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珂聽到他要煮安神湯,想也知道他會在裏麵放些什麼?嫌惡地看著他,帕德裏克滿臉的不在乎。
……
白化雪站在城堡外,轉身抬頭看著二樓帶有露台的窗戶,那是鳶珂的房間。今天自己就要離開了,出發趕回孔雀城,她沒有出來送行,白化雪猜不透她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
“主人,我們該出發了。”歐歌親自來接他。
白化雪隻是看著窗戶,點點頭,“我知道。”
鳶珂站在窗口,窗簾遮住了她的身影,所以白化雪看不到。他依依不舍地樣子,鳶珂看得很清楚。
“小姐,為什麼不親自下去送他?”帕德裏克站在她身後說道。
“有什麼好送的,這一次又不是訣別。”
帕德裏克看著她的背影,不管她如何嘴硬,她無所畏懼,但是她怕離別。
鳶珂看著駛出結界的馬車上用白布包著的巨大物件,說道:“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你究竟送了什麼結婚禮物,這麼巨大?”
“也沒什麼,隻是按照小姐說的送他們一份大禮。”
鳶珂磚頭,雙手抱胸看著他,“我是要說要送一份大禮,但又不是講個頭大,而是意義重大的禮物。”
“是,我的確是按照您說的,是份意義重大的禮物。”帕德裏克眯眼淺笑。
鳶珂看著他輕鬆的表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擺擺手。“隨你的便吧。”鳶珂知道,無論帕德裏克送什麼禮物,自己絕對不會丟臉。
的確如此。
歐歌把禮物搬到了甲板上,撤掉了白布。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尊兩米多高的漢白玉雕刻。而主人便是克拉赫雪莉,穿著婚紗,禮服舉行婚禮的時刻。
“真是太漂亮了。”雪莉撫摸著上麵的石刻婚紗。
白化雪拿出一個白色的禮盒,“的確很漂亮。”打開盒子,映入眼簾的事那件漂亮的婚紗,和石刻上的一模一樣。“這石刻和禮服是帕德裏克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完成的。也有克拉你的不過要等你長大了才能穿。”白化雪微笑著。
雪莉知道這一切都是拜鳶珂所賜,如果沒有她的存在,惡魔帕德裏克絕對不會花心思做這些。雪莉有點遺憾自己沒有好好和她說說話。
……………………
……………………
……………………
“醒來吧,我的孩子。”又是那個蒼老而深沉的聲音,從虛無縹緲的黑暗空間中襲來,這一次鳶珂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朝自己擁抱而來。
“嗯……”鳶珂從噩夢中驚醒,這一段時間幾乎都從同一個噩夢中驚醒,鳶珂開始變得煩躁不堪。看著眼前的一切都覺得不順眼,照射進窗戶的和煦陽光,她會覺得刺眼。
鳶珂猛然坐起身,用力把被子甩到了地上。光著腳丫下了床,用力撕扯著窗簾,想要遮住那刺眼的那個光,但是沒用,她拿起桌子上的東西,用力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子。牆上掛的人物油畫像,他們瞪著眼睛,仿佛在瞪著自己一樣。鳶珂拿起手邊的東西,看都沒看是什麼?朝那些油畫砸去,油畫掉到了地上,鳶珂像是著了魔似得在屋子裏亂砸亂扔。
在樓下打掃的莉莉、莉卡聽到了樓上的響聲叫著勞德一塊上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們站在門口看到小姐像著了魔似得在砸東西,嚇怕了。莉莉小聲地問道:“怎麼辦?小姐看起來好嚇人啊?“
“怎麼辦啊?帕德裏克先生又不在?”
“還能怎麼辦?進去阻止她。讓她冷靜下來。”勞德把她們兩個推了進去。
鳶珂正在摔東西,聽到門響,猛然回過頭,厲聲說道:“是誰?”突然眼前一個黑影擁住了自己,倒入一個溫暖的懷裏,漸漸安靜下來。
莉莉、莉卡看到是帕德裏克先生,坐在地上鬆了一口氣。剛才小姐轉頭的表情真的很嚇人。
帕德裏克把她緊緊抱在懷裏,溫柔地在她耳邊說:“小姐,安靜下來。”
鳶珂漸漸安靜下來,溫順的像隻小貓,帕德裏克抱起她,轉身看著坐在地上的兩個人,“莉莉、莉卡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一下。”帕德裏克把她抱在床上,用被子圍住她。看她的眼睛,已經恢複到了正常,帕德裏克確信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看到她的眼眸變成了血紅色。那是惡魔的雙眸,怎麼會這樣?
帕德裏克拿起梳子輕輕地梳理她淩亂的長發,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小姐,放輕鬆點。”
鳶珂看著她們在收拾地上的殘物,“把那些油畫全都扔出去,她們的眼睛好像都在盯著我看。”
莉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是,小姐。”
帕德裏克見她不再顫抖,才停下來。柔聲說道:“小姐,要吃早餐嗎?我已經準備好了,我還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老北京糕點。”
鳶珂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陌生,帕德裏克愣了一下,“帕德裏克,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做?”
“小姐?”帕德裏克震驚,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用淒慘的表情說出這句話,“小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鳶珂無力地搖搖頭,“沒什麼事?隻是一直被惡魔糾纏罷了。但是什麼事都有厭煩的時候,如果揮之不去,那隻有死的念頭了。”
帕德裏克突然彎身伸手捂住她的嘴2,“小姐,我不許你說出死亡這兩個字眼。”帕德裏克鬆開手,蹲在床邊,看著她無神的雙眸,幽傷地垂下雙眸,“小姐,無論您想做什麼?我都會追隨您。”
鳶珂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放心吧,如果我要死,也要等你到我身邊,因為我的靈魂是你的,我不會交給其他人。”
帕德裏克感到傷心,自己的真心該如何傳達給主人?“小姐……帕德裏克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來。溫柔地說道:“小姐,該吃飯了。我們下去吧。”
鳶珂一個人坐在那裏吃早餐,莉莉、莉卡、勞德三個人整齊地站在一邊,擔憂的眼神看著她,鳶珂感覺到他們眼神裏的可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們……鳶珂抬頭看著他們,“我隻是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罷了,已經過去了,所以我沒事了。”
勞德長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害的我那麼緊張。”勞德拍著胸口,順了順氣。
帕德裏克看著鬆懈下來的三個人,說道:“各位,現在去忙你們該做的事情就好。”三個人看帕德裏克的表情不是很好,都乖乖點點頭出去了。
……
午後,帕德裏克覺得她在外麵呆的時間太長了,就去找她。但是花廳裏根本沒有她的蹤影。帕德裏克帶著他們在城堡裏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她的蹤影。
勞德氣喘籲籲地從外麵跑回來,“帕德裏克先生,我去看了,結界沒有被打開的痕跡。”
莉莉、莉卡麵露憂色,“怎麼辦?小姐到底藏到哪裏去了?”
帕德裏克忽然想到什麼,看著左邊的紅樹林,在樹林裏有一條暗道,是自己初建城堡的時候,特意留下來的,以備不時之需。一次也沒有用過,差點被遺忘了。
幾個人站在樹林裏,看著一棵樹旁地上被打開的門,勞德當場就愣了,“我每天來回幾十遍,竟然沒有發現這裏有個地道?”
“帕德裏克先生我們要去看看嗎?”莉莉欲走進暗道。
帕德裏克攔住她,“不用了,小姐已經離開城堡了,這條暗道是不受結界阻擋的,所以我們都沒有察覺。”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外麵,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勞德有些性急,有點受不了帕德裏克的冷靜。
“你們不用擔心,我會把小姐平安帶回來的。”帕德裏克說完,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
奇裝異服,非主流的大男孩奔跑在繁華的街道上,惹來眾人疑惑的眼神。他回頭看著身後消失不見的兩個身影,沒有追上來。終於鬆了一口氣,“終於把他們甩掉了,太粘人了。竟然說要監視我,克爺喜歡的東西誰能阻止得了。”說完轉身大步向前走。完全不理會別人異樣的眼光。左耳上的三顆星星耳鑽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鳶珂從城堡裏“逃”出來,在路上走了很久,走累了,就隨處停下來休息。這一次,她沒有讓帕德裏克隱藏自己的身形,因為自己是偷偷跑出來的。路過的人都會回頭看她,她突然覺得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很好,證明自己是的的確確存在的。
她坐在路邊,時而抬頭看著天空,時而盯著看向她的杏仁,毫不避諱陌生人的目光,“如果有一天,我被惡魔吃掉,有誰會注意我的存在?”她的腦海裏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
看得眼睛酸了,低下頭,用手揉眼睛。眼前的地上出現一雙被擦得蹭亮的男士皮靴,鞋帶係的很漂亮。
“有時候,仰著頭,也會流眼淚,低頭擦,也會被人看到。”
頭頂一個聲音莫名其妙地說了這些話,鳶珂有些惱火,他哪隻眼睛看到我哭了?鳶珂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散發光亮的大眼睛,垂下幾縷碎發,在眼前。一身古怪的裝扮,穿在他身上卻不覺得奇怪,好像他天生就適合這樣的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