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德裏克看著她的背影,剛睜開眼,就心情煩躁。事情有點嚴重。難道她在意那句話,“你終究也必將死在惡魔手裏。”帕德裏克對這句話似懂非懂,帕德裏克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對主人痛下殺手。但是,還有誰?
早餐,帕德裏克選在了花園的花廳裏。看著滿園繁花,小姐煩躁的心情也會好起來。確實是作對了,小姐現在的臉色比早上剛起床時好多了。
按照雪莉的喜好,帕德裏克準備了一些紅色的食物,給白化雪準備的依然有一碗新鮮的野兔血。
白化雪看到這碗兔血,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幸虧我不是經常喝,否則今天看到早就吐了。”
“那你還想吃什麼?黑麵包、牛奶如何?或者你想和雪莉小姐異樣,吃紅色果蔬。”
白化雪看著他,有點受寵若驚。這還是第一次,帕德裏克這麼關心自己的飲食喜好。“今天怎麼這麼好?”
“我一直都對你很好,難道你不知道嗎?”
白化雪看著他,心裏念道:“難道是因為那天的一番話,他的確聽到了。”“那就謝謝你對我那麼好。”
克拉貼心地為雪莉拿她喜歡吃的東西,臉上洋溢著笑。
鳶珂看到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笑了。手托下巴看著他們,“看來你們冰釋前嫌了。”
克拉、雪莉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的話是何意?
“不要裝不知道,這樣很沒有意思。”
“小姐,有些事不要說的太直白,尤其是感情上的事,他們會不好意思的。”帕德裏克附在她的耳畔小聲地說道。
“喂,你們再說什麼悄悄話?”克拉警惕地看著他們。
“沒什麼,隻是在警告我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鳶珂突然坐正,仔細打量克拉,“我說,你要比我第一次見你時,成熟的多,感覺突然一下子長大了。不過尊敬長輩的禮貌還是沒長進。”
克拉鼻子哼了一下,“你想看看我長大的樣子嗎?我隻是一直在抑製自己的成長。”
“克拉長成大人的樣子,還真是想看看。”鳶珂挑眉說道。
“那你就等著吧。”
鳶珂點點頭,“好吧。”
書房裏。
鳶珂懶洋洋地翻看桌子上厚厚一疊的文件,完全沒在意上麵都寫了什麼。倒是帕德裏克坐在她的對麵,認真檢查她批閱過的文件,緊皺眉頭,抬頭看著吊兒郎當的鳶珂,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小姐。”
“嗯。”鳶珂手托下巴,懶懶地抬了一下眼皮子。
“請您認真一點,不然這些您要重新來看。”
鳶珂懶散地撐起身子,靠進椅子裏,“為什麼我要坐在這裏看這些無聊的文件,你來做不就好了嗎?而且你一直做得很好。”
“小姐,這些都是您的事業,我隻是幫您打理,遲早有一天,您要親自去做的。”
“為什麼?”鳶珂緊皺眉頭,審視著他,“難道你想丟下我,偷偷溜掉?”
帕德裏克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愣。突然掩嘴輕笑,“小姐,您說這句話,知道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帕德裏克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享受他和主人之間這種微妙的關係。他漸漸這種感情稱之為愛,沒有任性占有,隻有甘心付出,隻想永遠守在她身邊。
一個惡魔漸漸擁有人類的感情,要是被魔界的人知道,恐怕會被永遠嘲笑。但那又怎樣呢?
鳶珂平靜下來,對他的這句話似懂非懂,一知半解。但是心裏隱隱約約是明白的。
帕德裏克坐在對麵不動,滿眼溫柔地看著她,這個自己愛上的人類女人,究竟有多麼大的魔力,讓一個高傲的惡魔為她傾心。
鳶珂被她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嗔怒。轉動椅子,背過臉去。“以後不準再這樣盯著我看。”
“是,小姐。”帕德裏克依然眯眼淺笑,看著她的背影。無論她說什麼,自己都想順從,不想反駁。
“小姐,吃過午飯之後,我們去野餐吧。”莉莉還未走進來,聲音已經飄了進來。但是進門,就愣住了。看著他們一動不動的坐姿,屋子裏塞滿了曖昧氣息。有些尷尬,剛想退出,帕德裏克溫柔的聲音傳來,“有什麼事?”他依舊坐著不動。
莉莉有些被他的聲音迷住了,帕德裏克又問了一遍,她才回過神來,“啊?雪莉小姐說整天呆著很悶,所以問小姐要不要一起出去?”莉莉的聲音越來越小。
鳶珂正對著窗戶,看到外麵豔陽高照,天氣好得不得了,“當然要去,這麼好的陽光呆在屋子裏,豈不是辜負了。”鳶,珂起身,往外走。
帕德裏克隨著她的移動,轉移視線,“小姐,您隻是想逃避這些文件罷了。”帕德裏克寵溺地說道。
“是又怎麼樣,如果乖乖聽話坐在那裏看文件的人才是傻瓜呢。”
“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帕德裏克起身跟著出去了。
莉莉看著兩人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總覺得他們之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說到去野餐,到達目的地之後,鳶珂滿臉黑線,看著洋洋得意的雪莉,“你說非來不可的地方就是這裏?”
雪莉興衝衝地點點頭,“在孔雀城的時候,我做夢都想來這種地方,但是孔雀城裏沒有這樣的地方。”雪莉說著,看到不遠處有一群孩子在玩,就跑了過去。
“小心你的手。”克拉追了上去。
鳶珂看著兩個人興奮的像個孩子,(其實都老大不小了),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真是怪事年年有。”
“小姐,您就將就著玩吧,其實公園也不錯的。”帕德裏克指使著勞德他們把帶來的東西放好,開始準備野餐的東西。
鳶珂回頭看看忙碌的四個人,還有不遠處玩瘋的兩個人長長歎了一口氣,自己擁有十四歲的身體和容貌,心卻蒼老的不成樣子了。
“十四歲的時候沒有好好瘋過,今天就好好玩玩吧。”白化雪突然冒出來,站在她的身邊說道。
鳶珂瞥了他一眼,“你又了解我多少?”鳶珂轉身坐在太陽傘下的躺椅上,悠閑地閉上了眼睛。
白化雪看著她躺在那兒的樣子,嘴角微笑,“你隻有在夢裏才能見到你想見的人。”白化雪的眼睛飄向不遠處,看著帕德裏克忙碌的身影,時不時地看看躺在這裏的鳶珂。
克拉赫雪莉瘋玩了一陣,覺得累了。就並肩坐了下來,看著那些瘋玩的孩子們。
“等有一天,我們的世界也能充滿這樣的笑聲。”雪莉洋溢著幸福的臉在陽光的照耀下那麼迷人。
克拉看著有些失神了,“雪莉,等我解除了咒術,我們就結婚吧。”
雪莉微微一愣,“你說什麼?”雪莉有些不可置信。
“我想我們結婚以後,好好的幫城主治理孔雀城,維護吸血鬼和人類之間的和平,還有就是像你說的,讓我們的世界充滿那樣的笑聲。”克拉深情地看著她。
雪莉有些臉紅了,自圓其說:“誰說要嫁給你了?”
克拉微微一愣,淺笑。“我又沒說要娶你。”
雪莉嗔怒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兩人相視而笑。
鳶珂躺在那兒,眯起的眼睛突然睜開,看著坐在一旁的白化雪,“看來這下子你回去,可有的忙了。”
“什麼?”白化雪以為她還在夢中,順著她迷離的視線看到了向這邊走來的克拉赫雪莉,微微一笑,“的確,孔雀城好久沒有發生這麼喜慶的事情了,的確應該好好操辦。”
“那你呢?城主大婚可比克拉的要有看頭的多。到時候我一定會親自去參加的。”
白化雪的表情由發愣變為慍怒,又有嘲諷,譏笑的複雜表情,鳶珂故意裝作沒有看到。她更不想看到他眼底的傷痛。明知道這句話會傷到他,但鳶珂不得不說,這是時刻在提醒自己和白化雪之間的結局。
白化雪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慘然一笑,心裏湧出的一番話到了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我是千年吸血鬼,不死不滅,所以那種事有沒有無所謂,就不必你操心了。”
鳶珂聽出他語氣裏的不滿,他故意裝作不懂,鳶珂隻是想讓他找個人作伴,一個人長久地或者餓,是很孤獨,很寂寞的。自己的身邊有帕德裏克,所以也希望他身邊有那麼一個人。鳶珂仰天長歎了一口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白化雪回頭看著她,沉默。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鳶珂手托下巴看著窗外,滿腹心事。帕德裏克坐在她的對麵,看著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小姐,怎麼了?”
鳶珂知道車裏還有其他人在,不方便說出真相。慵懶地歎了一口氣,“沒什麼,隻是今天早上做了一個很鬱悶的噩夢,攪得我今天一天心情都很糟糕。”
帕德裏克深深地看著她,知道她是故意這樣說的。“是這樣,那看樣子回去,我要煮一些安神補腦的藥湯,給小姐安神,不會再做噩夢。”帕德裏克說著,眯眼淺笑,滿臉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