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紅發帶下的白玫瑰

裹在淩醉身上的漩渦漸漸減弱最終消失了,淩醉漂浮在一條幽暗狹窄的河道裏,她四處張望了一下,這裏絕對就是鬼域,原來連接花海和鬼域的就是碧螺湖。整個湖呈倒圓錐形,湖底有一條暗道通向鬼域,因此才會形成漩渦,難怪那些掉進碧螺湖裏的花妖會一去不複返呢,估計都變成惡魔的餐後甜點了。

淩醉兩隻手剛搭上岸,就被人用力撈了上去,淩醉站穩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塞洛!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淩醉小姐先別問這些了,跟我來吧。”塞洛橫抱起淩醉,飛快地向鬼域腹地移動。

淩醉終於可以清晰地看明白鬼域的真實麵貌了,滿地盛開著紅白交錯的彼岸花,烏鴉蝙蝠成群結隊地在頭頂盤旋。淩醉還沒有感受到塞洛那熟悉的氣息,就被帶到了一座像被遺棄的古跡一樣的建築前,想必這裏就是鬼魅的宮殿了。

塞洛放下淩醉,淩醉踩在彼岸花上,一隻隻僅有白骨構架外框的鏤空蝴蝶縈繞在她的身邊。淩醉走進古墓般的宮殿,裏麵充斥著哥特風格的腐朽氣息,猙獰的古銅雕塑,殘酷的祭祀浮雕,鮮血暈染的詭秘壁畫……還有骷髏搭建的豪華鬼魅寶座。大殿裏麵空蕩蕩的,淩醉問:“鬼魅呢?”

“在囚禁姚軒的地方。”

“她去那裏做什麼?”

“淩醉小姐跟我來就知道了。”塞洛又領著淩醉來到地下監獄。

淩醉震驚地看見,佐彥、蝶淚正和鬼魅打作一團,鬼魅明顯站在上風,而那兩個人都身受重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淩醉習慣性地看向塞洛,卻沒有等他的答案,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去幫助鬼魅?”

“鬼魅她自己可以應付得來,根本不需要我出手。”

“哦?這倒是。不過,應該是在你輸了的情況下,鬼魅才會出手吧。”

“這裏摻雜著私人恩怨,必須要鬼魅親自動手解決才行,我隻好去迎接您了。”

淩醉心想:這麼看來,蝶淚是迫不及待要報仇了,那她為什麼不來找我,而去找了佐彥呢?難道是佐彥已經知道了我和蝶淚的協議,故意瞞著我,不想讓我受傷嗎?可為什麼偏偏要在這裏?在姚軒的監獄這?不對,蝶淚的確是來找鬼魅報仇的,佐彥也是為了我而來的,他要帶走姚軒,消除呂妃裏對我構成的威脅。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兩個人也太胡來了,根本就不是鬼魅的對手!

淩醉開啟妖法,剛要衝過去,就被塞洛拉住了,“恐怕淩醉小姐去了也是無濟於事,您不是最喜歡看戲嗎?”

淩醉拿出了刺骨鞭,瞪著塞洛說:“這場戲實在是太精彩了,我不參加,實在是有些遺憾啊。”

“還不急,蝶淚說您有事找我,不如先解決完再去也不遲,他們倆還可以撐一段時間。”

淩醉正納悶時,蝶淚向她喊道:“淩醉,快和他簽訂契約。”

鬼魅帶著邪氣的紫瞳凶煞地瞟向淩醉這邊,“塞洛,不許你和她簽訂契約!”

塞洛麵帶迷人的微笑,幽幽地說:“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

“塞洛,你敢背叛我?”

“我從來都不會背叛我的主人。”塞洛說著扯下淩醉頭上係著的紅發帶,一朵嬌嫩的白玫瑰綻放出豔麗的光芒,刺痛了鬼魅的眼睛和佐彥的心。淩醉拿起塞洛的左手,果然,他的手背上同樣刺上了一朵邪魅的黑玫瑰,淩醉滿意地笑了。

鬼魅欲衝向這邊,被蝶淚的蝴蝶鏢攔住了去路,佐彥也不甘示弱地牽製住了她。鬼魅徹底被激怒了,她左右手控製著無數根細如雨絲的彼岸花針,蝶淚隨即準備出同樣數目的蝴蝶鏢。鬼魅渾身被強的的黑暗力量包圍著,強大的氣場令逐漸理智的淩醉望而卻步,她將彼岸花針以驚人的速度擲了出去,蝶淚幾乎是同時扔出了蝴蝶鏢,但隻攔截了鬼魅一隻手上的彼岸花針,鬼魅另一隻手上的彼岸花針繞過了蝶淚的防禦線,直奔淩醉飛來,與此同時,蝶淚另一部分的蝴蝶鏢也朝鬼魅射去。

令蝶淚吃驚的是,以鬼魅的速度,她不可能躲避不過這個攻擊,然而,那些蝴蝶鏢一個不漏地插到了鬼魅的胸膛上,而她卻不自知,絕望地直直地看向淩醉這邊。佐彥和蝶淚好奇地轉過身,隻見塞洛死死地護在淩醉身前,黑色的背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的彼岸花針,佐彥鬆了口氣,慶幸這些有毒的暗器沒有傷到淩醉。

塞洛溫柔地笑了,淩醉沉溺在他酒紅色的眼仁裏,她輕輕地撫上塞洛俊朗的臉頰,眼淚不爭氣地湧了上來,“那些彼岸花針都是有毒的啊。”

塞洛笑得更開心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小姐忘記答應過塞洛什麼了嗎?”淩醉用另一隻手拭去了流淌出來的淚水,塞洛這才繼續說:“任何攻擊都是傷害不到惡魔的,所以請小姐不要為我擔心了。”淩醉的手掌從塞洛的臉頰遊離到了他的脖子上,稍稍用力一勾,將塞洛的耳朵貼在了自己的嘴旁,兩個人咬了半天的耳朵,很快就有了計劃。

鬼魅眼底的絕望最終都轉化為無窮無盡的憎恨,她半眯起雙眼,用力拔掉紮在身體上的蝴蝶鏢,用孩童特有的稚嫩尖細的嗓音說:“蝶淚,沒想到托我的福,你的暗器上居然也沾染了彼岸花的毒,不過,這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你們都背叛了我,我要讓你們全部葬於這片黑暗之中!”

蝴蝶鏢前是一個箭頭,早已刺入了鬼魅體內,倒刺在內部勾住了她的皮膚,她用力一扯,胸膛上整塊皮全部被帶了下來,森然的慘白肋骨chi裸裸地暴露在外,黑色的髒器還散發著幽幽的黑色霧氣。這就是鬼魅的身體嗎?淩醉厭惡地皺了下眉頭,覺得胃裏直泛酸,轉過身幹嘔了幾下,抱怨道:“真是有夠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