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使,那你相信佐吾,相信你們魔族現任的少君主嗎?你跟在每一代滅世之子的身邊,你信任他們嗎?隻怕你對他們存在的隻是利用吧。靈使,你和我都懂,任何生靈之間存在的都是利益的拉扯。隻要利益一致,我們就是同伴,反之,則是敵人。”
最後這一句我是看著他的眼睛說的,靈使挑了挑眉,仿佛絲毫沒有感受到我的殺氣,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那個人是誰不是我最關心的,我問你隻是想要告訴你,我們現在是利益的聯盟,你為了殺她,我為了滅世,我和你是站在用一個陣營裏的,你不想告訴我的事情,我可以不問,但我不想說的事情,你也不要再多問,畢竟我們隻是有著相同的利益罷了。”
說完,我便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便轉身走了回去。
“抓走蔣的人沒那麼簡單,他們是用鎖魂鏈捉走她的。”靈使在我身後說道。
我腳步頓了頓,側過身去說了聲謝謝,便不再言語,快步向木屋走去。
“你們都去哪了?”
剛走了沒幾步,迎麵就撞見匆匆趕過來的佐吾。
“沒什麼,去河邊散散步。”不想與他細說,我便隨口找了個理由。
“你在撒謊,佐殤,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話,你......”佐吾不滿的說道,雙手緊緊地握住我的肩膀。
我一把拍開他的手,他被我這一舉動驚得斷了後續想說的話。
“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我?佐吾,你在考核場做的事情,我和你都清楚,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得了過去嗎?”我漫不經心地說道。
果然,佐吾一聽到,整張臉便變了色,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我笑了笑,不以為意,略過他,便走了回去。
“你要去哪?”
“找幫手,另外有時間就收拾一下,我找到那個人後,我們就回魔族。”我頓了頓腳步說道。
“你要去魔族?你瘋了,你是神族的審判官,你進去魔族,你會被魔族的氣息吞噬掉的。”佐吾有些著急的在我身後說道。
我抬手摸了摸我臉上這雙新的眼睛,心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看來佐吾還真的不知道鬼眼的力量啊,不過這樣也好,不知道便不會無法脫身,等這一切結束了,他還能做回自己,自由自在,倒也不錯。
“我死了,你不是更高興嗎?你不是恨我的嗎?神族的審判官可是你們魔族的克星,我們可是害死了你們魔族無數的族人啊,你不要告訴我,這些你都忘記了。”
“我沒有忘記,我隻是......”
“那就行了,那就不必多說了,我是你的仇人,我們生生世世都是相生相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總有一天我們會死在對方的手上,隻是現在,我們為了相同的利益站在同一個陣營罷了。”
我出聲打斷了佐吾的話,然後轉身快步走向了木屋。
他在聽到我的話,愣在了原地,等我都快走出了樹林了,他才匆匆地追了過來。
“你在找什麼?”
佐吾站在門口探頭進來問道,我懶得管他,在木屋裏東找找西找找的,奇怪,我明明記得機關是在這個位置的,怎麼就找不到了。
“我,我幫你找找吧。”
“你們是不是改動過這個木屋?”我皺著眉看著原本應該存在的機關,此刻卻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一個被移動開來的陰影。
“啊,沒,沒有啊。”
還說我不會說謊,我看你也不會說謊,眼睛轉的這麼快,你也不覺得痛。
“把東西交出來。”我有些無奈地轉身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真的無語了,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他收起來幹什麼,其實我也不是非要不可,但是那把長劍是我一向使用慣的,沒了它我還真心不習慣。
“佐吾,你到底在跟我玩什麼,那把長劍不值錢,何況那把長劍是按照我自己的規格製定的,你用起來也不方便,你拿著有什麼用?”我疑惑地問道。
“我不管,反正我不給你......啊,不是......”
什麼叫不打自招,他這種就是不打自招,我都懶得拆穿他了。
“你要怎麼樣才肯把長劍給我?開條件。”
“你,你要去哪?我要跟你一起去。”
“隨便你,把長劍給我,你愛跟著就跟著,死了自己負責。”我懶洋洋地說道。
他聽完後,一臉糾結地站在那裏,我都能感覺得到他的腦海裏正在天人交戰了。我真是不懂,之前還一副我不愛你,我恨你,我就是討厭你的樣子,可現在怎麼就一臉的在意和緊張,在我昏迷睡著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少君主,你就把長劍給她唄,反正我們留著也沒用。”
靈使走了過來,站在佐吾身後說道。
佐吾轉過頭去惡狠狠地盯著他,仿佛他說了什麼離經叛道的話似的。
“哎喲喂,你們兩位都是過河拆橋的主啊,怎麼都拿我開刷啊,行行行,你們兩口子的事,我不摻和,你們愛咋地就咋地,隨你們,你以為我很想充當這種和事老啊,吃力不討好,切,我走了,你們繼續在這裏大眼瞪小眼吧。”
靈使說完,一臉嫌棄地搖著扇子走人了。
被莫名其妙嫌棄的我對上佐吾詢問的眼神,一股無名之火更是蹭蹭蹭地向上冒。
“佐吾,你到底要怎樣?策劃這個計劃的人是你,如今阻礙這個計劃的也是你,佐吾,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到底想讓我做到什麼地步你才滿意?如今我已經不想再跟你計較從前的事了,可你現在處處給我下絆子,你到底要我如何?”
“佐殤,我不想要你如何,我隻是想讓我們像之前那樣,我不想你總是用這種利益聯盟的口吻跟我說話,佐殤,我和你曾經是很好的同伴的。”
“你也會說,那是曾經,佐吾,我和你回不到過去了,你做下的事情,我不會原諒,我想要做的事情,也是你攔阻不了的,佐吾,世事沒有兩全的,你想要江山,你想要威望,你就必須以別的作為代價,不可能你什麼都不付出,卻又能夠得到你想要的。”
他總是那樣的孩子心性,執拗地問我要一個答案,固執地不肯接受現在這個樣子的我,總是想要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抹去,隻剩下曾經的快樂和如今的和諧,但是,那又怎麼可能呢?佐吾啊,你呀,終究是一個孩子,隻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問題,卻從不曾考慮別人的感受。
“我想得到的,我都不知道我想得到什麼了,殤,我好像後悔了。”佐吾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似的,站在那裏,耷拉著腦袋,有些難受地說道。
“你想要的是什麼隻有你自己清楚,旁人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最清楚你的人,隻有你自己,旁人終究隻是旁人。”
我靜靜地看著他那有些發呆的樣子,心下不禁有些好笑,如果說被人家知道在外麵叱吒風雲的魔族少君主,現在卻是這副迷茫可愛的樣子,會不會嚇到別人了。
“我跟你一起去。”
佐吾說著便走到床邊,按下了一個暗格,拿出了一把長劍,遞給我說道。
“我要去的是神族,你確定要跟著我嗎?”我接過那把長劍,然後抬頭問道。
“你在哪,我就在哪。”佐吾看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我笑了笑,並沒有再沒說話,情話誰不會說,以前她也說過比這更好聽更讓人動容的話,可結果呢,我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我再也不會在相信了,因為我已經沒有第二次讓我悔過的機會了。
“佐殤,你幹什麼?”
佐吾大喊一聲,便想要阻止我的舉動。
“沒什麼,這劍的靈力隻有用我的血才能解封,所以我剛剛才會說,你拿著並沒有什麼用。”
我冷靜的將劃開了一道大口子的手掌按在了劍傷,將手心的血均勻地塗抹在了劍上,霎時,原本已經全是鐵鏽的長劍,在我的血的塗抹下,立馬就變成了一把閃著銀光的寶劍了。
“你什麼時候把劍放在這裏的?為什麼要放在這裏?這裏是審判官的禁地,你怎麼進來的?”佐吾眼神懷疑地說道。
“你不用疑心我,對於我這種活在刀光劍影的人來說,總會在不同的地方準備好我的武器,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是沒想過當上神族的審判官,可我想活下來,神族的人一直都很忌諱我,一直都想殺了我,我不多做準備,死的人隻會是我。”
我把劍收回進刀鞘裏,別在腰間,淡淡地說道。
佐吾神情複雜地看著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我想我剛剛這番話可能跟他引起共鳴了,因為他的眼底翻騰著各種的情緒,我讀不懂,也猜不透,更不想深究。
我不想再去想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我隻要知道的是,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我在這個計劃裏我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我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樣,隻能被動地反抗,被動地保護自己,那樣子的退讓,那樣子的委曲求全,帶給我的不過是身心的傷害,賜予我的不過是無窮無盡的羞辱,和對我的尊嚴的踐踏,我再也不要這樣子了。
主動出擊,或許會是我的另外一條活路吧,隻有拎的清自己的位置和分量,我才有可能在這場血雨腥風裏活下去吧。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沒有想要疑心你,我就是,就是好奇而已。”佐吾眼神有點閃爍地說道。
嗬,看看,這就是我曾經死心塌地相信的人,這就是我唯一愛上的人,這就是我愛過的男人,現在卻是這般的猜忌我,看來以前的我,真的是夠傻的。
我嘴邊扯出了一抹苦笑,微微搖了搖頭,便自顧自地走出了禁地,佐吾在我身後緊跟著,好像是怕我會突然逃脫似的。其實,哪怕我再厲害,哪怕鬼眼已經在我的手上,我也不可能傷害到他,更不可能背叛他。
因為關乎我性命的靈玉在他的手上,隻要他在我的靈玉上動動手腳,不到片刻,我就會魂飛魄散了,更何況,我轉頭看了看已經追上來,與我並肩前行的佐吾,哎,為什麼直到此刻,我還是愛著你,情之一字,讓我失去了一切啊。
“佐殤,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走了一段路程,佐吾突然出聲問道。
“我要找到蔣的下落,靈使說抓走蔣的人用的是鎖魂鏈,這種東西隻有神族的王才有的,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別人,有這個能力還有這個理由。我和蔣雖然不算同伴,但再怎麼樣,我也不能真的丟下她不管,不管怎樣,她也曾經救過我。”
“佐殤,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善良,甚至善良到讓人覺得無可救藥的地步嗎?”
佐吾笑了笑說道。
我不以為意地回了他一個笑容,無可救藥,想必是了,不然我怎麼會落入你的圈套呢?
“什麼人?是,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這是......啊!”
饒了一條近路,很快我和佐吾就來到了神族,我悄然上去,一下子便處理了門口的守衛。
“為什麼要殺他們?你明明可以憑借你自己的身份進去了,殺了他們,處理起來不會更麻煩嗎?”
我聽著並不反駁他,隻是拿出身上的一瓶藥,倒在了這兩位守衛的屍體上,很快在藥物的作用下,兩具屍體便憑空消失了。
“這,這是化屍水?”
“能起個好聽點的名字嗎?聽著就不舒服。”我調侃地說道。
佐吾一聽我這語調,臉上不禁有些不可置信,想必是覺得,在這種緊張時刻,我怎麼還能說出這種無聊的話。
“娛樂一下,有助於放鬆。嗬,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麼?我們這趟過來,不是來給神族送死的,我們是過來找麻煩的。”
“可是,我看現在是,別人先給我們找麻煩了。”
佐吾警惕的看著手執武器過來,包圍著我們的神族士兵說道。
“審判官,你竟然擅自離開神族,如今更是帶著魔族的贓物回來,你意欲何為,你是想要造反嗎?”
為首的一名將領趾高氣揚地指著我說道。
我定眼一看,發現我並不認識,不過也不奇怪,在神族,我向來都是敵人比朋友還多,想我死的人可是數之不盡啊。
“嗬,你還真是說對了,我就是回來造反的。”
話音未落,我就抽出腰上的長劍,劍指那位嘚瑟的嚷嚷著的首領,他明顯被我嚇了一跳,揮劍便想要擋開我的劍。
“啊,你......”
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手上都還來不及捂住喉嚨上,被我的劍割開的傷口,便臉色發黑的倒在了地上。
“將軍,將軍,你怎麼了?”
“死了。”我手握長劍背對著他們說道。
“你,你這個叛徒,你不得好死,你......啊!”
手起刀落,又是一個人頭,我轉身看著圍上來的士兵,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憤怒,以及恐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瘋狂地笑著,仿佛看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恐懼吧,顫抖吧,我要你們也來嚐嚐我的痛,我的恨,我的傷。
“上,弟兄們,給將軍報仇!”一個看起來是副將的人紅著眼睛說道。
“報仇?嗬嗬,你們還真是不自量力,就你們,還不配!”
說完,我手上一轉,將劍憑空向上一拋,然後迅速的念了個咒語,一刹那,以我的長劍為中心,向下方飛舞著無數的,長短不一的劍,仿佛下雨一般,那些士兵還沒回過神來,便已經成了劍下的亡魂。
“為什麼要殺光他們,他們是無辜的,跟我們的計劃無關。”佐吾看見眼前血腥的一片,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是神族的士兵,佐吾,你確定身為魔族少君主的你,要為了這些人感到傷心嗎?嗬嗬,天下人會笑你的。”我收起長劍,漫不經心地說道。
佐吾皺了皺眉頭,顯然是不認可我的話,這人還真是奇怪,他自己殺人無數,怎麼到了我,就成了不對呢,這人還真是雙重標準啊。
“佐殤,以前你不是這樣子的,你說過,你不會隨便殺人的,可現在的你,卻是滿手的血汙,佐殤,你......”
“佐吾,不要老跟我說以前的事情,你對我有多深入的了解?我跟你不過是有幾麵之緣罷了,你又懂我多少,不要老在這裏否定我,既然決定了,就沒得退縮,現在,要麼是我們死,要麼是這三界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佐吾,你自己選吧。”
我轉過身去,直視他的眼睛,嚴肅地說道。
佐吾轉過了頭,不肯直視我的眼睛,我冷笑了一聲,不想再去拆穿他,猶豫不決,如何成大事?何況現在,也已經不是我們可以猶豫不決的時候了。
“殤兒,你在做什麼!”
我抬頭一看,看到來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我一回來,就這麼熱鬧,到哪都遇見熟人。
“師傅,很久不見。”
“哼,你還認得我這個師傅,既然認得我這個師傅,那你現在都在幹什麼!你身為神族的人,不維護神族的利益,竟然還肆意殺害神族的守衛,如今更是帶著這個魔族的滅世之子,來到神族,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嗬嗬,師傅,我倒想問問你到底想幹什麼呢?你教唆王抓走蔣,到底又是意欲何為呢?”
我看似不經意的摸著手中的長劍說道。
師傅一聽到我這話,剛剛那股鎮定自若就不見了,她眼睛直直的看著我,仿佛想要看穿我的想法似的。
“師傅,不用看了,你看不懂的,你也看不穿的,你所得到的鬼眼是假的,我這雙才是真的。”
“你,你得到了鬼眼,不,不可能的,那雙鬼眼,如果是真的,那你,你怎麼可能......不,你不可能還活著。”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說道,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掉出來似的。
“沒想到吧,你自幼就在我身上下了無數的毒,都是為了克製鬼眼與我的融合,其實你一早就知道,我就是鬼眼最適合的容器,所以你才會那麼不遺餘力地教導我武功,卻也在同時,害怕著我會擁有鬼眼的力量。”
“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殤兒,師傅從小就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想我,你實在是太讓為師失望了。”
我還讓她失望了?嗬,的確,從某個角度來講,我還真是讓他失望了,他們都知道我是鬼眼最適合的容器,都想利用我得到鬼眼的力量,卻又害怕我得到這股力量,所以各處地為難我,排擠我,陷害我,甚至想要殺害我。
這就是神族,這就是我的族人,自私自利,喪盡天良,你們都該死!
“那我還真是讓你失望了,不過很快你就不會再有這種情感了。”
“嗷......”
怨靈抬起了那顆巨大的頭顱,仰天長嘯了一聲,頓時四周都仿佛地動山搖似的,我坐在怨靈的背上,俯視著在怨靈身前的神族的暗衛,還有那個一臉驚慌的老頭子。
“怨,怨靈?殤,你真是,你真是個瘋子,你難道不知道,這麼做你也會死的嗎?”那個一頭白發的神族的上位者在那裏慌慌張張的,伸出那如同枯木般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我,聲音顫抖的責罵道。
“哼,那又怎麼樣?何況,老頭子,你也不要在這裏說什麼大話來騙人了,怨靈是集結了天地間所有生靈的怨恨之氣,它會吞噬掉所有的光明和黑暗,它無主無靈,有的隻是不斷的殺戮罷了。”
“既然你知道,殤,你,你竟然還這麼做?你這麼做,隻會讓你自己也被吞噬掉,你也會活不下去的,殤,你是要搭上你自己的命嗎?雖然你的命不值錢,不過你現在這麼做,隻會讓你這麼久以來所做的準備都會付諸東流。”那個老頭子不可置信的說道。
嘖,聽聽,這循循善誘的話語啊,明明之前還一心的想要我死,可結果現在倒好,為了自身的安全,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放下自己的架子,不惜放下所謂的恩恩怨怨,來低頭求情勸導,嗬,識時務者為俊傑,說的便是他們吧。
“殤,別跟他們廢話了,直接送他們上路吧,反正我看,怨靈現在也餓了。”
蔣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我轉過頭去,看了看站在怨靈身後高出的一處地方,一臉不屑的說著剛剛那話。
我笑了,蔣還真是懂我的心思我也不再像跟這幫人廢話了,已經在神族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了,怎麼會還想要跟他們繼續浪費下去呢?
“殤,蔣,你們,你們會後悔的,神族,神族的暗衛,給我,給我上。”
那個老頭子嚇得斷斷續續的發布著命令,隻是他身前的神族暗衛竟然沒有一個聽他的指令走上前來。
“你們,你們是想幹什麼?沒聽到命令嗎?你們不要忘記了,現在的你們是神族的暗衛,你們要是不聽從我的指令,你們隻會比死更慘。”那個老頭子繼續出言威脅道。
可是那些神族的暗衛還是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個老頭子,卻絲毫不肯挪動一步。
“你們......”
“不用再喊他們了,老頭子,難道你剛剛還沒有聽清我的說法嗎?怨靈是聚集了天地間所有怨氣的存在,因此怨靈具有操縱這一切怨氣的能力,而現在,站在你麵前的那群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的神族的暗衛,便是充滿怨氣的載體了。”我淡淡的看著他們說道。
“不,不可能的,你不要在那裏胡說八道,我是不會相信的,我們神族的暗衛怎麼可能有怨氣,能成為神族的暗衛,這是他們的光榮,怎麼可能還會覺得有怨氣,是了,是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做了些什麼,才讓它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那個老頭子還在那裏垂死掙紮的說道。
嗬,真是可笑,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真相明明已經呼之欲出了,為什麼總是有那麼些人會寧願選擇欺騙自己,都不願意正視事實的真相呢?這樣子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老頭子,你這麼欺騙自己真的好嗎?這些神族的暗衛,心底裏到底有沒有怨氣,難道你不清楚嗎?難道你就真的看不出來嗎?你這樣子的欺騙自己,又有什麼用呢?你能蒙騙所有的人,卻唯獨不能蒙騙你自己。”
我伸手撫摸著怨靈的頸部,眼睛看著不遠處的神族的這位已經白發蒼蒼的老爺子,心下卻不禁覺得有一絲的不忍,隻是,也僅僅隻是這麼一瞬間罷了,他那喪魂失魄的樣子雖然的確讓人覺得有一絲的不忍,不過,戰場上,可說不的這些了。
“殤,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我沒有欺騙任何人,我是神族高高在上的當權者,我需要做這種低賤的事情嗎?殤,你不要以為,你叛離了神族,你不再從屬於神族,你不再為神族賣命,你就可以這樣子亂說神族,攪亂神族的氣象。”
“我攪亂神族?嗬,老頭子,你這話說的不覺得可笑嗎?你難道還看不出來是誰在攪弄風雲嗎?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到底這個怨靈是誰召喚出來,有事誰把它改造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嗎?我是神族的審判官,我不是魔族的,我為何會有這個能力操縱魔族的東西?”
“那,那當然是因為你身邊的那個滅世之子,當然是因為那個肮髒的東西......”
說著說著,那個老頭子,臉色卻越來越白了,聲音也越見低落了下去,眼神裏是從未有過的慌亂,害怕與信念的崩潰時的絕望。
“嗬,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想必你是想明白了?老頭子,我不是想要毀滅神族,已經沒有神族,我也不可能存活在三界之中,是神族給了我生命,給了我開始,隻是也是神族,毀滅掉了這一切,老頭子,你們真的要繼續為這樣子的神族賣命嗎?”
“殤,你,你走吧......”那個老頭子突然說道。
“嗬,老頭子,不要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了,我不會走的,我要走也是帶上他們一起走,誰也攔不住我。”我眼神堅定地看著那個老頭子說道。
果然,他一聽到我的這句話,立馬臉色就變得不好看了,我冷著一張臉看著他那變幻莫測的神情,心下卻一點都不緊張了,因為我知道,從我決定走哪一步路開始,我就絕不可以回頭,我的心,就隻能相信我自己,除了我自己,我誰都不可以相信。
“殤,既然這樣,那我們隻能決一死戰了。”那個老頭子突然抽出身上一根特殊的拐杖似的木棍,脫下了他身上披著的那件外袍,然後便向我衝了過來。
“怨靈是有你們神族的尊貴的陛下召喚出來的,是你們神族的陛下不惜修煉禁術才得來的,老頭子,你現在這麼殺過來,你不覺得,你這麼做是違逆了,你們神族尊貴的王所想要得到的東西嗎?”
果然,我這話一說出口,那個老頭子就硬生生的止住了前進的步伐,拿著手裏的神杖,遊移不定的站在原地,有些為難的看著我。
“你現在殺了我們,不過就是害怕我們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罷了,可是你怎麼不想想,這樣子的我們,說出去的話,又有多少個人相信呢?你如今放我們一條生路,正是大家都有得利啊。”
“殤,別在這裏說這些大話,你現在不過就是想讓我放你一馬罷了,隻是很可惜,我不是這些神族的暗衛,我也不是那個隨隨便便就被你忽悠了過去的蔣,殤,我是神族的上位,我怎麼會為了你所說的這些事情而放過你們,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天真了嗎?”
“嗬,我天真?我天真我能活著走到現在?老頭子,你不用在這裏左懷疑,右擔憂的,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再說了,你可以不相信我,反正我不過就是神族裏的一個無名小卒罷了,隻是,你能不相信你們的王嗎?我為什麼能操縱怨靈,難道你還想不通嗎?”
我冷笑著質問道。
老頭子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注視著我們這個方向,由於角度的問題,我不太能看清此時此刻他眼底的深情,因而我也就沒辦法能估計的出來,到底他在想些什麼,隻是,他接下來的舉動,卻讓我大吃一驚。
“殤,躲開!”
蔣著急的喊著一臉愣然的我,我看著眼前這一幕,我根本就無法相信。所以,蔣看到我這副完全無動於衷的樣子,嚇得大喊了一聲,然後把手中的長劍擲了出去,以此想要擋住,那個老頭子臨死前對我的最後一個痛擊。
“殤,你在發什麼呆。”
等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自動躲開了之後,而那根神杖則堪堪的擦過我的臉頰,帶起的風力,在我血跡斑斑的臉頰上,又再次增添了一道傷痕。
“蔣,他......他死了?”我有些不確定看著眼前那個逐漸消失掉的老頭子。
剛剛,我正想要說些什麼打破眼前的過分平靜的尷尬氣氛,卻不想一抬頭卻看到,那個老頭子猙獰著用一把短劍,在我們麵前,將自己悄無聲息的了斷了,而在臨死前,他奮力扔出來的那把神杖,如果不是有蔣的長劍擋了那麼一下,估計此時此刻我就一命嗚呼了。
“死了。”蔣小心的走了過去,然後幾步遠的地方,伸出長劍去試試那個老頭子死透徹了沒有。
“蔣,你有沒有覺得......”我有些疑惑的出聲問道。
“嗯,很奇怪,不過先不管這些了,我們先逃再說,誰知道這些神族的暗衛能僵硬到什麼時候,要是他們能恢複行動,估計等會兒,死的就是我們了。”蔣有些焦急的說著。
我拍了拍座下的怨靈,示意它放我下來,怨靈感覺到我的指令之後,便稍微的俯下身,輕微的趴在地上,好讓我方便著地,我輕輕地從怨靈的背上下來之後,跟蔣示意我沒什麼事,接著我便走過去那隻神杖插著的地方。
“佐殤,你怎麼樣?”佐吾有些皺眉的問道。
“我沒事,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我一把從地上拉起那深深插在地上的神杖,隻見神杖的周圍都變成了一片綠油油,生意盎然的草地,雖然麵積不大,不過那顏色總是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殤,怎麼了?”
“蔣,你不覺得奇怪嗎?這裏四周都是一片焦土,隻有這片地方,被神杖碰觸過得地方,才是一片綠色草地的樣子,這神杖,我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會有再生的能力啊。”
我拿著手中那根熟悉的神杖轉過頭去,跟蔣說道。
而且為什麼,我現在已經把神杖拉起來了,為何那一片綠洲似的麵積,還在不斷擴大,而且好像還是往著一個方向去......
“不好!”我大喊了一聲,轉身便將神杖扔到了地上,然後飛撲過去怨靈那邊。
“殤,怎麼了......啊,天啊,殤,你不要過去!那隻是一隻怨靈,那隻是怨氣的集合體,你不能為了他丟掉自己的命,殤,你這個傻瓜,你給我回來!”
蔣吃驚的大喊著我的名字,不斷的想讓我回去,隻是,我的步伐卻是越來越快了,我不是沒聽到蔣的話,不是沒有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可是,哪怕是知道的,我也不想就這麼把怨靈,這隻暗獸給害死了。
“怨靈,你給我跑起來,別趴著了。”
我遠遠地向怨靈喊著,無奈他壓根兒就沒聽懂我在說什麼,依舊一臉有興趣的看著不遠處,僵在那裏的神族的暗衛,他那一臉的饞樣,我都能看得出來,他就是個吃貨。
嘖,就我現在這個速度,我肯定趕不上的,眼看著那篇綠洲越來越快的,而且那生長的體積也越來越大了,不行,再這麼下去,我會來不及的。
我想著,便突然轉身站住,然後取出身旁沾滿鮮血的長劍,一把插在了地上,我在心裏暗暗祈禱著,希望這樣能有效果吧。
“殤,快離開那裏,再這麼下去,被吞噬的人隻會是你,那隻是一隻怨靈,他不值得你這麼做。”
“蔣,我從來不願意犧牲無辜的生靈,哪怕他隻是一隻暗獸,隻是一隻怨靈,我也不願意這麼做,何況,蔣,我們還要靠它的,以後......”
“你給我閉嘴,收起你的那些解釋,以後那是以後,現在是現在,你管那麼多陷在以後幹什麼,你現在這些往你那裏引過去,你會沒命的,你知道不知道!”
蔣氣的火冒三丈的跑到我的一旁,焦急萬分地說道。
“蔣,讓她做,別阻止她。”佐吾趕上來,聽到這一切之後說道。
“佐吾,你也瘋了嗎?還是你這麼迫切的想要殤的命?”蔣一聽佐吾這言論,頓時就是更加的生氣了。
“蔣,這是殤的決定,你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嗎?何況,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也是殤的選擇,我們隻能尊重。”
佐吾一臉鎮定的說著。
我聽著他的這番話,原本還有一點的不快,在此刻都變成了空無。這個男人,總是這樣子的了解我啊。
“佐吾,我沒事的......”
“我知道。”
我剛想再解釋一下,卻不想佐吾突然出聲打斷我,我有些愣然的看著他那一臉淡然的樣子,不知怎的,我卻總是隱隱覺得他這樣子的淡然讓我很是不舒服,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佐吾當時說出這番話時,他的內心在想些什麼。
“當時,你為什麼沒有攔阻我?當時你為什麼會那樣子的相信我,毫不懷疑我?”
“佐殤,我不需要懷疑你,我也不需要真的弄明白你在幹什麼,當時的我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你生我活,你死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