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的靈刃已經更上一層了吧?”她極有耐心地跟我解釋,“靈刃是主要攻擊招數,看提升就可以隻看靈刃,每一次的提升都能夠讓靈刃的攻擊力加倍。”
這個……我隻用過兩次,一次是在那個白澤的映像上,還有是在橋姬上,平常時候也沒用過。
蘆笙像是看出來我的心思,很是理解地說:“你現在初入靈道,時間久了就好了。”
“靈道……和仙道有什麼關係?”
“靈道是仙道的一個分支,和仙道相輔相成,但能夠修習靈道的人很少,如今你有了這個機會,更應該好好珍惜才是。”
應該是因為荒月之影,我才擁有了修習靈道的機會。幸虧靈道不是什麼歪門邪道,萬一把我弄得走火入魔了那可就不好說了。
既然是仙道的分支,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去修習了。
依舊是那個充滿了書籍的空間,依舊是如饑似渴地把那些書細細翻閱,之前的內容溫習一遍,又試著打通了一下經絡。
我正抱著一本書啃得津津有味,登時聽到有個人在外麵呼喚我:“師妹?師妹你怎麼樣了!”
紀乾樓這是瘋了嗎!
以往我修習的時候有陸臨在旁邊看著,因此並沒有遇到這種被打斷的情況,如此,我隻能盡力地收起遊走的真氣,以免急火攻心發生一些恐怖的事情。
當我幽幽地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很不習慣地,我第一眼居然沒有看到陸臨。
紀乾樓那張妖孽的臉龐在我眼前漸漸變得清楚,他看起來很是焦急,見我醒過來了忙不迭地說:“本來我在自己的隔間修習,忽然間聽到你這邊有巨大的響聲,於是抓緊時間趕來,卻發現你倒在了地上……”
聽起來像是誰襲擊了我,但是,我為什麼沒有看到陸臨?
第一反應就是去找我衣兜裏麵的海螺,沒有……海螺沒有了!不過還好,浮沉戒還在手上,我細細摩挲著銀質戒指,要命的是,那裏居然也沒有我的海螺!
陸臨,陸臨……他不見了!
“從來都是你說你是我夫君啊什麼的,我隻當你在開玩笑,沒有當真過。”這句作死的話驀然回響在耳畔,我對他說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那麼多,那時候真的是一時生氣,並沒有要把陸臨趕走的意思啊!
“師妹,你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他不見了,他不見了!我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東西啊,他是個人啊!居然就這麼把他給丟了!
我的……陸臨啊。
“在你來的時候,有沒有其他人經過?我是指一些可疑的人。”
紀乾樓皺著眉頭想了一想,瞬間拿扇葉敲了一下他的前額,說:“之前碰到了白瓷,她說那天在膳廳我讓她很丟臉,我把她打發走了,然後就聽到……哦!就是她做的!”
是了,我也確定了。
她來尋仙殿找紀乾樓不過是一個幌子,那天最讓她記恨的人分明是我,可她怎麼知道陸臨的存在?或者說,是湊巧拿走了海螺?
不,浮沉戒還在,一般人看起來一個戒指比海螺可是珍貴得多,她偏偏取走了海螺。
隻能說她是知情人。
我坐在地上,把之前和陸臨的所有事情都細細想了一遍,白瓷能夠知曉陸臨的存在,有可能是在將離的課堂上,我跟陸臨說話的時候被她聽到。但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會知道海螺和陸臨有聯係啊。
又或者,那天我在西風坡霜月花叢裏麵見到陸臨的時候,貌似被一個人給發現了,如此說來,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白瓷。
我扶著額頭,想著若是直接去找白瓷她指不定把陸臨給抖摟出來,不去找她這件事就沒辦法弄了,真是愁人啊。
紀乾樓大概是看我太惆悵了,試探性地問:“師妹,你看師兄我能不能幫上忙?如果你用得著我,那我定然是全力以赴。”
“師兄啊,我知道你很厲害。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了吧。”
事實上,你想要插手也幫不上什麼忙,說不定還會把我的陸臨給暴露出來,那要我如何是好?
我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裳上麵的塵土,打算去找白瓷理論一下,實在不行我就使用暴力解決。
然而剛拉開了那扇門,紀乾樓又問了句:“是不是和你的那位朋友有關?”
刹那間我覺得自己被看穿了,他這個人怎麼會擁有如此強大的敏感度,好像是可以窺探別人的心靈?
我沒有辦法否認,隻得點頭稱是。
不過還好,是白瓷偷走了海螺,而不是陸臨主動離開了我。
陸臨也真是的,他本來已經是仙了,怎麼會那麼不小心讓白瓷給偷走了他自己!真是不小心!要是我抓到他,肯定狠狠地批他一頓!
這段時間以來,我已經習慣了有陸臨的存在,哪怕我看不見隻能夠聽見他的聲音的時候,至少我也是能夠感覺到他是在身旁的。
而今一個人走在路上,真的是一個人,心裏難免空落落的。
有些微微的頭疼。
那個送我浮沉戒的人,那個帶我去看霜月花的人,那個自稱是我夫君的人,那個和我一起站在莫忘橋上,說著莫失莫忘的人……快回來吧。
惆悵之餘,一把折扇擋在了我麵前:“看來本師兄還是有事情可以幫得上你的,至少可以幫你找到白瓷。”
他指著空中撲閃著翅膀的小青鳥,帶著幾分驕傲:“跟著它走就好。”
真是的!欺負我沒有青鳥啊!
然而我承認自己確實不知道要去哪裏找白瓷理論一番,隻得很是有禮貌地道謝:“有勞師兄了。”
這是我遇見紀乾樓以來,他做的最有用的一件事。而且,他還非常識趣地說他要去修習就不跟著我去了。
我甚是滿意。
白瓷姑娘優哉遊哉地哼著小曲兒,手裏正拿著海螺,也不避諱什麼。我仿佛能夠看到陸臨就在她身邊,但事實上,我根本看不到他,也沒有辦法跟他講話。
好像我們兩個人隔著一麵鏡子,我在鏡子之外,他在鏡子之內,即使距離如此之近,我也觸摸不到他,甚至……感覺不到他。
“不錯,你手腳挺快的嘛,我還以為你會過上兩三天才來找我呢。”
她翹著腳尖,那般高高在上的做派,真像是把我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雙手之間。翻雲覆雨,任她玩弄。
我挑起眉梢,勾出一個僵硬的笑:“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趁人之危的?”
“很簡單,不過是一丁點的迷香罷了。”她緩緩地抬起手臂,在我的角度看像是在摩挲著某人的臉頰,真真是讓人惡心,“你那小情人此刻就在我身邊,真是可惜啊,你連一句話都沒有辦法跟他說。”
我已經沒有耐心和她糾纏下去,於是幹脆地伸出手去:“把海螺給我!”
“慌什麼……我可有的是耐心和你慢慢磨。最起碼你要聽我說完我的話吧。”白瓷眯著雙眼,指了個座位給我,依舊是不緊不慢,“自己倒水喝。”
當我傻啊,萬一水裏有毒怎麼辦!
我的目光一直隨著她手裏的海螺移動,隻覺得有一團氣息堵在胸腔裏,使勁地呼出一口氣來也無法緩解。
很壓抑。
“有話說話吧,我現在可沒心情喝你的水。”
“那好,那我從頭說起。”白瓷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開始了她的長篇大論,“最初呢,我一心以為你是個廢柴,所以奚落了你。哪知後來你的實力是越來越強,我心想我們都是一個師兄教的,你怎麼就忽然間那麼強大?”
她的臉頰湊了過來,我登時別過臉去,丟給她一個厭惡的眼神。
“喲,不願意看我啊?收起你這副表情吧,指不定沒多久你就看不到師姐我了!”
我依舊沒有回眸。
她隻好繼續滔滔不絕:“後來我發現你經常自言自語,當然不排除你有點精神問題這個可能性,可是時間長了我就發現,你的確是在和另外一個人說話。誤打誤撞的,我居然就看到了你和那個人見麵的時候。他的確是生了一張傾城之貌,這樣的男子,擱在人間那就是禍害啊!”
我挑了挑弦月眉,冷哼一聲:“所以你是看上他了?”
白瓷的語氣忽然嚴肅了起來:“寧小欒,如果你不想被逐出師門,那就乖乖地聽我的話。把他借我幾天,我自然會還給你。”
莫名的,我就想到了一個人。
“你是想打紀乾樓的主意?”
“不錯。那天在膳廳他公然讓我難堪,這一次,我要讓他當眾向我認錯,並且,賠上他的一片真心。”
一片真心?你做夢呢吧。
但我還是決定為了陸臨出賣這個師兄:“多久?你要過多久才能把海螺給我?”
“那要看你夠不夠快了。”白瓷的手掌呈現在我跟前。
那好吧。聽起來還是個不錯的交易。
“你今天午時一刻去膳廳等著就好。”
“成交。”
我握住了她的手,算是達成了共識。
紀乾樓師兄,看來這一次,你是鐵定要幫我一個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