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特訓?目標

按照淩醉畫的設計圖,建築工人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搭建出一個和呂妃裏的小木屋相似的簡易二層木屋,不過內部要精致許多。一樓有餐廳、客廳和廚房,二樓是淩醉的臥室、書房和塞洛的房間,裏麵的家具、裝飾及日用品雖然不是很名貴,但都是名牌,作為臨時居所,還勉強湊合。淩醉正式告別埃爾羅伊家,住到這裏。

淩醉本想幫呂妃裏的小木屋重新裝修一番,卻被硬生生地回絕了,她可不想讓人知道地下室的秘密。在擬定購置哪些家具時,淩醉在床的數量上猶豫了半天,最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問塞洛:“惡魔用睡覺嗎?”塞洛若有所思地說:“雖說沒有必要睡覺,但睡覺對於我來說是件很享受的事。”淩醉繼續追問道:“那你是怎麼睡覺呢?”塞洛被這個問題弄得是一頭霧水,想了想說:“我還沒注意過,我想應該和人類差不多。”“那就是躺著睡嘍?”“嗯。”得到回答後,淩醉終於在改了數遍的物品清單上滿意地寫下數字“2”。

塞洛僅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將所有物品擺放整齊,清理幹淨,淩醉則在戶外餐桌旁喝著塞洛泡的紅茶,吃著塞洛做的糕點,好不愜意。收拾完一切,塞洛來到淩醉身邊,“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把我從明天開始的課程表排出來,聯係好家庭教師。”

“小姐要學習的課程有很多,如果請家庭教師的話會很麻煩,況且您處於隱居狀態,很容易暴露的。若是您不介意的話,請容我僭越,在您住在這裏的這段時期,就由我來當您的家庭教師吧。”

“說的我好像賊一樣,你確定你可以承擔起我所有家庭教師的責任?”

塞洛自信地笑笑,“難道您隻把我當成殺人工具嗎?”

淩醉滿意地笑著說:“惡魔的能力還真是可怕啊。”

塞洛很快就把淩醉的課程表寫好了,呂妃裏也過來湊熱鬧,“武術、射擊、刑偵、急救……你是想把她培訓成特工嗎?”呂妃裏看著淩醉的課程表,覺得很不可理喻。塞洛在呂妃裏耳邊小聲說:“這不是幫你省了好多事嘛。”

這些淩醉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美術、手工、化妝、禮儀……難道這些也要你教我?”塞洛微笑著解釋道:“這些都是淑女必備的品質。”

淩醉不耐煩地說:“我當然知道,還用你告訴我?”

塞羅像受了委屈似的說:“您還不相信我的實力嗎?”

“這倒沒有,看過你給我排的課程表,我真覺得你無所不能,其它課我都能接受,就是這幾門,難道你覺得我不是淑女嗎?”

塞洛微笑著回答說:“您的確還沒成長為淑女呢。”

淩醉瞪大了眼睛,無言以對,她真沒想到塞洛會這麼說。塞洛依舊微笑,“既然您沒有異議了,那就這麼定了。”呂妃裏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課程表,說:“當惡魔可真不容易,想填飽肚子需要會這麼多東西,悲哀啊!淩醉小姐,看來您從明天起就沒有好日子過啦。”

淩醉嘟起櫻桃般的小嘴,“幸災樂禍!”

“哈哈,您說對了,我就是幸災樂禍,您要是覺得無聊,歡迎來串門啊!”

淩醉也不依不饒地說:“免了吧,那麼破的地方還好意思請人去,我都替你臉紅。你哪天要是吃不上飯了,我倒是可以施舍你一頓。”

呂妃裏得意地笑笑,“我忘了告訴你了,女巫是不用吃飯的。我是好心提醒您,這家夥可是個惡魔,你若真受不了了,可以到我那去避難哦。”

“謝謝你的好意,他是我的執事,能把我怎麼樣,您多費心了。”

塞洛接道:“這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淩醉既吃驚又生氣,“什麼!”

塞洛平靜地回答說:“我確實隻是您的執事罷了,但作為阿卡多蓮家的執事,應以對主人有利的事為優先考慮,至於您能承受多少,接受多少,那是您的事。不過我想,惡魔的主人不會連這種程度都達不到吧。”

淩醉自認栽在塞洛手裏了,“呂妃裏女巫,聽到了吧,我可是惡魔的主人哦!”

第二天清晨,塞洛推著移動餐車來到淩醉房間,他輕輕拉開窗簾,柔和的陽光灑在淩醉酣睡嬌媚的臉上,塞洛溫和地說:“小姐,該起床了。”淩醉微微皺了下眉頭,睜開雙眼,適應屋內的光線,她坐了起來,海藻般的黑發庸懶地披散在肩上,“幾點了?”

塞洛掏出銀製的懷表,看了一眼,“剛好六點。”

“才六點啊。”淩醉很不情願地歎了口氣,睡到自然醒習慣了,突然起這麼早還真不適應,生活是該步入正軌了。

塞洛為淩醉倒了杯紅茶,“別忘了,您今天還有很多功課要做呢。這是埃爾羅伊先生送您的錫蘭紅茶,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

淩醉喝了口紅茶,感覺精神了許多,“今天的課程安排是什麼?”

“上午8:00~9:30,政治課;10:00~11:30,音樂課;下午2:00~3:30,美術課;4:00~5:30,禮儀課。”

淩醉將茶杯放到托盤裏,“把今天的報紙給我。”

塞洛遞給淩醉報紙後,準備為淩醉梳頭,淩醉看著他拿的那根紅緞帶,說:“換一根吧,我要蕾絲的,還是紅色的。”

塞洛一邊將契約紮起來,一邊問:“您不喜歡那根了嗎?我一會把它丟掉。”

淩醉看著鏡子裏的塞洛說:“我都喜歡,隻是想換個心情而已。扔掉怪可惜的,那可是塞洛送我的啊。”塞洛愣了一下,高興地笑了。

阿卡多蓮家可以獲得“百年頭條”的稱號了,今天的《軌跡》頭條報道的是城後任命雷曼?阿卡多蓮為新一任“黑騎士伯爵”的事,雷曼表示他要恢複阿卡多蓮伯爵府。

淩醉吃過早餐後便去了書房,塞洛收拾完屋子,重新打扮了一番才來給淩醉上課,他換了個發型,戴上了眼睛。剛走進書房時,淩醉看見他這個樣子,很不習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大聲笑了起來,“你這副裝扮算怎麼回事?在玩cosplay嗎?”

塞洛尷尬地解釋說:“我覺得應該以家庭教師的形象出現在您麵前,所以就成這樣了,您就當我是cosplay的家庭教師吧。”他馬上換了個嚴肅認真的表情,“我們該上課了。”

淩醉收斂了笑容,露出期待的神情,她真的非常好奇惡魔是怎麼給人上課的。

政治課……

塞洛手拿教鞭,在淩醉麵前拉下一個大幕,大幕上是凡城的政局圖。塞洛不停地用教鞭在圖上指來指去,講解著凡城的局勢,他首先介紹凡城的權利構成,其次是權力等級,然後是各種權力擁有者之間的利害關係……直到淩醉昏昏欲睡,這節課總算結束了。

音樂課……

塞洛扶了扶眼鏡,將大幕收回去又重新拉了下來,大幕上的內容又換成了一個個音樂家的頭像,淩醉不禁哀歎:“好無聊啊--,你不是這一天的課都打算這麼上吧!”塞洛又推了推眼鏡,“具體地說,是每種課的第一節都要這麼上。”淩醉一頭栽倒在課桌上,哀嚎:“睡死我算了!”

淩醉同學的每種課都上過一遍後,終於可以動手實踐了。但政治、經濟、曆史、地理、文學這類課目前實在沒什麼實踐課可言,隻能停留在理論階段了;美術、音樂、手工、化妝、禮儀就都還好了,隻是一開始塞洛有點被淩醉的畫雷到了,事情要追溯到第二堂美術課……

塞洛依舊戴著眼鏡,手持教鞭走進淩醉的書房,“今天的課,小姐可以自己動手作畫了,不過畫的內容由我來定,您就先畫我好了。”

淩醉不好意思地說:“可是我除了設計圖,別的就都不會畫了。”

“沒關係,您想怎麼畫就怎麼畫,畫風隨意點沒關係,我再幫您改正。”

“我畫得不像怎麼辦?”

“‘工筆’不行,那您就‘寫意’好了,畫畫屬於創作範疇,有時候是需要點想象力的。”

淩醉突然興奮地說:“想象力是吧?我明白了,你快擺個姿勢吧!”

塞洛想了想,筆直地立在原地,“這樣畫會比較簡單吧。”

塞洛就那樣站了兩個小時後,淩醉終於如釋重負地伸了個懶腰說:“我畫好了。”

塞洛看到淩醉的畫的第一眼就石化了,他僵在原地,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隻有一根眉毛因震驚不住地跳動,緩了幾秒鍾後,他馬上跑到鏡子前,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又看看淩醉的畫,反複幾次,才確定是淩醉畫的問題,“小姐,你確定這畫的是我?”

淩醉很有成就感地說:“是啊,還不錯吧!”

“這哪裏像我了?”塞洛真是欲哭無淚。

淩醉畫的“塞洛”,除了那副眼鏡,找不到一點塞洛的痕跡。塞洛的臉是尖的,淩醉把他卡通化了,臉變成了圓的,頭上多了兩隻尖尖的角,眼睛和鼻子中噴射出火焰,嘴大張著,扭曲成邊框參差不齊的矩形。

淩醉解釋道:“我是融入了想象力的,惡魔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塞洛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了,“重畫!”

淩醉不服氣地說:“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和我畫的多像。”

塞洛端來一個果盤,“這次不畫我了,畫這個!”

對於淩醉來說,最悲慘的要數武術課了,每次下來都是傷痕累累的,但塞洛發掘出了她靈魂的本質,她每次都有很大的進步,而且這種進步隻有在和他實戰過後才能體現出來。還有本應該是最輕鬆的課,到淩醉這裏就變成了最累腦的課--社交課,塞洛會在這節課上教淩醉玩牌、打台球、下棋之類的社交場合的娛樂活動,淩醉骨子裏有種要強的勁,她並沒有把這些當成遊戲,而是比賽,她總想要贏塞洛,可一次都沒成功,輸慘了的時候,她就狠狠地拍桌子,“塞洛,我命令你,以正常人類的水平和我戰一場!”

塞洛最喜歡給淩醉上射擊課……

在教過淩醉基本的射擊本領後,塞洛將淩醉帶到花園中的一棵樹下,“接下來練習瞄準。”塞洛將一個蘋果放到自己的頭上,“小姐,你站在五米遠的地方射這個蘋果。”

“啊--,我還沒有練習呢,萬一射到你怎麼辦?”

塞洛微笑著說:“沒關係,我會躲開的,您還不相信我的速度嗎?”

淩醉回想起來塞洛那幾次“瞬間轉移”,放下心來,她深呼吸後,擺好射擊的姿勢,在心裏默數了三個數,扣動了扳機,果然射偏了,塞洛迅速閃到一邊,子彈在塞洛心髒的位置打到了樹幹上,淩醉擦了下額頭的汗,“好險!”

塞洛邪惡地笑了一下,“我說過,沒事的,接著來吧。”

淩醉像吃了顆定心丸,毫不猶豫地向塞洛射去,這次塞洛沒有躲閃,淩醉正想著是不是射中了蘋果,隻見塞洛一動不動地立在那,眼神空洞,眉心處多了個洞,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鼻梁滑了下來,然後整個人直挺挺地撲倒在地。

淩醉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她丟掉槍,跑到塞洛身邊,“塞洛,你騙我,你不是能夠躲開的嗎?你不可能死的,你是惡魔啊!喂,我命令你快起來,不要嚇我啊!”

就在淩醉手足無措時,塞洛笑著從地上坐了起來,好像對自己的惡作劇很滿意,他眉心處的洞不見了,淩醉不敢相信地摸了摸,沒有疤痕,還是光滑如初的肌膚,“好啊,塞洛,你敢耍我!”淩醉有些生氣,自己剛剛的舉動實在有些失態了,她怎麼能表現的那麼關心塞洛呢?明知道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自己還真是笨啊!“無聊!”

塞洛將子彈從口中吐出來,“怎麼會?塞洛很開心呢!”

淩醉生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的惡作劇成功了,當然開心了。”

塞洛露出迷人的笑容,“您別生氣,我是高興您在關心我呢。”

淩醉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到原來的地方,撿起槍,“你站好了,我要繼續了。”

一年的特訓就這樣在汗水與歡笑中過去了,這期間,淩醉和呂妃裏也打過幾次交道……

在塞洛出去采辦物品的時候,淩醉閑得無聊就會蕩秋千,她經常看到呂妃裏在花園裏采花,“喂,你跑到我家來幹嘛?”

呂妃裏隻得停下來,“這裏是我的花園好不好!”

“說的也是,我來幫你吧。”

“呦,難得你這麼好心。”呂妃裏打趣道,“你隻采玫瑰花就好了。”

“為什麼?”

“我最近正在研究一種新的保養品,就是從花中將純天然的對肌膚有益的成分提純,效果很好的,你要不要也試試啊?”

“成功了嗎?”

“當然,我可是女巫,這點小事怎麼能難得倒我。”呂妃裏得意地說。

“那你拿給我用用吧。”淩醉有點小心動。

“我可沒說白給你,就比如這個香精玫瑰油,它比等重量的黃金價值還要高哦。”

“你搶啊,就這種東西,魔幻夢坊有好多呢!”

“那些東西怎麼可能和我的比,你想想,青春貌美可不是想用金錢就能換來的。”

“我又沒試過,怎麼知道好不好用,你先給我拿兩瓶試試,效果好的話,我就付給你錢。”

“我不就是現成的廣告嘛,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要是你,我就更不放心了。你成天戴著個兜帽,我到現在都沒見過你長什麼樣,我怎麼能放心?要不,你把帽子摘下來,我看看。”淩醉伸手去掀呂妃裏的兜帽,呂妃裏馬上用手按住頭,躲開了,“不行!”

“切,什麼嘛,還不是自說自話。”

“我向你保證,絕對有效,否則我給你退錢,讓你白用,總可以了吧?”

“你真就那麼想掙錢啊?”

“廢話,誰不想啊?”

“那好,我們合作吧。等我回凡城了,我在魔幻夢坊給你開個專櫃,我們三七分成。”

呂妃裏不屑地搖了搖頭。

“那四六開?”

呂妃裏還是搖頭。

“最多五五,不能再讓了。”

呂妃裏爽快地回答,“成交,你可不能反悔哦。”

“好,等塞洛回來,我讓他擬份契約,總可以了吧。”

忙了半天,終於采夠了,呂妃裏說:“你幫我忙了這麼久,到我家喝杯茶吧。”

“不用了,我們家有很多。”

“不一樣哦,玫瑰花茶,喝過麼?”

“我隻喝過玫瑰紅茶,玫瑰花茶是什麼東西啊?”

“嘿嘿,聽都沒聽過吧,很想試試吧,跟我走吧。哎呦--”

“嘿嘿,紮手了吧--”淩醉特意將“吧”的字音拖了很長。

呂妃裏給淩醉沏了杯玫瑰花茶,突然問道:“既然你的執事那麼萬能,你何苦費這麼大勁學那麼多東西,他什麼都可以替你幹啊?”

淩醉品了一口香茗,“那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就可以把靈魂交給他,然後他替我活著就行了。”

“沒有那麼偏激,你不就是想複仇嗎?這很簡單啊。”

“如果我的目標就是複仇的話,那實在是太膚淺了。複仇隻不過是我掃清路障的一種手段,我還要奪回阿卡多蓮家族失去的東西。塞洛隻是我的執事罷了。”

呂妃裏藏在兜帽下的臉露出淩醉無法察覺到的滿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