,怎的也得給我十萬塊錢……”
大發歎口氣說:“你也挺不容易的,我理解。可我目前的經濟能力,十萬達不到。我盡力給你張羅吧!等我消息。”
說完,大發告辭出屋。這回麼小奇沒攔,還送他下樓。
第二天上班,大發在辦公室拿著欠北企的債務清單出神。他的個人債務已屎堵屁股門,不弄一筆錢不行了。他得給欒英準備六萬元,麼小奇至少也得六萬元。加一起他現在至少需要十二萬元!這麼多錢他怎舍得從廠裏支?他看著賬單,最後把目光停在市機磚廠的欠賬上。市機磚廠大前年從北企定了六套機磚生產線,給了大半還欠一百八十七萬元。由於當時的廠長調走了,後任廠長根本不還老賬。拖至今天。
大發想,能否以建廠街用磚為誘餌,讓他們還賬?,北企今年廠街建設就估計需要紅磚幾億塊!以後還有廠前樓呢?現在市內建築市場蕭條,紅磚積壓,北企巨大的需要量說不定能打動他們。蒙蒙去?沒別的出路了……
想著,大發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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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大發回廠,臉紅撲撲,看來他喝酒了。他把未蒙叫到自己辦公室密談。
大發說:“求你給我擺平一件私事。”
“別客氣,什麼事?”未蒙翻翻眼睛,“是不是讓嫂子允許你回家?”
“不是,我隨時都可以回家。你知道有個叫麼小奇的不?”
“麼小奇?沒聽說過。”
大發想,看來自己保密挺到位的。連好朋友未蒙都不知道。就說:“之前我放蕩不羈,養了個女人叫麼小奇。而今我決心修正自己好好創業,求你出麵擺平她。”
未蒙很驚異:“你小子行啊!這事兒捂得好嚴呐。好,我給你出麵。具體怎麼做?”
大發說:“昨天我見了她,騙她說我生意虧了,紀檢部門也在查我。她提出要二十萬元了斷費,後來我一個勁兒哭窮,她把錢數降到十萬元了。這我也沒答應她。我想晾上她六七天,等她心情低了,你再去找她,就說我已被監視出不來,借了幾萬元給她。用多少錢擺平她就看你忽悠能力了。”說著,大發遞給未蒙一個紙包,“你檢查一下,這是八萬塊錢你拿好,結餘下來的全歸你。”
未蒙接過錢看了看說:“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盡量給你省,剩多少我還給你。”
此事辦完,大發心裏平靜了些。原來大發把市機磚廠的欠債要來了,自己辦了張卡,那錢打在了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