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瞧著是個老實、懂禮的隻是這話聽著好像蘇瑞睿成了吃白食的,估計等蘇瑞睿回來這宮女也就再也見不到太陽了。
木柔桑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遠遠瞧著春染領著剩下的幾個一起過來了,拍掌笑道:“宮女姐姐有勞了,還請慢行,我家的幾個小丫頭尋過來了,正好帶著她們一塊兒遊玩,好叫這些丫頭們長長眼力界兒,沒得往後直說就二皇子府的花園子好看。”
不就是一個王府花園麼,有什麼好稀罕的,她木柔桑又不是沒見過,就這造工還比不上蘇州園林,打死她也不會承認心中泛酸水了。
她說完此話也不理一旁僵站著的宮女,招手示意春染等人過來。
“你們跑哪兒去了,可還好玩?”
“回姑娘話,奴婢們先前一直在二樓候著,後來便來了位姑姑把奴婢們領到了不遠處的一處回廊,即然見到姑娘又能坐著聽聽戲吃吃點心,到是王妃想得極周道。”
春染是個精覺的,見有外人在場,完全不吱聲剛才與春意去幹嘛了,就算路上有人遇見,也隻道兩人是去尋茅房了。
木柔桑淺笑剛要說去花園子裏走走,隻見王府中的姑姑就急匆匆的過來了,小聲在那宮女耳邊嘀咕幾句。
那宮女十分歉意地看向木柔桑,訕笑道:“兩位姑娘,要不你們先在此處?王妃找奴婢有急事?”
王妃裏缺奴才嗎?答案肯定是否定,木柔桑嘴角勾起一絲意未不明的笑意:“姐姐隻管去,我們自個在這附近走走,你惹得了閑便來尋我們便是。”
她還沒叫姑姑,怕把這宮女氣暈過去。
那宮女再次表示了歉意之後,這才隨了那位老姑姑離去。
“姑娘,這園子有什麼好瞧的,跟二皇子家的差不多。”春意不甚高興的甩甩帕子。
春染在一旁小聲道:“動點腦子,你都瞧出兩家的園子差不多,難道沒有瞧出內裏的東西麼?”
好嘛,看來錦王妃與襄陽王妃也是掐得歡快。
“你說,我們要不要回去後......”木柔桑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她要挖個大坑送給襄陽王妃,就憑她等下的動作,木柔桑也要把她拉下水。
“姑娘,好主意,錦王妃最得意的可是她那處花園子,春意,咱們多留心點,記得把那越是相似之處的景觀記下來。”
劉桂香在一旁聽得傻眼,嚇得晃著小腦袋左右張望:“三妹妹,你可別惹禍啊,這襄陽王妃的父親可是太師。”
木柔桑根本不把那太師放在心上:“我不過是一個未及笄的女孩子,難道襄陽王妃吃了虧,還要跑回去找搬他父親不成,哦,對了,難不成還敢囂張地說:我爹是太師,你們能奈我何?”劉桂香歪歪腦袋,覺得木柔桑說的也對,待她聽到木柔桑接下來的話後,瞬間覺得她娘說太有理了,這家夥就是長了個篩子眼。
“二姐姐,瞧你嚇的,我不過是瞧著王妃的這個花園子花團錦簇心生喜愛,便令自己的丫頭們憑記憶做了幾幅畫懸於客廳,以供自己緬懷,這也有錯?
當然了,你也知我現在長居外祖母家,沒道理喜歡這園子的景色,卻不把畫掛起來自賞的道理吧,至於旁人怎麼說,我可管不著了。”
木柔桑十分無辜的聳聳肩,這坑真是挖得太大了,就是兩妃掐起來,她也能沏壺好茶邊看戲邊嗑瓜子。
“呀,三妹妹你真是太聰明了。”劉桂香真的恨不得把她拴在自己身邊,好跟著一起多長長這方麵的見識。
“嗚嗚,二姐姐,痛。”能不能先把捏她臉蛋的小手拿開啊,木柔桑兩眼淚汪汪,十分委屈的看向劉桂香。
“哼,自己想什麼藏肚裏就好,不知道禍從口出麼,捏疼你才是對的,也好叫你長長記心。”
她還越說越有理了,劉桂香是不會承認剛才是被木柔桑的小得意樣萌到了,當然,她是不懂萌,隻覺得太可愛了.......
劉桂香打知道她這事兒後,這態度也太過熱情了,非挽著她的小胳膊一起遊這王府,但見亭台樓閣都是出自名師之手,少了份後世的精致卻也多了一份古樸大氣。
一路行去,亭台樓宇,水榭池館,藏在青鬆柏之間,怪石嶙峋,玉蘿青蔓點綴其間。
劉桂香每見到一處美麗的景色,忍不住問身邊的木柔桑:“三妹妹,這兒像不像?”
此時兩人正行走於一曲折臨水木橋上,木柔桑先是向周遭瞧了瞧,見四下無人,便壓低了嗓門笑得好不歡快:“哪能不像啊,你可知,在錦王府內,原也有一處荷花池,池中便有一八角亭,亭兩側便是用曲折的榆木搭成的低矮小橋。”
“真的,假的?”她杏眼圓瞪,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這園子是去年修葺好的。”
木柔桑歪著腦袋想了想:“錦王妃是去年春上修好的園子,剛修好那會兒,還邀了我與舅母同行。”
“真的,假的?這,這,這園子可是去年秋上才完工的。”好吧,劉桂香即很驚嚇又很想笑。
“你不用憋著,可以笑出來的,你不笑出來,旁人又怎會知你開心?”木柔桑淺笑提醒她。
“呃,你這樣一說,我還真笑不出來了,可是我又很想笑。”
這是糾結了,木柔桑懶得理這矯情的貨,輕身靠在橋欄上,四野舉目在望,若是有來人遠遠便能瞧見,她點頭示意春染。
“說吧,發現了什麼。”
她用的是陳述句而非疑問句。
“姑娘,你是怎會知道的,奴婢這一路都在想,當時怎麼就沒看出來王妃有異動。”
木柔桑輕輕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回頭看向劉桂香:“我也是聽二姐姐說起過一件事。”
“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幾時說的?你有想到了什麼?”劉桂香越發驚訝了,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二姐姐你忘了,有次跟我說王府子嗣艱難,而王妃一直無所出。”
“哦,這事啊,襄陽城大多數人都知道,王府到現在都沒有添丁。”
劉桂香提起此事心中有些小憂傷,或者說整個襄州城的老百姓都盼著這新的一代出生。
“但是,跟你發現的事有什麼關係?”
木柔桑微微一笑:“但是,王妃給那些有意竟爭側妃之位的姑娘們都賜了一份點心。”
“咱們桌子不也賜了嗎?”劉桂香心中有點發毛了。
“你可曾吃了?”
“不曾!”
“你我即不曾吃,有何擔心,況且,你為何不吃?”
“哦,那是我最討厭最討厭的糕點。”
“是了,是你討厭的,但是我最愛吃的。”
玫瑰糕!
木柔桑向來很愛吃,但是襄陽王妃並不知情,她隻吃空間裏出品的,每次外麵買進來的不過是裝個樣子,最後都進了幾個丫頭的肚子。
“難道那糕點裏?”
春染急了:“姑娘,那人也太狠了吧!”
“單吃應該是沒大問題,二姐姐,是否有聽說蘇,襄陽王爺想納側妃?”
劉桂香心思還在想著剛才所聽,並沒有注意到木柔桑一瞬間的不自在,她搖搖頭:“到是沒有聽說,隻不過聽我爹說過一嘴,好像王爺明年必須得納側妃了。”
至於側妃人選嗎?看看坐在畫舫裏的王妃便知,絕無可能選蘇瑞睿喜歡的。
“姑娘是發現那糕點不對?”
“那玫瑰餡的氣味不對。”她當時看得饞了,便伸手拿了一塊放手上聞聞。
“夾雜了中藥成份,而且有些刺鼻。”好吧,她承認自己長了個狗鼻子,這功夫練得越深,這狗鼻子的趨勢越明顯。
“但是!”她看了幾人一眼,淡淡地說道:“進了王府的那位姑娘就得小心了。”
“你是說......”
“側妃是可以玉碟的妾室,生下的孩子與嫡子無異,區別不過是側妃所出,但凡教養冊封,皆以正禮待之。”
木柔桑突然素然無味,這王府就是一個吃人怪獸,它把每個年華正貌的姑娘吸引進來,然後無情的,把這些年輕姑娘狠狠的絞殺,殺掉了她們萌動的心,殺掉了她們對情愛的向往,餘下的是不斷重複的仇恨......
“走吧,咱們出來已久。”是啊,出來已久,她是該回蜀州了,襄陽不過是一道風景,該她離去的時候了。
不過,在離去之前,她得好好收拾某些人一番。
“二姐姐,那兩個姑娘是誰?”
木柔桑與劉桂香行至橋頭時,見到了兩個妝容豔麗女子朝她們走過來。
劉桂香見了臉色便有些不好,不高興的嘟嚷了句:“晦氣!”
又拉了木柔桑準備折身返回另一邊去。
一個嬌嫩悅耳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咦,那是誰,不是劉妹妹嗎?”
劉桂香扯了一個甜美笑容,與木柔桑停了腳步轉身望回來。
“原來是明月姐姐啊!”
她又低聲對木柔桑介紹:“昨邊穿紅衣服的是同知大人家的大女兒叫趙明月,一個是她的表妹,知州大人家的女兒,趙明月的堂妹名喚明星,據說她們這一輩是從明字。”
明星,明星,好霸氣側漏的名字......木柔桑快笑出內傷來了。
不過是幾句話的光景,那兩人已來至跟前:“劉妹妹,你拉的這位妹妹是誰啊,怎地如此麵生?”
趙明月人如其名,長得明媚動人。
“是我三妹妹,從蜀州到襄州來探望我父母。”
劉桂香緊緊拉住木柔桑,她實在是對兩人的人品無感,就像是要炸毛的貓,時刻防著對方。
“哦,原來是木姑娘,聽說你家的果子賣的極好。”趙明星不屑的說道。
“這位姐姐,難道你剛才沒聽懂王妃講嗎?那是王爺喜歡我家園子裏的果子,難道姐姐心生不滿?”她再故意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沒事亂刺人,惡心死她!
“你,我記時說過如此的話了。”趙明星氣得臉都紅了。
木柔桑回了她一個不屑的眼神:“原來這位姐姐是這樣想的,真是讓人著急呢!”
木柔桑的話很明顯,你有什麼能不屑的,有本事你也可以叫蘇瑞睿去你家訂果子啊,再說了,聽不懂人話就不要亂吠,連王爺的決定都敢置疑。
“木家妹妹莫要往心裏去,我家表妹向來是個直腸子,想什麼說什麼。”
趙明月心中很是不快,又想到之前王妃的交待,心中的底氣也越發足了起來。
劉桂香狐疑的望向兩人,什麼時候這兩人轉性子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趙明月見木柔桑理所當然的接受道歉,眸光閃爍,盯著木柔桑不語,木柔桑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不動,如一株水蓮花,任其風雨飄,它自巍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