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1章 嫉妒是人類的天性

楊喻義使勁的抽了一口煙,作為楊喻義來說,他從來也是有自知者明,現在的蘇良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蘇良世了,自己要改變過去隨隨便便的態度,至少表麵上要拿出足夠的尊重來,地位的變遷會讓很多人心態發生改變的,蘇省長也滿麵脫俗,自己如果不注意這樣的小節,過去的關係也就可能會受到影響。

楊喻義用很恭敬的口吻說:“蘇省長,我真是來看望你,現在你也忙了,可謂是日理萬機,有時候想到過去你說的那些話,現在更感到寓意深刻,所以不來經常拜訪一下你,我怕我會跟不上省長你的步伐。”

“哈哈哈,你老楊啊,淨給我說好聽的。”蘇省長對楊喻義拍來的這個馬屁很愜意。

“蘇省長,這絕不是我隨口亂說,記得上次你說過麵對季子強的問題,現在看來你說的很準確啊,這個人的確非比尋常,不管是能力,還是手段,也或者是霸氣,都讓我感到有了畏懼。”楊喻義說著歎了口氣。

蘇良世就眉頭一皺,季子強的名字讓他自然而然的感到了一種厭惡和排斥,最近他幾乎是強製自己不去想季子強的,這個人上的太快,自己當副省長的時候,他才是個副縣長,這潮起潮落,時光幾經流轉之後,雖然自己也上了幾個台階,但季子強上的更快,看看就能和自己比肩並行了,這對於沒有個身在官場的人來說,心裏都會不太平衡,嫉妒是人類的天性,何況這個季子強又處處的和自己做對,厭惡他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但蘇良世從楊喻義的口中聽出了他的一種消極和畏懼,這很不好,自己當初是說過最好的方式就是楊喻義配合季子強工作,最後把季子強推上去,他自然可以接季書記,但這個話是在自己‘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時候說出來的,那幾天的時間,自己根本都沒有細想過未來的北江省格局,自己完全都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巨大幸福中了。

現在仔細,冷靜的思考一下,讓季子強出盡風頭,政績優異當然可以,問題是以現在季子強的位置,再提升他應該往什麼地方提升?

他已經是副省級的級別了,難道讓我蘇良世把這個位置給他讓開嗎?

更重要的是,北江市作為北江省的省城,絕不能完全的落在季子強的掌控中,此消彼長,省城丟失了,對自己和李雲中的實力來說那就是一個重大的損失,權利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要取決於你手裏的實力和籌碼,沒有了北江市,以後會有很多危害的。

蘇良世沉吟了好一會才說:“你怕他?”

“談不上怕吧?但他確實很能蠱惑人心,更是擁有嫻熟的政治手腕。”楊喻義認真的說。

“你應該說的是他一次會議就震攝了所有北江市的正職這回事情吧?”蘇省長反問了一句。

楊喻義略顯驚訝的看了蘇省長一眼,說:“這事情省長你也知道了,是啊,是啊,一個會議啊,就完全讓北江市的那些頭頭腦腦們轉變了態度,這太可怕了,換做其他人,肯定是無法做到的。”

楊喻義搖著頭,一副很無可奈何的表情,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懷疑過蘇省長對這件事情的了解,蘇省長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這省城就如此大,北江市不管是政府還是市委發生的一切,他蘇良世都能聽到,就算他不是刻意的想去打聽,但還是會有好事者主動的給他彙報。

自己必須在這次和季子強的博弈中拉住蘇省長,怎麼拉?當然隻能是示弱。自己要給蘇省長施加一種讓他不得不擔憂的壓力,要讓他知道,搞不好以後的北江市就不在掌控之中,相信蘇省長也不願意看到這個局麵出現。

蘇省長當然是不希望這樣的局麵出現了,以現在的狀況,自己想要獨自掌控北江市已經不可能了,但製約一下季子強,不至於讓他全部控製,這應該是能做到的,權利是需要平衡的,以後的北江市絕不能成為謝部長,葉眉等人的後花園。

蘇省長早在幾天前都聽到了季子強很巧妙的在會上拉住所有副手,一舉改變處境的行動了,對季子強這樣的方式,蘇省長從心裏還是很佩服的,這小子總能想出別人沒有辦法想到的事情,記得有個典故是杯酒釋兵權,說的是中國古代北宋初期,宋太祖趙匡胤為了防止出現分裂割據的局麵,加強中央集權統治,以高官厚祿為條件,解除將領們的兵權。因為是在酒席上做出了決策,所以史稱“杯酒釋兵權”。

但季子強比起宋太祖趙匡胤來說,確實更狠,他既沒有高官厚祿的誘惑,也沒有像宋太祖趙匡胤那樣的裝模作樣的痛惜,季子強事實上用了一個很簡單的方式,就讓所有北江市的正職們感到了畏懼,從而改變了對他不理不睬的態度,也隻有季子強才能用的出如此的手段啊。

後來季子強又直接讓楊市長的三個鐵杆進了黨校,更是他殺一儆百的強化手段,這以後北江市的幹部能不怕嗎?能不聽他的指揮嗎?照此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北江市就會盡在季子強的掌握之中。

現在連楊喻義都對季子強有了無限的畏懼,自己再不幹預,恐怕真會釀成危局。

沉思過後,蘇良世很不屑的看了看楊喻義,淡然一笑說:“你也太小看我了,對你們北江市發生的一切,我都是有所關注的,我還知道,現在你們在為北江大橋的方案在費神,對不對啊?”

這本來就是楊喻義今天的主題,他一直沒有從這個上麵落腳,無非就是更為謹慎一點,這個事情關乎自己以後再北江市的權利比重,所以一定要拉上蘇良世。

“蘇省長果然是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啊,我還正想給你彙報一下北江大橋的問題呢?”

蘇良世抬手製止了楊喻義的話,說:“具體的情況不用細說了,我都知道,過去的方案我也看過,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能讓季子強停止腦袋中的胡思亂想。”

“唉,可不是嗎?我也是有點力不從心了,這個季子強啊,好好的方案已經通過了,他還要折騰什麼啊,勞民傷財的,我真想不通他為什麼有這樣一個奇怪的想法。”

蘇良世微微的搖搖頭說:“喻義同誌啊,我現在突然的對你有點擔心起來了。”

“蘇省長這話從何說起啊?”

“唉,你連季子強的這步棋都看不懂,你想下,他為什麼要大動幹戈的修改大橋的方案,這顯然是他在北江市的一次權利展示,他要的不是大橋的新方案,他要的是北江市幹部對他的懼怕,當他連下重手,在北江市建立起自己的權威之後,再用大橋的修改方案讓所有人知道,北江市是他季子強說了算,懂了嗎?”

楊喻義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呆呆的看著蘇良世,好一會才從茫然中醒悟過來,連續的“哦”了幾聲,一副讓蘇良世醍醐灌頂,大夢初醒的樣子,說:“這。。。。。怎麼這樣啊,季子強他也太毒辣了一些,唉,罷了,罷了,他想要權我給他就是了,正如你當初說的那樣,我好好配合一下他,趕快把這瘟神送走為妙。”

一麵說,楊喻義還一麵的搖頭晃腦,滿眼驚詫之色,像一直鬥敗的公雞一樣,無精打采。

蘇良世心中也是感到哀歎,這季子強真讓人一點心都不省啊,走到哪裏,總能給你弄個雞犬不寧的,看來在這件事情上,自己一定要挺一挺楊喻義了。

蘇良世就想了想,說:“你也不要灰心,這權利的博弈就像是雙方下棋一樣,季子強已經出招了,但後麵就該輪著我們下了,對不對啊,所以你不要未戰先怕嘛。”

“可是現在我能怎麼樣呢?他可是北江市的書記啊,我恐怕搞不定他的。”楊喻義淋漓盡致的表現著自己的無奈。

“沒有人讓你獨自麵對他,這個事情今天先說到這裏,這兩天我會抽時間和雲中書記碰個頭,專門談談北江大橋的事情,有了我和雲中書記的支持,這場較量勝負就不用猜測了吧?”

說這話的時候,蘇良世是胸有成竹的,你季子強是夠精明老道,也很睿智多謀,但你終究也不過是個北江市的書記,在麵對自己和李雲中聯手打壓下,就也隻有抱頭鼠竄的能力了。

楊喻義的表情也有了變化,就像是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一樣,他用很尊敬,也很崇拜的眼神看著蘇良世,一點都沒有吝惜自己送予蘇良世所需要的感激之情。

離開省政府的楊喻義是愉快的,他的眼前已經隱隱約約的出現了那一片片的金戈鐵馬,來吧,來吧季子強,既然你選定了這個時機,這個戰場,那麼我們就好好的廝殺一場,看看最後你這個北江省的政治寵兒會不會永運的那樣幸運,永遠的所向無敵。

想到這,楊喻義的嘴角就露出了這些天來少有的一次真心實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