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桃花嘟著嘴不高興,“娘,我過完年就七歲了,我已經長大了不會被拐子拐走。”
木柔桑無語望天,招招手拉著她上了驢車,先送秦嬸子到集市,到底是縣城集市上依然人來人往,秦二嬸樂得嘴都合不攏,“這集市可真熱鬧,到底是縣城!”
心裏估算這些東西得多久才能賣掉,一行人找到地方交了攤位費,茶水費。
木柔桑在一旁看了半天才明白這所謂的茶水費就是保護費,她也不支聲隨著其她人到了地兒,這才把攤支起來。
“二嬸子,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成嗎?”木柔桑有點擔心,大家夥兒對縣城不熟,萬一有什麼麻煩事兒......
秦二嬸揮揮大手,“你們去吧,這裏交給我看著就行,有什麼成不成的,柔桑你甭擔心,二嬸子賣雞蛋也不是一兩回的事了。”
木柔桑想想也對,秦二叔等幾個小的上了驢車,又叮囑秦二嬸一定要等他們回來,這才牽著小驢車出了集市。
木柔桑坐在車裏衝秦二叔喊,“二叔,我需要去一趟繡莊,你們打算去哪兒?”她後麵那句話實際上是朝木槿之詢問。
他回頭笑嘻嘻的望著自家妹妹,“先送我去書舍,剛才拐進集市的大街中間有一個書舍,瞧著同咱鎮上的招牌是一模一樣。”
木柔桑點點頭,“那先送哥哥去書舍,我來要去趟繡莊把之前做的繡活賣掉。”好不容易躲空間裏多繡了幾幅,怎麼著也要把這次的花銷賺回來。
“桃花你隨我去繡莊吧!”木槿之去挑書,她怕桃花去了會影響他。
秦桃花本來想跟在木槿之屁屁後麵晃,秦二叔已替她做了決定,“桃花,隨柔桑去繡莊,你娘先前還說讓你見見繡莊裏的繡活,別眼睛蹬到頭頂上去。”
這是怕秦桃花驕傲了喲,難為秦二嬸打擊自己小閨女。
秦桃花撅著小嘴不高興了,“爹,我哪有!我一直都很努力學繡花,柔桑,對吧,對吧!”
木柔桑頭疼啊,看著一雙小肉爪晃著她小胳膊,“是的,是的,桃花現在繡得比以前更好。”
在秦桃花的嘻鬧中先送木槿之去書舍,驢車這才掉頭去了另外一條街上的繡莊,聽說那裏的繡活是賣得最好生意最興隆的。
木柔桑之所以去,也是存著想看看自己繡花的水平到了什麼地步,以前在鎮上隻是與四周鄉裏比較,現在到了縣城繡莊一般都有高手坐鎮。
很快秦二叔帶著兩小的來到繡莊門口,瞧著裏麵盡是女人他不好意思進去,蹲在門口不遠處守著驢車抽旱煙,“桃花,你和柔桑進去吧!”
木柔桑從車裏提著個小籃子出來,裏麵裝的就是幾幅繡品,這一次繡的都是適合過年用的那種福娃,瞧著喜氣洋洋。
兩個小人進了繡莊也沒人理,大家夥以為是兩小家夥好奇摸進來看看新奇。
木柔桑也不吭聲,拉著秦桃花到處瞧,桃花羨慕的瞧著那些繡品,“真好看,像是真的一樣,柔桑,我以後會繡得這麼好嗎?”
兩人身後傳來噗嗤笑聲,木柔桑細細打量來人,一身粉色纏枝梅花淡藍色襦裙,外穿銀色壓金絲繡芙蓉花團褙衣,淩雲髻上簡單的別著兩支蝴蝶金步搖,腰係同色腰帶,行走間如清蓮綻放。
溫柔的聲音輕軟如風,“小丫頭你們父母呢?”周老板娘是個極會做生意的女子,從來不會因衣著而欺客,這也是她生意紅火的原因之一。
秦桃花縮縮肩躲到木柔桑後麵,小手緊緊捏住木柔桑的衣袖,這個女人身上的氣息叫她畏懼。
木柔桑心生警惕,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糯米牙,“這位姐姐,我們爹爹就在外麵抽煙!”她眉眼彎彎甜甜的喊,明明人家梳的是婦人髻,她偏睜眼說瞎話。
周老板用手帕子捂嘴輕笑,這丫頭嘴兒真甜,“小丫頭,叫我老板娘,可是覺得這花兒好看?”
天氣冷又是大下午時分,店裏也沒個客人上門,周老板瞧著這粉嫩的小娃娃想起自己早夭的女兒心下不免難過。
木柔桑伸出小手指向屏風,脆生生的聲音驚醒懷念中的周老板。
“哦,老板娘啊,這個好大一塊的叫什麼?”
明明她的小籃子裏明明有幾塊,還裝嫩問人家,秦桃花丫壓根兒不明白她在問什麼。
周老板看著她挺水靈心生喜愛,“那個叫屏風,因是雙麵繡可是比一般的還要貴,怎麼,小丫頭看上了?”她故意逗木柔桑。
“老板娘,這個很貴吧!”有些扭捏有些小害羞,其實吧,她是裝的,她就想知道賣多少銀兩劃算。
周老板樂嗬了,不明白這小丫頭要幹嘛,“那是,這樣的一幅大繡屏可是雙麵繡,光是繡活也得花三、四十兩,加上屏架的工費一般也得要六、七十兩才能賣。”她沒多想,一個小丫頭問這些最多是好奇。
木柔桑踮起腳努力想與周老板看齊,提著小籃子遞到她麵前,“老板娘那你瞧著這繡屏收多少錢。”她知道自己的繡技不比屏風上的差,心裏也塌實了不少。
老板娘打開籃子,裏麵是一個大的白細棉布包裹,打開一看,她低頭深思一番也不多言,向她招招手彎腰問她,“小丫頭,這花兒是誰繡的?”
秦桃花從後麵伸長脖子想看,木柔桑把她擋在後麵,怕這個沒帶門栓的家夥說漏嘴。
“老板娘,我姐姐有些累了,可否討些水喝?”
周老板心思剔透,招呼丫鬟給秦桃花上茶又上點心,“桃花,你在這兒坐著等我,我去周老板娘說些事。”
秦桃花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香噴噴的點心,無所謂的點點頭。
周老板這才帶她進了裏間,“小丫頭可真聰明,那不是你親姐姐吧!我瞧著也不像。”
木柔桑拎著籃子也不客氣,隨著周老板坐下,她是隻打算做一次買賣,以後就不來這裏賣繡品了,開門見山的問周老板,“老板娘,我也不打幌子,這繡品是我娘繡的叫我爹來繡莊賣,隻是我爹一個大男人又怎麼好意思進來,眼看著年下了,這些繡品可是很應景兒。”
木柔桑打開其中的一幅雙麵繡,是百子圖,瞧著上麵穿著紅肚兜的小光腚蛋子,各種姿態活靈活現,連周老板自己瞧著都喜歡。
“小丫頭,你有幾幅繡品,你娘不是本縣人吧,隻有中原才會有人懂這種繡技。”周老板不愧是開繡莊的,眼力界兒擺在那裏。
木柔桑就知道這外麵的人沒那麼好糊弄,一個小小的人兒愁眉苦臉小大人模樣怎麼看怎麼喜感。
“嗬嗬,小丫頭怎麼了?”
“老板娘我娘沒說過她是那裏人,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木柔桑再次歎口氣,這才想起來自家娘親這頭的親戚好像一個都沒出現過,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又是狗血的兄妹不和嗎?
周老板自己先失笑了,覺得問一個小丫頭能問出什麼,放下心中的念想,“小丫頭,我不誑你,這繡活一件三十兩銀子如何?我賣出去也就賺個十來兩,這裏麵還有人工,還要請師傅做屏架,這些可是都要花銀子。”
跟木柔桑談價錢,周老板還不知道她的狠吧,更何況現在家裏不缺銀子,她留著慢慢賣也能賣掉。
“姐姐,我娘交待這繡活最少得賣三十五兩銀子,若是這家不行便叫我爹爹帶我去另一家。”生意競爭嘛,反正主動權在她手上,她又不是自己開繡莊。
周老板嘴角抽抽,這丫頭真夠狠的一張小嘴就漲了五兩一幅。
“小丫頭,你這也漲得太多了吧!”
“老板娘,我娘為了繡這幾幅屏風可是差點把眼都戳瞎了,唉,臨出門前我娘還交待,少一個銅板子都不賣,她說慢慢賣也能賣到四十兩一幅,再說,老板娘你也知道,這繡屏風的花最是費事,無論是紗料還是針線都有特定的要求,對繡娘的手要求更高。”
她賣的就是一技術啊,有木有,在空間裏她眼都快戳瞎了,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賣繡品了。
老板娘糾結了,即想多賺點又想壓個低價,“老板娘,我娘還囑咐我跟爹爹早些回家,若是嫌貴了我去別家問問,我娘說這種繡品在平安縣可是少見。”
什麼叫睜眼說瞎話不打草稿,她不過是進門看著繡品風格與自己的不同,心裏還有些小擔心沒想到老板娘還是個很識貨的,一點兒都不擔心賣不掉。
“老板娘你擔心什麼,我娘說眼看快過年了,這種討喜的繡品最好賣,要是賣個八十八兩,這不是預示來年大發嘛!”
剛還有些猶豫的周老板眼睛一亮,得,羊毛出在羊身上,這麼好的繡品配上精致的屏架還不得買個高價?
一咬牙決定了,“成,這幾件我都要!小翠,去帳房支些銀子過來。”她朝外麵喊。
木柔桑心中嘀咕,兩人坐在裏麵外麵的丫鬟怎麼知道需要多少銀子,想想關她什麼事,還是拿了銀子趕緊的閃人才是王道。
繡品一共有五幅賣了175兩了,這也是木柔桑發了狠心,賣糧吧,多了怕引起人家注意,多養豬吧,那會剛開始木槿之天天和她在一起,家裏明麵上沒有那麼多銀子。
其實她心裏對於能賣三十兩已經很滿足了,沒想到還能多賺二十五兩,把本錢撈回來了,讓小翠幫忙把銀子分兩堆,一份150兩,一份二十五兩,都放在籃子再蓋上竹蓋子。
拎著籃子出門招呼還在吃個不停的桃花出了繡莊,拉著她快步來到秦二叔這裏,“二叔,快點走!”
這麼多銀子在手她也怕,如果自己一個人她到是能用繡花針滅掉,可是現在還有一大一小,她哪有那本事護得兩人周全。
火急火燎的招呼秦二叔趕著小驢車連續拐過兩個街口,在車上是她把那份大份額的銀兩悄悄扔進空間,隻餘下二十五兩銀子在外麵,這才鬆鬆的吐口氣。
瞧著沒人跟蹤這才請秦二叔趕著驢車去另一條街接木槿之。
“哥,我們去買年貨吧!”在書舍門口木柔桑拉著自家哥哥興致勃勃的想去大出血大購物。
木槿之卻拉住她的小胳膊,“妹妹,!”
木柔桑回頭疑惑的問他,又看看他手上的小包裹拍拍後腦勺,“對了,哥哥,還有筆墨沒買吧!”
木槿之心裏歎氣,他也是來了縣城才發現是自己疏忽了,“妹妹,那些東西剛才哥哥已經買好了,想想出門前木柔桑拿了二十多兩銀子給他,又補上一句,“妹妹喜歡的書,哥哥也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