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捧著熱薑茶樂嗬,他已經喝了好幾杯了,現在身子暖和和的,“可不是麼,她這是把你們當貴客待。”
“來,桑丫頭,剛才我們在一塊腐木樽邊找到了一些木耳,拿去一起炒了。”
一個大叔把衣服抖抖,黑黑的如貓耳大小的山木耳掉落在桌上。
木柔桑眼睛亮晶晶,“呀,大叔,我還正愁拿什麼做個紅燒肉好,這不是瞌睡來了遞枕頭嘛!”
那位大叔是個憨性子,“什麼遞枕頭?不管啦,快些拿去燒了吃。”
木柔桑笑笑,“大叔,你們可別急哦,我今兒還為你們沽了幾斤小酒等下吃了正好暖身子。”
屋裏的大叔們都在起哄,催她快些把飯菜做好。
等她把毛栗子燜雞,黑木黑雞蛋滑肉片,還有幾個青菜,一碟子鹹菜豬大腸端上來,“嬸子,你這手藝是越發了不得了!”
大叔們朝村長老婆豎大拇指,村長老婆也不矯情,“這也多虧桑丫頭給的菜譜好。”毫不嫌虛自已的廚藝,還有些洋洋得意,忙招呼大家夥兒吃飯,自己拉了翠花去灶屋吃。
木柔桑做為唯一的主人自然要留在桌子,連忙開口留住兩人,“奶奶,今兒你燒菜可是辛苦了,這桌子剛好夠坐,快些拉了翠花小姨坐我這邊來。”
主人開口旁人自是不會多言,再說村長不也沒反對嘛!
這年頭女人上桌是有講究的,人家來幫襯還讓人在灶屋裏吃飯,木柔桑心中總會不舒服,也怕村長老婆心中更不舒服,這才忙開口留人。
村長老婆還在推卻,村長開口了,“左右不過是些村裏鄰居,你還是快坐下來吧,菜都要涼了!”
木柔桑把自己打的幾斤穀酒拿出來,一群漢子有酒有肉一個個喝得滿臉通紅,頭頂冒熱氣。
主人家的飯食給的足,菜有品,這是給這些人麵子,飯後一個個擼起衣袖拿出十分力氣幹活,一群人動手做事總是很快。
瞧著院門那嶄新的木門,再看看灰不拉幾的土泥院牆,再一次感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吼,她要推到這舊院牆,她要白牆青磚琉璃瓦房,咳,這都快成木柔桑的執念了。
一眾人忙完活瞧瞧天色不早了,個個告辭回家,趙翠花舍不得那盆子還沒嗑完的五香瓜子,賴在堂屋的火盆子前不肯挪動。“娘,我在這兒玩一會兒,晚點再回去。”
村長老婆拍她背笑罵道,“都出來一天了,還沒有玩夠,喜歡同柔桑玩,以後常來往便是。”
木柔桑掏掏自己的小耳朵,對於這娘倆玩的小把戲隻是笑笑,“翠花小姨,我瞧著你挺喜歡這五香瓜子,上一次那位少爺送了些給我,我均些給你。”
村長老婆連連擺手,“那怎麼成,這玩意兒也算是個精貴物什,想必是從京城帶來的,你還是留著自個兒吃吧。
”
又催促趙翠花快些起身,村長並沒有等這娘倆,先前已同那幾個漢子一起先走了。
木柔桑也不理堂屋裏做戲的兩人,直接進房間拿了個小小的竹籃子,是那種能裝上兩盒點心的那種,拿幹荷葉包了墊在籃子裏,這才裝了滿滿一小籃子的五香瓜子提出來。
“奶奶,翠花小姨想玩,就讓她多玩會兒,這些是我留給奶奶的五香瓜子,給你拿回去嚐嚐先,若是放得久了受了水氣,放在稍熱的鍋裏烤烤再吃。”
村長老婆還沒說什麼,趙翠花一把接過去,“小丫頭,小姨就知道你最好了,回頭有好吃的再拿些過來,娘,你別再催了,我們回家吧!”
村長老婆帶著她的女兒,滿載而歸。
瞧著這兩雙手套自己很滿意,按現代的方法,把那些兔毛的邊角料縫一起,做了兩根帶子,這樣掛在肩膀上很是方便。
木槿之下學趕著小毛驢回到自家門口,咦,左瞧瞧右看看,這是自已家啊!這院門咋換了?出門的時候他記得還是舊院門來著,心中焦慮怕木柔桑出事。
急急地用力拍門,“妹妹,快開門,妹妹!”
木柔疊微眯著眼,拿著繡花繃子坐在火盆子邊,時辰還早,離木槿之下學還有一個小時,如今家裏有一百七十兩的存款,棉布無數,兔毛皮N多,咳,主要還是上次一不小心種多棉花,兔子是忘記收了才造成這結果。
想起兔毛皮,木柔桑這才記起一件事來,栓好院門進了房間閃身來到空間裏,她從倉庫裏翻出幾張兔皮來,瞧著這空間裏四季如春,索性把針線簍子拿進來,坐在小樓的正堂裏,拿出畫粉在兔皮上小心的比劃,又按照手的大小裁剪出兩幅一樣大的手套,都是隻留了個大拇指,另外四指沒有區分開。
又從倉庫裏扯了一尺靛藍棉布按照裁好的兔皮比畫著又剪了四塊,她打算用雙層棉布從麵子,兔皮做裏子,給木槿之縫兩雙手套。
一時做得認真倒是忘記了時辰,抖抖手上的手套,一雙手套的背麵繡了些青竹葉,另一雙手套繡的卻是繁體的文字,她並沒有繡四君子中的花朵,總覺得一個男孩子用那些花樣子會太娘氣。
還在空間裏的木柔桑聽到他的喊門聲,這才想起自己忘記時辰了,閃身出了空間向院子奔去,“哥,來了!”
剛把門打開,木槿之一把拉過她上下打量,“嚇死哥哥了,咋回事?咱家的院門怎麼換了新的?”
木柔桑指指後麵的小驢車,“哥,你還是把小毛驢趕進院子再說。”
木槿之見她沒事這才放下心來,把驢子趕進驢棚子裏,又喂了水和幹草,木柔桑已經坐在炭火盆子邊等著,“哥,快來喝些薑茶!”
這段時間下雪天氣異常的冷,木柔桑每天都會煲好濃薑茶煨在火盆子裏,等他回來喝。
“啊,這薑茶還別說,真的很能驅寒,現在全身都暖洋洋的。”木槿之一口氣喝了一大碗。
木柔桑又推了推碟子裏的雪棗糕,“哥,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今晚上吃紅燒兔肉。”
木槿之點點頭,拿起一塊雪棗糕吃起來,對於吃食他現在沒有要求了,以前還有肉的向往,現在是向往能吃到更多美食,向往自家妹子能想法做出更多時興花樣來。
“你今天找人殺兔子了?”家裏時常吃兔肉,他也沒在意,隻是隨口問木柔桑。
木柔桑撇撇嘴,“哪有,還不是大伯來弄死了一隻!”
木槿之顧不上吃點心,擔心地問她,“大伯又上門了?”
木柔桑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他,木槿之小手捏拳捶在桌子上,“大伯欺人太甚,妹妹沒有受傷吧。”
木柔桑冷笑,“哥,我哪有那般嬌貴,再說了,我不是隨哥哥每天早上活動下身骨嘛,我們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舒坦的日子還在後頭。”到時叫木雲一家羨慕嫉妒眼紅,還得上趕著來求她家指縫裏漏點。
木槿之又細細的問了一遍,有些擔憂的看著的泥牆院子,“妹妹,要不等過完年,咱們重新修個院牆?”
修院牆?木槿之這個相當勤儉的娃子能主動提出來,這是天要下紅雨的節奏麼?木柔桑一時傻眼了。
木柔桑的願望可不止修個院牆,“哥,院子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要重新修?”
木槿之摸摸她的小腦袋,“咱家住得離村裏遠,修個青磚院子估計也就十來兩銀子,這個咱家還能出得起,就當這次的泡菜沒有賺這一筆,妹妹一個人在家,哥哥又在學堂,修個青磚院子著實要安全些。”
呃,他這是怕惹毛了木雲會翻院牆進來?
木柔桑這才想起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高檔豪宅,她先前並未曾告訴過木槿之,“哥,你忘記我們可是在學功夫了,這換院牆的事不急一時,再說,說不定今年還有些進項,我還打算把家裏的屋子也重修過。”
木槿之一聽急了,搶過她手中的繡花繃子往地上一扔,“妹妹,哥哥早同你說過了,咱家現在的錢夠用了,這些勞什子還是少做,一雙好好的眼睛可不能像娘.....”
他娘後來為了養活兩兄妹,沒日沒夜的做繡活,加上自己又要抓藥吃,最終眼睛連兩兄妹的長相都看不清了。
木柔桑沒想到這個繡花的活計成了他心中的一道梗,顯然木槿之對當年娘親早逝之事並未完全釋懷。
木柔桑並沒有因為木槿之一時衝動而生氣,“哥,妹妹的眼睛可好著呢!”說完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朝他猛眨。
木槿之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太過魯莽,“妹妹,哥哥不是有意的。”
木柔桑笑笑,“哥,咱家不缺吃穿,家裏又有驢車,妹妹還不會舍得傷害自己的眼睛,我隻是想給哥哥縫個荷包。”
木槿之一愣,“妹妹還是少做些繡活吧,如今家裏養了十多頭豬,又養了幾十隻雞,我瞧著明年我們的嚼用花費都夠了。”
木柔桑點點頭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她是不會滿足於現狀的。
“哥,咱家上一次賣繡品存了一百五十兩銀子,後來賣泡菜存了二十兩,妹妹算著,明年咱家應該把這個屋子也能翻修了。”
木槿之的心為之一痛,“妹妹,辛苦你了!”同時心中也暗下決定,要想法子賺些錢。
木柔桑本以為這事兒過去了,說完便算是揭過。
這一日,木柔桑剛從空間裏抓了把青菜出來,院子門被敲響,“桑妹妹,開門!”略帶稚氣的聲音響起。
木柔桑聽出是誰的聲音,忙跑去灶屋把菜放好,來到院子裏開門,“意楊哥,今兒下大雪你怎麼來了,快些進來,可凍壞了!”對於木意楊的改變,木柔桑還是很樂見的。
木意楊用布衣兜了些鬆子瑟瑟發抖的站在門口,“桑妹妹,我昨兒偷偷同村裏的小夥伴們去掏鬆鼠窩了。”
木柔桑瞧他凍得鼻青臉腫,“快些進來烤烤火,意楊哥,下次可許去了,山裏太危險,下雪天大蟲們可都凶著。”那些狼、豹之類的餓了一個冬天,隻怕是眼都餓綠了。
木意楊隨她進了屋,瞧著小身影進進出出為自己忙碌,心裏暖洋洋的,他還記得木柔桑剛出生沒多久,他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粉粉嫩嫩的堂妹心中很是歡喜,隻是好來......
木柔桑痛恨木雲與木楊氏,但對木意楊卻是真心當堂哥來看,隻因木意楊這些日子總是慢慢的偏向她家,木柔桑嘴角微微上翹,端了一杯熱茶進來,“意楊哥,快來喝杯熱茶驅驅寒。”
木意楊端了喝一口,“桑妹妹,這茶是甜的,裏麵還有香芝麻。”
木柔桑隻是笑笑,“好喝就多喝些,家裏每天都要備上好些,現在冬天太冷了喝些薑糖茶驅驅寒。”又想起剛才木意楊凍得臉發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