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走後,淩醉突然再次感覺到頭痛欲裂,頓時天旋地轉,她一隻手捂住腦袋,另一隻手扶著牆,跌跌撞撞地走回了房間,在床上折騰了好半天,疼痛感才漸漸退去。
淩醉麵色蒼白,虛弱地躺在床上,眼前的天花板離自己越來越遠。過了一會兒,暗夜悄悄地出現在淩醉枕邊,淩醉轉過頭來,暗夜正端坐在那裏同情地看著她,淩醉抬起酸軟的手臂,摸了摸他的柔順的黑毛,少有地笑了。
暗夜順勢趴了下來,淩醉強撐起自己的身子,“你還真悠閑啊,走吧,櫻柒曄又把櫻音落雪藏到了哪裏?”
“還是我去把那個盒子再給你偷回來吧。”
“這次,我不想再弄出那麼大動靜了,我要直接把盒子裏的東西偷出來。”
“你還會偷東西?”
“盜影的徒弟怎麼可能不會偷東西呢?這太讓人恥笑了。”
“你把戒指給我,我去,真是讓人操心的主人。”
“那就麻煩你了。”淩醉摘下了自己的戒指,讓暗夜叼在嘴裏。
“這次你倒是很客氣。”
“我需要休息一下。”淩醉苦笑著重新躺了回去。
淩醉剛躺下沒多久,就聽到隔壁“哐哐”地砸牆聲,淩醉不得不起來調整好狀態到櫻傑索的屋子去,“大公子,有什麼吩咐?”
“給我泡杯茶來。”
“這麼說,大公子想通了,還是覺得讓我繼續做您的執事比較好吧?”
“我有說過這種話嗎?準確地說是,在我沒娶你過門之前,你依舊是我的執事。”
淩醉在心裏詛咒了櫻傑索千萬遍,表麵依舊保持著微笑,“您想要喝什麼茶呢?”
“當然是櫻花茶了,呆在我身邊這麼長時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我就隨便一問,您也就隨便一聽唄。”淩醉很快就端著和她平時看到的櫻花茶差不多的飲料送到了櫻傑索的房間。
櫻傑索抿了一口,深深地皺了下眉頭,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又喝了一大口,把杯子摔到了一邊,“你泡的這是什麼東西啊?白水漂花瓣啊!”
淩醉看了一眼自己倒的白開水,然後在上麵放上去的兩三瓣櫻花而成的“櫻花茶”,一臉無辜地說:“有什麼不對嗎?我看以前綠蘿泡的櫻花茶和這個看起來是一樣的。”
“這就是白水,什麼味道都沒有。”
“那您想要什麼味道呢?要不要我加點鹽或者胡椒粉之類的東西?”
“去叫綠蘿給我衝泡一杯。”
“綠蘿是誰?我們的府裏已經沒有這個人了。”
“什麼意思?”
“我早就把她送走了,您到現在才發現嗎?”
“為什麼?”
“因為她一直都容不下我,眼看我就要成為紫櫻閣的女主人了,怎麼能讓這種人繼續留在這裏給我添堵?不過就是一個下人,走了就走了,您這麼緊張幹什麼?”
“和我玩這套?好啊,爺奉陪到底。”櫻傑索平靜地看著淩醉,眼帶笑意。
“那您最好能撐到最後。”淩醉拿著托盤出去了,暗夜也適時地回來了,嘴裏隻叼著淩醉的戒指。
“櫻音落雪呢?”淩醉問。
“根本就沒有什麼櫻音落雪,那個盒子裏麵隻有一塊水晶石而已。”暗夜失落地說。
淩醉失望之餘,更多的是焦慮,“怎麼可能?那櫻音落雪會在哪裏?那個盒子裏如果放的不是櫻音落雪,那麼櫻柒曄為什麼會視它如寶?”
暗夜邁著優雅的步子踱來踱去,“我聽到櫻柒曄和他夫人說什麼,那個盒子裏鎖著櫻花落族的重大秘密,千萬不能讓人發現了,除了櫻音落雪,櫻花落族還有什麼秘密呢?”
淩醉皺著眉頭慢慢地搖搖頭,“不知道了,你玩去吧,我也要到櫻幻園裏散散心。”
櫻幻園裏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氣溫明顯下降了許多,淩醉脫去了高跟鞋,光著腳在櫻花樹的枝椏間跳來跳去。因為知道櫻幻園的幻術已經對自己夠不成什麼威脅了,淩醉此時處於放鬆的狀態,不知不覺就到了碧螺湖前。
奇異的現象出現了,不停旋轉的碧螺湖上居然結了一層霜一樣的冰。淩醉好奇地跳下枝頭,走到湖邊,她一隻腳的腳尖輕輕地在冰麵上點了點,還挺結實的。她又用力地跺了幾下,冰麵還是牢固得紋絲未動,她終於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淩醉真的擔心這個冰麵一踩就會碎,因為它很薄,可以清晰地看見緊貼著冰麵的湖麵還在不停地旋轉,但這種現象實在是太奇妙了,淩醉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湖心。對於這個奇異現象的新鮮勁一過,淩醉馬上又愁眉苦臉的,看著被大雪迷蒙的遠方,感覺自己就像是秋末冬初的最後一片枯葉,孤零零地在枝頭上與凜冽地寒風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
突然,一陣清脆的碎裂聲從淩醉的腳下傳來,淩醉驚慌地想跑回岸邊,可是已經晚了,湖心的巨大漩渦毫不留情地將她吸了進去。櫻傑索看見淩醉一直懸在湖心上空,剛想去將她從幻覺中叫醒,沒想到她突然就被卷了進去,一時間驚慌失措,直到淩醉完全被吞沒,他才後悔沒有跟她一起進入湖中,痛不欲生。
櫻傑索用力地捶了一下身旁粗壯的樹幹,震下一地櫻花,鮮血從手掌一側流淌出來,順著小指從指間滴落,染紅一片白雪,他沒有用花魂治愈傷口,心裏的疼痛早已掩蓋了一切,心中那個滴血的傷口在不停地呼喚著淩醉的名字,那個笨女人怎麼可以中兩次幻術?而且第一次都已經解開了,怎麼還會有第二次?這次她到底又看見了什麼?
淩醉被吸進漩渦,卻沒有當初跳海的窒息感,難道這裏也是靈池的水嗎?淩醉恢複理智後,不再苦苦掙紮,任漩渦將她卷走到別處,她的眼前越來越黑,越黑越讓她覺得熟悉,這種黑暗的程度簡直和那個地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