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發心裏發毛,這又是哪位?咋還管我叫老公?問又不敢,隻好呆呆地發愣。那女人一臉浪樣兒,嗲聲嗲氣:“老公,你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把妹給忘了?說……”
她裹著濃烈的香粉味兒奔過來,大發躲閃不及,被她在轉椅上搬住頭在臉上親吻。
大發把她推開:“這裏是辦公室,別這樣!你坐、坐”
大發連推帶請,好歹讓她坐進沙發裏。這時大發已確定這個女人他不認識。
大發坐回桌後轉椅,腦子飛快地轉動,知道這女人跟自己關係不一般,是之前自己養的女人嗎?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她弄走。就說:“你找我有事嗎?說吧。”
那女人嘴一撅:“我找老公非要有事嗎?說,你想我沒?”
這“老公”又叫得大發心驚肉跳。忙哀求:“姑奶奶給我留點兒麵子,別老公老公的叫。你先回去,我下班後去給你陪罪。”
“不嘛!我等你一塊走。”那女人繼續撒嬌。
大發繼續央求:“你還是先走,等會兒在這裏開班子會,你在這兒我可怎麼說?”
大發費了半天口舌,好歹把那女人打發走了。他頭上直冒冷汗,覺得這事兒非同小可!可自己腦子裏卻沒有絲毫印象。怎麼辦!想了想,硬著頭皮給秀麗打電話。
半小時後秀麗趕到,嘴有點兒撅。此時她已沒有一點兒被捉奸的羞色。進門就說:“才分開半個多月,又來煩我?快說,什麼事?”
大發關上門,讓秀麗坐下,說:“遇上了新鮮事兒,你得幫我。來了位二十多歲的風流女人,高挑個兒,披肩金黃發,白臉碧眼,跟我發嗲,還叫我老公,埋怨我不去看她……她是誰?”
“這不要臉的女人!她倒餘情不斷!”秀麗動了氣,立起眼睛:“怎麼,問清楚你想去找她?”
大發說:“你不要誤會,我是想了解情況,了斷此事。她姓啥叫啥?住什麼地方?……”
秀麗說:“誰信你?你這個花心蘿卜!”
大發很著急:“夫妻一場,你一定要幫幫我。我不光要和她了斷,還要了解那筆巨款的下落。”
秀麗半信半疑,遲疑一下還是告訴了大發:“這女人叫麼小奇。原來在市鳳凰城歌舞廳坐台收銀。粘上你後,你三天兩頭往她那兒跑。後來你在外租了房子養她。我跟你吵,可你不知悔改。我還找人揍了她一頓,嚇得她不敢露麵,回鄉下老家去了。誰知她又來緾你……”
大發吃驚地聽著,感覺這事兒是陌生的。又象在聽別人的故事。他不得不繼續問:“我租的房子在哪兒?”
秀麗說:“城南公園旁別墅小區,頭棟2號。可估計她早不在那兒住了。”
“對了,有件事都忙忘了。”大發說。他打開桌底櫃,拿出那份房照來。拿筆紙記下上麵地址後,遞給秀麗問:“這處樓室你知道嗎?”
秀麗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很吃驚地說:“啊!廖大發你還有這一手!我說呢,你不和我爭家裏財產。”
大發說:“看看,又誤會了。這是我進廠那天翻到的,後來忙忘了。我主動拿出來,更表明了我的心跡。”
“是是,冤枉我的退役老公了!”秀麗笑了,“那這樓咋辦?”
大發說:“我沒空兒,你負責賣掉。估計能賣八十多萬元。三分你留一,我得二。”
秀麗說:“憑啥你二我一?公平對等,一人一半。”
大發說:“你難道沒看清房照日期?買樓錢用的是那筆失蹤貸款裏的。再說,了斷那什麼妖來著?怎的也得用幾萬!”
秀麗被逗笑了:“那我不管!你最後就該讓著我點兒,吃點虧吧。”
大發無可奈何,一時沒考慮,房照交到了秀麗手裏。隻好說:“你抓緊賣,就給我返一半兒錢。”
秀麗想想又問:“如果那妖女人住在裏麵怎辦?”
“放心賣,那什麼妖如果占著樓,我一腳給踹出去!”大發笑著說。
秀麗說:“這話我愛聽。退役老公,好好表現,姑奶奶走了。”
秀麗走後,大發在辦公室沉思,怎樣來了斷這位麼小奇呢?
下班鈴響,大發往桌抽屜裏收拾東西,見頭幾天放進裏麵的離婚證,忽地心生一計。
————
大發動身去找幺小奇。他先去自己那陌生的樓室,南河區北園街45號。到了北園街,他順利地找到45號樓室。這是上下各兩間的臨街門市樓。一層樓間大玻璃窗、大玻璃門;大玻璃門窗上白灰點點,未收拾啟用的樣子。門沒上鎖,大發推門而入,樓間空蕩蕩的,隻在裏邊樓梯處放著一輛女式自行車。大發在底層四下看看,就上樓去,這時上邊兒門響,接著傳來親切發嗲的女聲:“是發哥嗎?”
麼小奇果然住這裏!大發上來時,她已經在樓口迎接。大發被她拉進屋,還沒看清室內陳設,就被那女人緊緊抱住了,臉上、嘴上受到她紅唇的猛烈親擊。
大發心如止水,身體似木柱,沒有反應。麼小奇感覺出不對,端著大發的臉注視著問:“發哥,你怎麼了?”
大發把她輕輕推開說:“沒事兒。我看看你室內布置能得多少分。”
這上層四十平米的房間,設個小廚房和衛生間,其餘就是較寬敞的起居房間。起居室裏顯得很空落,就一張席夢思床,一張桌和一對椅,牆角還有個角櫃,上麵有台電視機。
大發四下轉轉說:“寶貝兒,你持家水平中等,有待努力。”
麼小奇嗔怪:“別扯閑的,走,咱去外麵吃飯吧。”
大發原本想先和她套套話,透一透她這裏有沒有那筆失蹤款的銀行卡,可這時大發覺得自己很可笑。先前的自己再傻,也不會把如此重要的金融憑證放在這過眼煙雲處。別浪費功夫了,了斷和這個風月場女人的關係吧!於是就說:“現成的廚房你不做飯,這可不是你老公我想看到的!”
麼小奇奇怪地看著大發:“今天你怎老說這個,難道你要娶我不成?”
大發脫去外衣扔在桌上,隨之仰麵躺倒在床上說:“你說對了,我老牛吃你一輩嫩草不行?”
麼小奇表情很複雜,在床邊坐下說:“你忽悠我,你咋過你老婆這一關?”
“我和她已經離了。”大發說得漫不經心。
“離了?怎麼可能?”
“不信桌上衣服兜兒有證件。”
麼小奇去翻桌上衣服,衣兜兒裏果真有打了鋼印的離婚憑證。她呆看半晌問:“崔秀麗怎這麼容易就放了你?因為什麼?”
“因為你。”大發還是漫不經心。
“因為我?我們又在一起她不知道呀?”麼小奇想了想,又來床邊坐,手推著他:“大發你說實話,到底什麼原因。”
大發“唉”一聲說:“看來瞞不了你。那婆娘看我經濟上出了點兒事兒,就變臉了。說不想跟我變成窮光蛋,就和我離了。”
“你經濟上出事了?你說清楚,是貪汙了,還是生意上賠了!重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