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可能

“愛卿,怎麼不回話,是覺得孤的話很是無聊?”在我沉默了很久之後,王終於忍不住問道

“回王的話,臣不敢,臣隻是惶恐,不知該說些什麼。”我淡然自若地回答道,好像剛剛那個以沉默對抗他的人,不是我似的。

王靜靜地看著我,然後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向身後擺擺手,讓那些守在一旁的侍衛都下去,然後便轉身向前走去,我依照他的示意,跟著他走到了議事堂,一路走來,竟不見一個仆人,想來也是王提前讓他們都下去了,整個空間靜得隻有我們的兩走動著的腳步聲。

“愛卿不奇怪嗎?”王突然在我身前不遠處停下,我連忙止步,以免一個不小心撞在了王的身上,到時候被他借機扣上個大不敬之罪,我可就冤死了。

“回王的話,臣不懂王的意思,您是神族的王,自然讓臣等敬畏,有何奇怪之處?”我直直地站在那裏,抱拳回道。

王的眼光在我身上審視了好幾遍,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沒有多說,隻是饒有趣味地看著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他這種如有實質的眼神,正想著則麼措辭才能顧打破現在這種尷尬的氛圍。我實在是不太適應這種突然冷靜的時候。

“審判官,你想起了多少?或者說,你猜到了多少?”王轉過頭去,伸手撫摸著一旁的鮮花說道。

花上的刺,很快就將他的手指劃的都流血了,血把雪白的花瓣幾乎都染成深紅了,可是他好像不直達疼痛似的,依舊在那裏摸著那朵鮮花,眼神裏全是柔情,仿佛那朵花就像是他最愛的戀人一樣。

“回王的話,臣既然是神族的審判官,臣自然是為神族所存在的,也是為審判三界所存在的,自然是站在神族這邊的。”

“那如果是,神族和滅世之子,隻能讓你選擇一個呢?”

“回王的話,臣是神族的,自然永遠效忠於神族。”我強裝冷靜地說道。

“蔣,不要一臉的不可置信,也不要一臉的難過,神族的某些製度,某些人早就不該存在了,王想除去他們,卻沒有恰當的辦法,所以他猜想出了個這樣子的方法,讓一個沒有背景勢力的審判官去審判這一切,等一切結束,他便以大不敬之罪殺了我,一切也就完結了。”

“所以,你什麼都知道,卻還是按照這條路走下去?殤,你是瘋了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子輕賤自己的性命,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下場絕對會是你無法想象的!你是想要毀了你自己嗎?”

蔣氣的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伸出雙手,下死勁地抓緊我的肩膀,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看著她這幅樣子,心底不禁有些無奈,其實我並不想告訴她這一切,畢竟這牽扯太多了。其實在很早以前,我便猜出了這一切,畢竟整個神族的人都有自己的製造者,唯獨我確實沒有的,這已經足夠奇怪的了。

更讓我覺得奇怪的就是,原本沒有製造者的我,應該早早就死在別人的手上了,畢竟沒有任何人回去庇護這樣子的我。可是我卻很好的活下來了,甚至我的特殊體質,也是他人所沒有的。至於我的武功,更是所有人中的上乘。

如果說,我生來便隻是一隻廢棋,那麼又何須讓我活到現在,神族的上位者,想要除去微不足道的我,實在是太過於簡單了。更不用說,總是這樣子看似無意,實則有意地讓我擁有這上乘的武功,還有百毒不侵的體製,這不很浪費嗎?

這麼好的東西,不放在一個重要的人身上,反而放在我這麼個廢物上,這又有什麼理由說得通呢?別說是神族對我的同情和憐憫,他們往死裏訓練我的時候,可沒有心軟過,更別提一路成長過來,他們在背後推動各種勢力對我的謀害。

我能活到現在,我都覺得這是個奇跡,可是,雖然他們總是看似想要除掉我,可每一次,當我命懸一線的時候,我總能及時找到救命的方法,如果不是他們故意授意,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所以,經過這麼多年的經驗和觀察,我才終於慢慢猜到了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們需要我,需要一個毫無背景勢力的人,需要一隻隻能依靠他們才能存活的棋子,所以,在很久以前,他們便布下這個局。

他們親自讓王製造了我出來,然後用無數的藥物和禁術使我具備了別人所沒有的特殊體質,接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逐漸地將我培養成一台無悲無喜,無愛無恨,隻會殺人的魔物,成為他們手中的血刃,好以後為他們效命,做些見不得人的買賣。

竟然真的是他,我這次出的任務本身就很奇怪,我自己都在糾結為什麼,想不到這人竟在此時給了我一個讓我了然的借口,什麼追捕滅世之子,他根本就是安排好了,隻等我去執行命令,在執行的過程中,讓我能剛好遇上佐吾,然後便將決定的權力交給了我,是殺還是留,王把這個決定給了我。

可能其他人會感激王的這番苦行經營,可是我卻還是發現了這個局真正的陰謀。如果說,佐吾是真正的滅世之子,那麼王便是這個滅世之子的背後,真正操縱全局的操控者。

自從知道了滅世之子這個傳說,我就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擁有滅絕三界的能力呢?所以,我很早以前就開始的對這個答案的找尋,卻不想,當我弄清楚線索時,真相卻讓我大大地吃了一驚。

於是情急之下他隻能一個翻身從馬背上躍起,單手掌心向下擊打一下馬背,整個人彈到半空中,原以為這樣能逃過一劫,卻不料竟又有一把飛刀在頭頂直刺而來,他隻能用手臂一檔,卻不料刀雖輕盈,力量卻極大,讓他直接麵朝地麵從半空中摔了下來,摔得他鼻青臉腫。

連常年征戰隻染血不染塵的戰服都變得一片狼藉,真可謂狼狽之極。他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憤怒的瞪著他們兩,眼神雖凶狠,不過配上一張青青紫紫,兩頰腫的像兩個饅頭似的臉,頓時就顯得十分可笑了。

果然,他一見不禁輕笑出聲,更惹得那將軍怒目而視,他恨恨地看著一臉悠閑自然的女子,又看了看身披白袍的男子,目光來回的在他們身上轉,最後一雙眼直直地盯著男子,男子從那眼神中看出了深深的恨意以及,妒意?

隻是一個晃神,將軍便收回了在男子身上的目光,並下令道:“給我放箭,不留活口!”

旁邊一個副將一聽不禁吃了一驚小聲道:“將軍,那人說要活的......”

“啪!”將軍直接一個巴掌打過去,怒道“你是將軍還是我是將軍,聽不懂我的話嗎?”

那個副將捂著半邊腫起來的臉向後麵的隊伍到:“弓箭手準備,放!”

頓時,萬箭齊發。而這邊她對他厲聲道:“抱緊我,別睜眼!”然後不等他反應過來,摟著他幾個閃身避過最先飛奔而來的箭,側身躍下了懸崖。將軍一見吃了一驚,整個人都呆了,旁邊的副將看見這樣便道:“停止放箭!”

這邊廂,將軍已然回過神來,他恨恨地看著懸崖那邊,下令到:“給我下去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將軍!”

鬼焰,我不會讓你逃掉的,你隻能是我的!

懸崖下。頭好疼,這是哪?這是男子醒過來的第一個感覺,他抬頭看了看隻見在他麵前的是一麵陡峭的石壁,上麵布滿了尖銳的石頭還有不少鮮紅的血跡,看起來是剛剛留下的,我怎麼會在這裏?

對了,我剛剛被人追殺,她和我一起躍下了懸崖,對了,她呢,想到這他連忙撐起來四處尋找她的蹤跡,隻見在他不遠處,鬼焰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裏,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毫無血色甚至布上了一股死氣,男子一見連忙走過去抱起她。

不料剛一動她,鬼焰身上的傷口便又開始滲血,整件白色的衣裳染紅的更加厲害,他整個人都慌了,他隻是個商人,商場上的廝殺他早已司空見慣,可那也隻限於勾心鬥角,他從未見過真正的傷亡,感覺到懷裏的人越漸冰冷的身體,他頭一次這麼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如果他能早點察覺或許就不會把她卷進這場陰謀裏了,如果他當初有學武功就不會在危急時刻拖累了她,如果......沒有如果了,而且現在也不是後悔的時候,他要想辦法幫她止血,不然她會因失血過多而亡的。

可是那些傷口裏有些碎石插在那裏,還有一兩根斷了的箭頭,如果貿然拔出來,隻怕會加重傷勢,正在他不知怎麼好的時候,她忽然咳出了一口黑血,把胸口的衣服再度染紅了,雙眉皺了皺,幽幽的睜開了眼睛,看了男子一眼。

“啊,你醒了!太好了,你感覺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她沒有回答他,稍微看了看四周,看到不遠處是一條河流,隻虛弱地道:“放我到河裏去。”

說話間不知扯到哪的傷口,臉色變得越發蒼白,雙眉也皺得更緊了,男子聽到不禁一愣,別說是受傷了,就是個正常人就這麼放進水裏都會有溺水的可能性,這麼重的傷勢若放到水中這不是自殺的行為嗎?難道她是不想連累自己才要這樣做?

他趕緊道:“水會加重你的傷勢的,我......”

話還沒說完,隻見鬼焰又咳出一口黑血,竭力張了張嘴頭想要說些什麼,卻頭一歪徹底的昏迷過去了,他一見著急的道:“哎哎,醒醒,你醒醒,你不要嚇我。”

頓時他整個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懷中重傷的人,又望了望遠處的河流,一咬牙,抱起懷中的人向那條河流走了過去,可是走到河邊他還是不放心把人就這麼放進水中,於是抱著她一路走到水中央,河流已經漫到他的腰間了,讓他的傷口有些微的刺痛。

他忍著傷痛,彎腰輕輕把人放到河麵上,用水托著她的背部,不讓河水漫過她的臉部,隻見他們周圍的河水很快就被鮮血染紅了,襯托的鬼焰的臉越發蒼白了,他看著懷中的人兒忽然想起在他昏迷前伴隨著一聲砰的巨響他感受到背後一股強大的衝力。

還沒來得及睜眼看看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他回頭看看那麵他們滾下來的山崖,隻見上麵有不少石頭斷開的痕跡,山腳下也有不少碎石,再看了看懷中人被碎石割傷的痕跡,突然就明白了,那人給他的是一件劍砍不傷,火燒不毀的保護衣。

而在滾落的過程中隻怕是她用身體直接撞碎了一路的岩石,難怪她傷的那麼重!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們隻不過是萍水相逢,見過幾麵的人,為什麼你卻拚了性命般地護著我,而我又為什麼會從不猜疑你的用心。

明明從小到大所有接近我的人都是有目的,都隻是想利用我,隻是一場又一場的陰謀,到後來更有甚者假意卻隻不過是為了在最後騙得我信任取我性命,所以我從不相信任何人,更不相信有人會舍命護我周全,不相信有人願意以誠待我。

可為什麼在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卻絲毫不懼拿劍指我的你,心中竟有一絲篤定,你不會殺我的,哪怕當時的你渾身浴血恍若地獄歸來的修羅,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我到底為什麼會相信你?

而在你受傷的時候,我冰冷的心竟然會有一絲擔憂和心痛,到底是為什麼?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命運的齒輪在曆經千年裏早已悄悄地轉動了,帶動著所有相關的人走向了一個凶險萬分的未來。

這邊鬼焰忙著療傷,手下們則忙著將主子的命令吩咐落實下去,各司其職各有各忙。而那邊的能請得動殺手盟的好手去保護的宇顏公子則坐在快速奔跑的馬車上急急地趕在去江南的路上。

不過雖說是急,那也隻不過是趕車的仆人將馬車趕得飛快而已,安安穩穩坐在馬車裏的宇顏公子倒是一臉悠閑地坐在車廂裏,一會兒吃吃點心,一會兒看看書,再不就是看看沿路的風景,絲毫都沒有一點焦急的意思。

所以當,帶著那位被喚作炎兒的鬼焰的貼身侍衛殺手盟的人悄然追上這輛馬車時,在監視到這位如此悠閑自在的男子時,大家都表示,這就是個敗家玩意兒,出門遊玩,還用得著他們這幫殺人好手看著嗎?

再說了,這保護工作他們也不習慣啊,他們擅長的都是殺人好不好,這保護什麼的也太無聊了吧。不過話是這麼說,既然這是自家主子下的命令,再奇怪他們也會去執行的,誰讓這是自己跟的主子呢?

當然了,不到幾天,他們就為他們主子的超凡遠見而感到深深的佩服了。因為很快,在快到江南的路上,他們就遭遇了一批實力不凡的殺手。而且還差點一個不慎把小命交代在那裏了。

那天,那位炎兒姑娘正讓他們去休息一下,反正幾天了也沒什麼情況,大家也著實挺累的,她自己一個人在那盯梢就可以了。正看著宇顏他們一行人在那裏就地休息,卻不知怎的,他們一行人突然地毫無先兆地暈倒了。

炎兒一看情況不對,立馬就想要走近一點看看到底怎麼回事。畢竟對方竟然能在他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他們一直盯著的人悄無聲息地疑似中毒暈倒了,這說明來者不善且這暗殺的功夫不低於他們啊。

正想著對策,一旁早就醒過來的手下悄然地做了個動作,用密語問了問炎兒關於眼前的情況,炎兒回了他一個不知情並暗中上前去的指示。他們知意後便正想要從各方悄然前行。卻不料,突然從周圍不知什麼地方散出了一股迷霧。

炎兒一見,心道:不好,這是常用的烈性迷煙,不僅致幻還能在幻境中殺人於無形,看來對方是早已下了殺心啊。於是不再猶豫,指揮眾人上前救人。正當大家快要碰到宇顏一行人時,忽然從四麵八方射來無數的毒箭。

一下子,眾人就隻顧得上揮劍來抵擋了,還要一邊屏住呼吸以防吸進迷煙,抽不出空隙去扶起昏迷倒在地上的一群人了。而沒被擋掉箭的一些家丁,便就這麼在昏迷中突然地死去了。

而正當炎兒揮著長鞭擋掉周遭的毒箭,想要上前扶起一旁的宇顏少爺時,背後突然襲來一陣勁風。炎兒隻能放棄掉扶起他的念頭,轉而回身抽出長劍擋住來人的攻勢。一看,竟是一個全身被裹在一件黑衣裏,隻漏出兩隻紫色眼睛的人使劍刺向她。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炎兒用長鞭卷住那人的利刃冷冰冰道。

“她果真派人來了,這樣真是極好啊。既然如此,我就送她一程吧。”神秘人詭秘地說道。

然後突然地手下一鬆,任由手中的長劍被炎兒的長鞭卷走,炎兒一個腳下沒收住,微微後仰了一下,卻不想對方竟趁此空隙從懷裏取出一袋東西扔向了她。炎兒見狀,還來不及細看,便立馬揮鞭擋掉了眼前的不明物體。

卻不想在輕微的嗤的一聲中,那袋物體重竟掉出無數長得奇奇怪怪讓人覺得無比惡心的毒蛇。為何說它奇怪呢,畢竟正常的蛇,哪怕再毒,也不會渾身潰爛,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吧。

而且關鍵是,這些蛇爬過的地方都留有黑色的不明液體,還將地板腐爛地冒著黑煙。而且他們還爬的十分的快,有些甚至一個發力彈起,張開血盆大口便要咬上眾人。大家一看便心裏暗暗叫苦,這看來是早有預謀的啊,隻能怪他們一時大意了。

雖說他們都是武功上乘之人,可武功再好也需要透氣啊。這麼憋了一段時間,他們真的有些撐不住了,難道今天就要莫名其妙地死在這個鬼地方了嗎?這也太冤了啊。

正暗自叫苦的時候,突然宇顏突然清醒過來,更迅速起身,拿過一旁丟落的長劍便刺向了正要襲擊炎兒的黑衣人。而那勝券在握的神秘黑衣人竟略略閃開,然後竟轉身離去,絲毫沒有要跟他對戰的意思,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而那些原本逼近眾人的毒蛇竟在宇顏醒後,不再向前遊動,而是回身跟著黑衣人迅速地消失了。眾人看著這一幕,都不禁麵麵相覷,這,這就完了?剛剛還以為要來一場血戰的,竟這樣就沒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眾人一致看向那執劍站在炎兒跟前的男子,都不禁猜想,難不成他們是怕他,所以才離開的?可這也不對啊,這文弱書生看上去不像是身負絕世武功的樣子啊,更不可能有能讓毒蛇退散的奇異能力啊。

不過現在不是在想這個的時候了,他們都快憋氣要憋死了,不管是什麼,能不用血戰一場,甚至死在這裏,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於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後再細細研究吧。於是眾人默默地向炎兒打了個手勢,準備離開這迷煙漫布的地方。

而這時炎兒正想要帶著宇顏少爺一並離開,卻不想那人突然回身麵向他,然後她便看到他的雙眸竟跟那黑衣人一樣的顏色,詭異的紫色。可也就那麼一瞬,眨眼間,對方的眼睛又呈現跟主子一樣的藍色。

於是,炎兒便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正準備上前去帶男子離開,卻不想那人突然眼睛一閉,整個人栽進了她的懷裏。於是,炎兒就不禁風中淩亂了,剛剛這人還威風凜凜的樣子,怎麼轉眼間就倒下了,我的天啊,這都是怎麼了!

“宴會結束了?”

在熬了好幾個時辰之後,這歌舞升平的宴會終於結束了,我跟幾個神族不同門派的門主,虛與委蛇地彼此稱讚一頓後,終於得以脫身。

當我一身疲憊地回到我那間破破爛爛的房子時,蔣竟然坐在房裏黑暗的一角,在悠閑地喝著茶等我。

“你怎麼在這裏?”我笑著邁進門去,拿過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坐在桌旁,邊喝茶邊問蔣道。

“怎麼,不歡迎我啊?”蔣皺著眉說道。

“得了,我們就別玩這一套了,今天宴會的血雨腥風,已經夠累人的了,你就別再這裏給我瞎摻和了。”我閉上眼睛,有些放鬆地向椅背上靠過去說道。

蔣見我這樣子,便也不再多說,我們就在黑乎乎的房子裏坐了好一會兒,這種感覺竟比起在宴會上時,要好上很多。

“不跟我講講嗎?”蔣用手指輕輕地磨著茶杯口說道。

“你想知道什麼?”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說道。

“殤,宴會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這麼做根本就是在找死,你想跟王對抗嗎?殤,你要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王的實力是怎樣,我們根本就不了解,你這麼貿貿然的試探他,你不覺得你這是在玩命嗎?”蔣有些氣急地說道。

我看著她有點惱怒的樣子,心下不禁感覺有一絲暖意徐徐流過,蔣的意思我不是不明白,隻是在那種情況下,我已經別無選擇了,要麼是他們死,要麼是我活,當然,我知道蔣所謂的另一條路,可是那不是我要走的。

“蔣,我並不是想反抗他,也不是想要找死,我隻是想走我自己的路,我隻是不想我到最後功虧一簣。”

“可你現在這麼做,就是在公然地反抗他,你就是在公然的挑戰他的權威!他不惜毀掉這麼多隻棋子,他為了不是殺了你們其中的一人,也不是單純地想要把你拉到他的陣營,他想要展現他的權威,可是,你卻阻止了他,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嚴重?”

“蔣,你以為,這個審判官的位置真的是我一手奪得的嗎?蔣,我是有實力,可是不代表我有實力就能坐上這個位置,審判官曆來都是代表了各方勢力,他們彼此拉鋸牽扯,才有了暫時的平穩,可是我,一個沒有製造者的廢物,你覺得我為什麼會坐上這個位置?”我有些冷笑著回道。

蔣一聽,整個人的臉色頓時就變差了,她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越來越陌生,仿佛回到了曾經我們之間淡漠的交情時,我們形同陌路的時候。

“蔣,我說過的,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摻和進來。”我定下心神,直直地看著蔣,認真地說道。

“可我也說過,殤,我會陪你到最後。”蔣有些難過地說著。

“蔣,你不懂,你的人生跟我不一樣,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背負了比別人更多的責任,我沒有製作者,其實是為了讓我全無勢力,這樣子沒有背景的我,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神族裏,根本就是難以生存的,可那個人為了測試我的能力,不惜布下這個局。”

我靜靜地說著,這所有的事情,仿佛說的不是我自己的事情似的。那副淡然的神情,刺痛了蔣的心。

不過,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們怎麼都沒想到,他們的王竟然會在這一切都結束之後,將他們殺了滅口,並抹去了這段曆史,謊稱我並沒有製造者。但實際上,這不過是他一早就布好的棋局罷了,不管是那些上位者,還是我,都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

“蔣,你不會懂得,我想要活下去,就不得不這麼做,我想要離開這裏,我就必須有屬於我的能力和勢力,蔣,所以,我很早就說了,我的事情不是你能摻和進來的,我的人生跟你們都不一樣,在出生起,我便注定了成為一隻死棋,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年我會是這個樣子。”

“殤,夠了,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神族的王會做出這種事情,王他要是殺光了那些門主,那些當權者,神族不就亂套了嗎?這樣子對他又能有什麼好處,這種禍害神族,動搖它自身地位的事情,他是傻了才會這麼做!”

蔣像看著一個瘋子似的看著我,我看著她眼底的怒火,我卻笑了,蔣啊,其實比我更加善良,更加簡單,這些事情果然不是她能夠接受的,不過不管是誰,估計都是無法接受的。隻不過,我習慣了,我也認了,所以才這般無所謂罷了。

“蔣,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些人的存在已經動搖到王的權位和利益了嗎?他們總是那樣子擅作主張,把持著神族的一起,根本就不給王下令的機會,你覺得你要是王,你會喜歡自己的這幫臣子嗎?還是說,你想要不擇手段地除掉他們?”

蔣被我的這番話明顯噎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我看著她的神情,低下頭冷笑了一下,果然,蔣還是蔣,她終究不是跟我一個陣營的,我從來都隻有自己一個人。

“所以,殤,你要殺了他?”蔣恢複平靜,冷靜地問出了這句話。

“蔣,你覺得呢,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殤,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今天宴會的一切,你就根本無法跟他對抗,你隻會死在他的手上。”

我笑了,其實曾經我真的想過,我要跟神族的王同歸於盡的,畢竟我如今的慘境,實際上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自己的勢力,欺騙了身邊所有的人,利用了身邊的一切,造成了我今日進退兩難的情況。

我不是沒想過要給這樣子的他一個狠狠的教訓,反正我活著也是活著,除了殺人,我也沒有別的存在意義了,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給他一個迎頭痛擊,好發泄一下,這麼多年我內心的傷痛,隻是,如今我卻不會這麼想了。

因為我有了一個我想停留的地方,有了一個我想要伴隨生生世世的人,我不想讓這些腥風血雨沾染到他,他本身已是滅世之子,他所背負的厄運也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再給他帶去更大的災難。

我想用我自己的能力,給他一個命運轉折的機會,如果他真的是滅世之子,那麼我也會站在他的身邊,我會用我的本事,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情,至於那些關於我的恩恩怨怨,隻要對方不再攔阻我,我對這些也就不再追究了。

畢竟再怎麼說,沒有他們我也就不可能存在了,我這身本領,要是沒有他們,我也不可能能夠在那麼多次任務中活著,所以,雖說我不感激他們,畢竟他們帶給我的傷痛可不是一般的傷害,但是我也不想報複他們。

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能守在那個人身邊,那麼就當這一切,都是為了能遇見他,而必須付出的代價好了。所以,如果誰要傷害佐吾,誰想要毀掉我回到他身邊的路,那麼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那你跟那個人到底又是怎麼回事?”蔣有些疑惑地問道。

“蔣,他是我的命,他是我的歸宿,蔣,你不用擔心什麼,我沒有想要做些什麼毀天滅地的事情,我想的不過是佐吾,我想的隻是想要守護住他,至於別的,蔣,我已經無力去計較了,那麼多的恩怨,除非我滅了整個神族,不然這一切都不會結束的。”

“所以,你要為了他,滅了神族?”蔣有些語氣不善第冷笑道。

我看著對麵的她,突然想起,我們昨天才在一起,很開心地喝酒暢談,她跳舞,我吹笛,可是現在,她卻用那樣子防備的眼神看著我,仿佛我是有多麼罪大惡極似的,嗬,真是無奈呢。

知道這一切真相,我竟然不報複神族,這一點讓她無法相信,可是如果我真的為此,報複神族,隻怕蔣是第一個衝出來阻攔我的人,所以說,不管我怎麼做,這一切都不會往好的方向去,我的命途在很早以前就定下了,根本無法更改。

“蔣,你走吧,就當做你不知道這一切,就當做,你根本就沒有跟我聊過天吧,我和你依舊是神族的殺手,我和你依舊是最合拍的搭檔,隻是......”

“隻是,我們不再是朋友,對嗎?”蔣突然出聲打斷我說道。

我愣了愣,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其實我不願意失去蔣這個朋友,但是我沒得選擇,我從來都沒的選擇,我隻能按照既定的路線走下去,不管這個路途上遇到些什麼人,不管我跟他們的情誼如何,到了最後,我們還是會分別,因為,我們不是一路人。

蔣雖然對神族的作風十分不滿,但她的內心裏,還是死死效忠於神族的,神族是她第一個家,也是她唯一的家,她不可能為了我,為了我們這虛無縹緲的友誼,而選擇放棄,背叛她所擁有的這一切。

蔣的善意和友好,都是在不傷及她的利益的前提下,才會浮現出來的,一旦動搖到她自身的利益,神族的根本,蔣會傾盡她的所能,除掉一切。這就是蔣,心狠手辣,卻也心地善良的她。

“蔣,我們本來就不是朋友,我們隻是拍檔而已。”

“我以為我們起碼是朋友的,殤,我以為,我起碼是了解你的。可是如今你卻告訴我,其實我們連朋友都不是,殤,你的狠心,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就好像你所說的這一切,也是我從未想過的。殤,這到底是你叛離神族的借口,還是隻是你一廂情願的猜測?”

“蔣,真相到底是如何,總有一日你會知道的,如今我說再多又有何用呢?你的立場不是我,同樣的,我站在的也不是跟你一個陣營的,我們隻是在不傷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向對方表示友好罷了,可是蔣,當這一切血淋淋地攤開的時候,我和你就不再能像之前那樣了。”

我語氣略帶悵然地說道。

月色中,蔣的身影仿佛還跟昨晚一樣,是舞中的精靈,那清涼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都變得神聖起來。

“蔣,我把那句話還給你,蔣,有機會就離開吧,不要留在這裏了。”

我站起身來,放下茶杯,離開桌麵,走去床邊坐了下來,掀開被子,躺了下去,沒有再理會蔣。我知道,我這麼說,蔣可能會受傷,可是我並不想去欺騙她,說真心的一句,我是真的當蔣是朋友,可是我不可能為了自己把她拉下水。

“殤,那我也把這句話還給你,我不會離開,這是我的使命。”蔣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轉身向內側一翻,閉上眼,不去再看蔣離去的身影,我不想麵對離別,即使害怕,也是不願意,我不想去麵對唯一一個朋友的離開,我不想孤身一身度過這漫漫長夜。

以前沒有擁有過的時候,我並不覺得這有多難受,但一旦擁有過,一旦有人曾經給予過你真心的關心,那麼你就會無比地留戀這一切,無比地懷念這曾經擁有過的感情,感受過溫暖,又如何去麵對再一次的冷漠和冰冷呢?

佐吾,我的心裏默念著佐吾這個名字,我隻剩下你了,佐吾,我隻有你了,如果連你都不要我了,那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佐吾,你現在在幹嘛?你現在到底在哪?為什麼這麼多天你都沒有聯係我,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還安好嗎?

眼淚就這麼滑落了下來,我抬手摸了下臉頰上滑落的淚痕,嗬,我是有多少年沒有哭過了,記憶裏我好像隻有在第一次麵對那變態的體能訓練時,我才流過眼淚,那時候,我的筋骨都被抽斷了,全身上下抽不出絲毫的力氣,渾身都是疼痛。

那一次,除了我,同期訓練的所有人都死了,而幸存下來的我,竟然還被他們浸泡在不知名的藥水裏,那藥水冰涼刺骨,而且帶給我一股鑽心的疼痛,我掙紮著想逃離,奈何筋脈盡斷,周圍也有人看守,最後我隻能被他們整個人按在了藥水裏。

我幾度窒息,氣都喘不過來,還有那遍布全身的疼痛,實在讓我難受的厲害,而在最後,他們竟然還用無數的銀針紮在我的身上,直到這一刻,我實在忍不住了,終是咬著嘴唇哭了出來,卻也隻是流淚,不敢出聲。

那時候那樣大的傷痛,我才哭出聲來,而現在,不過是一時的傷感,一時的思念,我卻已經承受不住了,我還真是變弱了啊。我的師傅啊,還是說對了一句話,感情隻會讓你變弱,變得進退兩難,猶豫不斷,甚至在緊要關頭,奪走了你的命。

我想,師傅這句話是對的,有了感情,我的很多決定都變了,我的很多情感都伴隨著那個人而浮現了出來,隻是,我不知道,這樣子的感情,這樣子的選擇到底會讓我走向何方,給我的命運帶來怎樣的影響,但我已經沒得後悔了。

心裏這樣反複的想著事情,於是便是徹底地失眠了,我睜著眼看著天花板,等著天亮,明天我得想個法子,找個像樣點的任務,帶著人離開神族,然後趁機溜去禁地看看,我不知道佐吾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不過我想應該暫無大礙,畢竟我的靈玉並未碎掉。

當然了,也不排除有人從他手中搶走靈玉,再囚禁或者是殺害了他,隻要一想要,這個世間唯一可能會理解我的人,也就這麼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在我找不到的地方失去了蹤跡,我整個人都無法安心下來。

就這兒折騰了一宿,天終於亮了,我正起床梳洗自己,卻聽到門外傳來了叩門聲。

“誰?”

“回審判官的話,小的是王派來的人,王傳令讓審判官過去天龍殿一趟,說是有要事商議。”一個不大的稚嫩的女聲在門外響起。

這是怎麼回事?王這麼快就要秋後算賬,難不成他想要放棄這個已經布置良久的精心棋局嗎?以他的品性來講,這很明顯是不可能啊,如果不是,那麼這個時候他找我過去是為了什麼呢?

我跟他一無交集,除了宴會上見過他,我幾乎就沒見過王,畢竟我這等無名小卒是不可能有機會,經常見到王的,而現在王一大早就過來找我過去談心,這到底是為了什麼,總不能是請我去吃早餐吧,嗬,別是最後一頓早餐就好了。

“等等,我現在就過去。”我向門外告知了一聲。

“諾。”門外的人輕輕應了聲,便不再催我。

我梳洗好自己後,拿過昨晚臨睡前脫下的衣服,看著它,我就想起蔣那時候邊縫製衣服,邊跟我打趣的場景了,隻是這一切,再也不可能重現了,也好,就讓它永遠停留在我的腦海裏吧,刹那燦爛,也能牢記一生。

“帶路吧。”

我穿好衣服,走了過去,拉開門,跟站在門外的女奴說道。

“嗯,怎麼是你?”

我低頭一看,竟然是不久之前,我給了一盒傷藥給她的人,隻是這人原本不是王的下屬啊,怎麼這會兒王派她來找我?

“正是小的,那天真的謝謝大人了。”她有些感激地說道。

“區區小事罷了,是王親自派你來的?”我狀似不在意的撫摸著衣服上的褶皺,輕描淡寫地說道。

“王的事不是我們小的可以知道的,隻是大人既然貴為審判官,這官場上的一切自是大人才能理解的。請恕小人鬥膽,此行凶多吉少,還請大人小心。”

她停了一下後,看了看周圍,又小聲地提醒我道。

我笑了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凶多吉少?嗬,這一路走來,我就沒有什麼吉祥過,都是這麼一路浴血奮戰過來的,吉凶如何全在於自己,而不在於他人,如果自己能力高於別人,又何必懼怕這所謂的吉凶難料?

我隨著她慢慢走到了天龍殿,出乎意料的是,以往守護森嚴的天龍殿,在此時竟連一個侍衛都沒有,我皺著眉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還有空蕩蕩的周圍。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風聲,下一刻,一把利刃就這麼從我的背後穿刺而過。

“嘔......唔,你,你幹什麼?”

“哼,審判官,對不住了,想你死的人太多了,在下也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

說完,她就狠狠地將劍推前,直至把我的心髒徹底貫穿。看來果真應了一句話,心地善良是不可以的,在這個除了利益還是利益的神族裏,我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唔......你,怎麼可能?噗!”

那個女仆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眼睛睜的大大的,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我。

她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麼明明走在她身前的我,明明中劍受傷一身鮮血到底的我,竟然會突然地出現在她的身後。

“真不會是我親自創造出來的審判官,這能力真不是常人可以比的。”

原本空無一人的四周,竟然突然地在每個重要關卡都站滿了人,而一味身穿黃袍的男子,拍著雙手走了出來。

“參加王。”我跪下身來,行了一禮。

“免禮了,愛卿平身。”

他笑著伸手過來扶了我一下,我順勢站了起來。他滿臉笑容地看著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也不想去猜,反正隻要他還需要我這隻棋子,他便不會真的殺了我。隻是這種時有時無的試探,就免不了了。

“愛卿很淡定啊。”他想了很久,摸著下巴說道。

“回王的話,臣不敢當。”

我抱拳回了一禮,站在那裏,微垂下眼簾看著自己的鞋子,好像壓根兒就沒把王當回事。

“你是怎麼發現的?還有你這實體分身術是什麼時候練成的,這本尊和複製品同時存在的能力,在我們神族,你還是第一人啊。嗬嗬,真不愧是孤看上的人,這本領好得很呐。”

我微笑著聽著他的話,不反駁也不抬舉,隻是很淡然地站在那裏。我在等,等他出手,等他下第一步棋,我親自跟他對弈的第一步棋。

以靜製動,雖算不上什麼萬全之策,可在我還未看清這人到底想幹什麼的情況下,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愛卿,怎麼不回話,是覺得孤的話很是無聊?”在我沉默了很久之後,王終於忍不住問道

“回王的話,臣不敢,臣隻是惶恐,不知該說些什麼。”我淡然自若地回答道,好像剛剛那個以沉默對抗他的人,不是我似的。

王靜靜地看著我,然後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向身後擺擺手,讓那些守在一旁的侍衛都下去,然後便轉身向前走去,我依照他的示意,跟著他走到了議事堂,一路走來,竟不見一個仆人,想來也是王提前讓他們都下去了,整個空間靜得隻有我們的兩走動著的腳步聲。

“愛卿不奇怪嗎?”王突然在我身前不遠處停下,我連忙止步,以免一個不小心撞在了王的身上,到時候被他借機扣上個大不敬之罪,我可就冤死了。

“回王的話,臣不懂王的意思,您是神族的王,自然讓臣等敬畏,有何奇怪之處?”我直直地站在那裏,抱拳回道。

王的眼光在我身上審視了好幾遍,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沒有多說,隻是饒有趣味地看著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他這種如有實質的眼神,正想著則麼措辭才能顧打破現在這種尷尬的氛圍。我實在是不太適應這種突然冷靜的時候。

“審判官,你想起了多少?或者說,你猜到了多少?”王轉過頭去,伸手撫摸著一旁的鮮花說道。

花上的刺,很快就將他的手指劃的都流血了,血把雪白的花瓣幾乎都染成深紅了,可是他好像不直達疼痛似的,依舊在那裏摸著那朵鮮花,眼神裏全是柔情,仿佛那朵花就像是他最愛的戀人一樣。

“回王的話,臣既然是神族的審判官,臣自然是為神族所存在的,也是為審判三界所存在的,自然是站在神族這邊的。”

“那如果是,神族和滅世之子,隻能讓你選擇一個呢?”

“回王的話,臣是神族的,自然永遠效忠於神族。”我強裝冷靜地說道。

竟然真的是他,我這次出的任務本身就很奇怪,我自己都在糾結為什麼,想不到這人竟在此時給了我一個讓我了然的借口,什麼追捕滅世之子,他根本就是安排好了,隻等我去執行命令,在執行的過程中,讓我能剛好遇上佐吾,然後便將決定的權力交給了我,是殺還是留,王把這個決定給了我。

可能其他人會感激王的這番苦行經營,可是我卻還是發現了這個局真正的陰謀。如果說,佐吾是真正的滅世之子,那麼王便是這個滅世之子的背後,真正操縱全局的操控者。

自從知道了滅世之子這個傳說,我就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擁有滅絕三界的能力呢?所以,我很早以前就開始的對這個答案的找尋,卻不想,當我弄清楚線索時,真相卻讓我大大地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