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章 未蒙苦澀的愛情

看看這個,未蒙的辭職報告。”程誌民把桌上的一份材料扔給大發。

大發看後說:“理由有假!啥叫身體不適?前天他還在藍球場跑了四十多分鍾。”

程誌民說:“秀才肯定在玩貓膩!我覺得他是要徹底擺脫張美麗,要去外地闖天下。”

“能夠嗎?張美麗有那麼可怕?”

“你該知道的,張美麗攪黃他五六個對象,去年那個結婚請柬都發了,還不是黃了?”

大發陷於沉思。覺得自己的創業救生剛剛開始,未蒙無疑將是自己的近人和好幫手,說不定能成為左膀右臂。他絕不能走!想著就說:“老程,咱給未蒙解決問題,不讓他走!”停一下問:“未蒙人呢?”

程誌民笑:“又在水塔上躲張美麗呢!”

大發也笑,覺得該借機了解些情況,就說:“老程你說一下未蒙和張美麗之間到底是咋回事?”

“其實這情況我也不清楚,小未總不說。我隻知道這幾個月他躲張美麗的樂子事……”

“好吧,我去找未蒙談,你電話叫他把塔門打開。”

塔上小棚裏,未蒙坐椅子,大發坐靠桌邊。大發問:“你辭職是不是因張美麗?”

未蒙說:“當然。這事還瞞得了你?隻是辭職信寫這個理由太磕磣,我才編了別的。”

“你辭職本來就磕磣!一個大男人讓一個弱女子攆得四處躲,還要逃往外地。我看你還是鑽地縫兒!”

“你不用將我,自個兒難受自己知道,我不想斷子絕孫!”

“有這麼嚴重?誇大其詞!為了拋棄哥們兒出外掙大錢遮掩罷了。”

“唉!我咋說你才能相信?其實我因張美麗不能成家你都知道……”

“我知道也是一知半解,你再講講你和張美麗到底是咋回事?如果你有理我就放你走!而且還資助你。”大發總想知道實際情況,從而給解決問題。

“真的?廖鬼子說話要算數啊!”

“算數。你倆的來龍去脈要細講。”

“唉——!我認識張美麗倒了血黴了……”

____________

我和張美麗從小青梅竹馬。小時候她聰明伶俐,性格也好,我倆特合得來。我們兩家是鄰居,我倆又同一年上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又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每天手拉手上學、放學,在家一塊做作業。玩耍更是形影不離。

小學四年級時,有一天暴雨下了一整天,傍晚也沒停,兩家大人因城區道路被水淹的很深,很晚沒回來,他哥哥又住校,也沒在家。在小美麗家,我倆寫完作業,我就想冒雨跑回家去,但看她害怕的樣子,我就留下來陪她,小美麗先困了,躺在床上合衣睡了。我看了會兒畫冊,也不知不覺的仰在行李上睡著了。她父母深夜回來,被床上的一幕驚呆了,我倆竟不知不覺中抱在了一起,正甜甜的睡著。如果是明事理的父母,不會大驚小怪,畢竟是兩個還不懂男女事故的十多歲的孩子,提醒孩子注意也就是了。可她母親偏偏是過敏性格,又有些刁蠻,半夜三更就吵到我家。第二天又吵到學校,跟老師講,同校長說。主要是說我不是好孩子,流氓成性。目的是給女兒換班。

幾天後,美麗換了班,她家也搬走了。可我從此倒黴了,不光老師給我白眼,同學也起哄圍攻我。在一次和搗蛋學生口舌衝突中,我因不堪侮辱,動手打傷了人。綜合我不好的行為,我被學校開除了。我隻好轉到另一所小學繼續念。這事雖然不大,但在我幼小心靈裏卻留下了難忘的創傷。

高中臨畢業的時候,有一天,張美麗突然來找我。這時她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美麗漂亮的姑娘了,我也成為了大小夥子。

她微笑的注視著我:“我來正式向你道歉,你還記恨嗎?”

她那多情的目光讓我說不出埋怨的話:“過去很久的事,還記恨啥。”

她挺大方,上前握住我的手,親切的說:“我們還是好兄妹,行嗎?”

兒時的情誼令我難忘,心裏又滋生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連忙說:“我正盼著呢……”

我們和好如初了。而且這回是認真的談起了戀愛。因為我倆都麵臨高考,就商定少見麵。僅有的幾次也時間很短,隻是去公園湖堤上轉轉。但還是被她敏感的母親發現了。嚴厲的斥責女兒,又整天看著,不許我倆見麵。這也沒什麼。

這次壞事的是她在公安工作的哥哥。這時他正處理一起學生流氓團夥的案子。這些學生主要是我所在學校的,其中有一位跟我一個班,還和我有過交往。她哥哥不由多審問幾句,那個學生就說了幾次同我交往的情況。雖說裏麵沒有什麼過錯,但他為了讓他妹妹擺脫我,還是叫人把我帶到公安局,讓手下出麵,嚴厲的嚇唬、盤問一番,見屬實沒做違法的事,就轉向勒令我不要騷擾、糾纏高考女學生的話題。關了幾天就放了我。這下對我影響可就壞了,名聲臭了,同學都不在正眼看我,鄰居們處處防著我,父母也不相信我,罵我打我,逼我說究竟幹了什麼壞事。那陣高考快開始了,學校因我被關押幾天,武斷的取消了我高考資格。那時法律不太健全,我又根本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隻是悶在家裏哭,差一點要自殺。

更令我傷心的是張美麗。那晚,他偷偷的把我約了出去,又來到公園的湖堤上。燈光下她板著臉,一副咬牙切齒的摸樣。逼問我:“說實話!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委屈地說:“你應該相信我,公安查實也證明我沒參與,就提不要纏著高考的女學生,其實指的就是你。我懷疑是你哥哥……”

她憤怒的不能自製,隨手給了我一嘴巴。連珠炮似的說:“放屁!我哥會冤枉你?公安抓人是講證據的!沒事人家能拘你?……沒想到你變成了臭下三濫!……我們分手吧。”

她渾身發抖,氣得直哭。我手捂著火辣辣的臉,也驚呆了。那一刻,我在她身上仿佛看到她母親的影子:刁蠻、凶狠、剛愎。過一會兒,我不忍她傷心,還像以前那樣靠近她,想安慰她,替她擦淚。“滾開!你這個偽君子,我嫌你肮髒!”

她怒吼的同時推我一把,在我身體後仰的同時,她右腳又狠狠的踹過來,並凶狠的說了句:“你去死吧!”她這一腳,把已經被推得站立不穩的我,實實惠惠的踹堤下湖裏去了。這堤三米多高,下麵是挺深的快要結冰的湖水。我大頭衝下,噗通一聲紮到湖底。那一瞬間我嗆了幾口水。我識些水性,可那陣兒我卻不願浮上來。我很痛苦,想就此死了罷,可水的浮力還是把我送上來。水浸透我厚厚的衣服,沉沉的,又涼得刺骨。扭頭一看堤邊,燈光下已沒了人影兒。我心裏在流血,我選一個最遠的岸邊慢慢的遊著,我想筋疲力盡時自然的死去。但漸漸的,理性回歸了,感覺自己死了不值,應該為看破了她和她家人凶狠、惡毒而好好活著。我鼓起勇氣遊到對岸,雖然已癱在岸邊,但我沒有死。

__________

說到這裏,未蒙失聲哭了。大發也聽得很傷心,問:“當時張美麗真走了?沒去喊人救你?”

未蒙說:“沒有,湖周圍沒有一個人。”

“那後來呢?又是怎聯係的?”

“這女人真是陰魂不散……”

___________

不久,她考上大學走了。我窩囊一陣子,後來參加了工作,心裏才平靜下來。她再次找我已是四年之後了,她正畢業在家等待分配。你知道,憑我的努力參加工作三年多就當了車間主任,幾個月後又擔任北企辦公室主任。大前年正要張羅結婚,她又找我來了。我一見她,渾身一激靈,雙腿就抖。以後見她都是這種反應。其實不是怕,也不能說氣和恨,就是一種過敏反應。

她淚水漣漣的看著我,我盡力克製著抖動說:“我是臭下三爛,你又來幹什麼?”她哭著撲向我,我最怕她來這一手,趕緊躲到一邊。

她哭著說:“我和我家人一次次傷害你,我真感覺無地自容。你能給我補償的機會嗎?”

我說:“我天生命硬,也賤,死不了。補償大可不必,隻要你不來打攪我,就謝天謝地了。”

她停住哭泣,理理長發,深情地看著我:“那我倆的感情呢?那可是真的呀!經過幾次錯誤,我會改的……”

我說:“我倆、甚至各自的家人,都是兩種格格不入的人,在一起總要弄出事端來,如果你愛生活,珍惜時間和生命,就忘了我和我們的過去吧!……求求你了,我已另有所愛,快結婚了,你走吧……”

我的話好象刺激了她。她望著我,臉上是萬種柔情,慢慢的向我逼近,我雙腿抖動著向後退,後退,終於挨近門邊逃了出去。從此,她三天兩頭的來找我,我不再跟她說一句話,隻是逃避、躲開。那正張羅跟我結婚的姑娘,氣得離開了我。以後處的幾個女朋友也被她攪黃了。又折騰我六年多還不死心。所以,……我必須躲得遠遠的,在外邊娶妻生子,好好的幹事業,好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