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醉裝作沒看見轉過身去擺弄枝頭上的櫻花,心想:我為什麼要被他牽著鼻子走?
過了一會兒,淩醉的身後還是沒有動靜,她便回頭一看,櫻傑索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文絲未動,眼睛一眨一眨的,淩醉實在受不了他這副孩子氣的模樣,連忙轉身要逃走,瞬間被紫色的櫻花團團圍住。
淩醉趁頭頂沒被紫櫻封住去路,快速跳向上空,想要突出重圍。隨著淩醉的腳步,紫櫻不緊不慢地以她為中心像龍卷風一樣盤旋著升到上空,依舊粘在淩醉四周。淩醉加快速度,紫櫻卻早已纏上了她的腳踝,遠遠看去,就好像一道彩霞抖落下紫色的星輝,這般夢幻的治愈場麵不禁令人心曠神怡。
紫櫻被淩醉牽著從地麵拔起很高了,淩醉再移動一下都覺得力不從心,剛剛還很柔和的紫櫻突然變得剛硬起來,用力拽著淩醉,欲將其拖回地麵。既不想遷就櫻傑索,淩醉又哪會肯順從於他的櫻花?而且借此機會,她也可以好好探探櫻傑索的底。
擒賊先擒王,要想擺脫這些黏人的紫櫻,就必須從它們的主人下手。淩醉徑直衝向櫻傑索,抽出了刺骨鞭,向他襲去。櫻傑索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躲到了一邊,與此同時,淩醉感覺到紫櫻拖拽的力道變弱了些。
淩醉再次充滿殺氣地攻向櫻傑索,鞭子還沒完全展開,另一群紫櫻像是決堤的洪水瀉在了淩醉的身上。潮水般的櫻花退去,隻見刺骨鞭如堅硬的盔甲嚴嚴實實地將淩醉包裹起來,感覺不到櫻花的氣息後,刺骨鞭才像蛇一樣一圈一圈地從安然無恙的淩醉身上滑下。
櫻傑索收回了所有的紫櫻,半嘲諷半誇讚地說:“不錯嘛,反應還挺快的。”
淩醉得意地笑著說:“那是當然,我可不想被那些櫻花削成白骨架。為什麼不拿出你的斬鐵刀呢?你隻會躲在櫻花後麵嗎?”
櫻傑索劍眉輕挑,淡淡地說:“應為根本就不需要。”
淩醉感覺自己受到的不是鄙視,而是一種侮辱。她憤怒地半眯起雙眼,死死地盯住櫻傑索的眼睛,這般凶到可以殺死人的眼神的確看得櫻傑索毛骨悚然。他像中邪了一樣,無論如何都動不了了,淩醉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驚慌,她的目光才漸漸柔和下來。櫻傑索也刹那間從一種無形的力量中解脫出來。他的心裏還是隱隱有些後怕,剛剛是怎麼回事?是淩醉嗎?
櫻傑索不動聲色地向櫻幻園的出口走去,經過淩醉身旁的時候說:“再繼續呆在這裏,很有可能第三次中了幻術哦。”
“第一次進來的時候,那個所謂的幻術就被我破了。第二次都不會有了,何來第三次?”淩醉傲慢地說。
“沒有第二次,你又怎麼會掉進碧螺湖?”
“那是因為湖麵結的冰不夠結實。”
“你到底有沒有點常識啊,那種不停旋轉的湖怎麼會結冰?原來你中了幻術後看到的就是這個,所以就走了上去。”
“你說那是幻覺?”淩醉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天自己光著腳在櫻幻園裏跳來跳去,後來看到碧螺湖結冰就走了上去,然後,就掉進去了。到底哪不對呢?淩醉邊走邊絞盡腦汁地思考,突然被櫻傑索拽住了,他沒好氣地說:“你的眼睛是裝飾品嗎?要撞樹了!”
淩醉猛地抬起頭,鼻尖剛好碰上樹幹,她瞪了櫻傑索一眼,“你就不會好好說話嗎?明明是關心人家,就要人家體會到啊。”
“切!”櫻傑索不屑地白了她一眼,發現淩醉居然和他一邊高,再看她腳下,完全脫離了地麵,“你浮起來幹什麼?”
“你有鞋穿,這麼厚的雪,我可怕凍腳。”淩醉的腦海中馬上閃現出一道閃電,對了,那天的冰麵一點都不涼,甚至是一點冰冷的感覺都沒有!怎麼會這樣?居然連中兩次幻術,自己怎麼可以犯這樣低級的錯誤?淩醉失落地長歎一口氣。
櫻傑索說:“怎麼?想明白了?”
淩醉難過地點了點頭。
“我還有一件事沒明白,以前掉進碧螺湖的人無一生還,而且你還是從外麵回來的,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我回來你不高興啊?”
“怎麼會?我的未婚妻幸免於難,我當然開心啦。隻是想不通就你這種三腳貓的功夫,憑什麼活了下來?”從頭到尾,櫻傑索就是這種狂妄輕蔑地語氣,聽得淩醉很不爽,“我就是回來了,難不成你還想把我再送進去一次?告訴你,這才叫實力。”
“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又沒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實在不行,哪天我也跳進去看看,你都能回來,我就更沒問題了。如果真回不來,那個花魁我就別想當了。”
“無所謂,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不是還有櫻戀和櫻逸泉嗎?我再發展發展就是了。”
“不行,你是我的未婚妻,不許你去勾引別人。”
“大公子,您應該自重些,這一口一個‘未婚妻’叫的,不是在貶低您的身份麼?”
“我不在乎,再怎麼貶低,誰都得承認我是櫻花落族的大公子。反倒是你要感謝我抬舉你了才對。再說了,也是你先勾引的我,這個時候,又來裝清高,晚了吧?”
“可是您好像根本不受我的誘惑,早就撂下不會娶我的這種狠話。現在看來,您也就是個無賴,如果真是為了競選花魁,娶誰不都是一樣的嗎?”
“那也要差不多的才行。”
“我的出身可配不起您。”
“何止出身啊?你自己說你有什麼能配得起我的地方呢?”
淩醉壓著怒火,盡量心平氣和地同他周旋下去,“那您為什麼還要對我糾纏不休?”
“就是喜歡上了,就是離不開了,就是放不下了。”櫻傑索真誠坦白的話讓淩醉的心不禁為之一顫,仿佛觸碰到了某個被封閉起來的柔軟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