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這些,她又借機把那間棉布莊被滿貨,再去彩衣閣單挑了幾個長相周正的家生子,打算親自培養一番好帶去京城。
她的到來最開心的莫過是桃花與鳳釵,兩人一個因定親,一個因年紀不足,皆不在選采一例,到也平安度過。
在縣城與自已的小姐妹又消磨了幾日,這才帶著新挑的幾個學徒回了小山村。
馬車剛到村口,便被堵在路口進不去了,春意挑起車簾子鑽出個小腦袋四周看了看,又縮了回去笑道:“姑娘,好似在大肆修葺村路。”
木柔桑伸起小手挑開車窗簾子看了看,又瞧見現下日光正是好時,說道:“現在的陽光曬在身上最是暖和不過,我們下去走走,等這邊不堵了,再叫旺貴把車趕回去。”
說完伸了個懶腰掀開身上的厚鬥篷,起身鑽出馬車跳下來。
“姑娘,路被堵了?”柳姑姑帶了春風從另一輛車上下來。
“嗯,看來是在修路,春景,你先帶了那幾個小繡娘回去,我去找河對岸看看。”
木柔桑伸手遮在眉前看向遠處,隱約能看到熟悉的身形。
“喲,桑丫頭從縣裏回來了?”村長被打的傷早好了。
木柔桑回頭望向他,笑道:“村長爺爺好,咱這村子裏的路怎急著現在修?不正是田裏活緊時嗎?”
村長吧噠抽兩口旱煙,說道:“縣裏來了衙役,喏,看到沒,就把告示貼在了我家院子外的牆上。”
木柔桑舉目望處,還真貼了一張紙,遠遠瞧處,隻能勉強看清告示二字,遂問道:“那上頭都說了啥。”
“嗬嗬,好事,大好事,真給你們估中了,縣裏要另修一條官道,是從另一邊過來,要在另一條河上架橋,以後去縣裏到是不用繞遠路了,估計就是靠腳力也就兩個時辰的樣子。”
村長高興啊,他臨到老了還能看到小山村越發興旺,成了塊福地了。
“村長爺爺,那剩下的地皮子可是不用愁了,除去小山村留了做鋪子的地,剩下的也夠大家夥兒發筆財了。”
當初商議分地皮子,小山村的村民戀舊,盡管家中人越來越多,有的人家也有些擠了,卻依然舍不得搬到河對岸去,隻是各家出銀子添了不太大的地方用來建街市上的鋪子。
“嗯,嗯,還是要留些地皮子給子孫後代,村裏遲早是要住不下了,後山又不適合蓋房子,以後還是會要搬一些去河對岸。”
木柔桑瞧了瞧河那邊的岸邊還是光禿禿地,便說道:“村長爺爺何不叫人把那邊地種上些茭白或是栽上片竹林,到時另叫人看管,那裏的收成也歸他就行了,隻是那樣看起來,到是要漂亮不少。”
“我已經想好了,竹子不能種,到時種些垂柳,再養些紅菱角,現下家家戶戶都有養鴨養鵝,就不拘要人看管了,還少些口角。”
村長的想法不一樣,這河是大家共用的,若是單單給人管著,這味兒就變了。
木柔桑見他如此說,便不再多言,又與村長聊了幾句,這才辭了他,帶著自己的丫頭,教養姑姑去河對岸尋木槿之他們。
“姑娘,這些地兒都是咱家的?”春意高興的東張西望,怎麼比劃,都覺得自家的最大。
左人賢遠遠瞧見她們來了,樂得把手上的工具一扔,快步奔過來,喊道:“小表妹,你回來了!”
不能怪左人賢如此熱情,因為木柔桑在他眼裏就是塑了一層金粉的財神啊,不待木柔桑回答,他已經接口了,指著最靠西邊的那塊地說:“看到沒,那塊最大的是我爹爹買下的,接下來是楊子軒,再來就是我哥哥同我,我的那塊也有我哥的那塊大,接下來便是槿之和小表妹的地兒了。”
左人賢原本身上也就左夫人讚助了千來兩給他買著玩,他又私下找木槿之借了幾千兩,準備用來建鋪子和院子用,隻等賺了銀錢就還上。
“哇,姑娘,你這塊地兒怎在最後?”
春意不解的問道,她覺得打頭的那塊最好。
左人賢鄙視道:“你懂什麼,我們買地是根據各家要賣什麼東西定的,我爹說要了最西邊那塊最大的,楊子軒是開酒樓的,自然是要在第二了,槿之是開米鋪子,自然是要在中間,而小表妹要開繡莊,布莊,自然是要靠裏頭些才好。”
“二表哥說得沒錯,對了,前些日子打發人把木材運回來了,你可有挑好合適的鬆木。”木柔桑見已經請人在修整地基了,想來過些日子便要動工慢慢建起來。
左人賢不高興地問道:“小表妹,你怎麼不給我也弄些小葉紫檀啊。”
木柔桑莫名其妙的看向他,說道:“莫不是你也想嫁人?”
她的話引得丫頭們悶頭吃笑,卻不敢抬頭看他,免得左人賢真惱了。
他腆著臉說道:“自然是娶媳婦。”
“幾時娶媳婦,還要你自個兒備嫁妝了。”木柔桑白了他一眼,知他不過是眼熱罷了。
“這不看著眼熱嘛!”
左人賢可不比那些沒見識的村民,隻覺得這小紫葉檀木看上去與旁的木有些不同,他可是一眼就瞧出來了。
“眼熱?”木柔桑想了想道:“這樣吧,舅母正為你的婚事頭痛,你若回去應承下來,我便均出些給你,夠你打造一個書房的,多了可是不成的。”
左人賢驚叫道:“夠了,夠了,哪能真拿去打那些勞什子家具,隻是要請人慢工細雕,做成那精貴地擺件。”
兩人的思維果不在同一條線上,木柔桑就是純粹地想來把低調的奢華,哪有想到左人賢把那些木頭都當寶貝,又想起空間裏又種了些,等得過上兩年又是百年小葉紫檀了。
遂說道:“你也莫急,我給你保證,我往後再給你尋些雕好的送你,小至鎮紙,扇骨,大至屏風框架,書架子,你可高興了。”
“當真是齊全的物什?你莫要哄我啊,你表哥的小心肝會碎一地的。”左人賢十分無恥的賣萌,做西施捧心狀,成功的惡心到木柔桑。
“好啦,左右不過是些木頭,答應你便是了!”木柔桑實在受不了他,一個大男人竟做出一副嬌俏樣。
“妹妹,你回來了?”木槿之遠遠走過來,袍子挽在腰間,袖口高卷。
木柔桑笑道:“你自己動手了?”
“嗯,小山村要大興土木,其他人又不在,隻有我與表弟兩人管事。”然後遞給她一個你懂的眼神。
木柔桑腦子轉得極快,左人賢再想努力做好,卻是個沒經驗的,少不得還要拖上不少後腿,到是木槿之原就是在此長大,以是懂得些生計營生,自是甩出去左人賢幾條街。
“現在就有打地基了嗎?”木柔桑瞧有不少人在清理這片山坡。
“還沒呢,隻是叫人先收拾出來,然後修了方正的溝渠劃分好,也是方便以後車輛能方便行駛,楊大哥走之前繪畫了一份梯田形狀的圖紙,我們按著那個行事便好。”
木柔桑接過他遞過來的圖紙打開一看,她當日不過是隨口一提,沒想到他們已經把如何劃分地都已經畫好了。
“咦,這一處是咱家的桃林嗎?”她伸手指向紙的上頭的一處地方,有些不確定的問。
木槿之說道:“這處地兒正對小山村,而咱們這片正好對著那片新添的桃林,我就想著,請人修個石階小徑,於那山頂處再修個八角亭,方便學堂的學子及外來的書生能在春日裏賞花看風景,到時叫人在那入口處掛個牌子,上頭寫明想要桃花糕,桃花釀,醬鴨醬兔肉,可找守園人詢問。”
木柔桑笑道“甚好,咱家的桃花也不能白叫人看了去,再說,桃花釀也不是那麼容易得的。”
見得木槿之越發會盤算營生了,木柔桑算是安下心來,將來即便她出嫁了,家中的產業沒有她打理,木槿之應也能打理得井井有條。
“你不是還要養些雞鵝嗎?我到時叫人把小徑兩旁夾上竹籬,即防止這些畜生亂跑,也能防止傷到人。”
他最主要的是怕那些學子正在興頭上時,卻踩上一泡雞屎,真是大倒胃口,為了他家的出產著想,這些力氣活還是必須花的。
幾個就著這事兒又商量了一陣,木柔桑想著鬆木是自已的,便允了左人賢可以打白條,待他日後慢慢歸還,喜得他這一天不停的小表妹長,小表妹短的。
木柔桑忙完外頭的事,便帶了小繡娘們趁著天暖和,在院子裏支起了好幾個繡架,開始從起針教她們如何繡花樣,如何描花樣子。
等到這些小繡娘們的女紅又上一個台階的時候,小山村又變了一個樣兒,河對岸的地基已有人來打聽。
“姑娘,聽說有人來村裏問地兒了,可是村長爺爺現在不肯賣呢!”春意這個小八婆,又去村裏溜達了。
木柔桑放下手中的花繃子,笑道:“那是自然,我舅舅不是說了嗎?朝廷有意修運河,這事兒已經擺上案頭議事了,想來最多不超過明年,必會開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