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架
一夜無話，第二天齊泱早早起來，看到倩倩還睡著，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團，這大概就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吧。
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收拾好床鋪，看三個妹妹還在睡覺，沒有驚醒他們，自己下樓幫著媽媽做早飯。
齊爸今天要趕早班車去縣城上班，齊媽已經在廚房忙活開了，昨晚的剩菜溫溫，熬了玉米粥，餾了饅頭，齊泱幫著切了鹹菜絲，切了蔥芫荽，拌了個小鹹菜，齊爸急匆匆的吃過早飯去趕車了，齊灩帶著倩倩從樓上下來，看倩倩穿著齊瀠小時的衣服，齊泱想過些時候去省城把獎金領出來就去給倩倩買兩身好衣服。
帶著幾個弟弟妹妹吃完了飯，收拾好了桌子，齊泱帶著倩倩到樓上找了幾本小畫冊邊看邊給她講故事，齊媽繼續拆洗家裏的被褥。
十點多鍾齊泱跟齊媽說了一聲帶著幾個孩子去奶奶家包水餃吃餃子。
奶奶一早就準備好餃子餡，活好了麵，到的時候小姑正在收拾麵板準備下手包水餃，看齊泱帶著齊灩齊瀠來了，笑著說：“來了幹活的了。”
齊泱把倩倩交給齊瀠帶著去齊泓屋裏找玩具玩，自己跟齊灩幫著奶奶小姑一起包水餃。
齊源去三叔家叫了齊潤齊濤，齊瀠帶著倩倩齊泓幾個人一起去街上玩，齊泱看好幾個孩子一起出去的，沒怎麼在意，隻是囑咐了齊瀠注意大家的安全，不要去村西的小水庫玩。
齊泱跟小姑齊灩一邊包水餃一邊說著倩倩的事情。
“小姑，昨晚上倩倩跟我說她知道自己的爸爸不要她了，還哭了。”
小姑說：“這麼小的孩子，真是難為她了，楊成明也是的，怎麼就給倩倩找了那麼一個狠心的後娘啊。”
齊灩說：“小姑，我看倩倩的後媽也就是對倩倩狠心，她對自己的孩子可是疼到心眼子裏去的。”
“她自己的孩子跟倩倩一般大，她就不看在自己孩子的麵上對倩倩好一點。”
齊泱聽小姑這麼說，對小姑說：“小姑，並不是誰都跟咱們似的這麼想的，就像小勇的媽媽，倩倩跟她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對她來說倩倩隻是她找的老公的女兒，就是一個拖油瓶，雖然咱們覺得小勇也是一個拖油瓶，她大概是怕她跟楊成明一起過出來的日子，以後還得分給倩倩，心裏不平衡吧。”
小姑說：“不管怎麼樣，倩倩就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咱們以後多多的關照些她，最好是心理不留下什麼陰影。”
這樣一邊說著一邊做著，時間不長，蓋簾上就整整齊齊的站了一排一排白白胖胖的水餃，鼓鼓的肚子透著一層隱隱的綠色，淡淡的韭菜清香勾起人的食欲，口水一下子流出來。
正忙著，大門一下子被推開，齊潤咋咋呼呼的喊家裏的人，“快走快走，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齊泱一下子站起身，跑到院子裏問齊潤：“潤潤，怎麼回事，慢慢說。”
齊潤看樣子是跑著回來的，滿頭大汗，使勁喘了幾口氣說：“我們到小南河裏去玩，周小勇帶著他舅舅家的兩個表哥也去了，他罵倩倩是沒人要的野孩子，瀠瀠姐就罵他是個拖油瓶，他那倆表哥就動手了，結果瀠瀠姐跟源源哥就跟他們打起來了，我看他那兩個哥哥長得挺高，就想回來喊人。”
齊泱一聽，拔腿就往河邊跑，後麵跟著齊灩跟小姑。
齊泱跑到河邊，幾個孩子已經不動手了，壁壘鮮明的在對罵，瀠瀠大聲的說：“你憑什麼說倩倩是沒人要的野孩子？那是倩倩的親爸爸，你們娘倆才是沒人要的呢，到人家家裏來了還得攆著人家閨女走，你們才不是東西呢。”
旁邊一個高高胖胖黑乎乎的男孩子說：“你說誰不是東西呢？”
齊瀠不假思索的說：“誰答應就說的是誰。”
幾個孩子想了想，憋得臉通紅，惱羞成怒的就想著揍齊瀠。
齊瀠看著也不害怕，叉著腰說：“怎麼，說不過就想動手啊？我還就不怕你們幾個毛孩子呢，來啊來啊，看看誰厲害。”
三個小男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動彈，看來剛才那一陣他們沒有賺什麼便宜，齊泱放下心來，看齊瀠一手叉腰一手點著幾個垂頭喪氣的男孩子說：“周小勇，我警告你，你再來找倩倩的麻煩我逮你一次揍你一次，聽到沒有？”
小勇不甘心的看著倩倩，沒有說話，齊瀠說：“看什麼看，先來道個歉，聽到沒有？”
周小勇一個表哥看齊瀠這麼彪悍，拉了拉小勇的胳膊，湊到他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小勇低著頭走到倩倩麵前說：“倩倩，我以後不找你麻煩了。”說完掉頭就跑到自己表哥的身邊，齊瀠點了點頭，說：“記住今天自己說的話哈，要是再犯可不像今天這麼容易就解決了啊。”
小勇帶著幾個孩子聽齊瀠說完了就往家跑，倩倩看著幾個孩子跑遠了也沒有說話，齊瀠拉起倩倩的手說：“不用害怕他們，咱回家吃水餃去。”
回頭看齊泱站在身後，說：“姐，這些小蝦米我自己解決就行了，還用得著你出馬啊？快走快走回家吃水餃去。”
小姑看齊瀠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拉著倩倩的手說：“走，回家吃好吃的去。”
幾個孩子跟著小姑往家走，邊走邊嘰嘰喳喳的說著怎麼揍的小勇那兩個高壯的表哥跪地求饒，怎麼罵的周小勇他們抬不起頭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小姑沒有說什麼，隻是微笑著聽孩子們說話。
等幾個孩子洗好手臉，奶奶跟小姑在廚房用大鍋下出了一大鍋的水餃，一個個白白胖胖的餃子冒著熱氣躺在蓋簾上，齊泱倒了一小碗的醋放到蓋簾中央，剛招呼幾個孩子圍著桌子坐好，聽見大門口傳來一陣罵聲。
聽到吵吵唧唧的罵聲，幾個孩子站起來朝大門口張望，齊泱說：“都坐下吃飯。”跟在小姑身後去大門口。
大門口站著三個婦女，其中一個是小勇的媽媽，另外兩個齊泱不認識，想來大概就是小勇的兩個舅媽。小勇媽媽沒有做聲，另外兩個一個勁的指著奶奶家的大門口大聲的罵著，聽來罵的是打了他家的孩子，把他家的孩子打壞了，還說什麼沒天理了，仗著人多，還是大孩子，把他家的三個小的給打了，要齊泱的奶奶小姑給個交代。
正是吃飯的點，鄰居們聽見動靜都出來看是怎麼回事，一會功夫奶奶家門口就聚集了十好幾個人。
爺爺上午去鎮上找朋友下棋，這會剛回來，看門口那麼多人，奶奶跟小姑齊泱站在門口就過去問怎麼了，剛說話呢，小勇媽媽拉著爺爺的胳膊就開始訴苦了，“齊大爺，我們家小勇被你們家的孩子給打了。”說著，拉了身後的小勇到爺爺跟前，齊泱看過去，不由得“嘿嘿”一下子就笑了出來，三個孩子臉上身上都塗了些紅藥水，大概是為了讓人看了覺得更嚴重，剛才穿的上衣都脫了下來，蹭到身上的土也沒有擦幹淨，光著膀子，一塊一塊的塗著紅藥水，看著花裏胡哨的。
小姑瞪了齊泱一眼，齊泱趕緊轉過頭去，笑完了再轉回來，爺爺被小勇媽媽拉著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奶奶看爺爺有些手足無措了，走過去把爺爺拉出小勇媽媽的“魔掌”，對小勇媽媽說：“侄媳婦啊，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大爺剛從外麵回來，啥都不知道呢，你跟大娘說說是咋回事。”
齊泱趕緊過去把爺爺拉進院子，對爺爺說：“他們家的孩子想著打我們家的孩子，沒打過吃虧了，來找事呢。”
齊爺爺聽了，看幾個小孩子從屋裏探頭探腦的往外看，走過去說：“看看你們，給家裏惹禍了吧？”摸了摸齊泓的頭，說：“都屋裏吃水餃去，不用出去看。”
齊泱看爺爺安撫了幾個小的，趕緊去門口看奶奶小姑怎麼對付小勇的媽媽。
奶奶說：“小勇媽媽，都是孩子，吵個架咱們大人還得跟著在後麵吵吵嗎？”
小勇媽嗎還沒有說什麼呢，小勇的一個舅媽說：“孩子吵架咱們大人是不應該跟著也吵架，可你看你們家的孩子把我們家的孩子打的，這得下多大的黑手才能打成這個樣子啊，這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小姑一聽趕緊跟著說：“這位嫂子，你真是找對人了，我是護士，我幫你看看傷的怎麼樣，要是你信不過我，我家男人也在，他是f城人民醫院的兒科大夫，雖然名氣不大，也是個學科帶頭人，給你們家孩子看看還說得過去吧？”三個婦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說什麼話，小勇表兄弟幾個一聽這裏有大夫有護士，蹭著腳挪到自己媽媽身後，鄰居看到這樣就知道這是來訛人的，奶奶家一個鄰居說：“小勇媽媽，都是一個村的，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小孩子吵架咱們都回去說說自己家的孩子就行了，你就不要計較太多了。”
另外一個鄰居說：“泱泱姊妹幾個可都是好孩子，也沒有見跟別的孩子打過架。”言外之意就是責任肯定是在小勇表兄弟幾個。
小勇媽看這也不是個事，對齊奶奶說：“齊大娘，要是小勇自己算了就算了，這兩個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娘家嫂子家的，您看”
聽這話像是想要點賠償。
這個賠償可不能給，要是給了就坐實了齊家的孩子打人的罪名，雖說小孩子打架不算個大事，名聲也不好聽啊。