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爺爺你中午會留下來吧!是吧!”仰著小腦袋,認真的說道。
村長被她逗樂了,“怎地?你還怕你大伯上趕著來吃你的肥雞?”
木柔桑有些小不好意思,“不是啦,村長爺爺,是我想請您中午作陪,我哥在學堂,隻有我一個......”其實她還真不怕木雲繼續來鬧。
“嗯,是爺爺沒考慮周全,家裏也沒個大人張羅,成,今天我這老頭子就賴在你家了。”
木柔桑趕緊拍馬屁,“哪能啊,村長爺爺能留在咱家吃飯,那是給咱家長臉,回頭我哥知道了,一準兒高興,還說要向小叔叔學習,多做學問。”木柔桑口中的小叔叔是村長的秀才小兒子。
“嗬,還別說,你小叔叔的學問可好著呢,你回頭同你哥哥說,你小叔叔來信了,過些日子領著媳婦回家過年,到時候叫你哥哥盡管來,你小叔叔敢不教?看爺爺不打斷他的腿!”
這算是意外之喜,木槿之多和村長小兒子交流也是好的,在州府進學,無論學問、眼界都不是鄉下秀才可比的,她是希望木槿之的眼界能更開闊些。
“村長爺爺,你快些進屋裏坐會兒,堂屋時還燒了碳盆子,我去給村長爺爺打壺小酒,順便請上村長奶奶和小姑姑。”村長今兒是特地過來的,木柔桑留他吃飯又怎能忘記村長老婆和他老閨女,人家來不來吃是一回事,她的態度是另一回事。
村長眼中精光一閃,木柔桑小小年紀進退有度,若不是攤上木雲這樣的親戚......
好在這日子越來越有奔頭了,“嗬嗬,爺爺可是知道桑丫頭最近發了一筆小財,那我就不矯情了,你叫你奶奶過來幫忙做飯,就你這小身板想燒一桌子菜,嘿嘿,難哦~!”
木柔桑心中感激村長的體諒,“爺爺都不矯情,那我也不扭捏,直接請奶奶過來幫我做飯,嗬嗬!”
村長點點頭去堂屋坐著抽焊煙,木柔桑挎了個小籃子去村頭打了幾斤酒,又花錢買了些豬肉,她還沒腦抽到為了省幾個錢,家裏有外人時去空間裏拿豬肉。
拎著這些東西想了想,又問小店老板娘買了些雪棗糕,“喲,小丫頭,你家這是有什麼喜事呢?”
木柔桑小眼珠轉轉,村頭說事兒村尾合,她小嘴一張,“唉,嬸子,還是提好!”
明明一個小屁孩,一副苦大仇深的小模樣,老板娘樂了,“咋啦,說給嬸子聽聽,說不得嬸子還能給你出個主意。”
想聽八卦啊!木柔桑心中的小人很陰險的笑笑,“嬸子,唉,說來都是我這做小輩的不懂事,昨兒我大伯不是從大姑家回來嘛!這一時吃油了嘴收不住,今兒上午跑去我家把門踹壞,說是要抓我家的雞去下酒。”
老板娘本就眼紅木楊氏去周家發了筆小財,這會兒聽到木柔桑之言忿忿不平,“哼,那個木楊氏就是個懶豬婆娘,一家子去了周府回來,家裏能抹出幾根鹹菜就不錯了,還能有啥好吃的。”
接著她的身子向前傾傾,挨著木柔桑彎腰問她,“是不是他賴在你家去吃喝了?”
賴?那可不是木雲的作風,“都是我這做小輩的不好,嬸子,你也知道咱家沒有田地,家裏喂了幾頭豬,還養了些雞,可這些都是我同哥哥省吃儉用才養大的,來年全家的吃食,哥哥的學費全靠這些出息了,可是我大伯一到我家,指著那頭最大的肥豬說過年時殺了送去他家,還說那些雞也要替他養著慢慢吃,好在村長爺爺過來了,訓了我大伯一頓,又叫幾位大叔幫忙把院子門修好,我這不打些好酒,好菜招待幾位叔叔和村長爺爺嘛。”
老板娘一拍大腿,“我說先前村長領著幾個人往山坡那邊跑,還以為山上又下來野物了。要我說你大伯一家子真不是東西,你兩個才多大,就做那種喪盡天良的事。”
木柔桑瞧著目的達到不再多言,隻是靦腆的笑笑掏了銅錢付了糕點錢,老板娘完全忘記她先前的問話,一門心事都琢磨如說能把木楊氏一家形容的更壞些。
木柔桑拎著小籃子來到村長家,“村長奶奶在家嗎?”
村長老婆與女兒趙翠花正坐在炕上烤火,心中正惦記著自家老頭子還沒回來,聽到一小娃子的聲音,“誰啊?”掀開西間暖閣的窗子往看瞧,“約,桑丫頭,這大冷天的你咋過來了,你爺爺呢?”
趙翠花現在可喜歡木柔桑了,因為她每次來都會帶些好吃的零嘴,這些自然都落入趙翠花的肚裏,“桑丫頭,快些進來,我爹爹呢?不是說去你家嗎?”
木柔桑瞧她那溜溜轉的小眼,從籃子裏拿出那包雪棗糕遞過去,“翠花小姨,給你吃!”
村長老婆笑眯眯的推推自己閨女,“桑丫頭,你也太客氣了,每次來家裏還得買些東西,真不好意思。”
木柔桑隻是笑笑,難怪木楊氏是村長奶奶的外甥女,原來是有根源可尋,隻不過這一位沒那麼赤裸裸。
“村長奶奶千萬別同我見外,今日多虧了村長爺爺去了,不然,我這條小命可是要交待在那兒。”
村長老婆很驚訝,莫不是木雲又惹出什麼事來?瞧這小丫頭全手全腳的,想來事情也不要緊,“還好,你這小丫頭沒事。”木雲到底是外甥女婿,“你爺爺咋沒同你一起回來?”
木柔桑抬頭仰望她,“奶奶,村長爺爺留我家吃飯,我這是過來請奶奶與翠花小姨一起過去呢!”
過去吃飯?是叫她過去做飯吧!村長老婆有些不情願,木柔桑接著補上一句,“今兒請村裏的幾位大叔幫忙修個院門,中午準備做個雞,再弄個辣子雞蛋小炒肉,村長爺爺嫌棄我的廚藝沒有村長奶奶的好,巴巴的叫我過來請,我還說來著,村長奶奶肯定會樂意的。”
這小嘴兒甜得同蜜似的,順手還遞了把好梯子給村長老婆,趙翠花一聽有雞,有肉吃,咽咽口水偷偷扯扯自家娘。
村長老婆拍開她的手,“喲,瞧你這小丫頭說的,奶奶也就這廚藝拿得出手,你先坐下等會兒,我去添件衣裳。”轉身又打發趙翠花也去加衣。
木柔桑心中惦記自家哥哥,這些天天氣寒冷,也不知他在學堂是否凍著,每每問他總是說不冷。
村長老婆收拾妥當,帶著自家女兒與木柔桑一起去了她家。“喲,你家院子門怎麼拆了?”
一到門口村長老婆瞧著這爛掉的院門子大驚,村長聽到自家婆娘的聲音從堂屋裏走出來,“趕緊去做飯,一會兒那幾個漢子要回來了。”
他剛才繞著木柔桑家屋前屋後瞧瞧,心下更是有譜,瞧著是座泥磚草屋,隻有推開房門才知道她家日子過得不是一般的富裕,連他都羨慕那床上鋪著的兔皮毛毯。“翠花小姨,你同村長爺爺坐在堂屋裏烤火,我去給你端點瓜子花生來。”她先給堂屋裏的盆子加了木炭,這回沒有藏掩著,大大方方的拿出來,隻因為村長不是木雲家,更不是其他貧窮的村民,他家還是每年能燒上一些。
木柔桑進房間取了些五香瓜子,又倒了一小盆子熟花生,“爺爺,你們先烤會兒火,我去給奶奶幫忙。”
村長指指自家閨女,“還不去給你娘幫忙!”
趙翠花舍不得桌上的瓜子花生,嘟著小嘴不願意,“爹,我剛才一路過來可是凍壞了!”
木柔桑連連擺手,“不用啦,爺爺,我是怕奶奶不熟悉我家灶屋。”
她記得灶屋碗櫃裏還有些剝了殼的毛栗子,本是今晚上準備做個毛栗子燒雞給木槿之吃的,木柔桑來到灶屋,村長老婆剛燒好水正在燙雞毛,瞧見她進來問道,“桑丫頭,這雞打算怎麼燒?”
木柔桑打開碗櫃從裏麵翻出用海碗盛的毛栗子肉,“奶奶,我們用這個來燒雞吧!”
村長老婆看著那海碗,“這個能炒雞?”以前這些山裏結得毛栗子,大家都是用清水煮熟了吃,要不就是直接吃生的。
“嗯,這個拿來燒雞可好吃了!”想想軟軟糯糯香氣怡人的毛栗子,木柔桑不自覺的咽咽口水。
村長老婆被她那饞涎欲滴的樣子逗笑了,“嗬嗬,快擦擦你的口水,一會兒你來說我來炒,你可得教我怎麼燒啊,對了,你這是從哪兒學來的?”
木柔桑立馬舉起萬靈牌,“以前我娘教的。”
村長老婆想起那個說話溫柔細語的木家娘子,“你娘啊,要我這老婆子看,是個大家閨秀出身,隻可惜落了難......”
木柔桑渾身一激靈,“奶奶,可是知道我娘的娘家親戚住哪兒?這麼些年也不曾見我外公外婆她們來走動?”
村長老婆一邊揪雞毛,一邊回應,“你倆年紀小,你娘大概沒想到她那麼快會走,前些年聽說木娘子也托人回中原老家打聽過,隻是那一年發洪水她逃出來時與家人走散了,隻聽說有個哥哥當年正好去京城趕考,這才逃過此劫,到底是離得太遠路途不方便,終究沒有什麼消息,想來當年的親人也不在當地了。”
木柔桑心中很疑惑,“那我舅舅呢?怎地沒有消息了?不是說去京城趕考了嗎?”
村長老婆也不是很清楚,“聽說那一期的榜單出來後,你爹爹也托人去打聽了,隻是後來沒有下文,想來那上麵是沒有找著吧!”
原來她還有個舅舅,算了,她也沒打算去相認,這都隔了十來年了,同她又沒什麼感情,找不找得還兩難說。
“那我娘後來再沒打聽過?”
村長老婆笑笑,“後來你娘生了你哥哥,這日子慢慢的有了奔頭,你爹又是個會讀書的,日子還過的去。”
看來當年她娘並沒放棄打聽,隻是一則路途遙遠,二則消息傳遞不易,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她這時無比懷念網絡啊,有木有,她在地球東,他在地球西,還能天天視頻呢!
兩人說說笑笑這頓飯做好了,去山上伐樹的幾個漢子也回來了,“桑丫頭,快過來!”
“什麼事?大叔們回來了!快些進屋烤烤火,”木柔桑從灶屋裏鑽出來,又去倒了幾杯熱薑茶,這些都是一早就備好了的。
“奶奶,我先去招呼一下大叔們。”
村長老婆點點頭,鍋裏正在燜毛栗子燒雞,聞著那香氣連她都想偷吃了。“你快些去吧,這大冷天的上個山不容易。”
木柔桑給他們一個一杯熱薑茶,一個大叔猛喝一口咋咋舌,“啊,這薑茶咋是甜的呢!”
木柔桑甜甜一笑,“嗬嗬,那是因為大叔們才放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