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當然,這所謂的實情是半真半假,柳姑姑這個高手自然是隨手又給劉姑姑與楊絹兒挖了個大坑。

完了伸手摸了把眼淚,哭道:“奴婢在少奶奶跟前侍奉經年,主仆二人情深意重,太子妃若實在欲強逼奴婢入宮,奴婢隻好撞死在金柱上以明心誌!”

太子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楊子軒是個人才,他將來要坐穩這江山自然是要籠絡楊子軒。

他忙安撫了柳姑姑,又冷笑道:“哼,明鑒?你是打著本宮會問這些小宮女嗎?你當本宮是傻子不成?本宮的耳朵是聾了還是眼瞎了?”

太子陰鬱眼神如同利劍,狠狠地刺向劉姑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知何謂的東西。

懷慶公主可是什麼心慈之人,示意宮女把木柔桑扶起來,走到楊絹兒跟前說道:“打啊,你怎麼不連本宮也一起打?”

“是她的錯,是她一個小小安人,竟然也敢怒罵本太子妃。”楊絹兒見劉姑姑被罵得縮著頭不敢還嘴,隻得為自己辯解。

“罵你又如何,本宮自詡是明事理之人,向來知忠言逆耳,她便是罵你,也是你有不對之處,哪有宮中強留官員女眷夜宿宮中的,太子妃莫以為這把椅子坐得很穩?”

太子忙著給她擦屁股,沒想到楊絹兒到了此時還瞧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要不是顧忌忠義侯手中的兵權,他早就兩巴掌扇下去廢她入冷宮了。

“愚不可及!來人,劉姑姑圖謀不軌,教唆太子妃行事不端,意欲陷害承德郎之妻楊安人,給本宮打入掖庭宮,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子挾著滿腔怒火處置了劉姑姑,無視她慘敗如灰地癱在地上。

木柔桑躺在柳姑姑懷裏,聽得太子隻是處置了劉姑姑,秀眉微蹙曲指輕捅柳姑姑。

“少奶奶,你醒醒啊,好好的人兒滿心歡喜的進宮來,哪知不過是一個晚上,不是有人放毒蛇想害你,就是在茶葉中加了料,虧得奴婢警覺,可還是叫你受了傷啊!嗚嗚!”

柳姑姑適時的哭天喊地,懷慶公主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太子,想看他如何把這事收了尾。

太子白淨的臉上刷的一下紅了,氣得直哆嗦,伸手指向楊絹兒怒罵道:“你,你,你......”

木柔桑見他半天都不處罰楊絹兒,便小嘴一張:“哎喲,疼死我了!”

柳姑姑“驚喜”地喊道:“少奶奶,你醒了?!”

木柔桑微微張開眼,見到身邊有兩位貴人,忙在柳姑姑的挽扶下站起來見了禮,見站在太子一側的懷慶公主暗中朝她眨眼,水眸兒一轉計上心來,拿起辣椒水帕子又淒淒怨怨的哭了起來。

“嗚嗚,太子妃,你這又是何必呢?好歹我也是你三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無故打我不就是打你娘家的臉子嗎?”

楊絹兒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紫,傻子都知道太子正在盛怒中,她忙急步走過去挽住太子的胳膊,嬌聲道:“太子殿下,我同嫂子不過是鬧著玩,剛才一不小心手滑了。”

她又轉頭對木柔桑笑道:“小嫂嫂,先前真是對不住了。”

一句“對不住”就想把這麻煩甩掉?木柔桑眼兒微眯,捏著帕子拭了拭眼淚,這才道:“太子妃說啥便是啥,我一個小小安人哪敢反對,太子還請息怒,左右事情並不大,我看就這麼算了吧,太子妃再怎麼說也是以後的國母,是需以大仁、大度、大義以示天下,這事萬萬不可傳了出去!”

她說完拿帕子輕遮嘴,掩去嘴角的冷意。

懷慶公主微不可察的冷冷掃了楊絹兒一眼,勸慰道:“楊安人,一會兒你收拾了東西承本宮出宮,你家夫君還在宮外等著你。”

兩人以退為進輕飄飄的兩句話卻是入了太子的耳,他這人生性多疑,原還懷疑是懷慶公主與木柔桑設的局,是故意要陷害太子妃,現在看木柔桑見到他,嚇得都不敢追究事情真相,又想起楊絹兒這性格的確不適合做當朝皇後,而忠義侯府又隻有楊子軒一人能挑得起。

“哼,太子妃你竟然敢出手打內命婦?敢視大周朝律於糞土?”

朝廷冊封誥、勒命婦,便是為了籠絡臣子的心,楊絹兒此舉卻是在這多事之秋狠狠地澆了一瓜瓢子油。

太子皺眉暗思:忠義侯掌了兵權,楊絹兒這太子妃之位怕是不能,但是如今四野楚歌,豺狼環繞,定王與錦王還有那不顯山不露水的襄陽王,又豈會甘心居於一隅,個個都對那把椅子虎視眈眈。

思及此處,他便再也不看花容月貌的楊絹兒,冷漠地吩咐道:“太子妃欲為當父皇祈福,自今日起,德慶宮門暫關閉,太子妃便在這宮中好好吃齋念佛,多多抄寫經書將送往皇家欽定的白玉寺,好供奉於佛祖前以表誠心!”

木柔桑心中冷笑:報應!

太子是誰,不說後宮佳麗三千,便是那些側妃,如夫人之類的不知凡幾,楊絹兒想再要翻身怕是不能了。

接著又聽他說道:“沒有本太子令,太子妃就不要再邁出德慶宮半步,也不準再招見內命婦進宮。”

楊絹兒還要反駁,卻被太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僅是一眼,那眼神卻是無情又殺意綿綿。

最後,木柔桑終於在懷慶公主派的人護送下出宮了,後麵還有一眾小宮女捧著太子賞賜的珠玉首飾,綾羅綢緞,她歪著小腦袋看了半天,方才笑盈盈地謝了恩。

遠遠的便看到小桐撐著一把油紙傘,楊子軒正裹著厚鬥篷踮起腳朝宮門內張望,焦急地盼望自己小娘子的嬌俏身影能快些出現,宮門前潔白的雪地被踏成了棕色,在冰天雪地的冷日裏,顯得格外打眼。

“娘子?!”楊子軒見她出來,急步奔了過來,守宮門的侍衛也不好多加阻攔,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嗯?你的臉怎麼了?”

木柔桑哪曉得他這般眼尖,一下子就瞧到了用鬥篷遮住的那半邊腫臉,雖然挨了一巴掌,相較楊絹兒跳進的坑,還是很劃算的。

“不礙事,快走吧,這鬼天氣太冷了,咱們回馬車上再說。”

她怕他說出不妥的話來,一腳沒踏出宮門,她這心還沒落地呢!

楊子軒任由她拉著,說道:“大家夥擔心你呢,都在外頭等著。”

“咱們快走吧,他們定是等得著急了。”

木柔桑拉了她快步走出宮門。

“妹妹!”

“堂姐!”

“堂妹!”

木柔桑回頭往牆根處一看,原來是木槿之、靖安郡主、木意楊和木鳳釵都來了。

“堂姐,我娘也得了消息,原是也要過來接你的,隻是小石頭還小,又是頭回來北地便有些受不住上火了,我便讓我娘在家中照顧他。”

木柔桑輕笑擺擺手,說道:“無事,北地雖冷卻是內燥得利害,小石頭年幼自是不知哪裏不舒服,到是辛苦大家來這宮門前跟著受凍了。”

“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先去明香樓吃個便飯吧!”楊子軒見大家都候了老半天,到現在都沒吃午飯,便邀大家去自己的酒樓吃飯。

眾人見木柔桑並沒有十分不妥,當然,臉上的那紅腫也是瞧到了,隻是此處不是說話的地兒,眾人便都依言上了各自的馬車。

楊子軒也拉了她無比迅速的鑽進自家馬車裏,坐下來後,他為她沏了杯熱茶說道:“快些喝口熱茶。”

木柔桑把茶又推回去,笑道:“你怕是凍壞了,還是你先喝口熱茶暖暖身子,我也不過是走了一段路,身子還有些發熱,你不信,摸摸我的手。”

楊子軒在宮外地上等了許久,早就凍得臉都發青了,伸手捏住木柔桑的小手,發現比他的還暖和多了,便也不多言又繼續倒了一杯,方才說道:“咱們邊喝邊聊。”

伸腳輕輕踢了踢車廂一邊,示意馬夫駕車回府。

木柔桑終於鬆了一口氣,在這茶霧嫋嫋中說起這兩日在宮中的事。

許久後,楊子軒歎道:“娘子,不會有下次了,這一次是為夫疏忽了。”

她小手捧著茶杯輕啜一口,方才笑道:“不關你的事,再說了,我又不是紙糊的。”

這一次的事給她敲了警鍾,她是楊子軒的妻子沒錯,但她不是他的菟絲草,那樣兩人之間就不會能如此恩愛相處了。

“你呀,若是早些告訴我,你就不會遭這罪了。”伸手輕輕撫過木柔桑那半邊腫了的臉。

“這不算什麼。”

比起楊絹兒這個當當太子妃被禁足,她挨一巴掌真算不得什麼,楊絹兒從此威信掃地,內命婦怕是不會有一個對她有好感了,娘家嫂子都敢打?這是目無尊長。

“放心吧,為夫不會叫你這巴掌白挨。”

楊子軒可沒有木柔桑那麼心軟,不然,他又如何能從一個小小庶子掙下萬貫家產?

木柔桑揣測楊子軒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她也不打算勸,反正楊絹兒若是遭了罪也純屬活該。

眾人到了明香樓從後門悄悄進去,又吃過飯仔細詢問木柔桑在宮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