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進了屋送了湯水,這會兒倒伶俐,同徐明薇說道,“早上廚房做了新鮮的花生酪,還有杏仁茶和雞子酥,奶奶可要都來點?還是隻用了銀絲粥?”
徐明薇才喝了解酒湯,頭還是暈暈的,也沒什麼胃口,揉了眉心說道,“隻來碗白粥,切半個鹹鴨蛋來便是。”
婉柔聽了便打發夢央去廚房要,自己倒知趣兒,走到徐明薇身後替她慢慢揉起太陽穴來。
“早上也無事,奶奶不如再躺著睡一會兒?”
徐明薇心裏好笑,她屋裏這幾個精怪的麼太精怪,直魯的麼又太直魯。前頭才給了個眼神,這會兒就拚命到她跟前來賣好了。
“行了行了,教夢央她們看見,你們這些大丫頭還要不要些臉麵?”她按住婉柔的手,笑道。
正巧夢央提了食盒從外頭進來,聽見主子叫到自己名字,一雙清澈無塵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了過來,問道,“奶奶叫奴?”
真是心裏想什麼便應什麼。徐明薇忍不住撲哧一笑,溫言道,“正說你活兒做得好,這麼點東西,便擺在這屋裏吧。”
一時又朝婉柔看去,囑咐道,“去叫廚房準備些熱水,一會兒要用。”
婉柔正想問說一大清早地用什麼熱水,餘光瞥到翻成一團的床上,立馬咬住舌頭憋回了話頭,應聲去了。
傅恒回來的時候,徐明薇正躺在軟榻上晾頭發,身上隻穿著件水紅色的高腰襦裙,露出頸間大片的細白雪膩來,頓時饞得眼睛都挪不動了。想到昨晚她喝醉了酒待自己的熱情,那一聲聲在自己耳旁響起的(嬌)喘……傅恒喉間動了動。
婉容本正幫著徐明薇熏幹頭發,回頭見著他,朝夢央使了個眼色,問道,“爺回來啦,可要杯熱茶?”
傅恒這才艱難地從徐明薇身上挪開眼,睜眼看向婉容,似是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她問的什麼。
“茶……不,倒杯冷水來就好。”
夢央為難地朝婉容看來,見後者朝她點點頭,這才端著盤子出去了。
“你……早上起了怎麼樣?”傅恒遲疑問道,眼神鈍鈍的,隻盯著婉容手間滿把的潑墨長發瞧。
徐明薇回頭看他一眼,神色淡淡的,說道,“已是喝過醒酒湯了。”
她明明知道自己問的不是這個,傅恒聞言一噎,也沒臉麵再追著細問,順勢點點頭,說道,“那就好。”
一時倒相對無言。
徐明薇回頭看看他,眉眼間隱隱有些局促,心裏也是一聲歎息。昨夜的事情,說起來也是她主動的,這筆帳算來算去,也都算不到他頭上罷了。因而先開了口,問道,“娘一大早的叫你過去,可是有什麼要緊的?”
傅恒見她肯問自己,眼裏便多了些高興,溫聲道,“也沒什麼緊要的,就是問問昨天送親的事情。”
傅恒瞞住了後話沒說。其實是昨天王氏在酒席間起身更衣,路過徐家的小花園時,聽見假山後頭有說話聲。她也沒立意要偷聽什麼,到好巧不巧的,就讓她聽見了新娘子這三個字,連忙拉住了薛婆子躲到了一旁。這一聽可不得了,竟是在說練秋白遭賊人汙過清白,早就不是處子,這回趕得這麼急要成親,指不定肚裏就有孽種了這類的話。要不是當時薛婆子死死拉住了王氏,沒教她跳腳出去,隻怕昨天婚宴上就能鬧出事來。
雖說嘴巴長在別人身上,背後被人嚼些舌根也在所難免。但好好的一個清白閨女,又是她打小當作自己女兒一樣看著長大的,王氏如何能忍得!當時怕假山後頭的人出來撞見她們,薛婆子是拉著王氏先走了的,因此並沒瞧見裏頭說話的人是誰。但想著知道練秋白這遭事故的,除了她們家,也沒外家了。
王氏昨夜夜裏氣得肝疼,這才一大早地叫了傅恒過去問話。卻說單單隻問傅恒卻不問徐明薇,暗裏為著什麼傅恒心裏也是清楚的很,因而越發不敢在徐明薇跟前說。隻怕她娘心裏還疑徐家更多一些哩。畢竟練秋白歸家的事情徐明薇最清楚不過哦,那閑話又生在他們徐家花園裏……
傅恒當時聽了也是忍不住心寒。好在自己已經說動了父親,到時候謀個外放,往後同家裏遠著些,便也不打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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