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木公子,恭喜了!”因木槿之還是白身,但又是童生,縣令雖以公子相稱,卻也待他極好。
木槿之笑道:“舍妹與她的一眾小姐妹鬧著玩,不過是弄個鋪子添些脂粉錢罷了,還得多謝縣令大人賞臉。”
趙縣令擺擺手:“即是你家妹妹的鋪子,本縣令便來露個臉,也好叫那些不安份的人少打點主意,本縣令這也是為了省事。”
趙縣令之所以給他麵子,還是因為那次的事,帶給他不少利益,再加上兩人是站在同一邊,自然相處起來要比旁人親上三分。
“多謝大人,還請大人隨學生前往酒樓。”
木槿之恭謹的做了個請的手勢,他能與縣令交好結個善緣也是運氣。
趙縣令回頭看了那牌匾一眼:“彩衣閣這三字明顯是出自女子之手,不知是出自哪位?”趙縣令是舉子出身,自然更喜歡才華橫溢之輩。
“出自我家幹娘之手,年前舍妹寫信給幹娘告之,回信時便送了這三個字。”
木槿之心知,趙縣令當初見他,便是因為劉大儒的帖子。
趙縣令聽他如此說,好奇的問:“你的幹爹是?”他心下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木槿之十分恭敬的回答:“學生的幹爹乃是學生的啟蒙恩師。”
趙縣令急問:“可是給你名帖之人。”
“正是!”
木槿之吃了一次虧現在也學乖了,單靠讀書是不可能走得平穩,他還需得借勢,如今借的便是他幹爹的勢,不得不說,木槿之天生就適合出仕。
“好,好,好!”趙縣令連說了三個好字,誰也不知他心情之激動,一代名儒啊,若是能得那人指點一二,下次他再參加科考,指不定能更進一步,即便是同進士出身,將來官位升遷也快過現在。
“即然這鋪子是你家開的,回頭我便同夫人說一聲,以後本官家的衣裳,就交予你家來縫製了。”
木槿之大喜:“多謝大人抬愛。”
縣令的話印證了開門紅這三字,這鋪子怕是不火也得火了,縣裏的貴夫人們哪個不是朝縣令夫人看齊,更何縣令家的仆婦眾多,單這些人的衣裳訂製下來,一年也有不少銀子賺。
這時拾書悄悄過來:“少爺,轎子已備好。”
木槿之忙請了縣令上轎,自己引著他去了酒樓。
而研墨則被打發去鋪子後頭通知木柔桑了,得到消息時她隻是略點頭,顯然是早已知道此安排。
鳳釵笑盈盈地站立在她身旁:“堂姐,真的算了我一份子?”她到現在不敢相信,雖然去年的大白菜又多賣了些銀子,又都砸進了田裏,加起來也不過是幾十畝地兒。
桃花一個人站在那大廳門口樂嗬嗬地傻笑了半天,聽到她在問接口頭:“柔桑,要不你掐我一下,要是不痛那肯定是我在做夢。”
又朝木鳳釵喊道:“鳳釵小地主,往後還請多多指教,這些繡娘們以後可就要歸你我管理了。”
木柔桑沒叫兩人拿太多銀子,這鋪子和繡娘都是她自己準備的,隻不過是叫兩人拿了點銀子意思一下,又一人分了一成幹股,別外請兩人管理這些繡娘。
木鳳釵忐忑地看向木柔桑:“堂姐,我怕管不好。”
桃花是三人中年紀最大的,已經十歲的她再過兩三年便要定親了,伸手羞羞臉道:“你還想撒嬌耍賴不成,那你年底可就沒有銀子可分了,正好,你不管,你的那分算我的吧,算我的吧!”
木鳳釵紅了臉,跺跺小腳道:“桃花,我哪有說不管了。”
木柔桑笑道:“鳳釵,咱家裏人口簡單,不適合練手管家,這個繡閣雖不大,因人事往來更複雜,更適合我們仨來練手。”
她恨透了木雲,卻也不舍得這個和自己一同長大的兩位姐妹將來嫁人了吃盡虧,開個繡樓不但多一份進項,也能練就兩人辨識人性。
“知道了,堂姐,我就是心裏兒沒有底,不塌實。”木鳳釵老實交待。
木柔桑也知道自己性急了,隻是古代女子十二三歲便開始說人家了,她怕自己再晚些開這鋪子,木鳳釵和桃花就學不到太多東西了,若能撐到桃花出嫁時,兩人的社會閱曆,足以支撐她們在後宅過得很安生。
“你也甭擔心,我也同你們一樣,我還要管理整間鋪子,等你倆賺了銀子,到時也可以置起鋪子來練手了。”
鋪子?!好嘛,剛才還有點不安的兩個小家夥,這會子滿眼都是白花花地銀子在飄。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要是弄個鋪子,肯定比買地賺錢強。”桃花已經不滿足那點田地所帶來的收益了。
“姑娘,小繡娘們都來了。”春染身後跟著十多個小姑娘。
木柔桑笑道:“知道了,你再去把掌櫃請來。”這掌櫃是另聘的,帳房卻是用的自己家下人。
“是,姑娘。”她得了令,先交待春意看好那些小繡娘,莫叫她們亂跑,然後去前麵一樓櫃台處請了掌櫃過來。
這個掌櫃姓崔,是本縣城人,隻是因為夫君死得早,自己才拋頭露麵出來營生,結果因為得罪了金織坊的老板,她也在那裏呆不下去了,才被木柔桑尋了機會請出來。
“姑娘,你找我。”崔掌櫃走起路來這細腰兒扭得利害,木柔桑總擔心她會扭傷腰。
“崔掌櫃,這些便是咱們閣裏的繡娘們,這十個是我們小山村的姑娘,她們是被我請過來的,這五個卻是我家下人,這五個以後隻專繡精美華服,而那些次要的,就交給這十人,另外,再配了兩個專門裁衣服的。”
她又伸手指了指在繡娘們最後站著的兩位小娘子。
“那兩人隻管裁衣,不管縫製,另外三個隻管縫製不管裁衣,這五個,有三個來自小山村,還有兩個是縣城住的,往後大家就住在這院子左右兩側廂房,正屋這三間,東西兩間屋子專放繡架,中間這個就用來裁衣和縫製。”
這是當初她與崔掌櫃商量好的:“另外,那鋪子有兩層,樓上就安置那五個繡娘專做精美華服,縣裏的貴夫人可以上二樓去挑樣式,底層,就放普通的,活計就交給後頭的繡娘們。”
“是,明白了!”小繡娘們脆嫩的聲音在小院裏回蕩。
木鳳釵問道:“堂姐,那我呢?我管哪些人?”許是被氣氛感染了,她這會子也沒心思擔心這擔心那了。
一旁的春意輕笑:“姑娘,看看,三姑娘這會子可比別人還急。”
桃連連點頭:“就是,也不知道剛才是誰來著,左擔心右擔心,就差沒落跑了。”
“我哪有,明明你自己也好害怕好吧!”木鳳釵很不給麵子的戳穿了桃花。
“好啦,你們不餓嗎?”這會子都快中午了,木柔桑活動了一上午,肚子早就唱起空城計。
“餓啊!”兩人一直回答。
“咳,好了,鳳釵,你以後管著那五人,桃花,你就領著咱小山村來的那十位繡娘,往後她們的事都要由你倆管,另外,你倆人同我,還得抽時間多繡些雙麵繡,用黃花梨木裝裱,擺放在二樓供貴夫人們挑選。”
木柔桑宣布完這些事,又打發春意帶著眾小繡娘去收拾住處,自已領著幾人回家吃飯,路上三人擠在一個轎子裏,木鳳釵小聲問道:“堂姐,雙麵繡我們賣多少銀子?”
這種手工刺繡一般都很貴,何況還用好木頭裝櫃:“看繡幅多大,一般越大越值錢,你啊,還是和桃花先繡些擺件吧,反正二樓有那麼幾個大屏風在撐門麵,一時半會兒也不能賣出去。”
那都是木柔桑利用空間裏的時差繡成的,如今她的空間裏,除了種田花之外,就是單獨開了一小片地兒種上了小葉紫檀,小葉紫檀上百年的比是一兩比兌一兩黃金的價值,無奈空間就那麼點地兒,她算了算,等到她出嫁時,剛夠家裏四兄妹一個置一套小葉紫檀家具。
幾人忙了一上午,回到家吃過午飯,休息了一下午,待晚飯時,木槿之才把縣令說的事告訴她。
“哥哥是說接了縣令家的衣服來做,太好了,我明日親自去一趟縣令家,不知縣令夫人喜歡什麼樣式的花樣子。”
木槿之夾了一塊雞肉放她碗裏:“多吃些,這段時間為了慢繡坊的事,你可是沒少張羅,要是叫幹娘知道你累瘦了,還不得狠削我。”
木柔桑聞言笑道:“也不知大姐姐怎樣了,等忙完這事,我想去帳房府去看看大姐姐。”
木槿之也覺得應該去瞧瞧:“去年大雪封路,姐夫也沒帶大姐姐回平安鎮,再加上大姐姐在這邊除了我倆就沒有旁的親戚了,雖然時有打發下人去送東西,到底不如親眼見到放心。”
“正是這個理兒,也不知大姐姐過得怎樣了,每次見了咱家下人隻會報好。”
木柔桑還是很喜歡那個溫婉的劉桂芝。
木槿之扒了一口飯菜嚼完,這才道:“等下個沐休日,咱倆去一趟帳房府吧!到時把春意和研墨留下看家,有兩人留在家裏,我也能更放心些。”
研墨早就從米鋪退出來的,如今用的是從莊子裏提上來的下人。
“正好,我在繡一張牡丹富貴圖,再過幾日便能繡完,到時拿去裝了框,一並拿去送給大姐姐。”
木柔桑想起自己繡房裏的寬幅雙麵繡屏風,送給劉桂芝到是挺不錯。
“那幅可是花了妹妹不少時間。”木槿之有些舍不得,他瞧著繡得活靈活現,當場就想把這屏風留下給她做嫁妝。
“哥哥,我往後再繡一幅便是。”
放那麼久壓箱底幹嘛,再說,她隻要偷偷弄進自己的空間,什麼時候不能完成,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木柔桑的繡房就在閨房外,而且,她還不喜人守夜。
兩兄妹很是高興自家又多了一個鋪子,不對,應該最高興的是木槿之,為嘛,這鋪子是給木柔桑做嫁妝的,他能不高興嘛。
而周家卻有人不高興了,周老爺去年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花了銀子幫忙打救地頭蛇伍爺不成功,還得接受伍老爺的怒火,為什麼隻衝著他?
因為劉大善人後麵又忠義侯府撐腰啊!楊子軒做為侯爺的兒子可不是擺著看的。
“氣死我了!”周老爺一巴掌拍在書桌上,桌上的茶盞滾落到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周家大少爺周玨然眼角閃過一縷狠意,堆起親切地笑意在一旁勸道:“爹,你莫氣壞了身子,劉家固然可恨,這最可恨的還是伍家和木家!”
周老爺看了自己的長子一眼:“伍家爹是無法動他半根毫毛,到是這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