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你,你走吧......”那個老頭子突然說道。
“嗬,老頭子,不要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了,我不會走的,我要走也是帶上他們一起走,誰也攔不住我。”我眼神堅定地看著那個老頭子說道。
果然,他一聽到我的這句話,立馬臉色就變得不好看了,我冷著一張臉看著他那變幻莫測的神情,心下卻一點都不緊張了,因為我知道,從我決定走哪一步路開始,我就絕不可以回頭,我的心,就隻能相信我自己,除了我自己,我誰都不可以相信。
“殤,既然這樣,那我們隻能決一死戰了。”那個老頭子突然抽出身上一根特殊的拐杖似的木棍,脫下了他身上披著的那件外袍,然後便向我衝了過來。
“怨靈是有你們神族的尊貴的陛下召喚出來的,是你們神族的陛下不惜修煉禁術才得來的,老頭子,你現在這麼殺過來,你不覺得,你這麼做是違逆了,你們神族尊貴的王所想要得到的東西嗎?”
果然,我這話一說出口,那個老頭子就硬生生的止住了前進的步伐,拿著手裏的神杖,遊移不定的站在原地,有些為難的看著我。
“你現在殺了我們,不過就是害怕我們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罷了,可是你怎麼不想想,這樣子的我們,說出去的話,又有多少個人相信呢?你如今放我們一條生路,正是大家都有得利啊。”
“殤,別在這裏說這些大話,你現在不過就是想讓我放你一馬罷了,隻是很可惜,我不是這些神族的暗衛,我也不是那個隨隨便便就被你忽悠了過去的蔣,殤,我是神族的上位,我怎麼會為了你所說的這些事情而放過你們,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天真了嗎?”
“嗬,我天真?我天真我能活著走到現在?老頭子,你不用在這裏左懷疑,右擔憂的,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再說了,你可以不相信我,反正我不過就是神族裏的一個無名小卒罷了,隻是,你能不相信你們的王嗎?我為什麼能操縱怨靈,難道你還想不通嗎?”
我冷笑著質問道。
老頭子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注視著我們這個方向,由於角度的問題,我不太能看清此時此刻他眼底的深情,因而我也就沒辦法能估計的出來,到底他在想些什麼,隻是,他接下來的舉動,卻讓我大吃一驚。
“殤,躲開!”
蔣著急的喊著一臉愣然的我,我看著眼前這一幕,我根本就無法相信。所以,蔣看到我這副完全無動於衷的樣子,嚇得大喊了一聲,然後把手中的長劍擲了出去,以此想要擋住,那個老頭子臨死前對我的最後一個痛擊。
“殤,你在發什麼呆。”
等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自動躲開了之後,而那根神杖則堪堪的擦過我的臉頰,帶起的風力,在我血跡斑斑的臉頰上,又再次增添了一道傷痕。
“蔣,他......他死了?”我有些不確定看著眼前那個逐漸消失掉的老頭子。
剛剛,我正想要說些什麼打破眼前的過分平靜的尷尬氣氛,卻不想一抬頭卻看到,那個老頭子猙獰著用一把短劍,在我們麵前,將自己悄無聲息的了斷了,而在臨死前,他奮力扔出來的那把神杖,如果不是有蔣的長劍擋了那麼一下,估計此時此刻我就一命嗚呼了。
“死了。”蔣小心的走了過去,然後幾步遠的地方,伸出長劍去試試那個老頭子死透徹了沒有。
“蔣,你有沒有覺得......”我有些疑惑的出聲問道。
“嗯,很奇怪,不過先不管這些了,我們先逃再說,誰知道這些神族的暗衛能僵硬到什麼時候,要是他們能恢複行動,估計等會兒,死的就是我們了。”蔣有些焦急的說著。
我拍了拍座下的怨靈,示意它放我下來,怨靈感覺到我的指令之後,便稍微的俯下身,輕微的趴在地上,好讓我方便著地,我輕輕地從怨靈的背上下來之後,跟蔣示意我沒什麼事,接著我便走過去那隻神杖插著的地方。
“佐殤,你怎麼樣?”佐吾有些皺眉的問道。
“我沒事,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我一把從地上拉起那深深插在地上的神杖,隻見神杖的周圍都變成了一片綠油油,生意盎然的草地,雖然麵積不大,不過那顏色總是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殤,怎麼了?”
“蔣,你不覺得奇怪嗎?這裏四周都是一片焦土,隻有這片地方,被神杖碰觸過得地方,才是一片綠色草地的樣子,這神杖,我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會有再生的能力啊。”
我拿著手中那根熟悉的神杖轉過頭去,跟蔣說道。
而且為什麼,我現在已經把神杖拉起來了,為何那一片綠洲似的麵積,還在不斷擴大,而且好像還是往著一個方向去......
“不好!”我大喊了一聲,轉身便將神杖扔到了地上,然後飛撲過去怨靈那邊。
“殤,怎麼了......啊,天啊,殤,你不要過去!那隻是一隻怨靈,那隻是怨氣的集合體,你不能為了他丟掉自己的命,殤,你這個傻瓜,你給我回來!”
蔣吃驚的大喊著我的名字,不斷的想讓我回去,隻是,我的步伐卻是越來越快了,我不是沒聽到蔣的話,不是沒有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可是,哪怕是知道的,我也不想就這麼把怨靈,這隻暗獸給害死了。
“怨靈,你給我跑起來,別趴著了。”
我遠遠地向怨靈喊著,無奈他壓根兒就沒聽懂我在說什麼,依舊一臉有興趣的看著不遠處,僵在那裏的神族的暗衛,他那一臉的饞樣,我都能看得出來,他就是個吃貨。
嘖,就我現在這個速度,我肯定趕不上的,眼看著那篇綠洲越來越快的,而且那生長的體積也越來越大了,不行,再這麼下去,我會來不及的。
我想著,便突然轉身站住,然後取出身旁沾滿鮮血的長劍,一把插在了地上,我在心裏暗暗祈禱著,希望這樣能有效果吧。
“殤,快離開那裏,再這麼下去,被吞噬的人隻會是你,那隻是一隻怨靈,他不值得你這麼做。”
“蔣,我從來不願意犧牲無辜的生靈,哪怕他隻是一隻暗獸,隻是一隻怨靈,我也不願意這麼做,何況,蔣,我們還要靠它的,以後......”
“你給我閉嘴,收起你的那些解釋,以後那是以後,現在是現在,你管那麼多陷在以後幹什麼,你現在這些往你那裏引過去,你會沒命的,你知道不知道!”
蔣氣的火冒三丈的跑到我的一旁,焦急萬分地說道。
“蔣,讓她做,別阻止她。”佐吾趕上來,聽到這一切之後說道。
“佐吾,你也瘋了嗎?還是你這麼迫切的想要殤的命?”蔣一聽佐吾這言論,頓時就是更加的生氣了。
“蔣,這是殤的決定,你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嗎?何況,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也是殤的選擇,我們隻能尊重。”
佐吾一臉鎮定的說著。
我聽著他的這番話,原本還有一點的不快,在此刻都變成了空無。這個男人,總是這樣子的了解我啊。
“佐吾,我沒事的......”
“我知道。”
我剛想再解釋一下,卻不想佐吾突然出聲打斷我,我有些愣然的看著他那一臉淡然的樣子,不知怎的,我卻總是隱隱覺得他這樣子的淡然讓我很是不舒服,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佐吾當時說出這番話時,他的內心在想些什麼。
“當時,你為什麼沒有攔阻我?當時你為什麼會那樣子的相信我,毫不懷疑我?”
“佐殤,我不需要懷疑你,我也不需要真的弄明白你在幹什麼,當時的我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你生我活,你死我亡。”
如果說在以前,他們所失去的是自由,他們想要的是尊重和認可,那麼從現在開始,他們失去的便是一顆幹淨的心。
說來也是嘲諷,明明他們早就殺人無數了,明明他們對自己的族人也下過殺手,可他們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罪惡的事情,然而,現在,他們不過是按照既定的命運走向走下去罷了,他們不過是按照曾經的曆史再重演一遍罷了,可為什麼他們卻那樣子的內疚。
“佐殤,佐殤,你怎麼樣了?”
我將鬼眼與我融為一體後,身體實在是撐不住了,眼前還沒來得及睜眼看清,便又再次暈了過去,昏迷前隻聽得見佐吾緊張的聲音,還有衝過來,緊緊擁抱住我的懷抱。
佐吾,我不是你的棋子嗎?你那麼緊張一隻棋子幹嘛呢,棋子而已,死了還有很多,還是說因為有我這隻棋子是別的棋子所不能代替的,啊,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要這身特殊的能力,為什麼隻有我能發揮出鬼眼最特殊的能力。
其實,我並不知道我到底為什麼會能掌握,鬼眼最特殊的能力,甚至可以說,三界之中,唯有我能發揮出鬼眼最大的能力,鬼眼的真實能力,古往今來,從沒有人真正見識過,大家所了解的鬼眼的能力,都不過是他的鳳毛麟角罷了。
天地之間,有無數的人想要窺探鬼眼真正的能力,有無數人想要擁有鬼眼,可是,想要遠離著一切紛爭的我,卻偏偏是鬼眼選中的人選。真是可笑。
原本我是不知道這一切的,但是,在考核場的時候,我卻看到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在佐吾對我進行了一係列殘忍的虐待後,其實我並沒有真正地昏迷過去,我一直都處在半睡半醒之間,因而,在佐吾走了不久之後,我便感受得到一個很特殊的氣息,在慢慢的逼近我。
“誰?咳......”我嘶啞著聲音,想著周圍的黑暗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空氣中並麼有傳來回答的聲音,但那股剛剛還若有若無的氣息,卻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清晰。
“你是誰?”
“我是選擇你的人。”一把蒼老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我動了動四肢,發現全身上下疼得不行,於是便放棄了這一舉動,靜靜地躺在了地上,反正都這樣了,也不在乎再多來一刀了,還能得個痛快。
“哼,這一屆的審判官還真是沒用啊,這麼小小的一件事,就讓你選擇了死亡?嘖嘖,看來那個人也是瞎了眼了,怎麼就看上了你呢?”
“你到底是誰?咳咳,明人不說暗話,你這麼,咳,躲躲藏藏的有什麼意思?”
“小子,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有意思的,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你預想的那樣去發展的,意外是無處不在的,不然怎麼叫意外呢?”
可不是嗎?我的人生,我的存在,一切都不過是一場意外,不過是一場噩夢和美夢的交織,夢醒了,我就得回到現實之中了,還真是有夠嘲諷的。
“咳,你是魔族的人?”
“看不出來,你還是有幾分眼力的,不過可惜了,竟然是一個情種。”
那把蒼老的聲音有些吃驚地說道。我閉著眼睛,在心底微微思索了一番,腦海裏好像有什麼閃了過去,突然想起佐吾剛剛有些充血的眼眸,還有他之前的話,心下突然便好像想明白了一件事。
“你就是魔族的聖物,鬼眼是吧,咳......”
這傷勢還真不是一般的重啊,我都感覺我要失血過多,直接閉眼說再見了。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你這樣子的玲瓏剔透,心思清明,你知不知道,你會死的更快?先別說你這身天賦異稟了,就說你這腦子,嘖嘖,你今日這下場,也算得上是活該了。”
“咳,是嗎?我從小就活在爾虞我詐的神族裏,更是生活在,咳,最危險也是最下等的殺手營裏,你覺得,咳,我能不聰明嗎?我要是沒有這些算計,沒有這些心思,我早就死了,還能活到現在?不過你說的也沒錯,要是我那時就這麼死了,或許還能有一個痛快。”
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徒留一副讓人惡心的軀體,還有一顆破碎的心,哎,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可惜了,你這樣子的人,原本應該過上萬千寵愛的日子的,隻是你選擇了一條不歸路,你選擇了一條絕路,你選擇了他,你就是選擇了死亡,你選擇了毀掉自己......”
“不然呢?我選擇神族的王,成為他的禁臠,就像你這樣,我,寧願一死,我也不要像你這樣,我......啊!”
我冷笑地說著,卻不想手上突然傳來火燒一般的疼痛,那種鑽心的痛,讓我一下子便說不下去了。
“你這張嘴,真是該死!”
“嗬,我原本是與世無爭的,我原本根本就不想摻和你們這些明爭暗鬥的,可是你們卻硬是把我推進了這個陰謀的漩渦裏,現在你們到還好意思怪我不會說話?你們不覺得你們很可笑嗎?”
“那又怎麼樣,你還不是隻能在我們這種人的手下,苟延殘喘,你還是隻能按照我們一手安排給你的命運走下去,審判官,你注定失去一切,不管是你的人,還是你的心。”那把蒼老的聲音惡毒地說道。
我笑了笑不以為然,佐吾剛剛拚盡全力下的封印,以為能就這麼封印了我的記憶,卻被這個不知名的生物所解開了,不過,我下的詛咒,他解不開就是了,畢竟神魔兩族,彼此不容,他也無奈他何。
“鬼眼,我這麼叫你沒什麼錯吧,你一直潛伏在佐吾身邊,為的又是什麼呢?以你的能力,你根本就可以直接吞噬了他,然後控製他的軀體,把他的身體變成是你的,這樣不是更加方便了嗎?為何要這麼反複的兜兜轉轉呢?”
“哼,你這個小家夥,想套我的話?你還沒這個本事。”
“首先,我是個女的,請注意你的用詞,第二,你們都還想要借助我這個特殊的載體不是嗎?那就不要一臉的嫌棄,再怎麼嫌棄,你們都不得不承認,不得不把你們想要的東西,交到我的手裏,因為隻有我才能開啟你的封印,才能讓這天地變成魔族的所屬物。”
我淡淡地說完這番話,便不再出聲,我在等他的答複。
“你,不是一般的聰明,如果你是我們魔族的,或許,你會成為我們的王。”
“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王,我想要的是什麼,我自己知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真正的身份應該是魔族第一任的王吧,隻是不知怎的,竟被神族的王給抓走了,甚至被毀掉了形體,永遠地被困在了這雙鬼眼裏。”
“嗬,你說的還真是輕鬆,我被困在這雙鬼眼裏,不就是因為你們神族的王嗎?是他想要一統天下,是他背信棄義,是他的野心,才讓我失去了一切!”
那把蒼老的聲音在此刻發出了痛苦的悲鳴,我感覺得到我的耳朵都出現了刺痛,周圍的空氣,更是變得炎熱異常,像是被火燒似的,整個空間如同在一片火海裏。
“那你想要毀滅這一切嗎?”我冷靜地問出了這句話。
空間裏的熱度仿佛突然停止了,連流動著的空氣,仿佛也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
“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想要毀滅著一切嗎?”我沒有回答他的問話,隻是依舊重複著我的問題。
那把蒼老的聲音並沒有再說話,甚至沉默的讓人可怕,我並不畏懼,隻是默默地等著,因為我知道,他一定會答應我的,因為,這就是他找上我的原因,他如果不想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如果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不在我的身上,那他就不會在這裏跟我嘮叨那麼久了。
“哈哈哈哈,神族的審判官竟然去慫恿一個魔族的人,去滅掉三界,哈哈哈哈,神族,這就是你們神族,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審判官,真是可笑。”
“我這一生,還不夠可笑嗎?你這一生,也不可笑嗎?甚至可以說,我們在這個局裏的所有人,有誰是不可笑的嗎?”
“你跟我以往認識的神族的人都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我沒見過你這樣的審判官。”那把蒼老的聲音,在沉默了很久之後,才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可不是麼,我跟他們都不一樣,所以我的命運跟他們自然也會不一樣的,我所遭受的一切,和他們還能有的比嗎?
我天生特殊,所以我注定背負起這一切,如果說他們是想要維護這個局,那麼我想要做的就是毀滅掉這個局,換毀滅掉這一切,我要讓這些人,這些謀劃了千百年的人,都嚐試一下,失去一切的滋味。
“鬼眼,借給我力量,我助你一臂之力。”
“這話說反了,應該是你借給我力量才對。”
“魔族的王,我給你自由,你給我鬼眼,這場交易,如何?”我勉強地睜開雙眼,忍著全身的劇痛站了起來,看著四周一個方向說道。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我覺得我都快疼的失去了知覺了,可我還是倔強地站在那裏,就這麼看著,我知道,他會出現的。
我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我隻聽得見我微弱的呼吸聲,還有從我身上滑落下去的血液的滴落聲。
“好,我答應你,不過如今的我隻剩下這口怨氣了,鬼眼的力量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我知道,在滅世之子那裏,對嗎?”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一切?不,不可能的,這件事情隻有那個人才知道,可是她,她早就不在了,她早就魂飛魄散了,你,你不可能是她,不可能......”那個蒼老的聲音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
我聽著他的喃喃自語,心下雖然覺得奇怪,不過我也懶得去猜,我都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到下一刻,我還顧得上這麼多嗎?先顧好眼前的事情再說吧,如今這種狀況,我也隻能見一步走一步,快慢節奏已經不是我能操控的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麼人,說句大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但是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我和你如今是站在同一個立場上的,我和你的利益是相連的,至於那些多餘的事情,你又何必多想呢?”
我狀似不在意的說道。
“好,希望有一天你不會後悔你今日的選擇,審判官,你是鬼眼選定的人,卻不是我魔族選定的人。”那把蒼老的聲音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這麼突然的消失了。
可是我知道,這位魔族的王已經答應了,鬼眼是我勢在必得的東西,隻有拿到了它,我才能實行我的計劃。
如果說在以前,我可能還會在心裏抱有一絲的善良,可是現在這份天真,這份無邪早就在佐吾對我做了那些事情後,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要滅了三界,我要毀了這天地,既然你們都那麼想要的得到它,我就偏偏不讓你們如願。
“殤兒,你醒了?”
慢慢地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佐吾一臉擔心的神情。我眨了眨眼睛,感覺視線變得越發清晰了,我都快能看到佐吾眼底的血絲了,我轉動了一下眼珠,發現雙眸已經沒有什麼不適應了,也沒有了之前的難受,心底明白,這次是真的融合了。
我抬起手撫摸了一下那雙鬼眼,這雙新的眼睛,我還真說不上是怎麼感覺呢,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陌生倒是正常的,隻是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又是來自何方呢?心底不禁想起那位魔族的王曾經提及的那個人,我跟她有什麼牽連呢?
“殤兒,你看得清嗎?殤兒,怎麼樣,還看得清嗎?眼睛有沒有什麼不舒服,還有沒有哪裏疼痛,或者有些別的感覺?”
我坐起身來,一手推開他,拿過一旁放著的衣服,穿上便想要走出木屋。
“喲,這麼快就醒了,真不愧是神族的審判官啊,嘖嘖,這恢複的能力也是有夠變態的。”
靈使手上抓著一條魚,從外麵走進來說道。
“蔣在哪?”我皺著眉頭問道。
“嘖,我說過了,我不......嗬,有了鬼眼就是不一樣啊,都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威脅我了。”
他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絲毫都擔心我橫在他脖子上的短刀。我盯著他的雙眸,手下的短刀壓下去的力度更加的大了。
“審判官,你真的想要見她?她現在的樣子,未必是你想要見到的,我怕你會被嚇倒了。”
我一言不發,隻是依舊用短刃壓著他的喉嚨,眼神毒辣地看著他。
“蔣不在我的手上,我的確是遇見了她,也跟她打鬥了一番,可是,在我正想要下手抓走她的時候,卻不想突然在黑暗中出現了一堆不知道來處的人,在我的眼前抓走了蔣,我本想追上去,卻不想被人暗算,就這麼昏迷了過去。”
“你在哪裏看到蔣的?”
我心下不禁有些覺得可疑,蔣到底為什麼會離開神族,我明明告訴過她,不可以隨便走動的,在這種時候,抓走蔣的如果不是靈使,那情況就更加麻煩了。
我不確定到底是神族的王發現了我們的計劃,進而想出這種辦法阻止我們,我更加不確定的是,會不會是魔族的人或者人界的王,為了除掉這場計劃中突然出現的意外,才會下此毒手,如果真的是這樣,蔣的性命就危在旦夕了。
“你想去哪裏?去救那個女人?你不是說你跟他沒什麼關係的嘛?”
佐吾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後響起。
我嘖了一聲,收回壓製住靈使的利刃,側過身去看了看他,心下不禁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眼,怎麼在這種時候,還能這麼大意,都已經得到鬼眼這種力量了,竟然還能被人靠的這麼近都沒能察覺得到。
“佐吾,我的事不用你管,既然我答應你了,我就不會反悔,我可不像你,吧諾言當做是兒戲,還有如今我們是合作的關係,不要總用這種命令的口吻跟我說話。”
說完,我便轉過頭去,不再看著佐吾了,情之一字真是誤人,為什麼都到這種時候了,我還是愛著他,還是在意著他,不然我也不會在他靠近我之後,我都沒有察覺得到,鬼眼防的是敵人,卻不會防自己最心愛的人。
真是的,不管我怎麼去忽略,怎麼去否認,我還是愛著這個人,還是那樣子的在乎他。
“佐殤,我說過,你是我的,你哪都不能去。”
“我不叫佐殤,我沒有姓氏,我也沒有名字,我隻是審判官,隻是鬼眼的持有者。”我冷眼看著他說道。
佐吾一聽,臉色立馬就變了,氣的幾步就走了過來,一把伸出手來掐住我的下巴。
“你想要掐死我嗎?這樣子,你們的計劃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們某哈勒這麼多年,是想現在什麼都失去了嗎?佐吾,我想你們不會那麼傻吧。放心,我的靈玉還在你的手上,我哪都去不了,但現在我要弄清楚一件事,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跟著我來。”
“你要去魔族?”被我們忽略在一旁的靈使笑著問道。
我斜了一眼看著他,想來這個靈使還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比起佐吾,他的心思要複雜很多,想到這裏,我眯了眯眼。
“哎哎哎,不帶這樣子的,審判官,我可是剛剛才幫了你的,沒有我,你可不能得到這雙鬼眼啊,你現在這幅殺人的樣子想怎麼樣,我不就是多了點心思嗎?你這就想要殺了我,你要不要那麼護著你的男人啊。”靈使手上的那條魚隨著他擺手的動作,搖晃來搖晃去。
我都為那條魚感到難受,這麼搖晃下去,還不如給他一個痛快好了,看著就頭暈。
“你跟我過來。”說完,我一把甩開佐吾的手,然後看了看靈使一眼,便往外走去。
“佐殤,你給我站住,你......靈使,你幹什麼,給我滾開!”
佐吾剛想追上來,便被靈使伸手攔住了。於是便一臉生氣的罵過去,伸手想要推開靈使。
“佐吾,你要知道,你不可以在這麼錯下去了。”
“我錯什麼了,靈使,你根本就不懂!”
“佐吾,我是不懂,可是,佐吾,你不要忘記了,你先是滅世之子,再是魔族的人,最後才是她的男人,佐吾,這個順序,你打不亂的,而且,你不能打亂,不然,嗬嗬,後果你是想想不到的。”
靈使說完,便絲毫也不理會佐吾臉上驚訝又痛苦的表情,轉身便跟著我走了出去。
“你不是真正的靈使吧。”
靈使跟在我的身後,走到了一處河流旁,我站在那裏,眼看著水裏歡快遊動著的魚兒,問著身後的人道。
“那你覺得我是誰?”靈使輕笑了一聲,走上前來,與我並肩而立。
“考核場的人是你吧,不,準確點來說,考核場的一切都是你的布置吧,那個跟我對話的蒼老的聲音是你吧,魔族第一任的王,我沒說錯吧。”
“你怎麼知道的?”
他一點都沒有被我拆穿的訝然,隻是淡淡地問道。我聽著他這問話,倒也沒再說下去,隻是沉默地看著眼前流動的河流。
“那個人是誰?”
過了很久,我都覺得站的有些累了,便坐了下來,拿過一旁的小石子,在手上顛了顛,接著便甩了出去。
“這手勁,看來你的武功會真的恢複了,甚至可以說是再上一層樓了。咳,別這麼看著我,我會以為你對我有意思的。”
他假裝咳嗽的說了這句話,我壓根兒就懶得跟他皮,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盯著眼前的河流看。反正耐不住的一定不是我,果然,在我不說話之後,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行行行,就你這脾氣,真的跟佐吾般配極了,一樣的悶,隻是你比他聰明多了。既然這麼聰明,為什麼不去猜猜那個人的身份呢?又或者說,既然你能看穿那麼多事情,怎麼就看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不能被人所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