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木槿之的嘴角微微一勾,心中暗笑:薑還是老的辣,自家舅舅那隻老狐狸果然把這小狐狸釣上勾了。

嘴上卻不依道:“哼哼!你是怕我勝過你,我偏就要勝過你,我家妹妹心心念念地便是希望我能出仕,我也想叫她以官家姑娘的身份風風光光出嫁呢!”

他越是這樣說,左人賢的心裏越發不甘心了,憑什麼是他一個人的妹妹:“哼,我可是她最親的表哥,我若是出仕了,往她的婚宴上一坐,哪個不長眼的敢小瞧了她去。”

嘿嘿,他越想越開心,這娘舅娘舅,就他三個將來當官那是板上釘釘兒的事,拉出去一溜可是能震翻一幹老婆子們。

如此一想,他越發得意了,連帶走路都與先前不一樣了,嘴上說道:“咱家小表妹出嫁,定是要十裏紅妝的。”

木槿之聞言又想到木柔桑今年年底便要及笄了,在心中默默地算了算,家中似乎也有十來萬兩的銀子存在了銀莊,為她備份厚嫁妝還是使得的,再加上木柔桑自己手上的銀子、鋪子、田莊,弄個十裏紅妝還真不在話下。

“說起這事兒,我還得多為她尋些嫁妝,你也多幫我留意一下,但凡古董字畫不拘什麼的,都可以買些收著。”

木槿之想到便要做到,反正他家不差錢,多添些精貴物做嫁妝也是使得的。

左人賢卻是想著,自家小表妹的嫁妝都要提上議程了,無奈他禳中羞澀,身無寸金,天天都是伸手管娘老子要銀子,這心啊越發的想多摟些銀子了。

嘴上應道:“這個自不在話下,與我交往的世家子弟,手上多有些此類物什,咱們隻需放了消息出去,慢慢地收購一些便使得了。”

心下卻琢磨著再去左夫人那兒挖些私房銀子出來,這樣想著便在左老夫人主院門口與木槿之分開了。

自個兒蹦達著去了左夫人的院子,他到那兒時正好趕上左夫人在盤帳,桌子上攤了一堆的帳薄子。

“娘~~!你可是累著了,兒子來給你捏捏背。”

說著左人賢便粘了上去,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給左夫人捏肩膀,端地是一副乖巧、孝順的小模樣。

左夫人也不戳穿他耍的西洋把戲,笑道:“你早些不是嚷嚷著今日要去鬥文看賽花會麼?怎地聽說你早早便回來了。”

“娘~~!兒子這不是瞧到有稀奇玩意嘛,便收了回來逗小表妹開心,大夫也說了,她病著了一個人悶屋子裏最是多思,兒子今兒弄了這玩意兒回來,她瞧得可開心了,連帶祖母都賞了我們三個點心吃。”

左人賢又把今日之事細細說與左夫人聽,她聽後笑道:“阿彌陀佛,謝天謝地,總算是有些起色了,難怪你祖母賞你們吃食,你今兒到是辦了一件好差事。”

左人賢又想起了今日在樓裏吃酒時聽到的一事,便問起了左夫人:“娘,聽說清明寺在二月初二龍抬頭那日要打平安蘸,咱家不若也去添些香油錢,再個也是好叫小表妹散散心,這身子也能鬆快些。”

“清明寺今年要打平安蘸?到還沒收到寺裏送來的帖子。”

她思了一回,又道:“這才將將過完年還沒出正月呢,你妹妹便嚇倒了,也是該打個蘸請個平安,等寺裏送來帖子了這差事交由你去辦吧。”

左人賢喜得眉開眼笑,忙又哄左夫人開心,到是說了不少討好的話。

左夫人哪有不知自家兒子品性的,撅撅屁股便知他要拉什麼,笑罵道:“你心中又打什麼主意,不會是又惦記上你娘老子的這點子棺材本兒吧!”

左人賢委屈道:“瞧娘說得,我原不過是來向你討個主意的。”

“哦?!是何事,說來聽聽。”

左人賢便把木槿之要帶木柔桑回去住一發的事說了,又交待了左人佑要他倆一起學著辦差的事。

左夫人笑道:“回去住住也好,你妹妹原本在三月三那日定是要在家祭先祖的,年祭都是在咱家順道舉行的,這祭掃自是要回老家才行。”

“這個兒子也是知的,但是聽槿之哥說,這一次回去還要為了那地皮子的事跑腿,娘,兒子也定是要跟著一起去的,就他一個人哪能忙得過來。”

左夫人橫了他一點,到底還是拗不過自家麼兒子,說道:“這事兒你爹爹有與我提起過,但凡隻一個,這銀子隻能算借與你的,那處地皮子現在不值什麼錢,先圈了起來,咱也不能按往年的價叫那村民虧了去,左右不過多幾十、百來兩銀子,就是這蓋房子的銀子怕是要不少,你先擬出個章程來給我看看,可行了,我便掏些私房銀子借與你。”

左人賢聽了有些不高興:“娘,為何是借啊,我難道不是你兒子嗎?大哥身上現下也是有正經差事了,又有了嫂子,哪會短缺了這些,我上回還瞧到娘給了大哥幾千兩呢!”

“那是你大哥成家了該給的,這些外頭的花銷也不比家裏,你若現下成家,娘馬上就給你,借給你一是要約束你,銀子不是那般輕易得來的,二呢,也是怕你大嫂子知道了心中不舒坦。”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左夫人自大兒子娶了媳婦一直是煎了左邊又煎右邊,即覺得欣慰又覺得失去了一個大兒子,這麼一想越發覺得還是小兒子貼心。

左人賢在她這裏得了準信兒自是高興,忙說道:“娘,兒子不會叫您老人家操心的,再說了,等那處地界兒旺起來,兒子就蓋間最大最華美的留給娘住,你看可好?”

左夫人頓時樂開懷,笑道:“你這房子蓋起來怕是要幾年呢,我就坐在這裏等著。”

左人賢得了她的允準,又小意哄了左夫人一番,便急急地出門尋木槿之了。

偏這人越急事兒越不順,先去了木槿之的院子卻是聽到他去找左人文了,左人賢便又馬不停蹄帶了小廝趕去左人文那處,又得知木槿之去了左人佑的書房,直氣得他站在垂花門處幹瞪眼,又在那裏等了一回,這才攔住了木槿之。

“這回我可得了娘的肯首,走,咱們去你房內細細商量一番。”

豈知木槿之一臉糾結,猶豫半晌方才道:“舅舅說了,這事兒原是咱妹妹起的頭,說她心中定是早有章程了,叫咱倆回去與她商量一番,書寫出來拿去給舅舅瞧瞧。”

左人賢隻覺得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勾得他的心兒直想馬上辦成,急不可待地拉了木槿之便要去找木柔桑。

木槿之卻是不願去,忙開口製止道:“你莫要急,現下天色已晚了,我妹妹這會子定是喝了藥吃過飯睡了。”

左人賢這才發現已到了掌燈時分,鬧了半天他不過是瞎折騰了半天,事情卻是沒有半點進展,又不能擾了木柔桑的靜養。

木槿之見他聽進去了,笑道:“如今妹妹的病已開始有起色了,咱們平日多抽些空閑陪著她玩,哄得她開心了這病自然就好得快了。”

“說得也是,大夫可是特意交待過的,不若咱們明兒出門再尋些好玩的來哄她吧,還是個小姑娘呢,定是愛那好吃的,好玩的。”

左人賢因得了左夫人的誇獎,又得了正經差事,越發覺得自已應該有個好哥哥的模樣兒。

木槿之笑道:“你方才不是急著要辦小山村的事嗎?明兒咱倆約了一起去尋我妹妹,有我倆陪著她也能鬆快些。”

“這事就這麼定了,對了,咱們是不是該去飯廳吃飯了?”左人賢的心安了,這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計。

木槿之無奈地笑笑,拉了他便一起去了飯廳飯不提。

到了第二日,木槿之聽到木柔桑已起來吃過早飯了,這才使人去喚了左人賢一並去找木柔桑。

兩人去時,木柔桑正耍賴不肯進藥,幾個丫頭正圍著她團團轉。

木槿之見她性子又左了,好聲好氣地問道:“妹妹,怎地不吃藥?可是丫頭們沒伺候好?”

左人賢也在一旁鬼叫道:“小表妹,你就乖乖吃了藥吧!你小表哥還等著你江湖救急呢!”

那幽怨地小眼神,直戳得木柔桑全身起雞皮疙瘩,哪還有什麼旁地想法,隻得端了藥碗捏住鼻子一口灌了下去。

春染忙端了溫開水給她漱口,春意又奉上了甜滋滋地蜜餞,又道:“姑娘你可得快些好起來才行,昨兒住在縣裏的大夫人著人又送了一壇子上好的紫蘇薑過來,還道這是特意為姑娘挑的。”

木柔桑聞言看向木槿之,他點頭說道:“是意楊哥聽說你病了,原是要過來的,不想大伯母也偶感傷寒,隻得在床前伺湯奉藥,鳳釵又要幫忙管著縣裏的那彩衣閣都不得空閑,便打發了下人給你送了些縣裏獨有的吃食。”

“她到是個有心的了,春染,回頭你撿了些上好藥材與來人帶回去。”

想了一下又道:“正巧年前得了幾株老山參,你也撿出一根裝盒一並包了,另外再給外祖母、舅母及大嫂每人都送上一株。”

左人賢知道木柔桑是個有錢的主兒,隻是因她長居於深閨衣食無憂,到是從來沒見過她的底細,如今聽了去,心中的小人默默流淚,鬧了半天左府最大戶原來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