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逢?交鋒

經過塞洛的強度訓練後,淩醉認為時機已成熟,是時候回凡城了,“塞洛,把這封信送到阿卡多蓮伯爵府。”

塞洛接過信,問:“小姐是要回去了嗎?”

“沒錯,某些人不能再繼續囂張下去了。”淩醉愜意地吃著下午茶,“沒有課程還真是舒服呢!”

雷曼接到淩醉的信後,馬上下令尋找淩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為了避免人們懷疑他現在才找自己親妹妹的目的,他對外宣稱,一直在暗中尋找,終於發現了淩醉的蹤跡。雷曼回到凡城後,城後也未提及搜尋淩醉一事,對於城後的做法,人們心理還是明白的,她不想讓淩醉出現打擾艾辰和七月。

淩醉自從停課之後,天天都跑到呂妃裏那,不是喝花茶、吃花糕,就是霸占她的保養品,呂妃裏終於不耐煩了,“你怎麼還不回去呢!”

淩醉無辜地說:“你幹嘛攆我啊,難得我有時間陪陪你,什麼態度啊!”

“我又沒求你來,別說的像你有多難請似的,我不稀罕!你還是趕快回凡城吧。”

淩醉津津有味地吃著鮮花糕,“不急,這‘搜尋令’才下幾天呀,哪能這麼快就找到我?”

呂妃裏一下撤走了糕點盤,“我說你怎麼不自己回去,非要繞這麼一大圈讓人找你才會回去?”

淩醉意味深長地笑了,“你不覺得主動送上門的太廉價了嗎?”

呂妃裏笑著說:“好像很有道理呢,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淩醉不慌不忙地回辯道:“你應該感到榮幸,這才是真正的‘蓬蓽生輝’。”

呂妃裏不想再和她鬥嘴了,閉目養神間突然看到了有趣的事,“你看今天的《軌跡》了嗎?”

“沒有啊,無非又是說什麼‘搜尋令’的事,搜尋進度有很大進展,但仍未果。”淩醉得意地猜測著。

呂妃裏像看戲一樣盯著淩醉說:“你最好還是看看吧,和你想象的有很大出入呢。”

淩醉還是不以為然,“頭版頭條終於不是我們家了,那又輪到誰家倒黴呢?”

“你太樂觀了,還是我告訴你吧,我實在是太想看到你知道這個消息後的表情了。”呂妃裏集中精神,報紙的內容馬上浮現在眼前,“我隻讀最重要的那句,‘淩醉?阿卡多蓮已經找到’。”

淩醉果然非常震驚,一口茶噴了出來,“什麼!我說過吧,冒牌貨就是廉價!”呂妃裏開心地笑了,淩醉的反應真是達到她預期的效果了。

淩醉把茶杯摔在桌子上,“看來不回去是不行了,我可以做個大膽的參測,這個冒牌貨我應該認識。”

“猜對了,就是她。”

淩醉露出一個冰冷的邪笑,“故人重逢,真是令人期待的畫麵呢。再見吧,呂妃裏女巫。”

“再見,淩醉小姐,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哦。”

“放心吧,你不是有契約書嗎?還有一件事要問你,我的房子你要不要?”

“不要!”

“白送給你呢?”

“不要!”

“那可是名人故居,很值錢的。”

“不稀罕!”

“唉,那我隻好讓塞洛燒了它。”

“真敗家!”

“就讓過去化為灰燼吧,留著隻能徒增憂傷,毫無意義。”淩醉平淡地說。

淩醉看著被熊熊烈火燃燒的房子,不禁感歎:“若是每件事物都能有這麼華麗的結局,也算件幸事了。”

塞洛剛想抱起淩醉,就被拒絕了,“我們坐船回去吧,我很好奇她能撐多久呢?”

凡城

下了船,淩醉環視了一下這個熟悉的碼頭,“終於明目張膽、大搖大擺地回來了!”

塞洛微笑著說:“小姐很高興呢。”

“是啊,這裏到處都充滿了驚喜。我們是先回家呢,還是去皇宮拜訪一圈呢?我想她現在正受城後的接見,你想不想看有兩個淩醉出現在皇宮裏的情形?”淩醉調皮地說。

“好像會很有趣呢。”

“那我們就去皇宮好了,你應該能辦到吧?”

“這點小事都做不到,怎麼算是您的執事呢?”眨眼間,淩醉就被塞洛帶到了大殿門口,和淩醉想的一樣,她馬上就被侍衛攔住了,“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淩醉微笑著說:“你仔細看看,覺得我是誰呢?”

“淩醉小姐,不對,她已經在大殿裏了,你竟敢冒充她!”

淩醉還是麵帶微笑著說:“你怎麼就敢這麼確定我是冒充的,你有幾條命啊?”淩醉的語氣帶著毋庸置疑的神聖感,嚇得侍衛直冒冷汗,不知如何是好,淩醉知道做侍衛的為難,“這樣吧,你幹脆放我進去,我們兩個之間一定有一個是假的,無論贗品是誰,隻要被抓到了,你都有功,何樂不為呢?”

侍衛覺得她的話有道理,緩緩拉開殿門,聲音顫抖地喊道:“淩醉?阿卡多蓮小姐到--”

大殿裏的人聞聲驚訝不已,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麵帶得意微笑款款走來的淩醉和風度翩翩的塞洛。每個人目光中的含義又各不相同……

城後是驚訝中略帶憤怒,居然敢騙我!

艾辰是驚訝中略帶興奮,這才是真正的淩醉,她終於回來了!那個男人是誰?

七月是驚訝中略帶欣賞,她應該才是真的淩醉吧,果然不同凡響,就連執事都這麼耀眼。

雷曼倒是一點都不驚訝,滿是欣慰,隻有他們兄妹兩才知道事情的緣由。

洛伊絲更多的是驚恐,她真的回來了,我該怎麼辦?不能慌不能慌……

淩醉和塞洛都是一副看戲的表情,走到王座下時,淩醉大方地給每個人行了禮,尤其是在向七月公主問好時,特意打量了她一番,公主就是公主,還真是不一般。當她和七月四目相對時,沒有火光,全是友好,艾辰按耐不住的喜悅全都表現了出來,“淩醉,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淩醉努力看著他的眼睛,給了他一個禮貌的微笑,盡量表現得無所謂,“王子還記掛著淩醉,淩醉感到無比榮幸。”他終於成熟了,和頭發一樣寶石藍的眼睛,不再如湖水般清澈,而是變得深邃,眉宇間透出帝王的英氣。

淩醉從沒這麼客氣得和艾辰說過話,艾辰感到很失落,“淩醉--你變了。”

淩醉用儀式性的微笑裝飾著自己,“是的,我變成熟了,如果經曆了這麼多還像原來一樣,那我豈不是沒心沒肺?”

城後很淡定地看著眼前的情形,“你們倆長得實在是太像了,但總會有不一樣的地方,其實要知道誰是真的很簡單,我也是看著淩醉長大的,冒充的人如果馬上認罪,或許還可以饒你一命。”

淩醉微笑看著洛伊絲,目光咄咄逼人,散發出強大的氣場,“洛伊絲,好久不見,你真是越來越像我了,該不會是整容了吧?”

麵對強勢的淩醉,洛伊絲故作鎮定,她也是有準備的人,不能就這麼認輸,“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還是快點認了吧,我會求城後饒你一命的。”

淩醉心裏暗笑,演技不錯嘛,廉價的終究躲不過一個“賤”字,“功課做得蠻到位的,連說話都可以模仿得如此逼真,不過贗品就是假的,是吧?哥,戲還沒看夠呢?”

雷曼尷尬地笑了笑,問道:“塞洛,你是一直都跟在小姐身邊嗎?”

塞洛認真地回答道:“是的。”

洛伊絲又被嚇到了,雷曼居然認識那個男人,怎麼回事?我都沒有見到過他!她驚慌中喊道:“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雷曼厭惡地瞥了一眼洛伊絲,“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答應過你。”

洛伊絲絕望地癱倒在地,“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假的,那你為什麼不揭穿我?”

雷曼淡淡地說:“我懶得找證據。”

淩醉接道:“所以你就等證據找上門來,等著看好戲,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雷曼聽出來淩醉有些生氣,連忙解釋道:“我是在等,不過是在等她自己原形畢露,沒想到你這麼沉不住氣,馬上趕回來了。”

城後被眼前的情形弄暈了,“雷曼,到底怎麼回事?”

雷曼把所有的事都彙報了一遍,淩醉看出城後有些怒意,馬上替雷曼求情,“城後,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是淩醉太軟弱了,不敢麵對現實才躲了起來,請城後不要責怪家兄。”

“也罷,你回來了就好,現在該處置這個膽大包天的冒牌貨了,你叫什麼名字?”

“洛伊絲。”

城後堅決地說:“洛伊絲,你冒充伯爵的妹妹,欺騙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凡城子民,其罪當誅。我下令,今夜對你處以死刑。”

淩醉聽後,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城後,淩醉有一個請求。”

“你不會善良到要替她求情吧?”

洛伊絲無力地說:“用不著你來可憐我。”

淩醉繼續說:“我沒有想替她求情,這是她應有的懲罰。城後有所不知,我曾與洛伊絲相識過一段時間,我隻想請求城後允許我和她談談。”

“那好吧,但你們的談話隻能在牢中進行了。”

“謝城後。”

艾辰感到無比落寞,淩醉冷落了他,好像從前的情誼全部消失了,他隻有深深的自責,如果他拒絕了七月,就不會這麼尷尬了,但他並沒有因此討厭七月,“王子”是他無法逃脫的枷鎖。七月安慰著艾辰:“以後時間有很多,你們可以慢慢接觸,她現在必須處理眼前的事,你就別難過了。”

監牢中的洛伊絲看起來很狼狽,完全沒有在大殿上時的光彩,“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淩醉表情冷冷的,“你現在看起來,和我在B十三街初遇你時一樣卑微啊。”

“原來你是來嘲笑我的,還真是惡趣味啊。”

“錯!我是來審問你的。說實話,你會冒充我,我一點都不感到驚訝,這本來就是你向往的生活,但在我離開後你的生活應該改善了許多,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是你派人把我們送走的,可我一點都不感激你,我嫉妒你,我們長得這麼像,憑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你,憑什麼你就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而我就要被人拋棄,你說的沒錯,我是卑微,憑什麼我就是卑微的那個,而你是高貴的那個呢?這不公平!”

淩醉的臉平靜如凍結的湖水,“這個世界本來就無公平可言,你的問題我無從回答,出身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有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就有你這樣甚至被拋棄的,但我們為了自己的將來而努力的權利是一樣的,所以我們都沒有錯。敘舊到此為止,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是誰?”

洛伊絲怨恨的目光中流露出欽佩,“不得不承認你確實很厲害,是我現在的養父母在幫我,他們和我一樣,都是愛慕虛榮的人,他們會受到懲罰嗎?”

“你很希望他們的下場和你一樣嗎?我隻是好奇問問而已,這件事暫時有你一人承擔就夠了,至於他們,留下了還能為我所用,而且我不相信他們有能力策劃這麼大的一件事。到底是誰幹的,我心裏有數,我們之間的遊戲不能就這麼簡單的結束了。好好珍惜你為數不多的幾個小時吧,我會送你口上好的棺材,談話到此結束,再見。”淩醉輕鬆地走出監獄,好像一年前就應該做的事終於辦完了,“塞洛,我們去會會準成後吧。”

七月把見麵的地點選在了玫瑰園,女人麵對所謂的情敵,還是無法完全包容,挑釁的本性暴露無遺。淩醉環顧四周,屬於她的藍玫瑰不見了蹤影,黃玫瑰的花骨朵倒是密密麻麻地分布其間,淩醉笑了,“準城後,其實你不用這麼做的,你放心,我對艾辰已經沒有感情了。”

“可艾辰很喜歡你啊,不過,我並不在意。”七月淡淡地說。

“那你為什麼把我領到這來?”

“因為是你主動約的我,先挑釁的人是你。”

“哈哈,我的準城後可真可愛,您誤會了,我隻是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你叫我七月就可以了,我對你真的沒有敵意,因為我根本就不愛他,所以他喜歡誰都無所謂。”

“這我就更好奇了,兩個不喜歡的人也可以在一起?”

“政治婚姻本來就是這樣,我們兩個在一起是因為有更大的利益,這就是我們的命運。不過我覺得這樣更好,我們兩現在的狀態是互不喜歡,互不討厭,欣賞彼此的能力,真正做到了相敬如賓,我想這樣的婚姻維持的時間更久。如果是因為喜歡而結婚,那麼哪天不喜歡了,婚姻也就破裂了。”

淩醉不禁欽佩地鼓了鼓掌,“不愧是準成後啊,思想要比常人成熟許多,淩醉佩服。我看出來了,艾辰也成熟了不少,你平時沒少教育他吧。果然王子和公主才是最美的童話啊。”

七月突然問:“你為什麼不喜歡艾辰了呢?”

“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沒時間浪費在感情上,況且,做人不能太貪心,我有塞洛就夠了。”

塞洛聽到這句話,感到非常震撼,有種從來都沒體會過的滋味。

七月微笑著說:“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淩醉冷笑著說:“您也會有這麼天真的時候,我覺得您對政治這麼冷酷無情的東西有著深刻的認識,怎麼還能幻想上級和下屬成為朋友呢?您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吧,淩醉就不打擾了。塞洛,我們走。”

走出皇宮,一陣風吹過,漫天桃花飛舞,拂過淩醉的指尖,散落在塞洛的身上,“小姐,春天到了。”

淩醉抬頭望向天空,“是啊,凡城的春天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