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之聞言隻想捂臉,他當然知道左人賢名下沒有產業,隻不過是每月有十兩月例銀子供花銷罷了。
木柔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一個男孩兒家家不思上進,還要從我這裏挖銀子不成?”
左人賢可是油慣了的,也不惱,笑道:“咱這不是想旁大戶嘛。”
“噗,姑娘,鬧了半天二少爺是在哄你開心啊!”
一旁的春意立即品味出左人賢話裏的意思。
“你才聽出來啊,他是笑話我是個土財主。”
又轉頭笑罵道:“你這是做甚,還沒結親呢,就想著挖了我的老山參去討好未來小表嫂麼?快些道來,你瞧上的是哪家姑娘。”
木柔桑並不是小氣,左右這些人參在她空間裏,現如今跟長草似的,撒下一把種子,過不了一兩年便是百年老山參了,唯獨空間裏最初種下去的紫參這麼些年了才長到一小指粗。
雖說紫參不大,卻也足夠供空間支撐了,她也沒想過要成仙得道,有這空間在手,能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她算圓滿了。
“瞧瞧,這丫頭的嘴就是個不饒人的,我不過是討上一株山參,她到是要回上我十句才罷休呢!”
那擠眉弄眼的樣子,逗笑了一眾人等,木槿之見她真笑了心中也跟著越發開心,又說笑一陣,便打發了小丫頭們出去,隻留下春染、春意在房內伺候著。
木槿之便開口把來意說了一遍,又道:“原是瞧妹妹身子還沒有全好,不想這麼早來討個主意,後又想著你在屋子裏甚是無聊,到不如尋些事做做,打發下時間。”
他這些日子前思後想,多少還是猜出木柔桑為何會如此,心中歎息的同時又惱自己的能力不夠,但凡他若是做到三、四品大員,她也能稱心如意,混個側妃當當。
木柔桑不知他心中所想,偏了一下頭歪在床上說道:“這事兒不急,等天起暖和了,咱們回一趟小山村,年前我有托桃花捎信回去,提醒了村長爺爺這時千萬別賣了村裏的地兒,桃花已經寫了信來,說是村長爺爺聽後二話沒說便答應了,隻道問我們幾時回去。”
“現下還沒有出正月,隻怕外祖母是不會同意的,況且如今正冷著,老屋子也無人暖著,回去了還得睡冷屋子。”
木槿之是擔心木柔桑的身體,雖說這兩日稍微好些了,到底還是沒有大安,這一病原本的嬰兒肥早就甩到了九宵雲外。
木柔桑笑道:“我琢磨著,怕是要與往年相似等得二月中旬了才能啟程,哥哥,官學不去成嗎?”
不願因她生病而影響到木槿之耽誤了學業。
“小表妹,這你有所不知了,昨兒到忘了與你說,咱爹爹已安排我倆學著辦差了,官學裏隻要每隔一斷時日去應應景便是了,隻要不把功課落下,再說了,我問過大哥了,在國子監學的已不是八股文為主了,君子六藝都得學全方行。”
木柔桑還是頭一次聽說,覺得這樣做學問才是合理的,若真一直是隻讀八股文,隻怕一個個都要讀成呆頭鵝了!
“即如此,那咱們便定了二月中旬回小山村吧,正好能趕上貓爪兒出土呢!”
接著又道:“到時咱們再去村裏瞧瞧,我記得咱村河對麵有一大片的荒坡地,不錯,那坡兒多是泥土,不過是有些碎山石,再加上那處坡地也是比別處要平緩,臨河處又有百來畝寬的平地。”
木槿之知道她說的是哪一塊地,拂掌笑道:“那處地兒好,前有河後有山,真是應了風水先生所說的依山旁水福地,是個旺子旺孫旺財的出處兒,到時便把那一塊地合夥買下來。”
“嗯,我也是瞧著那處地界兒好,到時咱們在上頭也修出大宅院留著自己住,正好對著小山村,再叫村長爺爺安排人去山上尋些野花野草,種在河兩旁與道路邊,平添上幾份山野趣味。”
木柔桑這樣一想,精神都也好些了,眼神也明亮些許。
木槿之笑道:“這個隻要妹妹高興便成,隻是到時蓋房子怕是又少不得請上幾百壯勞力,我看就定在秋季後動工比較好,也好照應下鄉親們。”
“到時建個全木的,即好看又舒服。”
左人賢提醒道:“隻怕到時可得需要不少鬆木才得當,還得去叫人慢慢尋訪。”
“這個小表哥就不行擔心了,木頭這事兒我早就打發人去尋了,到時定誤不了你們賺銀子的事,況且價格還會比外頭的便宜兩層。”
鬆樹她的空間裏已經收了好幾茬了,現下隻留了一畝地種著百來株小葉紫檀,其餘的全拔了種鬆樹,隻等蓋房子裏大摟一筆銀子。
“那是定要的,說不得咱們還要去找裏正商量下,況且這裏頭還扯上了安平姐夫,正好,我也要修書一封給楊子軒,不如也把安平姐夫捎上?”
木柔桑因當年魏安平與自家小丫頭滾床單的事,便不如以往待見他,雖然他一直解釋說是喝醉了,難道他忘了古語又雲:酒醉心明麼?
更何況木柔桑自己才經曆了這類事,越發不待見自家姐妹男人想享那齊人之福。
是以聽了木槿之提起魏安平,便有些惱道:“為何是捎上他,要捎也是捎上咱桂芝姐呢,哥,你難道忘了前幾年那處戲?”
木槿之見她怒瞪自己,便知撩到她的倒毛了,忙說道:“這不是想著安平姐夫也是桂芝姐的嗎?”
不等木柔桑反駁,又道:“不過還是妹妹說得對,安平姐夫是安平姐夫的,咱要是拉上桂芝姐,這便是算她的嫁妝了,裏正知道添的是他媳婦的名也不會說什麼,左右將來來是要留給魏家子孫的。”
木柔桑心道:就怕魏安平也是隻白眼狼,吃著碗裏看著鍋裏,但凡女子便要嫁妝豐富些,在婆家腰杆兒也能挺直,說話也要硬氣七分。
“我也不管她將來老去把嫁妝留給誰,我隻知,大姐姐性子素來是個柔的,咱們不能忘了幹爹幹娘的囑咐,這世為她撐腰是撐定了。”
木柔桑慣是眼裏進不得沙的,怎會由著魏安平找女人來給劉桂芝添堵?旁地她幫不上,這摟銀子的事還是能拉上一把,又道:“桂芝姐嫁妝多了才是好事呢,這地契定是要入官府備案的,到時也是要添在她原報備的嫁妝後頭,這樣一來,桂芝姐才不會吃了虧去。”
木槿之溺愛地笑望木柔桑,又多久了?他記憶深處,隻有木柔桑在小時候時才會多多現得潑辣,那會子也是怕旁人欺了兩兄妹,這才使上了野性子。
“隻要妹妹高興便是!”後又皺眉道:“我若修書給大姐姐怕是有些不妥。”
到底隻是幹姐弟,不是血親,還是避著些好。
木柔桑笑道:“無妨,我等會兒便修書一封與她,二姐姐那邊已與我合開了彩衣閣,咱們就在這上頭拉大姐姐一把,這才不會與她離了心。”
眼見的事兒商量的差不多了,左人賢便拉了木槿之去忙這事兒,又過了一日,左夫人便收到了清明寺送來的帖子,正是為那打平安蘸一事,原本她是隻想使些香油錢的。
最後還是去回了左老夫人請示她拿個主意,左老夫人聽了此事後,倚在羅漢床上出了一會子神,方幽幽道:“後日帶了家裏的女眷們一並去吧,家裏自打元宵過後便沒有太平日子,打個蘸也是望我那外孫女能太太平平的。”
左夫人笑道:“正是這個理兒呢!媳婦子原是想直接打發人使些香油錢,後也是心中惦記著外甥女的平安,便過來向老夫人討個主意。”
又道:“眼見得天已放睛,不若後日備了馬車軟轎一並去清明寺,桑丫頭悶在屋裏已經有好些時日了,總是反反複複,媳婦子就想著啊,我若是病了,定也不耐長日待在房來,這不病也得悶出病來了。”
左老夫人點頭應了,說道:“後日,我與你們一同去吧,她這孩子不放在我這老太婆眼前,我總是放心不下。”
大概是因為孫子多了,反到對這唯一的嫡出外孫女越發稀罕得緊,又加之木柔桑乖巧、懂事,每每孝敬的東西都摸到左老夫人的心坎兒上,隨著同住的年份越長,左老夫人就越發疼寵她。
“好可好了呢,咱們這些小輩的可是要讓老夫人破費了。”
左老夫人笑道:“你這猴兒也學咱家那小猴兒了,她要是好好的,定已撒潑耍賴鬧著要我請她吃素齋了,罷了,罷了,你回頭下去告訴大家,後兒去了清明寺我做東,請大家吃頓素席麵。”
左夫人奉承道:“還是老夫人手裏闊氣,誰不知清明寺的素齋,在咱地界兒可是首屈一指的,媳婦子這就把這好消息散到各個房裏去,叫大家夥兒也先樂上一樂。”
左夫人陪著左老夫人又說了一會子話,外頭便有小丫頭進來回請左夫人,說是大奶奶有家事拿不定主意,請左夫人去幫忙掌掌眼。
左夫人辭了老夫人,又去碧紗櫥裏看了木柔桑,見她已服了藥睡下又吩咐春染幾個好生看顧,照顧得好了自有重賞,這才隨了小丫頭去了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